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24 梁氏病逝

孫尚祺将顏若槿交給手下,便快速趕回營地,去面見太上皇和明王。

顏若槿由禁軍護送回到營地後,蒹葭連忙迎了過來。顏若槿跟護送他的禁軍道了聲謝,年輕的小禁軍手足無措的說不用謝,看上去十分憨厚,惹得他不禁眉眼彎彎的笑了起來,直讓小禁軍看傻了眼。蒹葭瞪了她一眼,回神的人迅速告退。

蒹葭緊張兮兮的小聲說道:“公子,三王爺謀反被抓了。好多人都被禁軍抓了起來,可吓人了。”

“嗯?”顏若槿一愣,“是禁軍抓的人?”

“是的,大內侍衛守着太上皇和明王的營帳,禁軍将整個營地圍了起來,抓了好些人。”

營地周圍本就有禁軍在守衛,但仔細一想,把守和巡邏的人确實都增多了。這種朝廷大事,顏若槿就算再好奇也不會過問。“別多說,咱們回帳內。”

“是。”

主仆二人回到自己的營帳後,鄧潔儀主仆也剛好回來了。

鄧潔儀神秘兮兮的說道:“若槿,你知道麽?三王爺向太上皇放冷箭,箭上有她的标志,罪證确鑿。”

顏若槿輕嘆了一聲,沒有多說。

沒過多久,仍在林子裏打獵的人被召了回來,太上皇下令全部提前回城。

宋胖抱着小灰兔又回到了顏若槿身邊,顏若槿将小灰和小雙放在一起帶回去。

回城的馬車裏,顏若槿掀開車簾看了眼外面,只遠遠的看到前面的禁軍似乎增多了。他放下車簾,垂下眼眸,不禁有些擔心孫尚祺。

鄧潔儀看了他一眼,眼神複雜,繼而狀似不經意般說道:“沒想到攝政王離朝的時候,會發生這種大事。聽我娘說,當初太上皇要幽禁先帝的幾位皇女,是攝政王力保下了她們。攝政王知道後還不知會作何感想呢,你說怎麽就偏偏是她不在的時候發生了這事呢?”

“王爺大概會失望吧。”

“這事是禁軍在負責,對孫将軍而言,不知是福是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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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若槿原本是不想關心此事的,但聽他這麽一說,就想多加了解了。“潔儀,你還聽說了什麽?”

“也就這些了。三王爺不肯認罪,說是被陷害的。”鄧潔儀輕嘆了一聲,“跟她有關的人,恐怕此次都是在劫難逃了。”

顏若槿沒有說話,他心裏的疑惑太多了。

宋胖在馬車外聽到鄧潔儀的話,不禁皺了一下眉頭,暗惱竟疏忽了這麽一個人。

進城後,鄧潔儀的馬車先到了梁氏的小院,而後才回鄧府。宋胖見顏若槿主仆安全到家,這才辭行離開。

曹大關上院門,曹大家的一見到顏若槿就禁不住老淚縱橫。“公子,您可算回來了,主君,主君他快不行了。”

“你說什麽?!”顏若槿瞬間震驚悲痛不已,連忙跑進主屋。

梁氏如今已奄奄一息,顏若槿看着他憔悴的模樣,不禁悲從心來。“爹……”

聽到他的聲音,梁氏睜開眼來,眼裏卻滿是恨意。“槿兒,爹留着口氣等你回來,就是想讓你答應我,不許跟孫尚祺在一起,不許再跟孫家的認有任何瓜葛。”

“爹……”顏若槿兩難。

“槿兒,你不答應我,我死不瞑目。”梁氏說這句話時,已是用盡力氣。

“爹,我不明白。縱使孫道昌再怎麽對不起爹,可是尚祺沒做錯什麽。”

頓時,梁氏的恨意又加深了。

跟進來的曹大家的說道:“公子,您就答應主君吧,是孫二小姐逼孫大人休了主君的。”

顏若槿震驚不已,看着他爹已是彌留之際的模樣,終于點了一下頭。

梁氏這才松了口氣,繼而撒手西寰。

頓時,這個小院子裏哭聲一片。

一場恸哭後,顏若槿問曹大家的:“爹為什麽會突然病的這麽嚴重?”

“孫道昌那殺千刀的來過這裏,和主君大吵了一架。他說……”曹大家的頓住,複雜的看了他一眼。

“事到如今,還有什麽不能對我說的?”

“公子,孫道昌說,是孫二小姐逼她休了主君,為的是你。”

“不會的,孫道昌那個人說的話,豈能相信?”

“她還說,是孫二小姐把她關在了京郊的莊子上,她是好不容易才跑出來的。總之,她們母女都是害死主君的人。”

“如果真是尚祺關了她,她又豈能跑到這裏來撒野?曹叔,你跟随我爹多年,爹在病中難免情緒不穩,你怎的不在旁多加相勸?”

“公子,我勸不住呀。主君怒火攻心,這才突然病入膏肓,去的快。”

曹大替自家男人說道:“公子,如今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咱們還是先辦主君的身後事吧。”

……白事不難辦,可難辦的是要将爹葬在哪裏?顏若槿閉上眼睛,眼淚簌簌落下。不論如何,這是生養自己的親生父親,他絕不能讓自己的父親成為孤魂野鬼。

“公子,現在只有您能拿主意了。”

顏若槿睜開眼睛,堅定的說道:“我們扶棺回洛城。”

曹大家的想到洛城的人和事,說道:“老家主和老太君都已經不在了,現在的家主未必會同意讓主君安葬在梁家的祖墳裏。”

“姑姑那裏,我來想辦法。不管怎樣,我爹始終是她嫡親的弟弟。”

“是。”曹大妻夫倆都垂下頭,自己的主子死後無處安葬,他們已是心情低落複雜到極致。

“曹嬸去準備棺木,曹叔和蒹葭一起布置靈堂,停靈三天,之後我們就啓程。”顏若槿簡單的吩咐完,而後起身準備出門。

曹大家的一見,急忙問道:“主君剛逝,公子要去哪裏?”

顏若槿瞪着他,沒有說話。蒹葭在旁說道:“曹叔,公子是主子,你管的太寬了吧?”

曹大家的卻是說道:“公子是要去找孫二小姐麽?您別忘了自己答應過主君什麽?”

“我去問問她,是不是她逼孫道昌休夫。”說罷,他轉身離開,沒有再理會曹大家的。

孫府大門不遠處,顏若槿遙望着門匾上那兩個鎏金大字,雙腳似有千斤重。此時的他悲痛無助至極,他想向她哭訴,想讓她陪着自己渡過難關。可是,他答應了爹,他應該跟她斷絕來往。

一輛馬車停在孫府側門前,孫芷芫走下馬車回身看了一眼,恰好就看到了顏若槿。想起三王爺的話,孫芷芫朝顏若槿走了過去,不掩恨意的看着他,帶着嘲諷的笑道:“你怎麽眼睛通紅?我二姐欺負你了?”

“……”顏若槿接收到他帶着恨意的目光,微微蹙眉,心裏疑惑不已。

“我剛剛去看過三王爺,她現被關押在刑部大牢。”本是不許探監的,但他是孫尚祺的親弟,軟硬兼施下,刑部大牢的那些人最後才通融。

顏若槿不禁疑惑的看着他,沒想到他會和三王爺有瓜葛。

孫芷芫呵呵笑了起來,笑聲中滿是諷刺。“三王爺說她是無辜的,是我二姐陷害她。她那個人向來謹慎,那天射出的箭都有回收,只除了一支。”

聞言,顏若槿想到了孫尚祺徒手抓住的那支箭。

孫芷芫繼續說道:“知道三王爺為什麽會把箭對準你麽?”

顏若槿震驚至極:“原來不是要射殺小灰,而是我。”

“是你倒黴,偏偏被孫尚祺看上。”孫芷芫對孫尚祺的稱呼突然就換了,眼裏恨意更濃。“我恨她,她為了一個外人阻止我跟表姐在一起,我就想讓她嘗嘗失去心上人的滋味。”

顏若槿下意識的後退,此時的孫芷芫已被恨意沖昏了頭腦,竟想通過殺害他來報複孫尚祺。“你瘋了,竟然讓三王爺殺我。”

“其實殺你不過是隔靴搔癢,殺沈钰兒才能讓我真正解氣。”

“你真是瘋了,簡直是不可理喻。”顏若槿不想跟他多說,轉身就要離開。

孫芷芫攔住他,“你不想知道我為什麽這麽說麽?”

“王爺和王君伉俪情深,你還是自己好好想想吧。”顏若槿真是懶得理他。

孫芷芫突然勾起唇角,笑道:“好好想想?像孫尚祺一樣找個替身麽?”

“你說什麽?!”顏若槿不禁瞪大了眼睛,怒視着他。

“原來你也該好好想想。自己做了別人的替身都不知道。”

顏若槿蹙着眉頭,腦海裏突然閃現出很多畫面。

“你可別不相信。她若真心對你,又豈會讓你成為靶子?她知道我恨她,想報複她,就刻意找了個意中人來讓我對付。三王爺應了我才會對你下手,以至于留下一枝箭讓她來陷害。她真的是好深的算計,利用了你,也利用了我,一步步置三王爺于死地。”

“我不懂你在說什麽,也不想知道。”顏若槿将雙手藏在袖中緊緊握拳,他根本就不敢順着孫芷芫的話想下去。

“也對,她背着你做了那麽多事,有哪一件是你知道的?”孫芷芫呵呵冷笑,轉身回府。他的目的已經達成。

顏若槿失魂落魄的走在回去的路上,雖然孫芷芫的話不可信,但很多事情并不是無跡可尋,他早該察覺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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