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鴻源酒店一共有六棟樓, 其中1棟專門用做會議和宴會所用,市內不少企業舉報發布會和酒會都在這裏,往常裴氏的年會也一般都在這裏包場。
裴淵他們今天去的就是該棟的二號宴會廳。
今天這個酒會舉辦方名義上是A市藝聯,實則是最近兩年開始進軍影業, 財大氣粗的馮氏地産。這場酒會的開銷也全由馮氏贊助了。
馮氏最初以煤業起家, 後來進軍房地産,眼看這幾年房地産政策一變再變,風險加劇,馮氏又把手伸向了娛樂圈,企圖撈一筆。
馮氏習慣了用金錢開道, 但娛樂圈卻并不是那麽粗暴的一個圈子,就算大家都是唯利是圖的商人, 也會在外面披上一層文化人、藝術家的光鮮外衣。
所以馮氏這兩年的進展并不是很順利,投資拍的幾部電影票房都慘遭滑鐵盧。
痛定思痛,馮氏今年改變了策略, 特意贊助了藝聯的這場由A市藝聯承辦的酒會, 以期能打進這個圈子, 順道為年底上映的賀歲片造勢。
據說這部賀歲片是馮氏今年投資的重點, 男女主角都是影帝影後, 就連配角也大多是知名度極高的二線演員, 花費的投資更是高達九位數,特效堪比好萊塢,以争取能在春節迎來一個開門紅。
作為擁有院線話語權的裴淵自然成為馮氏拉攏的重點,他一進門, 該片的制片人,馮氏大公子馮禹州就迎了上來,微笑着向裴淵問話。
寒暄幾句後,馮禹州逐漸把話題轉向了該片排片的問題。
裴淵不想得罪他,但也不想随便開這個口子,否則以後誰都來找他,豈不是亂套了,因此只推脫這事有專門的部門負責,讓馮禹州跟該部門的負責人聯系。
那邊要是進展順暢,他還用得着來讨好裴淵嗎?
裝了半天孫子卻沒有任何的效果,馮禹州心頭很不爽,看人的眼睛都帶了幾分邪光。
站在裴淵身後的嚴寶玲猛然間撞上他陰邪的目光,吓得趔趄了一下,高跟鞋一歪,人也跟着前方傾去。
站得離她最近的裴淵見狀,連忙伸手扶住了她的肩,等她站穩後,裴淵立即收回了手。全程不過幾十秒。
馮禹州見了,嘴角一撇,冷笑道:“裴總倒是個憐香惜玉之人,你今天的女伴看着有些眼生,是新進入這個圈子的嗎?這位小姐,開年我們公司準備一部民國大戲,裏面有個角色很适合你的氣質,有空咱們到一邊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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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分明是故意掃裴淵面子。
被當成需要靠潛規則上位的娛樂圈新人,嚴寶玲也很不高興,尤其是馮禹州掃過來的眼神又輕浮又赤、裸。
她氣得臉色通紅,正想發火,裴淵卻先一步握住了她的手,擋在了她的前面,冷聲道:“馮總當着我的面挖人,未免太不給我面子了!”
藝聯的人察覺這裏的氣氛不大對勁,立即過來打圓場:“馮總這玩笑開得太大了啊,竟想奪裴總的心頭好!”
說話時還故意用暧昧的眼神打量着裴淵和嚴寶玲。
嚴寶玲出國十幾年,在場根本沒人認識她,只當她跟裴淵關系匪淺。誰不知道,裴淵參加酒會向來只帶一個嚴肅的大齡女秘書,這會兒換了個人,也難怪大家會多想。
馮禹州沒駁藝聯的人面子,順着臺階下:“是啊,裴總早說嘛,知道是裴淵的心頭好,我可不敢橫刀奪愛!”
藝聯的人又圓場幾句,總算把這事給糊過去了。
等他們幾人一走,裴淵立即松開了手,往後退一步,厲眼看着嚴寶玲:“下不為例!”
嚴寶玲的臉刷地紅了,又羞又囧,自慚不已,她知道自己剛才的表現有多不合格,若不是她沉不住氣,差點摔倒,拂了馮禹州的面子,讓他難堪,也不會有後面的事。
接下來,她打起精神,努力做好一個助理應該做的事,總算沒再出錯。
裴淵的酒量還不錯,但禁不住敬酒的人太多,制片人、導演、明星還有新加入這個圈子的投資客,遇上了,打個招呼,寒暄兩句,免不了要喝兩口,不然就是不給對方面子。
一圈下來,他也忍不住臉頰發紅,頭暈目眩。
嚴寶玲亦步亦趨地跟在他後頭,眼神中充滿了愧疚。
她雖然出國早,但也出來工作兩年了,清楚自己今晚的本職工作還包括替裴淵擋酒。
只是她實在沒這經驗,而且那些人看她的眼神讓她非常不喜歡,未免給裴淵添更多的亂,她只能沉默以對。
見裴淵走到露臺吹冷風醒酒,她心裏過意不去,便問:“裴……裴總,你想喝什麽飲料,我去給你拿!”
裴淵吐出一口酒氣,揉了揉太陽穴,語氣淡然地說:“不用,一會兒就好!”
不知道他的喜好,未免弄巧成拙,嚴寶玲只好站在旁邊沉默不說話。
沒過多久,一個穿着露背晚禮服的妙齡女子走了過來,微微欠身說:“裴總,你讓我好找!”
裴淵扭過頭,眯起眼看了她一眼,半晌才想起,這個女子似乎是他公司的藝人,叫怡惠還是怡悅來着,他略一點頭,沒理會女子話裏親昵的意味,平靜無波地說:“有事?”
女子瞥了一眼杵在旁邊的嚴寶玲,紅唇一翹,帶着三分嬌意,遞上酒杯,紅酒襯雪肌,說不出的動人,而她胸前那一對渾圓也随着傾身的動作,呼之欲出。
“裴總,我敬你一杯!”語氣嬌滴滴的,像是抹了蜜一樣,甜到人心裏。
連嚴寶玲聽了都感覺像是被電了一下,渾身發麻。
裴淵卻像是沒聽懂她的暗示,拿起酒杯,舉了一下,在怡惠的杯子碰過來之前,先一步收回手,仰頭淺抿一口。
輕輕抿了一口酒,怡惠再度看了嚴寶玲一眼,欲言又止地看着裴淵。
裴淵挑眉:“還有事?”語氣中充滿了不耐煩。
這是明晃晃的逐客令了,怡惠心裏遺憾,但未免惹毛裴淵,她只得依依不舍地退了出去。
接下來的半個小時內,又出現了好幾撥這樣的女子,但都被裴淵溫和又疏離地打發了。
嚴寶玲看得瞠目結舌,在她前面二十幾年的生活裏,從未見過這樣大膽又目的明确的姑娘,難道娛樂圈的女子都是這種風格?還是裴淵太受歡迎了?
她忍不住把心裏的話說了出來。
聞言,裴淵冷笑了一下,扭頭,目光穿過玻璃,看着裏面觥籌交錯,推杯換盞的人群,最後視線定格在怡惠身上。
她這會兒正挽着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的胳膊,上半個身子都快挂進對方的懷裏去了,臉上帶着羞澀又妩媚的笑容。
“她……她怎麽這樣?”嚴寶玲忍不住詫異地瞪大眼。
裴淵不以為意地笑了笑:“她們看中的不過是我的身份罷了!”
說完意有所指的看向嚴寶玲:“娛樂圈就是個這麽現實的圈子,現在你的好奇心也滿足了,還是回去做你的大小姐吧!”
嚴寶玲眨了眨眼,疑惑地看着裴淵,他是真傻還是裝傻啊,難道他真不知道長輩們的意思?
嚴寶玲是個性子很直的姑娘,她索性把話挑明了說:“你有女朋友嗎?”
明知故問,裴淵看了她一眼:“沒有!”
“正好,我也沒有男朋友,我們交往試試?”嚴寶玲看向裴淵,眼神帶笑。
倒不是裴淵魅力無邊,她對他一見鐘情了。只不過是她年歲漸長,家裏人催得慌,今天見了裴淵,無論是年紀、長相還是性格都蠻合她的意的,所以嚴寶玲才會主動提出交往這事。
要知道,優質的男人也是稀缺物品,目前來看,裴淵無論是年齡、家世、長相都跟她門當戶對,更難得的是,又沒有任何的不良嗜好,目前性子也還不錯。
嚴寶玲在國外呆了十幾年,作風也跟着西化,少了東方女孩的矜持,多了西方女孩的大膽和直爽,看上了就毫不驕矜地出手。
裴淵的頭又開始痛了,怎麽現在的姑娘性子都這麽直白呢?才見面第一天好不好,連對方是先喝湯再吃飯還是先吃飯後喝湯都不知道沒搞清楚就開始提出交往,未免太草率了。
他無奈地看着她,拒絕得也直白:“我對你沒感覺!”
嚴寶玲不介意:“現在沒感覺不代表以後也沒感覺,不是有個詞叫日久生情嗎?你沒跟我相處過,你怎麽知道不會喜歡上我?”
說得好有道理,他竟無言以對。
見裴淵默不作聲,嚴寶玲又說:“反正你現在也沒女朋友,試試又沒損失,要是咱們倆不合适,再繼續做回朋友就是!”
裴淵有些心動,他想弄清楚,他對路寧的這種感覺究竟是一時的迷茫還是真正的喜歡,又或只是如孟希所言,純粹的生理反應而已。
但是交往,尤其是兩個門當戶對,雙方家庭關系又極融洽的男女交往,這後面就不只是兩個人的事了。
嚴寶玲在國外呆太久,不了解國情,不知道,他們倆要是真交往了,後續若是想分手有多困難。而且他也不想這麽随便就跟一個女生交往,就算要交往,那也得是他喜歡對方,真心想跟對方在一起。
裴淵搖頭:“誰說沒損失的?要是最後我還是不喜歡你,我将來的女朋友就得時時刻刻承受我有個前女友這根刺的事實!”
“前女友?前提是得你有個女朋友啊!”嚴寶玲這會兒是真的有點喜歡裴淵了,哪怕裴淵現在說不喜歡她,不願意跟她交往也沒關系,她可以主動追他啊。
看着嚴寶玲亮晶晶的眼神,裴淵就知道,自己說的一大堆都白說了。
他有些心塞,但人家姑娘又沒做什麽過分的事,說過分的話,他也不能說什麽。
都是什麽亂七八糟的事,裴淵按住額頭,感覺頭更痛了,他拿出手機打給了羅助理:“去開三間房!”
***
裴淵以前喝高了也有在酒店休息的記錄,羅助理不是第一次處理這種事 了,他駕輕就熟地拿出事先準備好的身份證明走到前臺開了三間房。
拿好房卡,他轉身準備返回1棟接裴淵,結果剛一轉身就看見電梯開了,駱桓從裏面踏了出來。
見到裴淵,駱桓吓了一跳,想也不想,返身往電梯裏跑去。
“站住!”羅助理吃了一驚,飛快地追了上去。
門童吓了一跳,頓時不知道該按哪一樓,就耽擱這麽兩秒,羅助理已經擠進了電梯裏。
見躲不過他,駱桓吐了口氣,推着羅助理:“咱們出去說吧!”
羅助理跟着他到了酒店外一處無人的角落,看着他無奈地說:“你怎麽會在這裏?難道你約了人到這裏開房?”
羅助理越想越覺得自己猜到了重點,不由得在心裏感嘆,看不出來啊,駱桓小小年紀就知道忽悠女孩子開房。這種事他要不要告訴裴總呢?
駱桓被羅助理猥瑣的目光看得很不自在,沉不住氣,自己招了:“你瞎想什麽呢,我跟路寧一起來的!”
提起路寧,羅助理再也不會誤會駱桓了,因為駱桓跟路寧在一起總是被欺壓的那一個。既然不是來開房的,那新的問題出現了。
“你們倆大晚上的不回家跑到酒店幹嘛?還有路寧人呢?怎麽沒跟你在一起?”
駱桓心虛極了,路寧都上去一個多小時了,還一點動靜都沒有,他打她手機她也不接。他想上去找她,但30層都是長租房,沒有那一層住客的允許,他連樓都上不去。
他愁得頭發都白了,正想到前臺找個借口忽悠前臺小姐給伍老二的房間打個電話過去,探聽探聽情況,誰知道一出來就撞上了羅助理。
既然被逮着了,這事肯定瞞不住了,早死晚死都是死,還不如早點把事情告訴羅助理,把這個燙手山芋丢給他,讓他發愁去。只要把路寧平安無事地弄出來,表哥也不會怎麽懲罰他。
聽完駱桓的話,羅助理無語了:“你們倆真能闖禍!”
兩個都是惹禍精,以後湊在一塊兒還不知道會弄出多少亂子來呢!裴總有得頭痛。
這事他一個助理也不好處理,只能盡快通知裴淵。
羅助理一邊拽着駱桓往1棟走去,一邊拿出電話給裴淵打電話。
等他走到1棟大廳,裴淵已經拿着西裝從二號廳出來了,後面還跟着一頭霧水的嚴寶玲。
見到裴淵,駱桓莫名地心虛,垂下頭,低低地叫了一聲:“裴淵哥!”
裴淵寒着臉瞥了他一眼,一句話都沒說,大踏步往前臺走去。
駱桓掙紮了兩秒,默默地跟了上去。
只有嚴寶玲一頭霧水,她不解地看着羅助理問道:“出什麽事了?”
羅助理也不知怎麽跟她解釋,只能含糊不清地說了兩個字:“家事,裴總的家事!”
意思是別問了,嚴寶玲知趣,默默站在一旁,不再多話。
裴淵走到前臺,打了個電話給孟希:“讓你家前臺把電梯卡和房卡給我!”
只說了這一句話,他就把電話遞給了前臺小姐。
前臺小姐接過電話,聽了幾秒後,開始不住地點頭,然後偷偷好奇地看了渾身都散發着寒氣的裴淵一眼,随即動作敏捷地拿了一張電梯備用卡和房間備用卡給他。
裴淵接過手機和卡,一句話都沒說,轉身進了電梯。
駱桓緊跟在他後面,想跟着進去,裴淵突然一個利眼掃了過去:“羅助理,你送駱桓和嚴助理回去!”
“哦!”羅助理怔了一下,瞬間明白了裴淵的意思,他是怕被人看到路寧難堪的一面吧。
哎,現在只希望路寧平安無事。羅助理心情沉重地看着電梯門合上。
電梯裏,終于只剩裴淵一人,他再也沒法保持在羅助理他們面前的冷靜,揮拳用力砸向電梯,手背被砸得通紅,他似乎也毫無所覺,只是擡起頭,焦灼地盯着那不斷變化的紅色數字。
從沒有這麽一刻,裴淵覺得這電梯慢極了,跟蝸牛爬差不多,還有時間,為什麽流得這麽快,他恨不得時間就停在這一瞬間就好。
在他快要忍不住爆發的時候,電梯終于爬上了30樓。
不等電梯門完全打開,裴淵就閃身出了電梯,急匆匆地走到伍老二的包間外,拿出電梯打開了門。
在握住門把手的那一剎那,他的手顫得厲害,竟差點擰不開門把。
裴淵把眼一閉,心一橫,用力推開了門。
***
果然如調查資料上所說,伍老二的女伴、潛在女伴遍布網紅圈和嫩模圈,當然還要加一個外圍圈,這群人流動性極強,天天都有舊人消失,天天也有新面孔補充進來。
別說醉生夢死的伍老二了,就連在裏面混的女子也認不清所有的人。
而且這些人經常用什麽藝名之類的,搞得更是混亂。因此見到新人,大家除了露出一個心照不宣的笑容,并不會有其他反應,更別替刨根問底了。
所以路寧頂着那個被堵在路上的小網紅雯雯的名字,不費吹灰之力就混進了伍老二的party。
伍老二的party除了網紅嫩模們當然還有跟他志同道合的纨绔二代三代們。
路寧這個生面孔的踏入很快就引起了伍老二的注意,經常跟他混的人都知道,他比較喜歡嫩的,所以大家不約而同的把目光投向伍老二。
有跟他相好的,還特意伸出手肘推了推他:“你怎麽還好這一口!喂,這丫頭多少歲了?怎麽着也得過十四啊,最好十六比較保險,不然玩出格了,咱你家老頭子我家老頭子又要收拾我們了,我可不想再嘗一次被凍結所有□□的滋味!”
伍老二舔了一口雪茄,把剃了一半,留了一半染紅的頭發往後一撥,做了個他自認為帥氣的動作,目光紅果果地盯着路寧,眼神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剝了的模樣。
“叫什麽名字?”伍老二把雪茄煙杵在了煙灰盒裏,目光卻黏在路寧身上不放。
路寧木着臉,毫不心虛地說:“雯雯!”
“雯雯!”伍老二在嘴裏默念了一遍這兩個字,随即推開纏在他身上的女子,沖路寧招了招手,“過來!”
路寧杵在那兒不動。
伍老二又叫了一聲,她還是沒動靜。
這讓伍老二有些下不得臺來,他眯起眼,把剛點燃的雪茄直接按在了旁邊那姑娘的手背上。
似乎大家都對這種想象司空見慣了,竟沒人阻止他,就連那個被煙頭燙了的女子也一聲不吭,強忍着淚意縮回手,安靜的坐在一旁。
眼看伍老二要暴怒,生怕被殃及池魚,旁邊一個穿紅色超短裙的嫩模輕輕推了推路寧,不停地給她使眼色:“伍哥叫你,快去啊!”
路寧拂開她的手,徑自蹲下身,那起一瓶啤酒用力在桌角一磕,然後舉起酒瓶,仰頭喝了起來。
“我敬二爺一杯!”路寧現學現用旁邊那姑娘的稱呼,不過那姑娘叫得那叫一個婉轉動聽,到她這裏就跟秋風掃落葉一樣,幹癟癟,冷冰冰的,沒一絲溫度。
不過人都是賤皮子,見多識廣的變态花花公子也不例外。
見多了曲意奉承和小意讨好,路寧這與衆不同的畫風落到伍老二眼裏,倍覺新鮮,他不但沒生氣,反而拿了一瓶啤酒過來,虎口用力一擰,啤酒蓋子應聲滾落,他學着路寧的樣子,舉起酒瓶,仰頭咕嚕咕嚕的一口幹掉了這瓶啤酒。在這過程中,他如狼似虎的眼神一直盯着路寧不放,就只差在腦門貼個“小妖精,很好你引起了大爺的注意”的字條。
路寧二話不說,重新拿了一瓶啤酒打開,目光冷然地瞥了伍老二一眼,又拿起啤酒喝了。
一次是新鮮,兩次就成了放肆。室內幾乎所有的人都毫不避諱地打量着路寧,男子眼中多是看好戲的興味,女子的反應就大為不同了。有的好奇地看着路寧,有的目露鄙夷之色,甚至跟旁邊的姑娘交頭接耳,說路寧這是另辟蹊徑,想引起伍老二的注意。
路寧一概不理,她之所以會想出喝酒這個法子那也是沒辦法。
誰叫她一進來就引起了伍老二的注意,原來拿着微型攝像機躲在一旁偷拍的美夢落空了呢!
伍老二這個老色鬼明顯是盯上她了,她若真是傻乎乎的跑過去,下場只有兩個,一個是強忍着讓伍老二占便宜,另外一個是把他狠揍一頓,告訴他,自己是來找茬的。
雖然路寧對後一個很心水,不過她還不想把這事搞砸了,回去被駱桓奚落一頓。
所以思來想去,路寧最終想出了喝酒這個辦法。
不過這會兒包房裏的姑娘都是來尋歡作樂兼找金主的,路寧這行為實在是怪異了一點,連伍老二都用深思的眼神盯着她。
被他盯得久了,路寧心裏也忍不住開始打鼓。
她憋着一口氣,伸手又拿了一瓶啤酒:“我先幹為敬!”
既為逃避伍老二懾人的目光,又為激伍老二。
萱萱說過,男人都好面子,她一個小姑娘都喝兩瓶了,伍老二再不喝他那些狐朋狗友私底下肯定會笑話他。
果然,伍老二明知路寧是故意的,仍舊毫不猶豫地拿過兩瓶啤酒仰頭就喝。
喝完第三瓶,他伸手擋住了路寧還要拿酒的動作:“要喝酒是嗎?我陪你,上白的!”
很快就有侍應生把桌上的啤酒收走,換上了一箱白酒。
伍老二脫了外套,只穿着一件白色的背心,露出遒勁有力的肌肉,沖路寧胸有成竹的一笑,依次給兩個玻璃杯裏住滿了酒,率先拿起離他最近的酒杯,仰頭一口飲盡。
然後笑眯眯地看着路寧:“還來嗎?不喝就過來陪爺說會兒話!”
顯然,跟酒比起來,他更喜歡姑娘。
路寧沒接他這一茬,眼皮一垂,伸手拿過酒杯,默不作聲地喝完,接着輕輕放下酒杯,面不改色地看着伍老二。
大家這會兒看路寧的眼神都有些不同了。
白酒可不比啤酒,新拿來的這廂白酒濃度高達五十度,入口辛辣,酒氣沖天,很多男人都受不了,幾杯酒下肚就要開始說胡話,反觀路寧,神情淡定,喝酒就跟喝水一樣。
可不是跟喝水一樣,接下來半個多小時,在座的各位深深地見證了路寧這霸氣無比的胃。
她跟伍老二,一人一杯,中間沒有任何的停頓,連續開了五瓶白酒,連伍老二額頭都開始發紅,眼睛猩紅了,她還跟個沒事人一樣。
伍老二雖然喝了不少,但他是那種喝得越多,腦袋越清醒的人,這會兒他也意識到,自己今天是碰到高手了,再繼續喝下去,他必倒無疑。
輸給一個女人,他視為玩物的女人,他可不甘心。
“換一個,我們喝紅的!”他把酒杯往旁邊一挪,沖對面的侍應生笑了笑。
路寧收回手,背靠椅子而坐,面色坦然的掃了一圈屋子裏的人,低頭看着旁邊的白酒說:“都拿出來了,不喝多浪費,二爺不如先歇會兒,讓我跟他們喝喝!”
他就不信了,她還真是千杯不醉!
伍老二跟狐朋狗友交換了一個視線,随即往後一靠,伸手捏着旁邊那姑娘的臉說:“好!從現在開始,你喝倒一個人,我給你一萬!”
灌醉別人還能有錢拿?穩賺不賠呀,路寧眼睛一亮,擲地有聲地說:“成交,不過我要現金!”
她并沒有去辦卡,身上唯一的□□還是裴淵給的。那張卡一拿出來就露餡了。
這難不倒伍老二,他沖門口那男子招了招手,不一會兒,男子就拎了一袋子鈔票來。
為了讓大家盡興參加,伍老二大手一揮,對着屋子裏的女人很是豪爽地說:“你們誰讓她趴下了,獎勵十萬!”
這下連不感興趣的姑娘們也心動了。她們憋着氣,委曲求全圖的啥啊,還不就是錢。現在不用伺候這些喜怒無常的金主,只要把路寧灌醉就能拿十萬,這樣的好事哪裏找?
有了鈔票做激勵,雙方幹勁兒十足,一個接一個,紛紛上前敬路寧的酒,每個人都以為自己是路寧酒桌上的終結者,最後卻全都被她灌醉了,給她面前添了一疊紅鈔票。
伍老二最初還抱着看好戲的心态圍觀,他篤定路寧拼不過這麽二十幾號人物,但随着躺下的人越多,他臉上的笑容維持不住了,臉也開始緊繃起來,眼神探究地看着路寧。
這麽能喝!還是人嗎?
不行,這麽下去,一屋子的人都倒下了,她一個人都還沒事。
伍老二不動聲色地朝他的死黨胡三使了個眼色。
胡三會意,等前面那個人倒下後,拎了一瓶紅酒和兩只高腳杯過來:“白酒太沖,我嘗不慣,改喝紅酒可好?”
路寧露出進屋以來的第一個笑容:“當然可以,不過光我們兩個喝有什麽意思,大家一起喝,我喝三杯,你們各一杯!”
整間屋子,現在還沒喝高的加上路寧總共就四個人。
一個一個來,跟三個一起上也沒什麽區別,伍老二看了一眼胡三,見他們不反對,便答應了:“好!”
随即招手,又讓侍應生拿了四只酒杯來。
褐紅色的液體注入高腳大玻璃杯,一瓶酒堪堪只倒了三杯,侍應生又拿了一瓶過來打開,才勉強把酒杯住滿。
伍老二把酒杯推到路寧面前,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路寧颔首應下,正要去取酒杯,突然,口袋裏的手機響了起來。
她手忙腳亂地去掏手機,越是急越是容易出亂子,一個不小心,手機竟滾到了桌子下。
路寧彎下腰找了一陣,沒發現,不得不擡頭求助其他幾人。
“我的手機好像滾到你們那邊了,給我撿一下好嗎?”
伍老二他們三個頭一回看到路寧服軟,倍覺新鮮。他扯開嘴角一笑,彎下腰去找手機,胡三幾個的目光也一并被吸引到了桌子底下。
誰也沒看到,就這麽幾秒的時間,桌上的幾杯酒竟無風自動,飛快地交換了位置。
“那,給你!”伍老二把手機遞給路寧,手指還刻意擦過路寧的手背。
不過路寧反應快,像只滑溜的泥鳅,飛快地躲開了。
伍老二有些遺憾,不過轉念一想,要不了兩分鐘,路寧就會躺在那兒求他為所欲為,這種遺憾便瞬間轉化為了興奮。
路寧把他們的興奮與得色納入眼底,她拿起一只酒杯,輕輕地搖了搖,然後望了一眼站在旁邊的侍應生:“我似乎還沒跟他喝吧!”
伍老二瞥了一眼他,不耐煩地說:“不用,你下去吧!”
他可不想留個人在這裏掃興。
路寧聽到門合上的聲音,嘴角往上一勾,弧度越擴越大:“我敢打賭,你們肯定會比我先醉!”
伍老二皆含笑不語,無聲地交換了一個眼神,随即拿起酒杯一口幹了。
路寧也學着他們的樣子,抓住杯腳,一杯接一杯,等她喝完,伍老二就看着她,遞了一瓶水過去,笑着說:“你口渴了吧,喝瓶水?”
問出這句話他就察覺到了不對勁兒,大量飲酒會加速血液流通,消耗過多水分,使人産生口渴的感覺。
所以他們大家中途都喝了好幾次水,但唯獨路寧一個人喝了近一半的酒竟然一滴水都沒喝,真是個怪物。
伍老二覺得哪裏不對勁,但又說不出個究竟,只能把這一切歸結為路寧的胃太特別。
路寧似乎沒察覺伍老二的異樣,搖搖頭說:“我不想喝水,我想你們比我更想喝水!”
她似乎只是随口一說,但怪異的是,伍老二真的覺得口幹,他拿起旁邊的礦泉水擰開,一口氣喝了大半瓶,仍不解渴。
旁邊胡三的情況也跟他差不多。
喝了水沒幾分鐘,伍老三他們三個突然覺得渾身疲乏無力,眼皮子開始打架,困得慌。
“怎麽回事?”伍老三知道自己沒喝醉,心裏頭更慌了。
他生怕自己會昏倒,老天似乎聽到了他的心聲,他沒睡着,反而越來越興奮,竟不顧形象地爬到桌子上跳起了舞。
“不對,難道藥下錯了?”一邊甩胳膊,伍老二一邊模模糊糊地說道。
跳了一會兒舞,伍老二又突然從桌子上跳了下來,撲到醉倒在沙發上的那個女子身上,抱着她又摟又親又摸。
路寧一邊調整攝像頭對準他,一邊把贏來的錢收進黑色的手提袋裏。
但她還沒把錢裝完,門突然被人從外面大力撞開。她吓了一跳,頭一扭,眼神兇猛地盯着大門的方向。
待看清來人的身份,她頓時松了口氣,又低下頭繼續把錢收進袋子裏。
在上樓的過程中,裴淵一直擔心自己會看到不堪入目的一幕。甚至只要想到這一幕,他的心就不由自主地攥緊,連呼吸都困難。
推開門後,他就看見伍老二趴在一個姑娘身上亂摸亂親。
裴淵腦子中那根繃緊的弦咔擦一聲被扯斷,理智盡失。
這一刻,他似被憤怒附體,忘了其他,飛撲過去,一把扯開趴在姑娘身上動手動腳的伍老二,對準他的肚子就踢了下去。
旁邊的路寧看傻眼了,這是怎麽回事?裴淵不是老教育她不要輕易動手動腳嗎?怎麽這會兒他自己卻無端端的打人了?
她走過去,伸手拉了拉裴淵。
裴淵這會兒注意力全在伍老二身上,根本沒注意到她的小動作。
他甩開路寧的手,握緊五指,又給了伍老二一拳。
伍老二暈乎乎的,挨了一拳頭也沒多大感覺,他搖了搖腦袋,只看見眼前模模糊糊似乎有個人影,本能驅使他撲了過去。
眼看裴淵要被他抱住,路寧連忙使勁兒把裴淵拉了過來。
裴淵趔趄了一下,回頭一看是路寧,整個人都傻眼了。
他愣了好一會兒才顫顫巍巍地伸手摸了摸路寧的臉,又扭頭看了一眼趴在沙發上,衣服都被扒掉大半的陌生女子,喃喃自語:“你才是路寧!”
路寧翻了個白眼送他:“不然你以為呢?”
她這麽個大活人站在一邊他都沒發現,反而盯着伍老二不放。
裴淵很快意識到自己認錯人了,他不大自然地扯了扯脖子上的領結,收起紛亂的思緒,冷眼看着路寧:“這是怎麽回事?”
路寧掃了一圈歪歪斜斜躺了一屋子的人:“這些喝醉了,至于伍老二嘛,我換了他給我的酒,不知道這裏面放了什麽東西,他喝完後好像失去了理智,又好像很興奮!”
路寧不懂,裴淵卻清楚,他的臉瞬間拉了下來:“那是毒、品!”這伍老二還真是該死,竟對路寧用這種東西,若不是路寧機警,這會兒在這兒發癫的就是她了。
“哦!”路寧對這東西沒什麽概念,只知道這不是什麽好東西。
瞧她這幅淡然的模樣,裴淵氣就不打一處來。
更可氣的是,路寧幹下這事,竟還跟個沒事人,低着頭對着手裏黑色的提包嘀咕不停。
“那是什麽?”裴淵眯起眼看過去。
路寧得意地從手提包裏掏出一疊紅票子,揚了揚:“我贏的,一晚上幾十萬!”
“怎麽贏的?”裴淵不動聲色。
路寧完全沒察覺到他的異樣,呵呵笑道:“喝酒啊,喝倒一個一萬!”
“哦?那我怎麽沒聞到你身上的酒味啊?”裴淵朝路寧的脖子處聞了聞,聲音意味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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