60 給你一只雞
花三萬塊買個石頭，一聽就只能是有錢任性的富二代才能幹出來的事，羅斌顯然還遠遠沒有達到那個等級，所以回去的路上，他就一直在想怎麽向他老爸開口。
結果腦子裏一團亂糟糟的，沒想個所以然就到了店門口。
上次裝完巫俊家的玻璃之後，店裏這幾天一直歇着沒活幹，幾個臨時找來的工人也不在，他老爸一個人蹲在門口收拾一些邊角料。
看着他老爸越來越消瘦的背影，羅斌最終還是鼓起了勇氣：“爸，跟你商量個事。”
“什麽事？”
“我想要三萬塊錢。”
羅斌老爸停下手裏的動作，默不作聲地擡起頭，看了他一會兒才問：“你要做什麽？”
“是這樣的爸，”見老爸沒有直接罵人，羅斌一下子有了信心，急忙說到，“我有個同學，是個很厲害的算命先生，還會看風水。他說我們家生意不好，是因為這店風水有問題。所以我想拿錢買個風水石，把我們店裏的風水改一改。”
羅斌一口氣說完，然後熱切地看着他爸沒什麽表情的臉。
他深知老爸的脾氣，如果是他聽了不高興的事，斷然不會這麽平靜，所以他覺得有希望，而且有大希望！
可他沒想到的是，暴風雨來臨之前，天空是很平靜的。
“你過來。”羅志明沉聲說到。
“啊？”羅斌不知道他老爸要幹什麽，只能老老實實地走了過去。
結果還沒走到身邊，他爸就拿着一塊一米多長的廢料，朝他腿上橫掃過來。這一招羅斌從小到大不知道領教過多少次了，幾乎是下意識地往後一跳，險險躲開。
他不由為之氣惱：“你不同意也不要打人啊！我又不是拿出去亂花，我還不是為了我們生意能好點？”
“想生意好就老老實實給老子幹活！”他老爸慢慢騰騰地站了起來，“整天想一些莫名其妙的東西，老子要不是剛紮了腳，今天要讓你好看！”
羅斌一看他的腳上果然纏着紗布，心裏又好氣又好笑，但他知道這事肯定沒希望了，也不管他爸在後面罵着，騎着電瓶車就走了。
之前他就決定了，老爸要是不同意，他就自己去借錢。
可現在這個社會，借錢給別人倒是容易，想從別人那裏借點錢，真的是有點困難。他把心裏能想到的人都找遍了，親戚，朋友，好話說盡，差點就把臉拿下來放口袋裏了，直到天色将黑才把錢湊夠。
拿着厚厚一疊錢朝望子山走去，羅斌心裏感慨萬千。
早知道借錢這麽難，當時就不該跟老爸說買風水石，随便撒個謊先把錢拿出來再說。
只是人的性格決定了一切，不會說謊的人，遇到事情根本就不會想到還有說謊這個辦法。
“來了？”
“來了，”羅斌疲憊地坐上巫俊專用的沙灘椅，把錢放在桌上，“兄弟，這可是我求爹爹告奶奶借來的，要是這事不成，我老爸非得撕了我。”
“放心吧，”巫俊笑道，“效果不說立竿見影，但肯定不會慢到哪裏去。”
“行，那你趕緊把風水石給我，我現在就拿回去擺上，争取明天就能接到活幹。”
“哪有那麽快？”巫俊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風水石還要雕刻，怎麽也要一兩天時間。”
羅斌：“……你就不能快點？”
見他如此心急，巫俊便道：“你別急好不好，看在咱們老同學一場的份上，我今天晚上給你加班弄，吃了晚飯就開工，這總行了吧？”
“這還差不多，那我今晚就在你這不走了。”
……
吃過晚飯之後，巫俊獨自來到房間裏，意識回歸識海。
“系統，給我原石。”
“宿主請注意接收。”
1級風水石的原石差不多籃球大小，顏色和形狀也是不規則，巫俊拿到之後，對着它翻了個白眼。
嗡嗡——
天機眼啓動，一張銀色卡片在他識海中成型。
物品名稱：1級風水石原石。
打開銀色卡片，一只威風凜凜的大公雞出現在巫俊的識海裏。
這……不是說好的風水石嗎，怎麽會是一只雞？
系統：“宿主不用驚訝，風水石的最終形态，是根據原石的紋理而定，不管雕刻成什麽形狀，都不會影響使用效果。”
那也不能是一只雞啊！
哪怕是一只狗一只貓也好，也不要是一只雞啊！
等下羅斌還不知道要怎麽埋怨他呢。
“能換嗎？”
系統：“不能。”
“能再給一塊嗎？”
“宿主把這一塊雕刻完畢，就能再領一塊原石。”
好吧，看來注定是一只雞了。
其實想想，大公雞也不錯了，至少雕刻難度不大，而且威風凜凜，還寓意着光明到來、勤勞。
他只是有點擔心，以後要是讓他雕刻個鴨子、黑猩猩、象拔蚌之類的，讓人拿回去擺桌子上，還要一天三炷香虔誠地供着……那畫面實在太美，美得他不敢去想。
他抱着原石來到涼棚下，羅斌已經拉好了一盞雪亮的電燈。
“這就是風水石？”見巫俊抱了一塊石頭出來，羅斌的眼睛都快落到上面了，“這玩意兒要雕刻成什麽樣子？”
“嗯……你很快就知道了。”
巫俊把原石擺在桌上，拿出專用雕刻刀。
“你稍微坐遠一點，中途不要說話，不要問問題，也不要弄出任何聲響，總之千萬不要打斷我，我們盡量争取一氣呵成。”
“好。”
交代好之後，巫俊就開始動手了。
經過2級風水石的洗禮，這次就顯得輕松多了，只聽一連串的嘎吱聲響起，細碎的石屑紛紛掉落。
他從雞尾巴開始下手，很快幾根猶栩栩如生的羽毛輪廓就成型了。
羅斌從來沒有見過別人雕刻，但在他的想象裏，雕刻肯定沒有這麽輕松。
這可是石頭啊大哥，不是泥巴，不是石膏，居然就這麽輕松地刻出來了？
他很想去摸摸這石頭到底是不是真的，但又想起巫俊說過，千萬不要打擾他，于是他只能用最大的毅力忍着心裏的好奇和疑問。
随着巫俊手中的雕刻刀不斷游走，整個原石慢慢有了大致的雛形。
這是一只鳳凰嗎？
不對，鳳凰尾巴沒這麽短，頭上的翎毛也不是這樣的，這看起來更像是一只雞冠。
雞冠？
羅斌的眼睛都要瞪出來了，這家夥該不會要給他雕一只**？
老同學啊，我花了三萬塊錢，你就讓我抱一只雞回去？
那老爸就算不生氣，估計也要生氣了。
可随着巫俊手中的刻刀越來越小，大公雞身上的細節越來越精密時，羅斌已經無法用語言來表達自己心中的震撼了。
像，真像！
大公雞兩只眼睛炯炯有神，昂首挺胸地看着前方，一只爪子擡了起來，像是要朝前賣出一步。
不光是形态逼真，它身上的每一片羽毛，細到比頭發還細的細節，居然都被他輕松地雕刻出來。
這只能用神乎其技來形容了，就這手藝，不說給人改什麽風水，直接去賣雕像估計就能發大財啊！
巫俊絲毫不知羅斌心裏已經是驚濤駭浪。
大公雞看起來好雕刻，但細節的地方還是有點難度，那些細微的羽毛，一絲一絲地要理出來，這必須集中所有注意力，真是叫一絲都不能出現差錯。
好在羅斌比較聽話，一直默不作聲，沒有讓他分散注意力。
最後一刀落下之後，一只猶如真實的大公雞就完成了。
“呼，終于完成了。”
他長長松了一口氣，看着這只大公雞，感覺還是挺滿意的，比他想象中要簡單一點，至少時間不用花好幾天。
等他回頭再看一旁的羅斌時，這家夥兩只眼睛布滿血絲，眼珠都快瞪出眼眶了，一副有話想說但又不能說的樣子，看起來憋得很難受。
于是他笑道：“有什麽想問的，你就問吧。”
羅斌卻是搖了搖頭，道：“一開始是有很多問題要問，但現在我不想問了。”
“為什麽？”
“我知道問了你也不會告訴我，還不如不問，”羅斌說到，“而且只要東西有用，我知道那麽多幹什麽，悶聲發大財就行了。”
“你這想法不錯。”巫俊對他點了點頭，“這次你先拿回去用，如果效果好的話，我們再一起合作弄點別的。”
“行，”羅斌點頭回到，“但我還是有個問題，這東西能管多久？”
“這個不一定，要看具體情況，”巫俊回到，“你家店鋪的風水越差，管的時間越短，相反就越長。不過我估計，按你家的情況來看，一年肯定是沒問題的。”
“那我知道了。”
巫俊這麽說，羅斌就更放心了，如果他說能管十年幾十年，那他才要懷疑呢。
他小心翼翼地把大公雞風水石包好，放在電瓶車前面。
“我回去了，”他回頭對巫俊說到，“過幾天我再來謝你。”
羅斌走了之後，巫俊擡頭看看天色，只見東方已經微微發白。
雕刻一個1級風水石，花了整整一晚啊，趕緊去睡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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