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攪亂一池春水(1)
更新時間:2017-10-22 16:00:04 字數:6903
“你說這是丞陽送我的生辰賀禮?”
關丞軒看着桌上一支玉雕的筆,翠綠晶透的十分漂亮,雕功也十分精細,看的出價格不菲,讓他更生狐疑,這真是關丞陽買來送他的嗎?一直以來關丞陽都仇視着他,對他惡聲惡氣的,怎麽可能會想送禮給他?
“是的,這真是二少爺存了很久的月錢買來送你的,他知道你喜歡文房四寶這類精緻的小玩意,便特別挑了這個筆給你,可說是非常用心。”楊梓瑜忙着替關丞陽說好話,想讓關丞軒體會到弟弟對他的友好。
“那他為何不親自拿給我?”關丞軒疑惑道。
“因為他怕你不喜歡嘛,所以便一拖再拖,甚至拖過你的生辰,依舊不敢送到你手上……”楊梓瑜看他對她說的話還不太相信的樣子,幸好她早有準備,既然她打包票說要讓他們兄弟和好,就一定要做到。她想到的方法就是讓他們兄弟坦誠面對彼此,只要他們對彼此的誤解解開,自然就會和好了。
她拿出了一封信,慎重的交給關丞軒,“這是二少爺用誠意和血淚寫的信,他的心聲一字字都寫在上面了,請看。”
關丞軒拆開信看,裏面有一張寫得滿滿的信紙,他一看便蹙眉的道:“這真的是他寫的信嗎?他的字向來……很醜。”
楊梓瑜露出得意一笑,“這當然是二少爺親手寫的,他現在的字練得愈來愈好看了對吧。”
“我沒說這字好看。”
“……”楊梓瑜悶極了。
關丞軒一下便讀完了這封信,更起疑心,“這不像他的文筆,他從來都寫不完一篇文章的……”
“這文筆很好吧!”楊梓瑜得意洋洋的道。
“是很通順,但是……”關丞軒停頓了下道:“太矯情了。”
明明是情意真摯啊,哪裏矯情了?楊梓瑜在心裏怒道。
接着,她咳了咳道:“總之,就像信中的內容所說,二少爺他其實很祟拜你這個大哥,只是你始終對他冷冰冰的,他想引起你的注意才會故意找你吵架。他人就在外面,我去叫他進來,你們兄弟就好好談一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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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梓瑜完全是自己說了算,馬上去開門。
關丞軒沒有阻止她,心裏對她所說的話感到半信半疑,也只有自己眼見為憑了。
門一開,關丞陽忐忑不安的踏進屋裏來,他也不知道當時他是怎麽被這個叫小魚的通房說服的,竟讓他乖乖交出那份他來不及送出的生辰賀禮,又聽她的話來大哥的書房一趟,就不知道她是不是真有本事解開他和大哥的誤會,讓他和大哥和好了。
關丞陽一見到關丞軒人就在書房裏,還有那擺放在桌案上的玉筆,心情格外緊張。
沒問題的!楊梓瑜朝關丞陽擠眉弄眼,要他快打招呼。
他繃着肩膀,鼓起勇氣喊出,“大哥……”
關丞軒當然看見楊梓瑜的小動作了,有點不大高興,他們兩人交情何時那麽好了,但見庶弟喊他大哥,完全沒有平時的跋扈,臉上還有幾分難為情,他不禁想,莫非她說的話是真的?
關丞陽見關丞軒久久不語,緊張到全身的血液都快往腦門沖了,想着要是大哥嘲笑他,他就丢臉死了,從此無法在大哥面前擡頭挺胸。
“你的文筆變好了,寫的出這種感情豐沛的文章,你的夫子看到會很高興的。”
終于,關丞軒開口了,但關丞陽聽了卻是一頭霧水,呆呆愣住。
“什麽感情豐沛的文章?”
關丞陽這才注意到大哥手上拿着一張信紙,覺得很不對勁,馬上向前拿來看,他快速讀着,看到上頭一字字寫着他對大哥的祟拜景仰有如山,對他的兄弟情深浩瀚如海,他難以忘懷大哥對他的諄諄交會,連睡覺都不敢忘,夢裏也有大哥相伴,他最大的夢想就是和大哥一起打球玩樂,一起沐浴搓背……
什麽……沐浴搓背?!他看得眼珠子都快掉了,拼命搖頭澄清,“大哥,這不是我寫的,我怎麽寫的出這種惡心的內容——”
楊梓瑜連忙沖過去捂住他多話的嘴,“這當然是你寫的信,你對你大哥的感情就是這麽深……”她朝他壓低聲音道:“快說是你寫的,你就不怕失敗嗎?”
這女人力氣怎麽那麽大!關丞陽不得不示弱的點點頭。
楊梓瑜見他點頭,便松開了他,關丞陽別無選擇的只好對大哥承認道:“對,那惡心的內容……是我寫的……”他都快流淚了。
楊梓瑜接着笑嘻嘻的朝關丞軒說道:“你看,二少爺說這文章是他寫的,如信上所說,二少爺對你的感情是那麽深,又怎麽會讨厭你呢,他只是想多跟你說說話,想引起你的注意才會找你吵架的,而你本身也是不讨厭二少爺的對吧!大少爺,請你把你的真心話說出來吧!”
關丞軒看着庶弟用着期待又怕受傷害的眼神望着他,看起來他是出自于真心,很尊敬他這個哥哥,不是假裝的,而他也确實不讨厭他這個庶弟,只是長久以來他都以為庶弟讨厭他才冷漠的不理踩他,而且早已習慣一個人獨來獨往的他,并不知道兄弟間該如何相處,這種手足感情對他來說太陌生了,因此楊梓瑜要他把他的真心話說出來時,他也不知該說什麽。
楊梓瑜知道關丞軒不習慣這種事,便靠過去對他小聲說道:“快說些什麽啊,說你喜歡他送的玉筆也好,沒看到你弟弟快哭了嗎?”
他都聽到了!他才沒有要哭!關丞陽真是被楊梓瑜給氣得臉紅脖子粗。
關丞軒終于有動作了,他拿起擱在桌上的那支玉筆,朝關丞陽開口道:“這玉筆是你挑的?”
“是……是的。”他結結巴巴的點了頭。
“你的眼光不錯,這色澤很美,是萬中選一,一流的玉。”關丞軒針對這支玉筆,對他誇獎道。
“是!”關丞陽的喜悅都寫在臉上。
關丞軒沒想到自己誇他一句會讓他那麽高興,便試着多說一句話勉勵他,“若你能将這上好的眼光,用在學習做生意上就好了。”
關丞陽神色卻黯淡了下來,“我也想好好學習啊,可是……我很笨,不只書念不好,爹要我到鋪子裏學做事,我連帳本也看不懂,沒有一件事能做的好,我不像大哥那麽聰明能幹……”
在大哥的光芒下,他一直都沒有自信,但他又對能幹的大哥很祟拜愛戴,這種心情真的很複雜。
關丞軒還是第一次聽到關丞陽這麽坦白自己的能力不足,而不再是夾槍帶棍的說些他就是比不上他這個嫡子的話,他不由得語氣溫和道:“不懂的事可以問我,你不說,我又怎會知道你不懂,當然會誤以為是你偷懶不用心了。”
關丞陽受寵若驚,難以相信大哥會好聲好氣的對他說這番話。
“你書也得好好的念,要是肚子裏沒多少墨水,以後要怎麽當我的左右手,幫我管理鋪子。”關丞軒帶有大哥的威嚴道。
“我、我真的可以幫上大哥的忙?”關丞陽問得欣喜若狂。
“如果不是幫倒忙的話。”
“是!我會努力的。”關丞陽拉高洪亮的嗓音道。
關丞陽眼裏流露着興奮又雀躍的光芒,關丞軒都看見了,不自覺地,他的唇角緩緩揚起了淺淺的笑弧。
接着,他像想到什麽,端起正色的臉說清楚道:“還有一點是,我從來沒有瞧不起你過,不要因為是庶子就擡不起頭,你可是堂堂正正的關家人。好了,下去吧。”
他自認為他想說的都說完了,說完這些話,他心裏也輕松多了。
關丞陽在聽完後,真的是感動到雙眼含淚了。
楊梓瑜看到此情此景真感到開心,跑到關丞陽面前,拉高他的手和他擊掌,關丞陽雖然不懂她這個動作是在做什麽,但也莫名興奮的和她擊掌,最後,楊梓瑜拍着他的肩,鼓勵他道:“加油呀,不要讓你大哥失望!”
加油是什麽?
關丞陽忽然被一道寒光瞪視,正是大哥在瞪他,他想起拍在他右肩的手,怕是他和楊梓瑜太親密了,惹得大哥生氣了,“那麽大哥,我先出去了!”他馬上熘之大吉。
楊梓瑜笑咪咪的目送關丞陽離開,沒想到一轉過身立即迎上關丞軒的寒眸。
“你還真是多管閑事,難怪昨晚那麽晚睡,原來是在幫他寫信,這麽做對你有什麽好處?”關丞軒朝她冷斥道,想着她為了庶弟煞費苦心,心裏還真有點不是滋味。
楊梓瑜看着他興師問罪的樣子,納悶的抓了抓發,“哪有什麽好處?只是看你很寂寞,才想讓你們兄弟解開誤會和好罷了。”
“我很寂寞?”關丞軒一副她說什麽鬼話的樣子,“我哪裏寂寞了?”
楊梓瑜望入他那充滿驚詫的墨深瞳仁裏,笑道:“大少爺,在我問你,你和二少爺的感情好不好時,你對我說是他讨厭你,你無所謂,你那樣的表情就是寂寞。但你并不知道自己是寂寞的,因為你已經習慣獨自一個人了,你不懂得怎麽表達自己的感情……”
關丞陽流露出困惑的神色,她在說什麽,他不懂得表達自己的情感?
楊梓瑜繼續說下去,“所以在我發現二少爺他其實很重視你這個哥哥時,我才會想幫助你們兄弟和好,好讓你看起來不那麽寂寞……”說着,她忍不住擡手撫了撫他那帶有迷茫神色的臉,心底揉進了對他的心疼。
“你自己都沒發現嗎?你剛剛對着二少爺笑了,那個表情看起來很開心,其實你也是很渴望和二少爺親近的吧,只是你一直都沒有察覺到……”
關丞軒仍舊是感到困惑的,但他聽清楚她說的話,她說,她想幫助他們兄弟和好,是為了不讓他看起來那麽寂寞;她說,他對着庶弟笑的表情很開心,他是渴望和庶弟親近的。
他想或許她說對了,他和庶弟解開心結後真的感到如釋重負;她用手撫摸着他的臉,更讓他覺得溫暖,霎時間,他的心像是被撼動般,心湖因她蕩起好幾圈漣漪。
楊梓瑜對上他墨色加深的黑眸,不知怎地感覺好像有些什麽不同,讓她心口一燙,直覺的抽回在他臉上的手,然後往他肩上一拍,笑嘻嘻道:“唉呀,你就別裝了,能和弟弟和好你也很高興吧,不要老是裝酷,要坦誠一點……”
關丞軒一把扣住她的手,蹙眉的道:“你都習慣這麽對人動手動腳的嗎?你一下子對丞陽拍肩,又一下子跟他拍掌,一個姑娘家的真是不成體統。”
楊梓瑜真不明白他在大驚小怪生什麽氣,“喔,那個啊,只是同伴間的互相打氣罷了,不管是拍肩或擊掌,我和我朋友都時常這麽做……”
此話一出,關丞軒更用力的瞪她,“今後我不準你随便去摸別的男人的臉,拍男人的肩,也不準去捂男人的嘴,擠眉弄眼也不行,還有那個什麽擊掌的更萬萬不行。”那根本就是十指相貼了。
“欸?為什麽?”楊梓瑜相當納悶的道。
“因為我不喜歡。”關丞軒說完後松開了她的手,便坐在書案前看起帳本來,一句話都不肯說了。
他不喜歡?也是,像他這種古人都很保守拘禮的,也許是在氣她方才摸了他的臉又拍了他的肩的事吧……
楊梓瑜并不知道,她是攪亂了這個少年的一池春水。
日子過得很快,楊梓瑜穿越到東桓王朝已經快一個月了,她每天都想着要回家,想念着她在現代的親人和朋友,可惜她找不到回去的方法,漸漸地她也适應了在這兒的日子,小名叫小魚的她,在關府可說是過得如魚得水,和下人們都很合的來,結交到許多朋友。
她的“相公”關丞軒對她也算是不錯的,有好吃的都會留給她吃,不會餓着她,阿聰嫉妒的說她胖了一圈了,還有近來關丞陽進化成認真有為的少年,總會拿着書本或帳本來向關丞軒讨教,這看在下人們眼裏都啧啧稱奇,這兩兄弟以前一見面就吵架,哪會那麽兄友弟恭,說到這,楊梓瑜便得意了,這等兄弟愛可是她一手促成的。
要說楊梓瑜最大的罩門,大概就只有關丞軒那個雍容貴氣、氣場強大的娘親劉氏了。楊梓瑜只是個通房,平常是不能随便踏入其他主子住的院落的,所以她從沒見過關丞軒他爹,倒和他娘見過一次面,就是她被關丞軒審問的那一次,劉氏那不怒而威的主母氣勢,讓她一開口就矮了一截,就像老鼠見到貓怕得很。
而現在,她被個不認識的年長丫鬟叫去,說是夫人有事要找她。她戰戰兢兢的跟着丫鬟走,踏入主院,再走進一間房裏,由一個叫王嬷嬷的領進去,當她看到劉氏端坐在裏頭時,心裏有些揣揣不安。
“夫人好……”她努力擠出微笑招呼道。
劉氏看到她來了,面色不變的喝了口茶,片刻才開口。
“大少爺和二少爺兩兄弟不和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而你來府裏短短時間便讓他們兄弟和好了,真看不出來你倒挺有本事的。”
這是在贊美她嗎?楊梓瑜不知道,不過做人謙虛點準沒錯,便道:“這只是舉手之勞,沒什麽的。”
劉氏蹙了柳眉,和身側的王嬷嬷對看了眼。
呃,怎麽了,舉手之勞不是這麽用嗎?
楊梓瑜沒能理解劉氏是在諷刺她,她繼續努力擠出笑道:“奴婢只是發現他們兄弟有一些誤會,便想法子讓他們化解誤會,感情自然就變好了。”
“真是嘻皮笑臉。”劉氏沉下臉色道。
不然是要她哭嗎?楊梓瑜頓時不知道該用什麽表情面對她。
“軒兒倒很迷戀你,聽說他這陣子讓你貼身服侍,甚少差遣阿聰了,平常只要他在府裏,你就和他黏在一塊。”
什麽迷戀!楊梓瑜冤枉的澄清道:“我……奴婢又不是什麽美人,少爺豈會迷戀我,他其實沒有那麽喜歡我,說起來是比較喜歡整我,使喚我為他做事,淩虐我……”呃,說人家的兒子淩虐她好像不妥喔。
劉氏聽得都生氣了,竟說她兒子喜歡整她、淩虐她,簡直胡說八道,軒兒根本不是這種性子的人!
盡管兒子跟她解釋過這丫頭的頭發是被火燒掉才剪的,但看到她這頭短發和聽到她滿嘴胡言,她就不喜歡她。
聽說兒子近來連貼身的服侍都讓這丫頭來了,兩人日夜相處那般親密,她真擔心第一次接觸女人的兒子,會被道丫頭迷神魂颠倒。
“給我聽好。”
“是。”楊梓瑜只差沒立正敬禮了。
劉氏端肅着臉,訓誡道:“別以為軒兒喜歡你,你就能成天黏在他身邊,和他出雙入對,卿卿我我的,軒兒未來可是要娶門當戶對的閨秀,你最好認清自己的身分,安分守己的當個體貼又安靜的通房,別圖些什麽不該妄想的……”
“夫人,大少爺來了……”
房外的下人一跑來通報,關丞軒後腳便從後方邁進房裏,見楊梓瑜一副低着頭挨罵的樣子,他馬上護在她前頭,“娘,你找小魚做什麽?”
“你這是什麽态度?娘只是找她說幾句,這麽怕娘把人吞了嗎?”劉氏看兒子闖進來,這麽沉不住氣,又護着這丫頭,還真不太高興。
兒子一出生就是集衆人萬千寵愛于一身的嫡長子,她和他爹怕長輩們會寵壞他,對他的教育一直都是很嚴格要求的,而兒子雖然年紀還輕,處事還不夠圓融,需要再歷練,但性子也算沉穩內斂,在同侪間是最優秀能幹的,從沒有讓他們失望過,怎料現在會為了一個通房失禮的闖進她房裏來,讓她不禁真的擔心起這丫頭對他的影響,要是他太沉溺于兒女私情就不好了。
“娘,小魚沒做錯事,您為何把她叫過來責罵她?”關丞軒一來便聽到母親在向她訓話,忍不住質問母親道。
劉氏不允許兒子對她擺出這種态度,“沒做錯事?她成天跟你瞎混在一起,下人會怎麽說?你可是關家繼承人,言行舉止都要注意,你被說了閑話,跟她脫不了幹系。”
“娘,在兒子沒有通房時,您成天擔心我和阿聰他們在一塊,現在我讓我的通房侍候我,你又擔、也我和她太親近,兒子真不知道該怎麽做了。”關丞軒平常對爹娘是孝順,但從來都不是百依百順的,他有主見,脾氣也又倔又傲,在聽到楊梓瑜被母親叫來的事,他馬上趕了過來,就怕她被母親給欺淩了。
為何這樣在意她的感受,他懵懵懂懂不太明白為什麽,只知道她對他來說是個特別的存在。
因為她,他一成不變的日子多了色彩和新鮮感。
因為她,他才能和庶弟和好,像一對真正的兄弟。
他心中的愉悅快樂,都是她帶給他的。
“你……”劉氏真不敢相信,兒子居然會跟她頂嘴。
“兒子自有分寸,娘就不必擔心了,書我會念,鋪子裏的工作我也會做好,絕不會耽誤到。”
關丞軒說完後恭敬的朝母親點了點頭,便往房外走,看楊梓瑜沒跟過來,回頭捉住她的手道:“還在發什麽呆,快走!”
“是。”楊梓瑜慢一拍的回過神應和,便被他拉着走,看着他走在前頭傲氣挺直的背,她不由得嘆了口氣。
雖然他來救她她很高興,剛剛他那護着她的姿态也讓她覺得很帥氣,但他說話那麽沖,這麽惹他娘生氣好嗎?恐怕會更讓她成為他娘的眼中釘吧。
雖然府裏的每個人都對她誇贊着關丞軒有多沉穩、多能幹,但在楊梓瑜看來,他就只是個血氣方剛、思慮還不夠成熟的十八歲少年。
楊梓瑜跟着關丞軒走了一段路,踏出院落後,才發現他仍捉着她的手不放,她想出聲提醒,卻一愣,怎麽她感覺他的手……很燙?是她的錯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