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人就是要吃肉
把燒烤架搬回家裏，巫俊沒急着去采購材料，而是有些事情要先和蘇昊然說清楚。
“首先，這個生意我要一點占股份，不用太多，但我不會出錢，否則就違反了你爸定的規矩。”
不是他想賺這幾個錢。
想要在幾天之內，把六十塊變成一萬塊，沒有風水石肯定是不行的。如果他不占點股份，風水石送給蘇昊然也起不了作用。
對此蘇昊然當然沒意見：“那我給大師兩成怎麽樣？”
“可以，”巫俊說到，“第二，一切都要你自己動手，我只負責出主意。”
“可是我什麽都不會啊！”
“我也不會，但不會可以學，不是什麽難事。”
蘇昊然苦着臉回道：“好吧。”
“好，那我們現在去買東西。”
巫俊拿出紙筆，先寫下要買的東西，然後兩人騎着電瓶車到了最近的菜市場。
要買的東西比較多，而錢又有限，所以必須精打細算。這讓巫俊想起和奶奶一起去買菜的時光，她也是這麽一毛兩毛地算計。
東西買好之後，兩人又回到家裏，巫俊指點蘇昊然切肉、穿肉串，然後用調料腌制。
一共做了兩百多個串，每一串上就一點點肉，小小一口就能吃完。這種燒烤在西林市比較流行，當然巫俊會選擇這麽弄，自然是因為他們成本太小，穿太多就沒幾串了。
一切準備工作就緒，那就是怎麽烤的問題了。
用來練習的肉和調料，都是從巫俊廚房裏拿的，反正是練手，味道好不好無所謂，先烤熟了再說。
結果蘇昊然手忙腳亂，弄了一個小時才把木炭點燃，又他試着烤了幾次，每次都弄得黑糊糊的，但咬開肉卻還是生的，要麽就直接烤成了黑炭。
看着越來越晚的天色，蘇昊然不由嘆了口氣。以前看着什麽都覺得很容易，一旦自己動手，才知道弄個燒烤都這麽難啊。
就在他一遍又一遍地失敗時，巫俊抓緊時間雕刻風水石。沒有這東西的加持，就算蘇昊然突然成為頂級燒烤師，生意也好不到哪裏去。
這次的原石比錦鯉還要簡單，是一棵仙人球，以他現在的熟練程度，只花了三個多小時就完工了。
當他揉着太陽穴出來時，見蘇昊然頹然地坐在一邊，桌子上扔着一些漆黑的肉串，看起來很有黑暗料理的潛力。
“怎麽不烤了？”
“大師，我實在學不會啊，烤了這麽多都不成功。”
巫俊看了看那些肉串，基本上都是被煙熏黑的，估計是他沒控制好炭火，又把油滴了進去。
不過他也從來沒弄過燒烤，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又是一回事。
眼看天色就要黑了，再學不會，今天就出不了攤了。
怎麽弄呢？
看着熊熊燃燒的炭火，巫俊快速地想着辦法。
商業區有幾個燒烤攤，基本都是白天做生意，晚上休息，要不去請個師傅來教一下？
于是他騎着電瓶車到商業區，正好碰到覃曉雨準備下班回家。
“大師你好，你去哪裏啊？”
“我去找個燒烤師傅。”
覃曉雨眼睛一亮，問：“大師你想自己做燒烤吃嗎？”
“不，我有個朋友想學，想找個師傅教一下。”
“大師，我也會烤燒烤哦。”
“你？”
“對啊，你可別小看我，我烤得挺好的。”
“能烤熟又不烤糊嗎？”巫俊問。
覃曉雨：“……大師，那是最基本的好不好？”
行，只要烤出來能吃就行。
于是他帶着覃曉雨回到家裏，覃曉雨一看燒烤架裏熊熊燃燒的炭火，就灑了些水上去。
“火太大，這樣不糊才怪了。”
然後在巫俊和蘇昊然目瞪口呆的注視下，覃曉雨熟練地拿起一把肉串，均勻排布，飛快地翻動，撒佐料、刷油，動作猶如行雲流水。
很快一股肉香就飄了出來，而竹簽上的肉也是金黃發亮，一看就很有食欲。
巫俊拿了兩根嘗嘗，發現味道還挺不錯的。
“怎麽樣大師，我的手藝還可以吧？”
巫俊笑道：“不錯，那現在你就準備傳授技藝吧。”
“大師，我有個想法，”蘇昊然大口吃着香噴噴的肉串說到，“我問問我爸，看可不可以雇人，如果可以，我們幹脆就請她好了，我也不用學了。”
這倒是個好辦法。
蘇昊然興沖沖地給他爸打了電話，他爸同意了。
做生意雇人是正常的，但他爸的要求是，他雇人的工資不能低于市價，并且要從當天的營業額裏結算，杜絕了他作弊的可能。
巫俊當場就定了下來：“那就這樣，每天給曉雨一百五十塊工資，這幾天就辛苦一下。”
覃曉雨爽朗地答應下來。
商量好了之後，巫俊先去山腳下把他的小攤收了，給大黑和小茉莉喂了晚飯，囑咐它們好好看家，這才分幾趟把東西和人運到市區。
什麽地方擺燒烤攤最好，答案肯定是步行街、小吃街之類，但這些地方基本都是固定攤販，城管查得也很嚴。
所以巫俊最後選擇了西南學院的校門口。
西南學院地方比較偏僻，基本已經屬于郊區範圍，沒有步行街那麽大的人流量，但整個學院也有超過七千名學生，今天又是星期五，學生們自然成群結隊地出來放松，到附近尋找一些美食的也大有人在。
學院大門外的街道旁，自然成了各種流動攤販最佳的經營場所。
麻辣燙、缽缽雞、擔擔面、臭豆腐、天蠶土豆、秘制花蛤、傷心涼粉、山城小面、鐵板鱿魚、瘋狂烤翅、章魚丸子、雞蛋灌餅、各種燒烤、麻辣小龍蝦……
三四十家小攤，沿着街邊排成了長龍，說這裏是吃貨的天堂一點都不誇張。
巫俊他們只能在最邊上找了個位置，距離校門口已經有一百多米遠了。
蘇昊然圖便宜買的舊三輪車，除了鈴铛不響全身都響，前面輪子還有點扁，貨箱爛了好幾個大洞，底板也是凹凸不平。
一個破爛的燒烤架放在上面，搖搖晃晃。
木炭也是潮濕的，半天點不着不說，還冒起濃濃的青煙。
而堆放食材的是巫俊平常擺攤折疊桌，加上幾個不鏽鋼盤子，裏面就只有一些肉串。
至于給客人坐的桌椅板凳，對不起，沒有。
看着這個像垃圾堆裏蹦出來的燒烤攤，周圍幾個同行，和賣其它小吃的都在隐隐發笑，這個樣子誰敢去吃啊，光是看看就會肚子疼好吧。
炭火升起來後，覃曉雨拿了一把肉串，放在火小的地方慢慢烤着，希望能用香味引來客人。
巫俊從電瓶車裏拿出一個小紙箱，裏面裝着那顆仙人球風水石，放在三輪車上，然後把電瓶車架在十多米遠的地方，坐在上面等風水石開始發威。
剛坐下幾分鐘，就有兩個手牽手的同學朝這邊走來，當他們看到蘇昊然的小攤時，也都是忍俊不禁。
“這個燒烤好酷！”
“以前沒見到過，應該是新來的吧。”
“看起來好破爛，你說我們要不要去試試？”
“好啊！”
聽到兩人對話，旁邊其他小攤的老板臉都黑了。
同學你們怎麽不按套路出牌呢，明知道破還要去試試，你們的腦回路是三角形的嗎？
“老板，肉串怎麽賣？”
“一……一塊錢一串！”蘇昊然雖然賣過水果，但還是有點腼腆，“你們要多少？”
“只有肉串嗎？”
蘇昊然：“對，人就是要吃肉。”
兩個同學不由莞爾，買了二十串。
蘇昊然接過錢，興奮地朝巫俊揮了揮手，估計他也沒想到一來就有生意。這自然是風水石的威力，要不然這麽個破爛小攤，鬼才會來吃啊。
在風水石的作用下，只要是到附近覓食的人，都很自然地關注起這個破爛的燒烤攤。
有人覺得它很有個性，便想要過來買幾串。
也有人覺得，只有那些真正好吃的小攤，才敢這樣不注意形象，于是也來了。
總之大家看到這個破爛燒烤攤時，都不由自主地為自己找了個适當的理由，然後過來嘗試一下。
那些一直在這裏擺攤的同行們，看到一波又一波人從自己面前走過，徑直朝這個新來的燒烤攤走去時，內心都是無比崩潰的。
今天的大學生們都智商欠費了嗎，那家燒烤攤又破又爛，又沒地方坐，還只有肉串一個品種，這些都不說了，你嚷着要吃麻辣燙的也往那邊跑是什麽意思？
不到半個小時，兩百個肉串就所剩無幾了。
巫俊見狀，讓蘇昊然去附近的超市又買了一些肉和竹簽。
他早就預料到這個情況，所以刀和菜板都是帶上的，蘇昊然現場切肉，現場穿肉，現場腌制，忙得腳不沾地，燒烤攤前還一直有人在等，這讓他痛苦又快樂着。
直到接近淩晨，巫俊總算讓他停了下來，覃曉雨明天還要上班，不能弄得太晚。
回到倉庫，蘇昊然數錢的手都在微微發抖，不是激動，而是累的，他這輩子連廚房都沒怎麽進過，今天一下子切了這麽多肉，感覺手都快要廢了。
最後他拿着厚厚一疊錢，難掩喜悅地說道：“大師，我們賺了兩千三，純利潤！”
他這輩子不知道花出去多少個兩千三百塊，但賺兩千三百塊，這還是生平第一次。
巫俊笑道：“還算不錯，明天再接再厲，你早點到我那裏做準備工作。”
“好的大師，我八點準時到！”
巫俊對他的鬥志表示滿意，只是明天還會這麽順利嗎？
他對蘇昊然翻了個白眼，看了看明天的情況，不出他所料，明天果然會有點小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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