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049 我會開車

咖啡廳裏, 嚴寶玲看着裴淵連續灌了三杯咖啡,傻眼了。

她伸出食指戳了戳孟希:“他今晚不想睡了?”

孟希瞥了一眼懵懵懂懂的路寧,冷笑道:“他活該!”

嘴上說得冷漠,但孟希還是伸手按住了裴淵的咖啡杯:“夠了, 你把咖啡當水喝啊!”

裴淵這回倒是沒跟他争執, 順勢松開了手。

路寧忐忑不安地看了他一眼,小聲說:“其實我會開車!”

裴淵沒說話,他實在是被路寧氣得沒脾氣了。賽車,她知道這是什麽東西嗎?她連駕駛證都沒有,跑去黑市賽車, 這是拿自己的小命不當回事啊!

嚴寶玲看不慣路寧這幅小媳婦兒模樣,一把拽着她, 兇巴巴地沖裴淵說:“沒聽見嗎?路寧都說她會開車了,你擺臉色給誰看呢!”

裴淵斜了她一眼,冷笑:“那你問她有沒有駕駛證!”

他以前怎麽沒發現, 這女人這麽愛胡攪蠻纏呢!

嚴寶玲一時語塞, 扭頭期盼地看着路寧:“把駕駛證拿出來糊他一臉!”

路寧扣着手指, 心虛地搖了搖頭。

“你真沒駕駛證?”嚴寶玲瞪大眼, 難以置信地看着她。

路寧點頭, 複又補充道:“我真的會開車!”

連駕駛證都沒有, 會開自行車嗎?

這會兒大家都有志一同地忽略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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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寶玲也不跟裴淵對着幹了:“反正路寧也只是口頭上答應他而已,不去又怎麽啦?咱們放他鴿子!”

她把賴皮說得這麽理直氣壯,這下連孟希都忍不住給她鼓掌:“這主意不錯啊,放他鴿子, 嘿嘿,讓他白等一場!周六那晚,我也去青山瞧瞧,把他的失望的樣子拍回來給大家欣賞欣賞!”

“你跟姓伍的有仇?”嚴寶玲側頭看孟希,這家夥懶懶散散的,難得有個令他記恨的人物。

孟希撇嘴:“沒有,不過這就是一個人渣……”

聽完伍老二的豐功偉業,嚴寶玲也憤怒了:“不行,不能取消,這麽個人渣,不弄死他,我不甘心,周六讓我代替路寧去會會他!”

沒想到嚴寶玲也會摻和進去,孟希後悔死了,早知道他就不說伍老二幹的好事了。

他心虛地瞧了瞧臉色黑如包公的裴淵,伸手拽了拽嚴寶玲:“別鬧了,地下賽車很危險的,你一個姑娘家去參加這種活動像什麽話!”

嚴寶玲不依:“怎麽,瞧不起姑娘啊?我在國外可是飙了好幾年車,還有專業的賽車證,你要不要看?”

孟希被她搞得很是頭痛,他求助地望了裴淵一眼,希望他能幫忙勸說嚴寶玲。

裴淵裝作沒看到他的目光,右手抵着額頭,看向路寧,嘆氣道:“地下賽車沒有任何的安全保障。我知道你很痛恨伍老二,報複他的辦法有很多種,咱們換個方式!”

路寧委屈地看着他:“你不相信我,我真的會開車!”

賽車不是開車那麽簡單,如何讓他相信一個連駕駛證都沒有的小姑娘能跟那群瘋子比。

裴淵伸手摸了摸她的頭,安撫地說:“你想學車,回頭我給你找個教練,不,周末我親自教你,等你有了駕駛證,就給你買一輛車!”

裴淵自覺已經做了極大的讓步,這還是他不停告誡自己要耐心,再耐心的結果。

但路寧并不領這個情,她固執地說:“我真的會開車,你不信,我現在就開給你看。”

頓了一下,她又委屈地看了裴淵一眼,說:“本來這件事我是可以瞞着你的,但我不想讓你擔心我,也不想讓你從別人口中知道這件事情。裴淵,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但我也知道我在做什麽。現在的生活這麽美好,我怎麽會不珍惜自己的生命呢?”

她的坦誠換來裴淵深深的凝視。

他被她這番話打動了,尤其是第一句。裴淵不禁反問自己,他是不是做錯了?

他一直把路寧當小孩子,總覺得她的想法不成熟,做事欠缺考慮。但這不正是十七八歲孩子的狀态嗎?

哪個人不是從這個階段走過來的?

成熟如他,也有過不知天高地厚,做事沖動的年齡。

反觀路寧,她雖然做事沖動,愛惹禍了一些,但每一次,她其實基本都靠她自己脫險了。

也許自己是時候該多給她一些信心,嘗試着去相信她。

半晌,裴淵終于松了口:“好,明天晚上放學我帶你去中川賽車俱樂部試試,若是你的表現讓我滿意,那我就不攔你,否則你就爽約!”

啊!路寧的眉頭皺了起來,她開過小汽車、大巴車甚至是大貨車、灑水車,但就是沒開過賽車,能不能換一個?

她擡頭,眼巴巴地看着裴淵,企圖跟他談條件。

不過她還沒來得及說出口,裴淵已經先一步堵住了她的嘴:“這是我的底線!”

看路寧失落地垮下了臉,裴淵心中好笑,又有些不忍,立即招了招手,叫來服務員,讓她再上兩個小蛋糕。

聽說有蛋糕吃,路寧立即轉悲為喜。

旁邊的嚴寶玲不知什麽時候停止了與孟希的争吵。

看到這一幕,她又記起孟希是自己的盟友了,忍不住掐了孟希一把,等孟希扭頭過來,她立即用眼神示意孟希看那兩人。

孟希這會兒只顧着痛,絲毫沒領會到她的意思。

他揉着胳膊,憤怒地瞪着嚴寶玲:“看什麽看,你眼角抽風啊!”

真想打死這二貨!嚴寶玲也真這麽做了,她抄起菜單就拍到孟希頭上。

等他們倆平靜下來時,裴淵已經帶着路寧回家了。

嚴寶玲恨恨地瞪了孟希一眼:“都怪你,看吧,人都跑了!”

孟希瞥了她一眼,陰陽怪氣地說:“怪我?也不知是誰情報失誤,叫我來看好戲,結果白跑一趟!”

這事是她理虧,沒弄好時間。嚴寶玲靜默了片刻,最後幹脆把菜單拍到桌子上,洩氣地說:“算了,我不搗亂了,就讓他們倆在一起吧!”

“這麽輕易就放棄了?”孟希挑眉。

嚴寶玲斜了他一眼,冷笑道:“不放棄又能怎麽樣?你沒看見,裴淵把路寧吃得死死的,你又不給力,我能怎麽辦?”

“诶,我說,你怎麽又怪我,這關我什麽事?”孟希覺得自己冤死了。

兩人再度理論起來。

路寧走出咖啡廳時,忍不住回頭望了一眼,透過大大的落地窗玻璃,她看見咖啡廳裏争吵的兩人,不禁有些擔憂:“真不管他們嗎?”

他們好像都快要掀桌子了。

裴淵連頭都沒回:“管他們做什麽?他們都是成年人了,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是嗎?但怎麽看起來比她還幼稚呢?

路寧還想多瞅兩眼,裴淵已經打開車門把她推了進去:“上車,你該回家睡覺了!”

“哦!”路寧乖巧地點了點頭,系上了安全帶。

汽車飛快地駛入夜色中。

***

今天才周三,離周六還有好幾天,裴淵并沒有太着急。

但誰也沒想到,路寧第二天放學時就被伍老二堵在了學校門口。

先前是沒有任何的頭緒所以不好找人,但昨晚親自見到了路寧,這下就有準确的目的了。伍老二把他所知道的信息都告訴了私家偵探,又加了一倍的價錢,第二天中午,路寧的基本資料就放到了他的桌上。

伍老二吃過飯,撈起資料一目十行,很快就把路寧的資料看完了。

出身小門小戶,唯一的親人也在幾個月前去世了,現在就是孤兒一個。

這樣的人本來很好弄上手,因為她就是失蹤也不會有多少人會在意她的生死去向,更別提替她打抱不平了。

不過現在棘手的是,臨時收養她的人——蘇文勝,裴家的管家。

收養資料上顯示,蘇文勝是她的遠親。也是,她已經17歲了,若是沒有血緣關系,按現行的收養法,蘇文勝根本沒法收養她。

蘇文勝這人在裴家幹了四十年,伺候了裴家三代,與其說是管家,更像是裴家的一個長輩。

動了路寧,肯定會觸怒蘇文勝,連帶的也會惹怒裴家。

伍老二有些猶豫,但一想到路寧那張俏生生又帶着稚氣的臉,他就心癢癢的。

媽蛋,不過是個孤兒而已,就算被蘇文勝收養又怎麽樣?終究不是裴家人,大不了到時候多給她一筆錢就是。

最終還是心底的**戰勝了理智,伍老二決定對路寧動手,而且是提前動手,打他個措手不及,不然他跟路寧昨晚打賭的事被蘇文勝發現了,告訴了裴淵。裴家一出面,他也別想再動路寧了。

說幹就幹,第二天,伍老二早早就把車開到了惠雅中學門口,一看到路寧出來,他立即搖下了車窗。

路寧看着突然冒出來的惡心面孔,冷淡地問:“有事?”

伍老二胳膊搭在車窗上,擺出一個自以為帥氣的笑容:“我這周六要出國談一樁大生意,咱們的比賽提前到今晚怎麽樣?”

怕路寧不答應,頓了一下,他又補充道:“要約定提前是我的錯,我再給你一個補償,無論輸贏,我都送你一套房子!”

本來還想多讓他蹦跶幾天的,沒想到他自己提前找上門來了!她還正愁怎麽應付過今晚,沒想到伍老二幫了她。

路寧抿嘴一笑,淡淡地拒絕了他:“相信我,很快你就沒時間管房子的事了!”

說完,她徑自拉開後座的門,背着書包坐了上去。

伍老二扭頭,用露骨的目光打量着路寧,笑得意味深長:“你說得對!”

說完,他轉過身,心情甚好的靠在椅背上,輕輕敲着大腿,沖旁邊的司機說:“開車!”

汽車一口氣開到青山腳下。

青山位于A市市郊,海拔四五百米。

按道理來說,青山離A市這麽近,應該開發得不錯的,但因為A市周圍的旅游資源很豐富,比青山更高,更有名氣的山就有兩座,所以青山完全沒發展起來。周圍都還保持着很原始的農業生态,自從出了A市,入目的就是黃橙橙的田野,路邊偶爾有一輛車跟他們擦肩而過,與A市一到上下班時間就堵成一條長龍形成鮮明的對比。

估摸着應該快到裴淵的下班時間了,路寧掏出手機給裴淵發了一條短信,告訴他,自己已經到了青山腳下。

正關掉電腦準備下樓的裴淵看到短信,整個人都抓狂了,他拿起手機撥通了路寧的電話,但電話那端卻提示,她已經關掉了手機。

好啊,都學會先斬後奏了!

裴淵氣急,拿起鑰匙,急急忙忙地跑了出去。

青山雖不高,但山道蜿蜒曲折,又因為來往車輛很少,逐漸成為了A市地下賽車愛好者們的天堂。

路寧關掉手機下車時就瞧見山腳下已經停了一大堆車子,這些車改裝得面目全非,僅憑路寧對汽車那微薄的了解,她還真沒辦法從這些車輛中認出這些車究竟是哪些型號。

伍老二顯然在這邊混得很熟了,他一下車就一大群人跟他打招呼。

伍老二伸手,一一跟這些人擊掌。

有玩得比較熟的,伸手撞了撞伍老二,臉上露出了猥瑣的笑容:“從哪兒弄來這麽個嫩妞?”

伍老二得意地彈了彈手指:“想知道?我不告訴你!”

說完,拍了拍那人的胸口,走到路寧旁邊,右腳一斜,倚在了汽車蓋上,笑眯眯地看着路寧:“怎麽樣?有沒有看中的車?你說,我去替你借!”

反正她也不懂,挑哪一輛都差不多。

路寧收回目光,看着伍老二說:“随便!”

圍觀的人群裏立即爆發出一陣嘩聲:“哇塞,這妞酷啊!”

說話的同時,大家紛紛用調侃的眼神看着路寧。

路寧裝作沒看見他們的眼神,對伍老二說:“開始吧,速戰速決!”

若說這話的不是這麽個柔弱的小姑娘,他們一定會給她鼓掌。

衆人看路寧的眼神都有些微妙。

伍老二的心情也很複雜,他看了路寧一眼:“你開我的車!”

他的車是在場幾十輛車中改造得最好的,而且也是他開得最順手的一輛,他這也算讓着路寧了。

不過有人顯然不領他的情。

突然,一輛汽車從馬路上疾馳而來,直直停在伍老二旁邊,緊接着,嚴寶玲從裏面跳了下來:“不用,路寧開我的車!”

路寧驚喜地看着她:“寶玲姐,你怎麽來了?”

嚴寶玲走過去,拍了拍她的肩:“我下午聽朋友說,伍二爺今晚又要來賽車,所以過來瞧瞧熱鬧!”

接着她話音一轉,笑盈盈地說:“伍二爺,路寧輸多少錢都由我替她付了!”

伍老二瞧了嚴寶玲一眼,是個生面孔,但看她開的車價格不低,而且上來就放出這等豪言壯語,應該是有點來歷。

旁邊一個有眼見力的立即悄聲跟他道明了嚴寶玲的身份。

伍老二臉上的笑容一滞,心裏罵了一句,然後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嚴寶玲:“嚴大小姐,忘了說,我跟她的賭、注昨晚就定下了,你恐怕付不起賬!”

嚴寶玲當然知道他們倆的賭注是什麽。就是因為這樣,怕路寧吃虧,她得到消息後緊趕慢趕跑過來給路寧助陣,哪曉得這伍老二是個混不吝的,色迷心竅,寧肯得罪她也不肯放手。

“寶玲姐沒事的!”路寧輕輕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放心。

嚴寶玲低頭看着路寧固執的眼神,想到她連裴淵的鴿子都敢放,自己說什麽只怕都白搭。

她嘆了口氣,往後退了一步,把空間讓給了路寧。

路寧沖伍老二點點頭:“這一場就我們倆吧!人多了礙事!”

伍老二沒有意見。

頭一回遇到這麽大個小姑娘來賽車,其他人都想看熱鬧,也沒反對。

“我就用寶玲姐的車!”路寧指了指身後這輛霸氣的路虎道。

伍老二挑眉:“這輛車雖然不錯,但沒有改裝過,你确定?”

回答他的是路寧毫不猶豫拉開車門的聲音。

見狀,伍老二嗤笑了一聲,也跟着坐上了車。

結果,他剛準備好,路寧又突然匆匆從車裏跳了下來,走到人群中間問:“可以下注吧?我賭我自己贏!”

說完,她把身上的錢全掏了出來,見還是太少了,她又撸下了腕表,還把手機也遞了過去。

真是瘋狂的賭、徒,她把全部的資産都投進來了吧!

大家無語的看着她。

路寧以為他們是不同意,立即蹙眉道:“沒有規定不能自己下自己吧?”

“當然可以!”莊家回過神來,接過路寧的東西放到一個封口塑料袋裏,然後用一直粗筆在上面估了個大致的數字,又給了一個憑證給路寧。

路寧很滿意,接過憑證就走。

旁邊的嚴寶玲見了,立即走過去,拿出一張□□遞過去說:“這裏面有五十萬,我也押路寧!”

有人送錢,當然好,莊家接過卡,确認金額無誤後,又記下了她的名字。

嚴寶玲彈了彈憑證,走到路寧身邊笑道:“姐姐挺你哦,加油,安全第一!”

路寧看了她一眼,認真的說:“寶玲姐,你會大賺一筆的!”

對于贏,嚴寶玲壓根兒沒抱多大希望。不過賽前她也不想打擊路寧的積極性,索性贊同地點了點頭:“我相信你!”

看出她眼裏的敷衍,路寧沒有多說,轉身上了車。

兩輛車開到同一起跑線上,路寧降下車窗看着伍老二:“你輸了就到伍雪瑩的墳前磕三個響頭!”

伍老二這才明白路寧為何會找他的麻煩,他詫異地看了路寧一眼,這姑娘不是這學期才轉學過去的,跟他那好侄女根本沒相處幾天嗎?竟會替她出頭,真是有意思!

“好啊,我答應你!”伍老二答得很随意,因為他根本不相信路寧會贏他。

不過他很快就後悔了。

鈴聲響後,兩輛車像離弦的箭,同時飛奔出去,不過眨眼間就飙出老遠,短短幾秒就消失在了大家的視野中,拐入了第一個彎道。

又過了十來秒,兩輛車同時從彎道中駛出,爬到了半山坡。

別說伍老二吃驚了,就連嚴寶玲也傻眼了,她沒懷疑過路寧會開車,但沒想到她會開得這麽……生猛。想了半天,她才想到這個詞,路寧開車那簡直是橫沖直撞,比伍老二還豪放。

而且青山這條道路寧是第一次開,對路況不熟悉,否則只怕早超過了伍老二。

這個事實伍老二比山下的幾人更清楚,他額角冒汗,有些後悔自己的沖動行為。

不過現在說什麽都晚了,他不能輸,否則還要不要做人了。

想到這裏,他狠狠地踩下油門,把速度提到了兩百碼,兩側的景物都成了虛影,一晃而過。

令他吃驚的是,路寧竟也不逞多讓,沒幾秒就追了上來。

接下來伍老二就驚恐地發現,不管他怎麽提速,路寧始終緊緊黏在他身後丈餘遠,不遠不近,就像是耍猴一樣。

他不知道,末世那五年,路寧為了逃命,什麽車都開過,什麽樣奇奇怪怪的山路都走過,經驗并不比他少。更甚者,她還練就了一手絕佳的□□。

伍老二急得渾身冒冷汗,好不容易領先路寧一步拐到山上,他就地轉了個彎,飛快地往山下開去。

那邊路寧又緊緊追了上來,油門踩到最大,車子都快飄起來了。

伍老二在後視鏡裏看到這一幕,忍不住低咒了一聲。

媽蛋,這丫頭簡直是不要命了。

可邪門的是,不管彎道的斜度多大,她的車都穩穩的跟在後頭,只要他稍微一不注意,就能被她追上。

伍老二感覺自己的手都麻了,腿也僵了,這麽下去,他必輸無疑。

輸給這麽個丫頭片子,他輸不起。

伍老二心中一發狠,車頭突然一轉,直接朝斜後方的路寧撞去。

路寧的左側是山壁,他計算過,撞上去,這力道頂多就是讓她的車故障而已,應該要不了人命。只要她的車中途停了下來,他就贏了。

伍老二計劃得很好,行動時,卻出了偏差,只聽到一道刺耳的摩擦聲,結果他自己的車頭直直撞上了山體。

昏迷前,他清晰的看到路寧的車突然往後一退,避開了他的碰撞。

山下的人看見半山坡上的意外,連忙放下望遠鏡,開着車跑了上來。

他們跑上山時,路寧也正好從車裏鑽了出來,淡淡地看着他們:“放心,他死不了!”

雖然有那麽一瞬間,她很想弄死他,不過在最後關頭,她還是抑制住了自己內心邪惡的沖動,沒有對伍老二的車動手腳。

莊家走過去,打開副駕駛座的門看了一眼,确實如路寧所說,伍老二只是胳膊和左大腿受了傷,頭部和軀體上的要害并未受傷,他松了口氣,連忙招呼人過來送伍老二去醫院。

等他忙完,路寧立即伸出白生生的手,往他面前一攤:“我贏了,拿來吧!”

想到今天這懸殊極大的賠率,莊家都有賴賬的沖動了。不過他是個識時務的人,這小丫頭太邪門了,又有一股不輸伍老二的狠勁兒,他還是別得罪她的好。

路寧的賭資比較少,莊家直接給了她現金,但嚴寶玲的金額比較大,他治好拿出手機,用網銀把錢轉到了嚴寶玲的卡裏。

做完這一切,他又忍不住跟路寧套近乎:“小姑娘技術不錯啊,要不要來咱們這兒做個業餘賽車手!”

路寧瞟了他一眼,正想說話,山下突然響起了一陣鳴笛聲。

“糟了,是條子來了。媽蛋,哪個混賬報的警!”莊家暗罵一聲,匆忙地把移動刷卡機等東西一股腦兒地包了起來,四處找地方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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