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每次只要和際修在一起, 李破星都能睡得相當安穩。
而他這次幾乎是一晚上都抱着際修睡的,便覺得更加踏實了些。
但第二天睜開眼的時候,李破星還是愣了一下。
按照以往,李破星醒後, 要麽是枕邊空蕩蕩,際修已經穿好了衣服,要麽就幹脆是被際修叫醒的。
李破星似乎是第一次, 醒的比際修還早。
李破星擡頭看了眼表, 現在已經七點了, 而際修平時六點多就會醒來。
是太累了嗎。
肯定是太累了吧,昨天小修受了那麽大的驚吓。
一定是身心疲憊吧。
可憐的小修。
是哥哥對不起你。
這樣想着,李破星幾乎是不由自主地摸了摸他的頭。
滿臉都是老母親一樣的憂愁和心疼。
際修睫毛輕輕顫了顫。
身子卻一動不動。
李破星沒注意到這個細節,他嘆了口氣, 輕輕的把際修的頭揉在自己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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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小修再睡會兒吧。
李破星從住院起到現在, 身上一直沒有噴過抑制劑, 拖到今天早上,信息素的味道便更濃郁了些。
而他頭上還受着傷, 也有信息素的味道便也一點點從傷口的位置溢了出來。
而最過分的是, 李破星是把際修的頭放到了自己頸窩的位置上。
以至于際修只要偏個頭,便能夠一口咬上李破星的腺體。
omega的信息素從腺體一絲一絲的萦繞上來。
懷孕之後的omega信息素會有自動的保護機制, 就算是從血液中溢出的強級信息素, 也不會引誘alpha發情。
可讓alpha感覺口幹舌燥還是可以的。
加上現在正好處于早晨。
……際修幾乎是不可抑制地産生了些反應。
李破星把際修抱在懷裏,擡頭看向天花板,他一條一條地反思着自己的錯誤。
忽然覺得, 就是際修讓他寫一萬字的檢讨,他也能寫下來了 。
李破星悠悠然嘆了口氣,可就在下一秒,他嘆出的那口氣就戛然而止
他發現了有點不對勁。
……小修的身體……好像有了些變化。
李破星緩緩放開了抱着際修的手,身子往後移了移,試探性的喊了聲:“……小修?”
際修沒應,好像是真的睡着了。
可他的臉龐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染上一層緋紅。
他皮膚太白,臉紅起來藏都藏不住,簡直是公開處刑。
可即便如此。
際修也并不打算睜開眼。
好像要裝睡到底。
“小修。”
李破星伸出食指戳了戳他的臉,小聲說:“你的眼睫毛抖得像跳舞。”
際修:“……”
際修臉龐爆紅,然後終是不得不得把眼睛睜開了。
不知道是被當面拆穿的憤怒還是生理反應被發現的羞赧,他臉紅地過分,眼裏卻水潤潤地充斥着水汽。
萌地李破星一臉血。
心肝都跟着顫了顫。
小修害羞起來的樣子真可愛。
……讓人想繼續欺負。
但李破星克制住了邪惡的想法,他咳了兩聲,安慰性的拍了拍際修的背:“小修,沒什麽,大早上嘛,這種反應很正常。”
際修沒理他,抿着唇,眉毛微微皺起,一副別煩我的冷漠模樣,看起來相當能唬人。
然而,他現在臉紅地能滴血,威懾能力為負數。
甚至看的李破星心癢癢。
……就逗他一下。
就一下。
李破星湊近了,笑吟吟地開口喊道:“小修。”
他頓了一下,眼角眉梢都染上不懷好意的笑,聲音也更輕挑了些,加上兩人離得近,空氣都多了一些晦暗不明的暧昧:“……要不要哥哥幫你?”
際修身子幾乎顫了一下,然後擡頭去看李破星,他噴灑出來的呼吸都是又混亂又滾燙的,簡直是一副想要當場鑽進地下的羞恥模樣。
看得李破星幾乎都要有種負罪感了,可他還是忍不住眨了眨眼睛,笑起來又壞又惡劣:“……哥哥可是很厲害的。”
際修定定地看着李破星,從臉龐到脖頸到耳根都又紅又燙,眼睛卻泛起漣漪陣陣,像是蕩了一池春水。
李破星心下終于生了種滿足感,滿足之後便是良知的發現,他準備不再繼續逗際修了,再逗下去,天真單純的小修估計真的要羞憤欲死了。
可等他正準備抽身離去,手卻被際修死死按住了。
“好啊。”
際修說。
李破星的笑當場就僵在了臉上。
說話都磕絆了:“小……小修?”
際修扯了下李破星,李破星整個人都要跌在際修懷裏。
際修拽着李破星的右手,一寸一寸往下移動。
然後停住。
他面上的緋紅還未褪去,眼底的春江卻一點點沉了,看起來晦暗幽深。
他聲音喑啞:“……哥哥幫我啊。”
李破星總算知道了,什麽叫自作孽不可活。
而且……
他似乎忘了。
如果把小修逼急了,小修可是一點都不天真單純的。
否則,他肚子的孩子哪兒來的。
于是,等他們到班的時候,第二節 課都上課三分鐘了。
而且這節還他媽是馬翼遠的課。
馬翼遠正拿着粉筆在黑板上寫板書,餘光剛好瞄見李破星半只腳踏進了門。
馬翼遠平日裏就最看不得遲到早退,而且昨天李破星在辦公室頂撞他的話還讓他懷恨在心。
馬翼遠逮到李破星遲到,臉色當場就黑了下來,停下動作,看向李破星,沒好氣地說:
“李破星,你不看時間嗎,這都快下課了你才來?!你怎麽不放學了再來上課?!去,把你名字寫到黑板上,這節課給我站着聽。”
李破星在心裏默默反駁道:是你不看時間還是我不看時間啊,快下課了個鬼,這才上課三分鐘。
可遲到确實理虧,而李破星連和馬翼遠争辯都覺得無聊。
只是低着頭,無精打采,松松散散地朝着講臺走去。
馬翼遠看着他,想再罵他兩句,結果就看見李破星身後,還跟了一個人。
是際修。
馬翼遠便把想罵的話吞到了肚子裏。
他原來是不認識際修,可自從剛開學那會兒,在大會上鬧出剛罵了際修就一頓猛誇這樣的笑話之後,他就特地打聽際修的身份。
際修是實驗室的學生,有傳聞說實驗室那棟樓是學校為他建的,可馬翼遠打聽過才知道,實驗室其實是兩年前際修出資建的。
而且除此之外,際修早就提前領到了畢業證,可他沒有拿到畢業證之後就直接進軍帝國最優秀的研究所,而是選擇了三院 。
沒人知道他為什麽放棄了那些研究者們削尖了腦袋都擠不進去的金牌研究所,而是選擇來k7區這個名不見經轉的小破學校。
際修幾乎是一尊大佛一樣降了下來,而且還還帶資。
整個學院的老師乃至領導都沒資格出聲訓斥他。
馬翼遠看着際修跟在李破星屁股後面進了班,背上還背着李破星的書包。
他忽然想起來李破星昨天還在他的辦公室說,他和際修已經結婚了的事。
想到這兒,馬翼遠忍不住扼腕嘆息,為際修不值。
多好的白菜啊,就這樣被李破星那個豬給拱了。
際修該不會是被強迫的吧。
聽說智商高的孩子其實情商不一定高,容易被人欺淩蒙騙。
際修跟着李破星上了講臺。
李破星拿起一根白粉筆,剛在黑板上歪歪扭扭劃了一橫,粉筆就從手裏脫落掉在地上,碎成兩節。
際修小聲問:“星哥,你怎麽了?”
李破星臉紅了一下,他看着際修,咬牙道:“你說呢?怪誰?”
際修看着星哥那有些無力地自然下垂的右手,懂了。
……星哥手酸了。
是,這怪他際修。
際修又拿了根粉筆,默默地在黑板上的遲到名單裏,寫了自己和李破星的名字。
遲到名單裏就他們兩個,整整齊齊的,還挺美觀。
際修放回粉筆後,一轉頭就看見李破星自覺地站在位置上,星哥看着窗外,看起來像是魂游天外了。
際修微皺了皺眉,對馬翼遠說:“李破星昨天出了事故,剛出院,可以讓他先坐下嗎,我站着就好。”
馬翼遠朝着李破星的方向看了一眼,果然,李破星的後腦勺左側被了一個不大不小的方形紗布包着:“那……那就不用了,你們……你們都坐下聽課吧。”
馬翼遠剛剛還有點兒後悔呢,他要是早知道際修也遲到了,說什麽也不會讓他們把名字寫黑板的遲到欄上。
章魚看着際修背着李破星的書包,拎着李破星的水杯,在講臺上給李破星說話的時候一副低眉順眼,好聲好氣的的模樣,覺得有些搞不懂狀況。
說實話,他昨天看着際修那麽生氣的陣仗,還暗暗揣測着他星哥得哄倆星期才能把際修哄好。
沒想到這才過了一晚上啊。
昨天還低三下四求原諒的星哥就農奴翻身當主人了。
到底是星哥哄人手段高超,還是說這裏面有什麽他章魚不懂的黑色交易?!
第二節 課一下課,際修就拿着李破星的水杯出去給李破星接水了。
章魚看着際修走出了教室,這才溜到李破星旁邊的位置上,好奇地說:“哥,你昨天和修哥說的什麽啊,怎麽這麽有效,我看他今天好像一點兒都不生你的氣了?”
李破星含含糊糊地說:“沒什麽,我就和他好好溝通了一下。”
章魚嘿嘿一笑:“哥,沒想到你談話水平這麽高啊,這才一天,冷漠alpha就變成了貼心小棉襖,擱劇裏,就算是omega出賣身體,alpha也不一定能轉變得這麽快吧哈哈哈哈哈哈……”
“啪噠!”
随着一聲輕響,李破星手上多了一根被掰斷的鉛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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