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那個當鋪啊?早關門了。”

“怎麽能找到原來老板的聯系方式?”

“要不我幫你問問房東?”

“那麻煩了。”

餐廳老板人不錯,很快就找了房東的電話打過去,很快就挂了電話,看向秦峰,“房東說沒有電話。”

“你能把房東電話給我麽?”

“可以。”

拿到房東電話,秦峰出去坐到車裏聯系房東,自報身份後說道,“金老板還有一些債務沒清,能不能麻煩你提供他的信息。”

“債務?”

“是的。”

林梵看秦峰編,在旁邊揚起了嘴角。

“我只有他一張身份證複印件,電話聯系不到。你說一個見面的地點,我過去把東西送給你。”

“那在市公安局見面。”

“好。”

挂斷電話,秦峰放下手機調轉車頭回局裏,他敲了下方向盤,“那塊玉你賣了多少錢?什麽樣的?”

“賣了一萬,發黃,店家說玉料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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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峰看了她一眼,覺得林梵被人騙了。

很快到了市局,房東也到了,房東是個四十來歲的男人。秦峰和他握手,帶他進辦公室,指了指面前的位置,“坐。”

房東坐下,“那個金老板犯法了?”

“有一些債務沒清。”秦峰含糊了這件事,說道,“複印件你帶了麽?”

“帶了。”房東連忙摸出複印件遞給秦峰,“那還有我的事麽?”

秦峰看了眼身份證複印件,店主叫金潤,四十三歲,福建人。

站起來,“那感謝你提供信息,沒什麽事了。”

“我先走了。”

秦峰把人送到門口,查金潤的個人信息,動作一頓。金潤死了,今年三月因為酒駕撞在護欄上,當場死亡。

金潤的妻兒都在福建,确認是交通事故後過來處理了後事,就都離開了江城。秦峰掐了掐眉心,覺得這事有些詭異的巧合。

打電話到交通事故科問這個案子。

“酒駕把自己撞死了,案子有問題麽?”

“我想看看詳細資料。”

“你得過來取。”

秦峰挂斷電話出辦公室看到和小王劉法醫待在一塊吃盒飯的林梵,大步過去拉開椅子坐下,“有我的麽?”

幾個人埋頭吃飯誰也不擡頭,吃飯不叫秦峰這事反正他們辦的出來,林梵從飯盒下面取出一盒飯遞給秦峰,“只剩飯了,沒菜。”

秦峰也不挑,劈開筷子拉過林梵面前剩的半份菜,“那個金老板死了。”

林梵愣住,“怎麽死的?”

“車禍。”秦峰說。

林梵還剩半份米,剛想夾菜看到盒子裏只剩下青椒,頓時不喜歡秦峰了。吃完飯,秦峰帶着林梵就走。

調查完金潤的資料,确實沒有什麽問題,按着留下的親屬電話打給金潤的妻子。很快那邊就接通,濃重的口音,“喂?”

“我是江城市刑警。”秦峰說,“關于你丈夫生前的生意還有些問題,想找你了解下情況。”

“他的生意我不過問,并不知道什麽,你要問什麽?”

“你丈夫的遺物裏有沒有一枚黃色的玉佩?”

“沒有。”女人說,“他死前生意出了點問題,手裏那些古董玉佩都賣了出去。什麽都沒有,我去江城只收了他的骨灰。”

“你知道你丈夫在江城還有有什麽朋友?”

“我不知道,他不告訴我。”

挂斷電話,秦峰掐了掐眉心,本以為是簡單的贖回玉佩,現在線索斷了。

“很麻煩麽?找不到就不找了。”林梵說。

秦峰看着林梵,伸手揉了下她的頭,“真找不到也沒辦法了。”

回頭問問附近有什麽靈驗的寺廟,帶她去求個護身佛戴着。

秦峰把林梵送到家,他沒下車,“我還有些工作要處理,你先回去。”

林梵點頭,下車關上車門,“注意安全。”

林梵在附近的超市買了新鮮蔬菜,自來江城,她就沒有下過廚。在父親家,她是寄人籬下,繼母他們看不起她,林梵也不敢去使用廚房,怕被奚落。

她把最後一個菜出鍋,外面響起了開門聲,她探頭看了一眼,秦峰走了進來手裏還拎着飯。看到餐桌上的菜,一頓。

“馬上吃飯。”

秦峰揚起了嘴角,把餐盒放下。“都是你做的?”

“嗯。”林梵笑了起來,“我奶奶教的做飯。”

他去洗手,林梵把最後一個菜端出來,看到飯盒才一拍腦門,“我忘記打電話和你說了,買的飯怎麽辦?”

“明天吃。”秦峰拉開椅子坐下,盛飯遞給林梵,“過來吃飯。”

“謝謝。”林梵接過碗,低着頭吃飯。

林梵的手藝不錯,四菜一湯,湯是豆尖湯。秦峰挺喜歡喝這個湯,給林梵盛湯,“明天幾點走?”

“七八點吧,再晚怕縣城沒車進山。”

她老家一天只有一趟進山的車。

“自駕的話需要多久?”

“自駕能走高速,四五個小時。”

“那開車吧,明天你多睡一會兒。”

林梵迷茫,擡頭,“什麽?”

“我休年假,正好也過去看看有沒有鎮鬼符的線索。”

林梵把嘴合上,“這樣啊。”

“那你想的是什麽?”秦峰沉沉黑眸直視她,“嗯?”尾音低沉蠱惑,林梵一頭紮進飯碗裏,埋頭吃飯不敢再看秦峰。

吃完飯秦峰收拾碗筷,叮囑她回去收拾行李。林梵只有一個背包,裝兩件換洗衣服就滿了。回去幾天時間,也沒什麽好問。

第二天早上七點林梵就起床,她換了件衛衣和運動褲,拎着包出來。剛要敲秦峰的門,他從裏面拉開,男人的氣息撲面而來,林梵連忙後退。

他穿背心,露出大片肌膚,手撐在門框上刷牙。

“五分鐘。”

轉身進了洗手間。

林梵在客廳裏等了五分鐘,秦峰邊穿外套邊往外面走。看到林梵的東西,“你就這個包?”

林梵點頭,秦峰穿好衣服接過包,“走吧。”

“不吃早飯?”

“出去吃。”

吃完早飯就出發,原本走高速是五個小時,結果過了縣城就被攔下來了。縣城往鎮上的高速因為下雨山體滑坡,暫時不能通車。下高速走鄉鎮公路速度就慢了很多,臨近中午,秦峰在路過的一個鎮上停車,叫醒睡着的林梵。

“去吃點東西。”

林梵半睡半醒跟着秦峰下車,踩着他的腳步往前面走,最近可能山裏雨水不少,地面潮濕。秦峰在一家面館坐下,點了兩份面。林梵在對面做,臉睡得紅撲撲,他鬼使神差伸手戳了下。

林梵立刻清醒,瞪大眼看着秦峰。

“有蚊子。”秦峰正色道。

林梵揉了揉臉,“你困麽?”

“還好。”

林梵接二連三的打哈欠,有些憂愁的看着外面陰沉的天空,“不會再下雨吧?山裏的路很煩人,下雨就沒法走。”

老板娘把面送過來,說道,“可不是啊,前幾天有個工程隊也被攔在這裏,老板那麽有錢也沒辦法,車開不進去。”

“那吃完飯就走,省的被堵了。”

小鎮上的面館做的很不講究,衛生堪憂,可現在也不是講究的時候。林梵把一碗面吃完,喝了口水,問秦峰,“那走吧?”

“行。”

再次坐上車,林梵睡不着了,看了一會兒窗外連綿不斷的山脈,回頭,“人死後還放鎮鬼符做什麽?怕變成厲鬼找他們?還是收集魂魄?”

“不知道。”秦峰敲了下方向盤,打開車窗讓山裏的風灌進來,“我至今想不通兇手為什麽要殺人挖心,這之間到底有什麽聯系?受害的三個人,沒有任何相似的地方。兇手找目标是随機還是特定?這些全沒有頭緒。鎮鬼符到底有什麽作用?蘇冉的靈魂去哪裏了?現場為什麽沒有鎮鬼符?”

林梵想了想,“那這麽說,鎮鬼符可能有收鬼的作用。蘇冉的現場之所有沒有鎮鬼符,可能和那個小鬼有關系。蘇冉的靈魂才逃脫,可後來蘇冉的靈魂還是被收走了,兇手比較懂玄黃之術。”林梵松開緊擰的眉頭,看秦峰,“你覺得我猜的對麽?”

“是這個方向。”

“那個小鬼為什麽追我?後來不追了?”林梵說,“追我這個我想不通,不追大概是因為他也被收走了,或者被滅了。那這個人到底是誰?江城有這樣的能人異士麽?”

“我也想過往這方面查,範圍太廣了。”

車子戛然而止,林梵被安全帶狠狠勒了下,連忙抓住扶手看前面。秦峰迅速把車倒出去,不到一分鐘,公路上面轟的一聲,山體滑坡把路給埋嚴實了。

林梵半晌回頭和秦峰對視,秦峰反應慢一點兩個人都埋進去了。秦峰停車,打開車門下去。山上又掉下來一塊東西,砸在了水泥地面上。

秦峰伸手攔住林梵按在身後,仰頭看上面。公路依山而建,上面是連綿不斷的山脈。秦峰确定再沒有落石,叮囑林梵,“你先別過來,我去看看。”

摔下來的東西像棺材,摔散了棺材板裏面裝的紅色綢緞就滾到了路中間。秦峰走近看清楚了紅色綢緞,大紅色綢緞被子裏裹着個屍體。

屍臭濃郁,死的時間不短了。職業本能,秦峰掀開了被子,半腐爛的屍體仰面躺着,嘴唇部分已經腐爛,顯出恐怖。臉上大片肉都沒了,露出骨頭。死者年紀不大,不是成年人的骨架,十五六歲的樣子。

誰家把屍體埋在公路上面?秦峰剛要把被子阖上發現屍體的脖子皮膚和別的地方不一樣,顏色更重,幾乎成黑色。這種傷只會在勒死的情況下出現,難道是命案?林梵也跑了過來,看到屍體吓了一聲,“怎麽有棺材?誰家把棺材埋公路上面?”

屍臭讓她挪到秦峰身後,觀察四周地勢。

秦峰掀開整塊被子看到死者的胳膊以不自然的姿勢扭着,手腕沒腐爛的地方有很重的勒痕。再往下,屍體光着腳,兩只腳是青黑色,腳尖往下。

“非正常死亡。”秦峰站起來摸出紙擦了擦手,拿出手機撥號聯系當地警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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