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22
嶂陰山,是十二娘不太想回想起來的一個地方。忽然從他人口中聽到這個地方,她立刻就被吸引了注意力,忍不住斂神細聽起來。
“聽說了,各位仙友覺得這事,可不可信?”
“我覺得像真的,你們沒見就這幾日,都有不少修士往嶂陰山上去了?”一位穿着男裝的女修把玩着腰間長刀,興致勃勃的說。
“說起來,今年與瀛洲仙山有關的大事還真多,先是執庭上仙宣布要辦壽誕,引得大小仙門争先恐後的準備禮物,為了争奪上仙山朝見的名額大打出手,然後是昭樂仙子刺殺大師兄執庭上仙後逃逸,沸沸揚揚追殺了一陣,才消停,現在又來了個微行疑似複活出現在嶂陰山的事。”一個執扇的男修一樣樣數道。
另一個抱着胸的高瘦黑衣男修則說:“當年兮微上仙死後不久,那微行就也死了,不僅他自己死了,連同那整座嶂陰山上原本作惡的數千號惡匪都死了。那時候去過嶂陰山的人都說,嶂陰山整座山上都是屍骨和血,連草木動物都死絕了,場景如同煉獄一般……你們說那微行是不是五十年前在那布下了什麽邪陣,所以現在才會複活?如此複活了,豈不是邪魔歪道?”
執扇男修搖搖頭,“我卻不敢多言,微行複活終究只是傳言,說到底我們也沒有親眼見過,況且,人死複活,哪裏是那麽容易的事,若是能複活,兮微上仙豈不是更該複活?”
這幾個人顯然有些年紀了,談起‘兮微上仙’‘執庭上仙’等,語氣都比較熟稔尋常,顯然經歷過一些事,年紀至少同昭樂相仿。修士壽數比普通凡人要長,五十年并不足以讓他們遺忘一些事,比起外面那些似懂非懂的凡人,他們大多親身經歷過,所以難免對這些事更加清楚。
不過,這船上也不全都是有些年紀的修士,更年輕些的修士,就不知道他們口中的微行、嶂陰山到底是怎麽一回事了。那群人中看上去最年輕的青衣圓臉修士就好奇問道:“微行?似乎沒聽過?”
“這都不知曉?兮微上仙知道嗎?”那位男裝女修熱心的準備給他解釋。
“這自然是知曉的,兮微上仙是瀛洲仙山的上任山主,當今瀛洲仙山山主執庭上仙的師父,岱輿仙山臨巳上仙的未婚妻,當年的修仙界第一美人。只可惜我年歲太小,沒能親眼得見兮微上仙的仙姿仙容。”青衣年輕修士滿臉的神往,臉頰微紅。
就在他們不遠處,十二娘毫無形象的架着腿坐在甲板上,歪頭聽他們說話。
問話那男裝女修見青衣修士這樣,也沒笑話他,畢竟往前數五十年,不知有多少修士提起兮微上仙,都是這幅無限神往的樣子。她解釋道:“兮微上仙曾收了五位弟子,這微行就是第四位。”
“這……我倒是不知曉,從未聽說過,我只聽說過瀛洲仙山的執庭上仙,還有則容上人,昭樂仙子。咦,這麽說,微行乃是四徒弟,還有個三徒弟我似乎也未曾聽說過?”
“兮微上仙的三徒弟名為則存,是與則容上人同胞的兄弟,當年也是聞名于修仙界的才俊,不知惹來多少女修的青睐,可惜也是自兮微上仙死後,他就再也沒有出過瀛洲仙山了,因此也就慢慢沉寂下來,現在一些年輕些的修士不知道他也很正常,真是許久沒聽說他的事了。”男裝女修喟嘆,“想當年,我也曾親眼見過則容則存兩位前輩,不愧是兮微上仙之徒,一如冷月,一似朝陽,各有千秋。”
“方才不是聽你們說微行嗎?那微行又如何?”青衣修士繼續問。
男裝女修從回憶中回神,說:“這微行,是兮微上仙幾位弟子中最不出色的一人,從兮微上仙還在時,就隐沒于幾位師兄的光芒之下,莫說瀛洲仙山的弟子,就是我們這些外人也知曉,他是兮微上仙幾個徒弟中最不受寵的一個。”
十二娘垂下眼,看着自己的手。
身邊不遠處的聲音還在繼續說:“他死時,兮微上仙剛死不久,整個修仙界都亂了,瀛洲仙山更是麻煩衆多,若不是執庭上仙在關鍵時候突破,成就仙身穩定了大局,如今的瀛洲仙山還不知是何等境況呢。這種時候,自然也就顧不上追究微行之死。”
頓了頓,男裝女修道:“而且,據說他死的并不光彩,乃是為了絞殺那一山惡匪而死,那一山惡匪修為并不高,堂堂兮微上仙之徒卻死在他們手中,說出去着實不好聽,所以瀛洲仙山只是派人看守住嶂陰山之後,這事就不了了之了。”
旁邊一個戴着鬥笠看不清樣貌的修士一直沒說話,這時候他忽然出聲道:“五十年前,有兮微上仙的死在前,微行的死确實沒能引起多少注意。不過這次又不同,光是人死複活就能引起不少人的興趣了,更何況現在還有不知哪裏來的傳言,更是引來源源不斷的人去往嶂陰山。”
立刻就有人感興趣的追問:“什麽傳言?”
鬥笠修士道:“有人說,兮微上仙并沒有死,如今出現在嶂陰山的,正是她。”
那先前還算平靜的執扇男修臉上現出一抹難掩的激動,失聲問道:“這……這是真的?!”
“真真假假,誰知道呢。”鬥笠修士說了這一句,又沉默下來。
執扇男子收起扇子,表情複雜的嘆道:“如此,也難怪最近看到了不少久未見過的上人散修出現,靠近嶂陰那個仙坊人也多了不少,原來是這樣。”
“豈止,幾十年前隐匿的一些邪修也出來了。這些人哪裏是為微行來的,肯定是為兮微上仙來的。看來,這修仙界,又要亂了。”高瘦的黑衣男修也道。
見執扇男修的表情,黑衣男修問道:“怎麽?瞧你這樣,也想去嶂陰看看?奉勸你還是不要,那裏現在可不安全。你可別為了見那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兮微上仙,把自己的小命給丢了。”
執扇男子聞言,只能苦笑,“也罷,确實不是我等能淌的渾水,說說便罷,還是莫要靠近了。”顯然,他也是一位戀慕兮微上仙之人。
這幾個修士不再提起這事,又開始說起了瀛洲仙山和岱輿仙山弟子的不對付起來。
金寶聽得津津有味,聽完轉頭想跟十二娘說說這事,就撞上她的眼神。那眼神可怕極了,金寶第一次被她吓住,縮在原地大氣不敢喘。
十二娘聽着這些話,覺得葛陰和駱陽,很有可能就是因為這種流言才出山的。可是,這流言究竟是從什麽地方傳出來的?誰傳出來的?更重要的是,十二娘也想知道,嶂陰山上,究竟發生了什麽變故。
沒人比她更清楚微行的情況,他分明在五十年前就在嶂陰山上魂飛魄散了,可是現在卻又傳出這種流言,惹得她也不确定起來了。除了她臉上用一魄定下的命咒,原本微行的其他魂魄該消散了才是,可她在冥府又帶回來了微行的一魂。本該消散的魂魄,為什麽會在冥府?還是說,他當年并沒有魂飛魄散?
五十年前微行在嶂陰山上做的事,十二娘心底始終抱有一絲疑惑,因為這事從頭到尾,都透着一股異樣,一定有什麽是她所不知道的。她從前并不想追究,可是現在看來,很多事并不是她逃避就能避開,時候到了,千方百計都會送上門來,避無可避。
十二娘嗅到了危險的氣息,這事恐怕不簡單。
她一路都反常的不發一言,金寶也不敢吵她,自己習慣了一會兒就開始扒着船舷往下看。靈舟飛起來之後,周圍都是雲海,這奇特的景色完全抓住了金寶的目光,他一路上都沉浸在驚嘆中,不可自拔。直到靈舟飛下雲層,收起巨大的船槳和翅膀,停在了一座石臺上,船上的人陸陸續續走下去,金寶還覺得意猶未盡。
十二娘扯着他的後脖子把他拉下了靈舟,望着前方五十年未變的巍峨山嶺仙坊,十二娘終于恢複了往常的樣子,偷偷看着她的金寶也終于放松下來。
“十二娘?”
“幹嘛。”
“你剛才可吓人了。”
“出門在外,身邊有很多人的時候,難免就要表現的吓人一點。”
“是這樣嗎?”
“是。”十二娘一本正經的說。
十二娘又騙小孩了。金寶心裏想,也沒拆穿,亦步亦趨的跟着她往石臺下面走。石臺建造在一個廣場上,一走出去,金寶就覺得自己被撲面而來的熱鬧給糊了一臉。
這真是個熱鬧的地方,街道寬闊房屋高聳,人走在其間,就像走在森林中一樣。
“這……這就是巍峨山嶺仙坊?”金寶不太敢相信的問。
“是。”十二娘給了他肯定的答案。
巍峨山嶺并不是指的山嶺,而是一片很早之前建造的古堡,高低錯落,雄偉奇壯,橫亘在一片地脈中間,遠遠望去就像是一片巍峨的山嶺,因此得名巍峨山嶺。在這片古堡下方有宛如人間梯田一般的陸地,那是千百年來形成的坊市,十二娘與金寶現在所在的,就是這片仙坊的最底層了。
兩人進入仙坊,就如同一滴水進入了大海,很快消失不見。
與巍峨山嶺仙坊相隔不遠的嶂陰山周圍,此刻全都是身穿瀛洲仙山弟子服飾的弟子,整座嶂陰山被靈光層層包圍。明面上如此,暗中也有無數靈力波動,顯然周圍隐藏着不少修士。
瀛洲仙山,濯雲峰
則容面色陰沉,怒道:“嶂陰山的傳言怎會變成如今這樣?”
“我們的人确實只傳出了微行複活,兮微上仙複活這種傳言,我們的人沒有說過。雖然我們有意控制,但是有人插手,導致這流言越傳越廣。”
則容的怒氣只是一瞬,他坐下之後,表情已經再度恢複了冰冷,“查出另一個消息來自何處了嗎?”
回話的人遲疑道,“似乎,是出自員峤仙山。”
則容冷笑一聲,“員峤?恐怕是岱輿那邊的授意。商臨巳出手了,嗅到腥味的野狼果然難纏,即使受了傷,也不容小觑。”
“那,公子,這事……?”
“商臨巳已經插手,那這次就絕對不許有失,她不能落在商臨巳手中,否則對我們極為不利……若到時候情況危急……我會親自出手。”則容沉沉道。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支持!挨個親親!
同類推薦

仙家萌喵嬌養成
一派仙師齊晟路遇一只奶貓,本想冬天暖脖子夏天當腳踏,誰知這是一只貓妹砸,還變成蘿莉騎在了他身上。從此被這只貓蹭吃蹭喝還蹭睡,淪為貓奴。
“喵喵!”大喵搖着尾巴在齊晟腳邊蹭來蹭去,毛茸茸的耳朵一抖一抖。
齊晟冷酷的面龐瞬間融化,将她抱起,揉着滿身順滑的貓毛,心中一片滿足。
齊晟滿目柔情的眸子盯着那雙琥珀般的大眼,捏着她的粉嫩爪爪,霸氣道:“傻喵,吻我。”
“喵嗚~放肆!區區鏟屎官也想親我,小魚幹準備了沒有?”
“啪!”“哎呦!”
大喵一爪子糊在齊晟的臉頰之上,隐隐的有一點紅痕。
見齊晟委屈模樣,心想,那,那,勉強來一口吧!
大喵強勢捧上齊晟的臉頰,爪子按在他的胸膛,毛茸茸的大臉湊向他的薄唇。

擺爛太狠,我被宗門當反面教材了
重生無數次的宋以枝直接佛了。
每一世都改變不了死亡的結局,宋以枝決定,擺爛!
別人在努力修煉飛升,宋以枝在地裏除草澆水。
新一輩的天才弟子在努力修煉,宋以枝在烤鳥。
氣運之女在內卷同門,宋以枝在睡大覺。
在最大最內卷的門派裏,宋以枝當最鹹的魚。
最後,擺爛太狠的宋以枝被制裁了。
落入修煉狂魔之手,宋以枝以為自己要死,沒想到最後過的…還算滋潤?
“五長老,我要種地。
”
“可。
”
“五長老,我要養鵝!”
“可。
”
……
在某位修煉狂魔的縱容之下,宋以枝不僅将他的地方大變樣,甚至還比以前更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