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悵然若失

“想不到，你才是藏得最深的那一個。”躺在地上，垂垂老矣的黑豹已經不想動了。

他算計了一輩子，包括這一次足以讓他金盆洗手的行動，可是這一切還是被廖天豪給破壞了。

在當初聽說雷帝被殺的消息後，他覺得這件事已經十拿九穩了，可是他又怎麽可能想象的到，其實這都是廖天豪為了擺脫麻煩一手策劃的。

“彼此彼此，其實你差一點就贏了，要怪還是怪你自己運氣不佳吧。”

廖天豪說到這裏，他自己也有些心有餘悸，要不是楊婉清臨時想到用血來喂他，廖天豪此刻怕是早就已經死了。

其實黑豹的算計一點都沒錯，在廖天豪出現在村子裏的時候，他就已經派人去摧毀天聖草了，也正是因為這一點，讓廖天豪被徹底算計了。

廖天豪這次能脫險，不吹牛說全都是憑借着運氣，但既然賭上了，這運氣的好壞也早就成了預想中的情況。

“現在你能和我說說，我父親到底還有什麽秘密是我不知道的了吧？”

随意的寒暄了幾句，廖天豪又問出了他最感興趣的話題，之前他只是覺得，自己得把殺父仇人給找出來。

可是放到現在，廖天豪得知此事另有隐情的時候，他自然是想要問問清楚的，雖然父親已經死了，可是這些秘密卻成了廖天豪此刻對父親的唯一寄托。

“咳咳，我現在才想起來，你和你父親長得還真像，我為什麽沒能早點想起來，你就是那個人的兒子。”

說着黑豹忽然咳出了一口血，看着一個快六十歲的糟老頭如此痛苦，其實廖天豪也早就沒有了恨意。

廖天豪什麽話都沒有說，站在一旁冷冷的看着黑豹，随即這老頭就像是陷入了回憶，開始起了喃喃自語。

“你的父親，你可能完全不了解他，在他的背後，到底還有一個怎麽樣的組織，而且這個世界的真正面貌，你真的了解嗎？”

這些話對廖天豪來說完全都是廢話，他根本就沒有去深究的意思，依舊站在一旁看着黑豹，等他将實情說出來。

“我在你這個年紀的時候，老人們常常會回憶往事，可是自從這世上忽然出現了這股名為罡氣的能量之後，一切都改變了，你又知道這是為什麽嗎？”

廖天豪當然不知道這是為什麽，從他出生起，罡氣就是存在于世的了，他只知道如何去修煉又該怎麽使用，至于它是怎麽來的，廖天豪從來沒有想過。

不過他也知道，兩百年前的世界并沒有這股能量，那時候的人們是如何生活的，他也并不了解。

對他來說，這是習慣成自然的事，可是對于年紀大一些的武人來說，也是又不少懷念着以往的生活的。

“至于你父親的事，我只能告訴你這麽多，當年讓我來殺他的那些人，為了不讓我說出這些秘密，你根本無法相信他們對我做了什麽！”

原本很平靜的黑豹說到這時竟然咆哮了起來，一旁的廖天豪見狀也皺緊了眉頭，他不說的話，廖天豪自然不知道黑豹被人做了什麽手腳。

不過從他此刻的表現看來，他父親的死牽扯到的秘密怕是越來越多了，而随着黑豹的咆哮聲結束，廖天豪竟然感覺不到他的生機了。

在廖天豪的眼前，一個可以稱之為傳奇的殺手竟然化成了一堆粉末，風一吹直接散了，居然就怎麽輕易的死了。

看到這裏，廖天豪的眉頭皺的越來越近了，他甚至感覺不到剛才黑豹用了什麽手段自盡，這看起來更像是被人給殺了。

但是方圓百裏之內，除了小木屋裏有兩個人之外，其他地方就再也沒有什麽人的生機能夠感受的到了。

廖天豪駐足了很久，接着他也只能相信，黑豹這并不是耍了什麽手段，這次他是死透了。

“都解決了嗎？”

聞言，廖天豪回頭看去，發現正是楊婉清再和她搭話，她面對的威脅已經解除了，可是廖天豪心頭的陰雲卻多了幾分。

更別說他現在還有一種悵然若失的感覺，為了給父母報仇，他浪費了十五年的人生在這件事上。

廖天豪之前沒有想過，見到弑親的仇人之後，他該怎麽做，更是在他沒有想好的時候，黑豹就已經死了。

其實在廖天豪的心底裏，他也并沒有那麽強烈的渴望去殺了黑豹，這股仇恨已經被時間消磨的差不多了。

最原初的殺意和恨意已經無法支撐廖天豪走下去了，他走到這一步，也全憑他對真相的渴望而已。

鬼使神差的，廖天豪竟然一把抱住了楊婉清，楊婉清先是一愣，想要推開廖天豪的時候，她卻感覺到了廖天豪正在顫抖。

她明白，廖天豪現在一定不好受，這樣一個大英雄，也是需要一點空間來釋放壓力的，而楊婉清此刻所需要做的，就是給他提供這樣一個空間。

抱了好一會，廖天豪終于是感覺到了一些溫暖，自己有些疲憊的心得以治愈。

“我們接下來怎麽辦？”

這件事終于是解決了，楊婉清實在松了一口氣之餘也覺得有些悵然若失，突然松弛下來的神經也繃不起來了。

聞言，廖天豪不禁怔了怔，這又是一個很棘手的問題，接下來怎麽辦？其實他完全就沒主意。

是要去尋找有關父親的真相？還是擺脫過去的陰影好好過日子？其實廖天豪自己也不知道，他現在只感覺到了疲憊，什麽都不想考慮。

“先回村吧，有些事我得和你說一下，是關于你家的。”

略微調整了一下心态，廖天豪很是認真的看着楊婉清道，之前他就已經發現了劉家不對勁的征兆。

那個被黑豹殺死的劉家接頭人能說明的問題可太多了，為什麽劉老爺子把楊婉清這個掌上明珠送到外面來。

這就說明，劉家的情況可能不比天聖山好，楊婉清在天聖山裏生活，一定比在劉家生活要安全的多。

即使最後還是引出了血盟的殺手，可劉家的情況也肯定比楊婉清前一刻所面對的要困難許多。

這個問題，之前逃命的時候廖天豪沒有說，只是為了讓楊婉清不要分心，但現在已經到了不得不提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