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1)
他還沒有來的及說話, 就聽見門被砰的一聲打開,李破星沖出來,大聲喊道。
“我不結婚!也不生孩子!”
如果不是因為際修還在這裏,李破星還懷着孕, 白曼曼簡直想把李破星按在地上狠狠揍一頓。
她家這個孩子天生腦子缺根筋。
雖然智力好像沒什麽問題,可情商有時候實在是低得令人發指。
白曼曼:“那你想幹什麽?堕胎嗎?!”
李破星脖子一梗:“打了就行了呗,半個小時就搞定了, 至于嘛, 以後不能生了就不生了呗, 我又不打算生孩子。”
白曼曼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那你要是死在手術臺上呢!孩子三個月了,你還是男性omega,你知道手術失敗的幾率有多大嗎?!”
李破星說:“哪有你說的那麽可怕,我查了, 失敗的幾率也才7%, 而且我身強力壯的, 怎麽可能那麽容易就死了……”
白曼曼被李破星氣地手指都是顫的:“別說7%了,就算是1%的死亡率, 我也不同意!”
白曼曼深吸一口氣, 穩定了情緒。
她說:“李破星你給我聽好了,你要是敢去做流産手術, 我就當沒你這個兒子, 這樣的話,不管你是不是死在手術臺上,都與我無關。”
李破星:“媽!”
白曼曼站了起來, 道:“說吧,你還要打胎嗎?你要是堅持打胎的話,現在就給我滾出去。”
李破星張了張嘴。
他看了眼白曼曼,終于洩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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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生。我生行了吧。”
李破星看了眼際修,手握成拳,又張開了。
他說:“但是我不結婚。”
白曼曼無情的再次拒絕了他:“不可以。”
李破星急了:“憑什麽啊!人際修又沒做什麽事,憑什麽搭上人家一輩子?!!!”
本來就是他的錯,是他自己不長心,發情期是了也不知道,抑制劑是假冒的也不知道,最過分地是他還引誘了際修幫他度過發情期。
李破星想着,他如果是做流産手術出了什麽意外,也是他咎由自取,如果順利打掉了,那便是皆大歡喜。
可孩子若是生出來了,便是一輩子的事兒了。
他那一晚上已經做錯了,把際修牽扯了進來,他總不能牽扯際修一輩子吧。
白曼曼簡直想捏死他這個傻兒子,她怎麽生出來這麽一個二貨?!
不結婚?一個人生孩子?!
孕期發情熱怎麽熬過去?孕後過兩年抑制劑就失效了,到時候發情期來了怎麽辦?!一個單身的omega獨自撫養孩子,難道李破星是還想走她白曼曼的老路嗎!!!!
“阿姨,”際修走上前一步,他握住李破星的手,面色平靜,“我們結婚。”
李破星愣了一下,他呆呆地轉頭看向際修:“際修……你……”
際修轉頭看向李破星:“星哥,我也不想讓你死在手術臺上,我也不想讓你一個人獨自撫養孩子。”
“我也不是什麽都沒有做錯,而且和你結婚,我一點都不覺得自己受了委屈。”
白曼曼道:“那行吧,既然咱們都沒有意見了,際修,你先聯系一下你父母,我們什麽時候見個面,就把婚事先簡單辦了。”
際修垂眸,道:“阿姨,我……沒有父母。”
李破星有些驚訝地轉頭看着他。
他好像從來都不知道際修的家庭狀況。
際修也從來沒有主動提起過。
白曼曼也明顯愣了一下,但她很快就反應過來了,她拍了拍際修的肩膀:“沒有就沒有吧,星星也沒有爸爸,我身子也不好,不知道什麽時候就得走了,你們兩個以後要相互扶持……”
李破星急忙打斷她:“媽!你說什麽呢!你肯定能長命百歲!”
白曼曼笑了笑,她本身的容貌其實便是娴靜的,只不過生活逼着她褪去了少女的天真和羞澀,她這樣眉眼彎彎的笑着,驀然多了些年輕時的柔軟來:“好好好,我能長命百歲,你們還年輕,我還得好好活着,幫你們帶兩年孩子呢……”
白曼曼放下心來,:“走吧,我陪你們去領證。”
李破星震驚道:“這麽快?!”
白曼曼:“不然呢?反正今天是工作日,時間也還早。”
李破星掙紮道:“不行,那啥,我們又沒拿戶口本,你別管了,我們會自己看着辦的……”
李破星心裏暗暗想:……六院附近一個小巷,好像有辦假證的來着。
白曼曼當然知道她這個兒子心裏沒擱什麽好主意,她看了看表,說:“沒事兒,時間還早,我可以陪你們一起回學校拿,等你們領了證我就回來。”
李破星:“……媽,太遠了,您會累的。”
白曼曼:“我不累。”
李破星:……
看見際修的車,白曼曼愣了一下。
她不懂車。但是如果她沒記錯的話,今年暑假李破星還在屋裏貼了一張這輛車的海報,說什麽買到這輛車是他畢生的夢想,白曼曼知道價格後還打擊李破星說:“別做白日夢了,想點切合實際的。”
際修給白曼曼打開車門,恭敬道:“阿姨,您請。”
白曼曼愣愣地坐上車子,動作都不由自主的娴靜了些,一瞬間還以為自己成了什麽貴婦。
等際修和李破星在前面坐好了,白曼曼才小心地開口問道:“小修,你父母是不是給你留了很多遺産?”
都要領證了,總不能對對方家底一無所知。
“不是的,阿姨。”考慮到白曼曼的顧慮,際修認真想了一下,回答道,“阿姨,我早些年做了一些模拟軟件,賣了一些版權費,後來又入股了一兩家公司,現在每個月都會有些分紅……我可以養地起星哥和孩子的。”
際修雖然說是“有些分紅”。
可開的起這種上千萬豪車的人,那分紅定然也是天文數字。
白曼曼只覺得“青年才俊”四個燙金大字滾滾而過,說實話,她本身心裏還想着這孩子既然是孤兒,肯定生活拮據。
白曼曼還暗自慶幸以前一直以為李破星是alpha,特地給他存了點錢用來娶媳婦,這樣他們兩個小年輕也不會過得太辛苦。
沒想到“兒婿”竟然這麽有出息,白曼曼此刻的心情好比蹲下來系鞋帶,結果意外拾了個金疙瘩。
有點不真實,有點兒不踏實,還有點兒害怕自家兒子高攀了人家,婚後相處起來不自在。
果然,她家那個傻子聽到這裏,道:“卧槽!際修你怎麽這麽厲害!”
忽然想到了什麽,李破星轉頭看向白曼曼,道:“媽,我跟你說,際修是我們學校實驗班的,實驗班你知道嗎?全都是一群智商200的天才學生,際修是裏面最天才的!”
李破星看起來又自豪又驕傲,完全是炫耀的語氣,好像人際修是他養大的有出息的孩子一樣。
際修偏頭看了眼李破星,糾正道:“智商沒200那麽高。”
李破星誇張地說:“那也有180!媽!你都不知道,際修前段時間還獲得了國家的最高榮譽證書青少年獲獎人!媽,你知道是誰頒發的嗎?帝國的皇帝!!超級厲害!!!但說實話,際修對這種獎項也不是很看重……”
際修小時候見小選被誇過,小選畫了母親,他把母親畫的一點都不好看,甚至說,只能勉強看出是一個女人 。
可母親高興極了,幾乎是歡欣鼓舞地拿給父親看:“你快看!小選畫的!”
“真的嗎?我們小選好厲害!以後是不是會成為大畫家啊,小選也給爸爸畫一張好不好……”
父親把小選抱起來,親他的臉。
小選偏過頭:“爸爸不要親我!太紮啦!”
“聽到沒,快去剃胡子,孩子都嫌棄你了呀……”
際修後來也畫了一幅畫,那副畫他畫了十幾張,最後悄悄送到母親卧房的是最好看的一張。
他畫的是一家四口,為了讨好母親,他把讨厭的小選畫的像小天使一樣可愛。
他這一天故意在母親面前路過了五次,為了哪怕是一句“那是你畫的嗎?畫的還不錯。”這樣的誇獎。
可什麽都沒有。
晚上的時候,傭人把送放着畫的信封送到際修的卧房:“夫人說讓你不要幹這種亂七八糟的事情。”
際修愣愣地接過信封,信封甚至沒有拆封,信封上他寫了一行字:“送給媽媽的畫——小修。”
字是他模仿小選寫的,有些歪歪扭扭,但母親曾經誇過:“小選的字是世界上最可愛的字了。”
傭人走到門口,又頓住了,她轉頭說:
“還有,夫人讓我轉告你,你的字太醜了,該好好練練。”
際修站在原地,握着信封的手緩緩收緊,把它死死捏成一團。
他在這一瞬間,只覺得遍體生寒,無盡恥辱。
李破星清朗的聲音把他從回憶中扯了出來。
“真的,媽!際修簡直是全能,他畫畫也特別好看,咱家牆上挂的并夕夕99包郵的畫扔了吧,改明兒讓際修給你畫一個,保準立刻提升檔次,毫不誇張地說,我覺得際修的畫比展覽館畫的都好……”
白曼曼看着自家兒子那一臉嘚瑟的模樣,忍不住說:“……厲害的也是人際修,又不是你,你那麽高興幹嘛呢?!”
李破星仰着頭,一臉驕傲:“際修這麽厲害,我作為他哥們兒,覺得自豪怎麽了!”
“而且這種優秀的萬裏挑一的人都得叫我一聲哥,說明我也不差好嗎?!”
白曼曼在心裏翻了個白眼:得,她算是白操心了,她家這個大傻子就算是跟皇帝家兒子結婚,估計也一點兒都不會覺得自己配不上人家!
李破星還在那說:“還有還有,際修不管做什麽都做的特別好,簡直是全能領域的天才……”
際修沒有說話。
這是他生平第一次被人如此誇耀。
好像他是那人的驕傲。
這種感覺很陌生,際修甚至感覺微微有些羞赧,他的臉龐紅了起來,有一種近乎于熾熱的溫度由心髒溢出,湧向四肢百骸。
那溫度極帶着滾燙的氣息撲面而來,似乎把多年前的寒冷都一并驅散了。
白曼曼深知李破星的為人,特地不放心的跟着他去了宿舍拿戶口本。李破星的所有資料都在行李箱的夾層裏壓着,當時來學校的時候,還是白曼曼幫忙收拾的,躲也沒法躲,藏也沒法藏,5分鐘不到,就讓白曼曼拿到了戶口本。
不一會兒就到民政局門口。
三個人下了車,白曼曼在前面走着,李破星和際修在後面跟着。
李破星看着際修手裏的戶口本,小聲說:“你怎麽那麽老實呢……我媽還有沒跟着你去,你說找不着不就行了!”
際修抿了抿唇,沒說話。
過了一會兒,際修忽然停了步子,他擡頭看着李破星,眼睛又如黑玻璃般澄澈了:“哥……你是不是不想和我結婚。”
際修臉上沒什麽表情,可李破星一看到他那雙幹淨的能映出自己倒影的眼睛,就明白過來,這孩子,是又不開心了。
“哥,你是不是嫌棄我。”
際修音色有些冷清,別人聽着,會覺得他冷淡不好相處,可此時此刻,聽到李破星的耳朵裏,不知怎麽就聽出了些委屈又脆弱的味道。
李破星一看他這個模樣就感覺徹底沒轍了,他躲開際修的視線,暴躁的說:“嫌棄你個屁啊老子嫌棄你!老子不是為你着想嘛,以後你要是看上哪個姑娘了多不合适……”
際修:“我不會看上別的姑娘。”
“看不上拉倒。”李破星自暴自棄的說,“行吧,不就是個婚嗎,結了不就行了,有什麽大不了的,老子還怕了不成。”
說完李破星就拉着際修往民政局大門走。
際修被他拉着往前走,眼裏剛剛那點波光粼粼可憐兮兮的樣子一點都沒有了。
他看着李破星的後腦勺,唇角甚至淺淺彎了一下。
不過那笑容轉瞬即逝,藏的很好。
際修發現,星哥其實挺好說話的。
——只要用對了方法。
三個人走進大廳,立刻便有工作人員迎了上來,她看了眼際修和李破星,問:“您好,請問是要辦理什麽業務?”
白曼曼:“結婚。”
工作人員看到兩人手上的終端,笑道:“好的,那我先領你們去南廳交納罰款。”
白曼曼愣了一下:“為啥還要罰款啊。”
“是這樣的,女士,為響應帝國的生育政策,像這種特殊情況都是要需要罰款的。”
白曼曼沒想到未婚先育也得罰款。
不過……這個服務人員的眼睛還挺尖。
她自己都看不出來李破星懷了孕。
白曼曼看了看李破星的肚子,悄悄的問服務人員:“你怎麽看出來的啊?難道有什麽竅門嗎?”
工作人員一臉理所應當的表情:“這不是……很明顯嘛,氣質什麽的都很突出啊。”
白曼曼嘟囔道:“才懷了三個月有什麽氣質……”
工作人員愣了一下:“什麽三個月……現在alpha也能生孩子嗎?”
白曼曼:“嗯?什麽alpha?”
“就是……雙a結婚要繳納罰款啊……”
白曼曼終于明白過來了,她當了這麽多年的omega,潛意識裏覺得,把omega認為alpha是一種很不尊敬omega的行為,頓時就急了:“怎麽就alpha了,我兒子分明是omega好不好啊!”
服務員愣了一下,看了際修和李破星,慌慌張張的對際修鞠了個躬:“對不起,對不起先生!是我看錯了!”
白曼曼:“……”
白曼曼拉了一下李破星,些許無奈的說:“……是這個。”
工作人員:“……”
李破星尴尬的撓撓頭:“……我先去趟洗手間,你們先去北廳吧,我待會上去找你們。”
李破星從廁所出來準備洗手的時候,有人不确定的喊了聲:“……李破星?”
李破星僵硬的轉過頭,看到了剛從門口進來的,一臉疑惑的林霏。
“你……你怎麽在這兒?”
李破星愣了一秒,然後欲蓋彌彰的解釋道“我……我……我在附近吃飯,來這裏蹭個洗手間。”
林霏這才意識到了什麽,他紅着臉,尴尬的說:“我……我也是……”
李破星幹笑兩聲:“真巧啊。”
林霏:“是啊呵呵……”
李破星一出門,就看到了靠在床上,一根接着一根抽煙的錢奕來。
錢奕來的腿也是剛拆石膏,他恢複地沒李破星好,姿勢還有點別扭。
看到李破星,他愣了一下,但沒說話。
李破星也沒搭理他。
但李破星剛走兩步,就聽錢奕來口氣別扭的說:“我來這裏……是陪別人來的,不是辦結婚的。”
李破星呵呵一笑:“我來這裏……就蹭個廁所,也不辦什麽事兒。”
李破星走的時候刻意繞的遠路,走到北廳一看。
愣了一下。
林霏和錢奕來端端正正地坐在藍幕前拍結婚用的證件照。
緊接着,工作人員按着名單喊了聲:“……下一對新人馮煙,趙羽金。第67號新人,李破星,際修,請準備。”
林霏,錢奕來,李破星,際修四人交錯而視。
尴了個大尬。
……
李破星擡頭望天,假裝什麽也沒看見。
林霏和錢奕來也齊齊把頭扭到左邊,裝作沒看見李破星和際修,肩并肩就走了。
李破星手裏拿到紅本子的時候還有點不真實的感覺。
原來……結婚就這麽容易嗎?
比辦假證還快。
白曼曼看到這兩個紅本子,心裏也踏實了,她說:“按理說今天是應該再做個産檢的,可李破星吃了點東西,估計不太合适,過兩天你們兩個人找個好時間,一起去做個産檢,那你們倆先回學校吧,我打車回去。”
際修:“阿姨,我把星哥送回學校就把您送回去。”
白曼曼沒拒絕,正好她還有些話想對際修單獨說。
白曼曼也知道,際修和李破星結婚幾乎算是她強迫而成的。
若是十幾年前,白曼曼其實并不會這麽咄咄逼人,她會讓兩個年輕人自己選擇,她會尊重他們,結不結婚,生不生孩子,都是孩子們的自由。
可十幾年後的白曼曼做不到。
當時,李從昇犧牲的半個月後,白曼曼終于忍受不了這痛苦的人生了,她買好了安眠藥,正準備一飲而盡。
四歲的小星星就在這個時候跑過來,手裏拿着一把長長的棍子,他奶聲奶氣的說,媽媽,今天欺負你的壞人,我給你報仇了,我把他家的花盆偷偷打碎了。
星星爬到小凳子上,踮着腳尖,擦掉她的淚,小聲說,媽媽別哭,我會變得很厲害很厲害,讓你永遠永遠不再受欺負。
從她放下安眠藥,把星星抱在懷裏的這一瞬間開始。
她就已經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星星身上了,星星是她的全部,星星是支撐她活下去的唯一支柱。
她輸不起。
際修把白曼曼送到家門口的時候,白曼曼說:“時候不早了,進來吃頓飯再走吧。”
白曼曼煮了很簡單的粥,做小菜的時候,際修說要幫忙,白曼曼也同意了。
際修從沒下過廚,除了切菜切的規整些,別的看起來都相當笨拙,白曼曼倒是很有耐心的教他,她對李破星都沒有這麽溫柔過。
這是自己家孩子的丈夫,是要和星星共度一生的人。
白曼曼作為一個母親,其實心中是有些忐忑的,她下意識的想待際修好點。
這兩個孩子本身并不是戀人關系,這樣貿然結了婚,感情真不一定能穩定。
而且,說實話,像李破星這種長得像alpha的omega,擱在相親市場上,都是沒有alpha過來搭理的存在。
白曼曼自然是覺得自己家兒子是天下最好的,可白曼曼又不得不承認,和別人家那些香香軟軟的omega一比,李破星簡直是能被秒殺的連渣都不剩。
況且……這個際修又确實是過分優秀了。
白曼曼給際修榨了杯果汁,放到他面前,緩緩開口道:
“小修,星星……可能有些不足,但他其實是特別善良的一個孩子。”
“他想什麽問題都特別直,有的時候會做錯事情還不自知,但你可以給他講道理,他是會聽的,他本質還是很好的。”
“我知道你很優秀,可我們星星……”
白曼曼說了兩句就說不下去,他兒子那點優點實在是不值得拿出來說,際修如果是個omega,她還能誇誇李破星讓人有安全感,有責任心,她還能對那個omega說,跟着星星你放心,他絕對不會欺負你,絕對不會讓你被別人欺負。
可際修是個alpha……這種話說出來未免太奇怪。
際修忽然擡起頭,他語速平穩:“阿姨,四年前……星哥被人捅了一刀,很嚴重,以至于休學了一年,你應該有印象吧。”
白曼曼愣了一下,她記得這件事情,李破星住院的那一個月裏,她在旁邊看護,一邊心疼地直掉眼淚,一邊罵李破星為什麽那麽不讓人省心。
際修繼續說。
“那是星哥為了救我,才被小混混傷到的。”
“……如果那天他沒有出現,我有可能就不會活到現在了。”
“阿姨,不知道您還記不記得……星哥住院的時候,我有幾次去過,不過只趴在窗邊偷偷的看,被您發現了一次,我也沒和您說話,就直接跑掉了。”
白曼曼看着際修,忽然就想起來了。
白曼曼當時開了個小店,雖不至于紅紅火火,可足夠他們娘倆衣食無憂。
李破星住院的醫藥費其實并不貴,可白曼曼怕李破星再惹事讓自己受傷,故意吓唬李破星說花了很多很多錢,讓他以後收斂點。
白曼曼出門喊護士換藥的時候,見一個小男孩看見自己出來了,忽然就轉過身跑走了。
後來大概過了有一個月,白曼曼有次出門扔垃圾,又看到那個奇怪的男孩,那孩子遞給白曼曼一個信封,信封裏全是錢,說要給李破星看病。
白曼曼當然不會收,她說李破星不差看病的錢,還問那個男孩是誰,可這男孩不說,見白曼曼不收錢,有點失望,轉身又跑了。
原來那是際修。
際修又說:“阿姨,你有沒有發現自從那之後,很少有人直接打電話給你,讓你去賠償了。”
沒錯,白曼曼原來總是能聽到各種各樣的告狀,今天是李破星把人家孩子打哭了,明天是李破星把人家窗子砸爛了,可自從那件事情之後,基本都沒了告狀的電話。
白曼曼還好奇為什麽李破星忽然變得老實了。
白曼曼幾乎是有些不可置信的說:“……際修,是你把那些事情都擺平了嗎……你當時才幾歲呀。”
垂下眼皮,輕聲笑道:“那時我15歲。阿姨,您可能不知道,在遇到星哥之前,我連呼吸着都覺得累。可因為星哥,我才開始像個人一樣活下去。”
際修第一次打算掙錢,是為了李破星,因為他想幫李破星支付醫藥費。
他第一次開始投資,是為了李破星,因為他想報複那個捅了星哥一刀的黑疤。
是李破星把他從沼澤裏拉出,踏向地面,并一步一步走上階梯的。
白曼曼愣住了。
際修擡起頭,他漆黑如墨的眸子映着了些燈光,蕩出流光閃爍的色彩來,他輕聲說。
“只願星哥願意,我願和他長廂厮守。他以後若嫌我老了,煩了,厭了,我也會在背後偷偷跟着他,不離開他。我知道星哥是性子急,也愛惹麻煩,但我會幫他一件一件擺平那些麻煩,我也許不能保證讓他一生平安無傷,但若有人傷了他,我際修就是拼了命也會奉還回去。”
際修音色是一貫的清冷,可此刻一字一句擲地有聲,如同誓言一樣莊嚴。
白曼曼看着他,恍然覺得:
李破星這後半輩子,恐怕是再也用不着她白曼曼操心了。
李破星今天晚上怎麽睡都覺得不踏實。
他躺在床上,有一下沒一下的順着叼叼的毛,大家都睡了,他也沒吭聲,就襯着窗外的月光,看着叼叼眼睛,用意念和他交流。
“叼叼,我結婚了。”
“和你際修哥哥。”
“……很神奇,是不是?你也覺得很神奇吧。”
“世界上怎麽會出現這種荒謬的事情……”
“額……不過我今天就睡寝室了,算不算是剛結婚就分居?算了,我想這個幹嘛,我們又和別的真夫妻不一樣……對吧,叼叼。”
“汪!”叼叼忽然又叫了一聲,李破星,吓了一跳,慌忙伸手去捂住它的嘴。
“砰!”一柱白光毫無征兆的亮了起來。
李破星忍不住在心裏罵了聲髒話。
今天鮑牙是暗訪啊!太奸詐了!!
龅牙有的時候就是會幹這種騷操作,比如說關了手電筒放輕腳步,緩慢的路過各個宿舍,聽到什麽違規的動靜,才開手電筒,人贓俱獲。
龅牙陰沉沉在外面喊了聲:“開門!”
小胖想要故伎重施,第一個汪還沒喊出來,就聽到龅牙拍了拍門:“那位學狗叫的同學別再掩飾了,一分鐘之內給我把門打開,晚一分鐘,你們全體宿舍就多回家一個月!”
第二天一大早。
李破星抱着叼叼垂頭喪氣地敲開了際修宿舍的門。
“龅牙不讓養,還讓我們全寝都寫檢讨,通報批評。”
“而且他還順便收走了我們的電磁爐,撲克牌,熱得快,他連章魚的吹風機都收走了,章魚多臭美一人啊,從此以後再也無法維持他炫酷的發型了。”
“我們宿舍被洗劫一空。”
“最過分的你知道是什麽嗎,他還逼我們撤蚊帳!現在雖然入秋了,但蚊子也很多的好嗎!”
李破星在別人面前為了維持他老大的面子,全程都沒參加絮絮叨叨的吐槽過程,可不知怎麽一道際修面前就開始肆無忌憚的吐黑泥。
一點都不顧及自己人狠話不多,相當酷拽的校霸人設了。
李破星摸了摸叼叼的頭,沮喪的說:“其實我最舍不得是叼叼,我都和他在一起睡了三個月了,少了它我估計得失眠。”
際修抱過叼叼,擡頭對李破星說:“那你也來我這裏睡吧,叼叼估計也舍不得離開你。”
李破星愣了一下,第一反應竟不是拒絕:“……可我現在腿好了,和學校申請起來,用什麽理由住在你這兒啊。”
際修:“用我們已經結婚了的理由。”
當天晚上,李破星就又抱着東西搬到了際修的宿舍。
兩人中間分開了三個月,再睡到一塊,卻絲毫不感覺陌生。
“兄弟們,我實在是離不開叼叼。”李破星走的時候是這樣和室友說的。
“沒有叼叼,我可能會失眠。”李破星住進來之前是這樣和際修說的。
然而。
當天晚上,叼叼就被毫不留情的擠下了床。
叼叼一臉懵逼的睜開眼睛,看着它的主人在睡夢中無意識的一點一點蹭到另一個男人的懷裏。
它轉頭,看着窗外的繁星點點的夜空。
表情惆悵又滄桑。
你知道狗生最悲傷的事情是什麽嗎?
是你的主人說,離開了你就睡不着,然後借着這個理由和你一起搬了家,轉頭就把你擠下床,撲向另一個男人的懷抱。
其實真是不怪李破星。
孕期的omega對自己的alpha有一種天生的依賴感,際修身上的信息素是他的安眠藥與鎮定劑,那是一種致命的吸引力。
際修幾乎是被李破星生生從熟睡中蹭醒了。
際修睡覺習慣平躺着睡。
李破星側着身子,整個腦袋幾乎都趴在際修的肩膀上了,可他似乎還不滿足,不安的亂動着。
際修身子僵着,一動都不敢動。
可李破星還在蹭。
李破星的臉緊緊的貼着際修的肩膀,際修的肉不軟,似乎硌地他臉疼,可這已經是睡夢中的李破星所能接觸到的,離際修最近的位置了。
際修悄悄偏了偏腦袋,看到李破星不滿地微微皺起來了眉。
際修猶豫了一下,身子微微動了動,他翻了半個身子,由平躺變成了側睡,并且面向李破星那邊。
李破星現在整張臉都幾乎貼在了際修的胸前,他終于不亂蹭了,似乎是些許滿足。
不過半分鐘,李破星伸出手,抱住了際修。
際修覺得他整個身子甚至更僵了。
星哥睡之前噴霧劑不要命的往身上噴,際修此刻也明明沒有聞到任何信息素的味道。
可他卻覺得自己大腦一片空白。
他身子僵地如同一個剛被刷了泥的雕塑,那一層泥還沒幹,似乎只要動一下,都能聽到雕塑表面的那層泥膜碎裂剝落,掉在地上的清脆的聲音。
過了好長一會兒,李破星的呼吸聲都已經平穩了,他呼吸是綿長的,一道一道地落在了際修的胸前。
以至于際修的心跳聲,都幾乎要跟着他的呼吸聲一塊兒動了。
際修這才發現自己的左手臂幾乎是僵硬的飄在空中,放在哪裏似乎都不合适。
放在自己的身側,會壓到李破星搭在自己腰際的胳膊,放在自己身後……這種別扭的姿勢,他估計一晚上也睡不着了。
際修手指握成了個拳,又松開了。
又過了一分鐘。
他幾乎是做賊一樣的,靜悄悄的,把自己的左臂,放在了李破星的腰上。
環住了。
他們的姿勢猶如情侶親密無間的擁抱。
際修覺得自己的心跳聲有些快了。
第二天本身就計劃好了,一起去産檢。
際修在衛生間洗漱的時候,順手拿起了櫃臺上的抑制劑噴霧,打開蓋子,他忽然又猶豫了一下。
把噴霧原地放回了。
李破星走在路上就感覺有點奇怪,際修身上信息素的味道好聞的過分,李破星幾乎控制不住自己想往他身上粘着靠着的欲望。
李破星抽了抽鼻子:“際修,你今天出門怎麽不噴信息素噴霧啊。”
際修一臉平靜:“忘了。”
李破星看着手裏的片子,感覺很神奇。
孩子才三個月,他肚子都平的,什麽都看不出來,沒想到已經發育成了型。
李破星指着片子說:“這……這是他的手哎,你看他的手指頭,看到了嗎,他應該有5個手指頭!”
不是5個手指頭,那該是幾個手指頭啊?
旁邊的醫生想笑,但是他忍住了。
他就在旁邊默默的聽着兩個小年輕,從手指頭讨論到腳趾頭,從前讨論到後。
“他長得很好看,像你,星哥。”
“我覺得有點像你……”
醫生實在聽不下去了,三個月的胎兒面目模糊的,能像個啥?
“咳咳……孩子很健康,沒有什麽問題。”醫生說,“但要注意不要劇烈運動,平常走路什麽的也要小心……”
醫生又說了些注意事項。
然後道:“還有一點,你們要注意一下,現在懷孕三個月,對于omega來說,這段時間會頻繁的出現發情熱,估計會很難受,alpha一定要多多注意……”
李破星手抖了抖,片子差點掉地上。
“……發、發情熱?!”
發情熱會讓omega感覺渾身燥熱,心緒不寧。需要alp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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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