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武夷肉桂
被餘聲暗暗稱作是呆子的葉長生在入住餘家沒多久的時候就順利的将卧室從客房換到了餘聲的房間,這很難講他和餘聲之間誰才是呆子,大約只能說是一個順水推舟一個半推半就。
半斤八兩的你來我往,在感情裏似乎是種不可缺少的調劑。
葉長生不是沒有過沖動的時候,只是他的理智總是将行動控制在了幾欲突破最後一道防線的那一刻,餘聲有一天問他:“葉先生,你這種理智能控制情感的人,會有春/夢嗎?”
她問得露骨,葉長生當時就愣住了,半晌才掀被下床,一面朝洗手間走,一面應她:“……主要靠忍。”
餘聲怔了怔,半晌才反應過來,拿一個抱枕沖着他的背影就丢了過去,“葉長生你哄我沒看過電視啊,你抄人家的臺詞,這是抄襲懂不懂!”
葉長生的回應是轉身大步回到她的面前,毫無預兆的撲在她的身上,盯着她的臉惡狠狠的道:“既然這樣,那就不忍了。”
餘聲又愣了愣,知道她的手觸碰到被子底下一個滾燙的東西時才反應過來他話裏的意思,頓時要掙開他的手,但葉長生的力氣大得很,她掙了半天都掙不脫,最後索性任由他去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餘聲也不記得當自己發覺葉長生爆發在自己手心裏時是什麽感覺了,她只記得事後葉長生很溫柔的替她将手裏的粘膩仔細擦幹淨。
溫柔到她覺得委屈,眼淚突然就模糊了眼睛,她努力的睜大了眼,看着面前面色紅潤的清俊男子,心裏的疑問頓時脫口而出,“長生你是不是不喜歡我,才要這樣,寧願這樣也不要我?”
葉長生拿着衛生紙的手頓了頓,又将紙巾丢下,換了張濕巾仔細替她擦了又擦,直到他将她的手覆上自己的臉時已經聞不到那股腥味,他忍不住伸出舌頭舔了舔她的手心。
餘聲感覺到手心一熱,随後全身像過電一樣抖了抖,眼淚就這樣跟着抖了出來,她抽出被葉長生握住的手,推了推他,哽咽着道:“你回答我的問題呀!”
葉長生雙手撐在她的身體兩側,居高臨下低頭看着底下一臉委屈的小姑娘,她的臉是紅的,鼻子也是紅的,眼睛裏含了一大包的眼淚,臉頰氣呼呼的,像是只被欺騙了的幼仔。
再往下看,她的睡裙在剛才的掙紮中已經有些淩亂,領口本就寬松,此刻更是被掙得露出了整個圓潤的香肩,潔白的皮膚因為激動而泛出淡淡的粉色。
葉長生看得心頭一緊,他猜自己的眼睛一定是紅色的,沒人能對他現在的緊繃和難受身同感受。
他嘆了口氣,伸手輕輕遮住了餘聲的眼,然後翻了個身鑽進被窩,用力的将他的小姑娘摟了過來,那力氣似是要将她揉進自己的身體裏。
餘聲被他吓了一跳,之前的氣勢已經在他的沉默和打量中不知不覺的散開了,她動了動唇,半晌才嗫嚅着喊了一聲他的名字,“葉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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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聲,你讓我說什麽呢?”葉長生低頭咬了一口她的肩膀,聲音帶着濃重的欲望,又有萬分的壓抑,“傻姑娘,對你沒興趣的男人是不會這樣對你的,我只是……”
餘聲蜷縮在他的懷裏,豎直了耳朵聽他的解釋,一言不發,只是靜靜的攥着他的衣領,有些淩亂的長發在枕上身後鋪散,在臺燈柔和的燈光下似有波光流轉。
葉長生的手穿過她的頭發蓋上她的後腦勺,低聲在她的耳邊緩慢的道:“我只是不想你現在懷孕罷了。”
“……為什麽?”餘聲猛地仰起頭,不料正撞上他的下巴,痛得葉長生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
他有些懊惱,說起話來語速就變得飛快而直白,“你要是現在懷孕了我多虧,才剛吃上一口肉就得等一年,我傻啊我。”
轟的一下,餘聲的臉徹底紅了個透,她忙将臉埋進葉長生的懷裏,半晌才踢了踢他的小腿,期期艾艾的道:“關、關燈,要、要睡了……”
這晚過後,葉長生忽然變得粘人又放開了許多,時不時就逗一下餘聲,弄得餘聲不好意思之餘又覺得好笑,甚至會哭笑不得的反問他:“你說過主要靠忍的,現在不肯了?”
彼時葉長生正在翻閱尚未沒來得及看的晚報,聽聞她的話後就放下了報紙,轉頭極認真的對她道:“我發覺我忍着的話會讓你誤會,所以決定解放自我。”
“……你怎麽不自由飛翔然後和太陽肩并肩呢!”餘聲怔了怔,随後踹了他一腳,罵了一句。
葉長生不設防的被她踹到了地上,發出一聲沉悶的“咚”聲,吓得餘聲立刻坐了起來伸手去拉他,“快起來,沒摔壞吧?”
“你吃了大力水手的菠菜啊?”葉長生跪在被子上,面色有些扭曲,覺得十分丢臉,“要是明天爺爺和林阿姨問起,我就說是你睡覺不小心滾下床去了。”
餘聲一哽,險些又要伸腳去踹他下去。
此時天氣已經冷了,立冬已經過了許久,小雪近在眼前,葉長生這一年的工作進入了尾聲,只需将手頭上的工作完成,就可以等着過年。
NK是外資企業,但進入中國多年,早已經入鄉随俗,更何況春節是個法定節假日。
這天一早葉長生剛和一個客戶溝通完勘察工地的時間,就看見陳克家那着張香槟色的卡片進來,他順口就問了句:“陳老大拿的是什麽?”
“……請柬。”陳克家有些發愁的掃了一眼辦公室裏的衆人,見衆人都停了下來看着自己,便清了清嗓子道,“嗯,這個……有個合作的臺資公司要搞尾牙宴,給我們下了請柬,大家商量一下,派個代表。”
“才十一月份,搞尾牙宴,活都沒幹完好吧。”有女同事無語的嘀咕道。
立刻就有人附和道:“就是,老大,我們活好多的,客戶都要來念催生經了,哪有空去。”
衆人你一句我一句的,總之中心思想就一個,誰去都好反正我是不去的。
陳克家被吵得腦殼疼,他們這群這工那工工作能力一流,也都能言會道,但每次遇到這種要裝門面功夫的時候就恨不得沒自己這個人,這令他很惆悵。
他眼珠子一轉,看見了從始至終沒說話的葉長生,除了剛開始時問了句他拿了什麽,就沒見葉長生出過聲了,陳克家立刻将主意打到了他的頭上,“老葉,要不你去吧,看你一表人才又能言善道,做這個代表正好。”
葉長生突然被點了名,頓時就是一愣,“……啊?”
其他人卻由不得他拒絕了,紛紛道:“沒錯,就是葉工了,多好一小夥子,英俊帥氣,做我們部門的代表簡直不要太棒了。”
葉長生一陣無語,他并不願意去這樣的場合,所以垂死也要掙紮一番,“可是我答應了女朋友今晚陪她的……”
“哎呀,你這種秀恩愛的更要去了,不然我們這種單身狗要被虐死了。”帶頭起哄的赫然是唯恐天下不亂的王江帆。
後來經過了不知道多少回的你來我往,葉長生勢單力孤的落敗,只好打電話回去告訴餘聲不回去吃晚飯了。
那時的餘聲正在玉露堂裏泡了茶接待來自省電視臺的工作人員,許寧和同事們為了這集老街的紀錄片已經奔波了許久,既要搜集資料,又要聯系采訪對象,還要選擇拍攝角度,出現在老街的次數越來越頻繁。
餘聲和老爺子已經和他們熟悉了,就連林阿姨都認得了他們,在他們來時會特地準備點心讓他們歇息時吃。
老爺子央了餘聲今日給他将鐵觀音換成武夷肉桂,餘聲應了,取了茶葉來泡上,然後衆人品着色澤橙黃清澈,入口醇厚回甘,咽後齒頰留香的茶湯,聽他講着以前的老街。
餘聲聽說葉長生不回來吃飯時只是“哦”了一聲,當作是知道了,等他說完為什麽會去尾牙宴後才道:“別喝酒,萬一要是喝了就打車回來,不要酒駕,喝酒前吃些菜,有東西墊肚子不容易醉,給你留門,不要太晚回,我等你回來。”
她說一句,葉長生在那頭就應一句是,餘聲站在茶室的門邊上,回頭看了一眼室內,笑着對葉長生道:“今天給爺爺泡了武夷肉桂,他很高興,現在在和電視臺的人聊天。”
葉長生在那頭嘆了口氣,“……別說了,再說我就曠工回去找你們了。”
餘聲輕笑,揶揄道:“萬一葉博士你被解雇了,我這裏可不需要你來設計廠房,怎麽辦?”
“我去給你當賬房先生好了。”葉長生也笑,低低的笑聲透過手機傳了過來。
餘聲擡眼看向了外面的接道,因為天冷了,又不是周末,街上的行人稀疏,有風從門廊下吹過,那只挂着的走馬燈輕輕的轉起圈來,她無端端的想起那句話來,時光很好,若你在場。
而那個人,分明還在辦公室裏懊惱晚上要去赴一場不想去的晚宴。
她挂了電話在出着神,突然聽到有人喊她,“阿聲姐!”
門前有陰影遮住了些許日光,餘聲循聲看過去,先是一愣,随後驚喜道:“阿珊!寧遠!你們回來了?”
盛夏之前離開去采風的阿珊和寧遠在冬天時回到了這裏,她喜得忙去拉他們進來,疊聲問:“快進來,別凍着了,路上還好嗎?”
寧遠點點頭說:“都好都好,阿聲姐,我仿佛聞到了武夷肉桂的味道?”
餘聲笑了起來,推着他們往裏走,“鼻子還是那麽靈,你們姐夫的祖父在,你們認識認識。”
茶室裏一陣寒暄,好不熱鬧,門外的風仿佛大了些,門廊下的走馬燈搖搖曳曳,似在歡迎遠游歸來的人們。
作者有話要說: 嗯,明天就是年三十啦~
越大越怕過年,出門就會被問畢業沒有啊有沒有男朋友啊工作找了嗎吧啦吧啦≥﹏≤
我只能回答……沒畢業,實習的事學校有安排←_←
只要說還在讀書,就仿佛還是小孩子什麽都不用着急,好想為了她們不問這些問題考個研究生啊哈哈哈哈←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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