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宴會(三)
林晚從他懷裏退出來,“沒什麽好哭的,只能說情深緣淺吧,這樣也好,他也不用被我連累,現在的結果,真好啊。”說完起身下床,端起碗來吃飯,跟平常無異,徐文遠有些納悶,馬上他就發現異常了,林晚吃了一碗以後,還在不停地夾菜往嘴裏塞,都塞滿了,還不住手,徐文遠把碗奪下,倒了一杯水給她,林晚嚷着“我還沒吃飽呢”,徐文遠直接把碗筷扔在地上,喝到,“你現在像什麽樣子,師傅在天之靈怎麽放心,你都還沒有為他洗刷冤屈,因為一個男人就要死要活,你對得起他嗎,對得起為你而死的香兒嗎,你這樣真不配做林家的女兒,林晚,我看不起你。”
林晚本想回他,自己不是林晚,可是自己從醒來的那一刻就是林晚,她還告訴自己以後要好好活着,自己又有什麽理由反駁呢,徐文遠的話如醍醐灌頂,這樣的林晚,自己都看不起自己,更何況是別人呢?
徐文遠的話提醒了林晚,自己回京的目的不能忘了,無論能不能夠和秦嶺在一起,她都需要正大光明的身份,現在還沒有完成,她不能半途而廢,她也不是輕易放棄的人。她把嘴裏的飯菜吐出來,重新漱口,走到窗戶邊,她看着來來往往的人,轉身對徐文遠說,“想必京城的人都知道了吧,這下半日閑和一杯奶茶的生意說不定會更好。”
徐文遠看她還有心情調侃,就知道她算是正常了。林晚不經意看到桌子上的花燈,還記得當初她和秦嶺開玩笑說,若有一日他負了她,就還給他,沒想到一語成谶,這一天來的這麽快,他把張全喊了進來,“你把這個派人送到将軍府,交給秦二公子,他會明白的。”張全拿了出去,林晚直接偏過頭去不看。徐文遠也不拆穿她,“明天肯定有流言蜚語,你要做好準備。”
林晚不以為意,“他們愛怎麽說就讓他們說去吧,愛說是非者必是是非人,我不會放在心上,你放心吧。”
徐文遠知道林晚不是一般女子,從他第一次重遇她就看出來了,他也不多說,會在暗中觀察,有人惹事就給她擺平。
林晚來到京城這麽久,也在打聽林忠得消息,徐文遠也在找,可都沒有音訊,“你有林忠的下落嗎?”
徐文遠搖頭,“大周境內各處都有徐家的人,目前尚未有消息。”
林晚正準備說些什麽,就聽到門口吵吵鬧鬧,傳來張全的聲音,“二公子,我家公子吩咐了,任何人不得入內。”
“我想見的不是徐文遠,給我讓開。”
“公子就在裏面,恕難從命”
接着就是動拳腳功夫,林晚怕再不說話,張全會受傷,走到門後,“秦二公子,你回去吧,以後不要再來了。”
秦嶺聽她也不叫他秦大哥,有些着急,“晚晚,你開門,你聽我給你解釋。”
林晚不動,“你想說的話我都明白,你的苦衷我都懂,只是你已經作出了選擇,就不送了,請回吧。”
秦嶺知道她此時什麽話都聽不進去,留下一句,“不管你信不信,我都不會娶她的,我想娶的人只有你”然後轉身就走了。
聽到他離開的腳步聲,林晚一下子靠在門上,苦笑起來,自己剛剛聽到他的聲音,差點忍不住開門,還好自己還有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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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文遠看她這樣,有些事情要她自己想明白,慢慢适應才好,囑咐她注意休息就離開了。林晚一個人看着窗外,靜靜發呆。
秦嶺剛剛回到院子裏,就看到放在桌子上的花燈,大喊一聲,“方謙,到底是怎麽回事?”指着花燈問他。
方謙知道公子肯定吃了閉門羹,沒出發火,苦着臉說,“小的也不知道,剛剛公子走了以後,我跟着管家在送客。”
秦嶺也不和他廢話,“把門房叫過來。”不到一會兒,方謙領着人進來了,那人行禮後說道,“是一個小厮說給二公子的,還說看了就明白,奴才就接下了。”
秦嶺怒到,“随便的人遞東西你也敢往府裏送。”那人不知所措,撲通一聲跪下,不停磕頭。秦嶺看他這樣,就揮了揮手。其實他看到的時候,就知道是林晚派人送的,他只是覺得難以接受,不管她是在氣頭上還是真的這麽想,他都不會放棄,他要好好解釋清楚,他不能夠就這樣失去她。他去看了眼秦堅,見他睡着了,就往客棧去,他估計徐文遠已經離開了。
秦嶺到客棧的時候,林晚正倚靠在窗邊邊看燈火,靜靜地好像成了雕塑一般,秦嶺取了外衣給她披着,林晚回頭看她,剛準備露出微笑才發現現在已經不合适了,把衣服攏緊,秦嶺上前一步想去抱住她,林晚趕忙退後幾步,離開了他的懷抱,秦嶺的手伸在半空中,有些尴尬的僵在那裏,林晚努力強迫自己不如看他受傷的表情,轉身看向外面車水馬龍的大街,“我想,你肯定要見我一面才會放棄的。”
秦嶺收回手,看着她的側臉,“我知道我的行為傷害了你,那不是我的本意,我怕我大哥有好歹,只能先順着他,我是答應了他,我可以保證她一輩子衣食無憂,別的我做不到。”
“是嗎?”林晚淡淡反問到。
“你是不相信我還是不相信你自己?”秦嶺有些激動。
“你說的對,我是不相信我自己,你們之間有那麽多我沒有參與的過往,那是你的歲月,別人替代不了,她可以在你一走了之的情況下等你十年,我覺得我自己都做不到,我沒有她那麽偉大。”林晚說出心底話,其實她對于劉麗娘的事情,比她自己想象的還要在意。
秦嶺把她扳過來,看着她的眼睛,“你不需要像她那樣,你什麽都不用做,做你自己就好了。”你不知道我喜歡的就是你本來的樣子,不需要你為我做任何改變。
林晚看着他眼裏的真誠,一時不知道說什麽好,垂下眼簾,“你先回去吧,讓我好好想想。”
秦嶺叫她不如之前那麽堅決,深深看了她一眼才離開。這一夜林晚躺在床上,輾轉反側,無論怎樣,還是先把生意做好,她是女人的事情暴露,她還要防備着有人認出她來,雖然之前的林晚養在深閨。秦嶺在樓下看着她的窗戶,燈亮了又熄了,他知道她一定不好受,只要能夠遠遠的看着她,陪着她就好了。
天快亮的時候,站在身後的方謙對秦嶺說,“公子,我們該去軍營了。”方謙陪着他站了一夜,知道公子對這位林姑娘非同一般,也不敢造次。
秦嶺又看了窗戶一眼,準備離開,燈竟然亮了,他知道林晚一般起床比較晚,剛想過去看看,方謙在他身邊小聲催促着,秦嶺無奈只好上馬離去,臨走之前又回頭看了一眼,林晚打開了窗戶,只好快馬加鞭。
林晚一夜睡得不好,很早就醒了,躺在床上,看到天似乎亮了,就打算起來呼吸一下新鮮空氣,開窗以後,剛好聽到秦嶺遠去的馬蹄聲。這個人,難道還會以為自己想不開嗎,自己何曾這麽脆弱呢,不過知道他的心意,心裏還是有一絲觸動。
林晚去半日閑的時候,依舊一身男裝,雖然人盡皆知她是女子,她還是喜歡林遲這個身份,店裏的衆人都很訝異,出了這麽大的事,她還能夠淡定地出現,林晚把他們的反應看在眼裏,“不管別人怎麽說,你們做好自己份內的事就好,別的少打聽,如果我聽到有人私下裏議論,就離開這裏,明白了嗎?”
衆人連忙點頭,各自忙活去了,林晚去了陽臺準備算賬,半日閑開業都一個月了,奶茶店也有半個月了,是得好好了解一下經營狀況,剛忙了一會兒,就聽到樓下有人大喊一聲,“本公子聽說,原來半日閑的老板是個女的,今日過來看看,順便嘗一下她的手藝。”
接着芙蓉聲音傳來,“這位公子,老板現在有事,還是我來為你服務吧”态度不卑不亢。
那人不依,“你少糊弄我,開業的時候她都親自給徐文遠泡過茶,莫不是看不起本公子。”
芙蓉不動,那人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林晚從樓梯上下來,沖芙蓉擺手,“開門做生意,來者是客,既然這位公子喜歡在下的手藝,就獻醜了”然後領着這個人上樓,衆人也就散去。
林晚吩咐芍藥取了茶具,問到那人喜歡普洱,就熟練地泡好茶給他,那人也不在意,一直上下打量,盯着林晚看,見她男裝,“明明是個姑娘,學男人打扮,還出來做生意。”
林晚也不惱,“大周朝的律法并沒有說女子不能從商。”
那人一噎,“不守婦道,有傷風化。”
林晚冷笑一聲,“公子多慮了,既然不是來喝茶的,就請吧。”然後讓芍藥給他結賬,那人看到是20兩的時候,怒到,“怎麽這麽貴?”
林晚笑道,“茶錢不值這麽多,多的算是本姑娘給你上一課,切末無事生非”。林晚已經看出來了,這人就是個托兒,雖然穿着綢緞,手上卻有繭,明明就是幹粗活兒的,找他的人除了劉麗娘,林晚不做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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