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往事如煙

“自從愛妃被我選中後，蠱師就特地要求她每過一段時間就要回去給他報告我的情況，謊稱是要通過這些情報來繼續安排蠱蟲好讓我繼續愛着她。愛妃雖然對蠱師的行為有所懷疑，不過在渴望愛情的心情面前就沒想那麽多。但幾天前她奉命給蠱師報告我的情況時，無意間發現蠱師将會對我不利，聯想到以前的種種疑問，終于明白上了蠱師的當。”

“愛妃掙紮了許久，想告訴我真相卻又害怕。倒不一定是害怕我知道真相後厭棄她，因為她知道她已經帶給了我傷害後，就心懷愧疚，覺得無論我怎麽對她，都是她自己罪有應得。她只是每次想對我開口時，忽然就被要失去我的那種莫名的恐懼包圍，話到嘴邊卻始終說不出來。但我對他越好，她心裏面壓力就越大，終于在今天鼓起勇氣告訴了我一切。”

“當我知道這些後，剛開始也是不知所措，心裏一團亂麻，不知道要怎麽辦，更不知道怎麽面對愛妃。後來我才想明白，那段時間我雖然也因為愛妃的欺騙而感到氣憤，但那并不是我真正心底害怕的，我真正害怕的，是擔心我确實是被蠱蟲控制後才對愛妃産生了那麽濃烈的感情，假如蠱蟲被去掉後，我就會失去對愛妃的愛。但是後來我終于鼓起勇氣去面對這個恐懼，因為我清楚的感覺到自己內心的情感是那麽的真切和不容質疑，如果這種感情對我來說都是一種虛假，那麽我的生活還能有什麽是真的？所以我覺得我對愛妃的感情與蠱蟲是無關的，哪怕是把蠱蟲去掉，也不會有任何改變。”

“于是我對愛妃說出了想法，然後在她的見證下讓國師把蠱蟲去掉。在蠱蟲從我身體離去的那一刻，我心如明鏡一樣，并沒有覺得自己對愛妃的感情有任何影響。世間的法術千千萬，當然也有能控制人感情的法術，但這些法術再強，也無法擊潰純潔的人內心深處的感情！愛妃看到這個結果後高興得像個孩子，我也能感覺到一直埋在她心裏的那股憂傷也消失了。那一天她圍着我傻傻的笑，那是發自心底的笑容，任何僞裝都做不到的。在經過這種考驗後，我們都知道彼此的靈魂已經緊緊連在一起，如果要我在我的生命中選一天永遠都不想忘記的話，我會毫不猶豫的選擇那一天”

老人說到這裏時，臉上不自禁的陷入往日的幸福，臉上露出一個沒有掩飾的微笑，這種微笑只有在那些心裏有過無可替代的誓言的人才能擁有。

然而過一會兒他又變得憂傷起來：“然而幸福總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我曾經以為能永遠握住它，但是後來才知道在命運面前任何人的自信都是無足輕重的。我的蠱蟲被去掉後，那個蠱師馬上找到了陰謀已經敗露，因此就不再僞裝，直接露出了真面目。”

“你們道他是誰？原來他就是邪神的一個分身，化身為蠱師，處心積慮就是想滅亡耶興和岚蒂王國，讓我們成為他們地獄力量的一個來源。地獄族靠吸取生靈的怨氣變大強大，那些亡國後的怨魂是他們力量常見的來源。耶興王國也不過是他們達到目的一個棋子，并不算什麽不共戴天的敵國。”

“于是那時候蠱師就暗中在岚蒂國內大肆宣揚耶興國王派愛妃過來是一個陰謀，想通過狐女的美色迷惑我，好讓我荒廢政事後能把岚蒂兼并到耶興。而在耶興，他就宣揚岚蒂觊國觎耶興國的狐女的美色，要暗中發動戰争把耶興滅國，好讓岚蒂能獨占狐女族。他仗着自己的寵信，極力鼓動耶興國王對岚蒂先下手為強。他這樣做的目的，是想消耗兩國的力量，好坐收漁翁之利，而且被陰謀滅亡掉的國家，那些怨魂的怨氣會更強大，他們能吸取的力量也會越強大。”

“但兩國交好的歷史那麽悠久，豈是幾句流言能夠完全破壞的？再說我既然已經從愛妃那裏知道那蠱師的真面目，就更不能任其陰謀得逞。于是我派老申過去與耶興國王交涉，表達我的誠意，并把自己對蠱師的擔憂告訴了他。老申雖然做事很古板，但在兩國的聲譽都很好，都知道他從來不說假話。所以即便當時的流言四起，很多無知的人，包括犬子，都被蠱師所蒙蔽，耶興國王還是看清了真相。”

“邪神發現陰謀敗露，就直接發動戰争。我派老申去那裏，就是因為他劍術和鑄造術了得，必要時可以助耶興一臂之力。無奈邪神在耶興蓄謀已久，他當政的那段時間，把很多力量都偷偷換成地獄族來控制，且他後面也有神靈的支持，所以盡管耶興國奮勇抵抗，哪怕請出了他們祭拜的神靈，也還是被地獄族占領。到現在那裏還是地獄族肆虐的地方。”

“不過老申過去也不是沒有收獲，在幫耶興的過程中，他得到了地獄族的戰鬥資料，回來後就通過融合地獄族的力量大大提高了他的劍氣水平，還強化了岚蒂軍隊的武裝力量。再配合國師的空間魔法，使得從耶興過來的地獄族軍隊費盡全力也無法踏進岚蒂國土一步。”

“正當我和國民以為我們會将邪神趕跑時，邪神将愛妃抓走，并用她的生命威脅我。原來邪神當初在狐女上種蠱時，就已經用蠱蟲控制了她們的命脈，所以可以輕易取她們的性命。”

“聽到這個消息我真是五內俱焚，我的生命要是沒有愛妃了，還能有什麽意義？于是打算向邪神投降。不過愛妃不愧是了解我的人，知道我一定會為了她屈服邪神，就用元神過來給我傳話，讓我千萬不可答應邪神的要求，否則她就讓自己的元神灰飛煙滅，永世不能超生。她可以陪着我去死，但絕對不能因為她而讓我成為被萬民唾棄的人，那樣她不僅不會原諒自己，也不會原諒我。”

“但是拒絕邪神了愛妃一定會死，我活着也覺得沒什麽意思，于是我跟她約好在我交代好後事，把真相記錄下來後，就與她一起赴死，希望死後永世能夠在一起，帝王有天選之氣，狐女族有狐神保護，所以倒不用擔心邪神會把我們的靈魂抓進地獄。我把事情就記錄那個《手劄》上，然後準備赴死，沒想到邪神知道這個消息後，就過來阻止我自盡，并告訴了我入侵耶興和岚蒂王國這整件事件的真相。”

“你們猜是誰主導的這一切？原來邪神也不過是一個棋子，真正的主謀是大尊自己。《幻冥》大陸的歷史事件早已經安排好，岚蒂和耶興這樣的小國氣數早已用盡，現在是退出歷史舞臺的時候了，地獄族入侵這兩個國家，不過是幫大尊推動歷史的進程。這些是大尊的機密，邪神本不會告訴我的，他之所以這麽做，也不過是為了他的私心罷了，因為假如我公布了事情的真相，那麽岚蒂王國子民就是作為英勇衛國的勇士而死的，勇士的死，死得其所，到時候怨氣就會降低很多，邪神就無法獲得足夠的力量加強自己。”

“為了不讓我死去，他答應不會殺掉愛妃，但當然也不會把她還回來，畢竟我要得不到愛妃的話，死後一定怨氣沖天，邪神怎麽會放過這麽好的力量來源？那時候我還不知道他已經偷偷的修改了我的手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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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沒多久，邪神大軍壓境，我們的軍隊再也無法抵擋，但老申用劍氣和國師合力重創了邪神的分身，并将這裏的空間保護起來，還利用守護樹的力量結了一層結界，使得邪神要回去養傷，短時間也打不進來。”

“但他料定我們的力量快消耗完了，已經支撐不了多久，所以就只派蟲後和空間門慢慢傳送軍隊過來，想一點點的消耗完我們的力量。我本以為我們就會這麽慢慢的被邪神消滅，如同耶興一樣消失在歷史的長河裏，但沒想到冒險家的到來，讓我們又有了一線生機。”

“現在知道邪神被暫時打退後，我也算了了一門心事，可以放手去找愛妃了。”

老人說完像是去了一件很大的心事，輕松了許多。然後讓陸明把《手劄》給他，他要把上面被篡改的地方再改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