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另一頭的托尼陷入了沉默。

他到底應不應該告訴史蒂夫, 雖然史蒂夫關了兩人的通訊器, 可是他仍然可以通過機械蜘蛛來聽到兩人的對話？

這種打情罵俏的既視感是怎麽一回事？

托尼剛剛的話其實大多都是在逗史蒂夫, 因為在他心裏, 史蒂夫喜歡的好像不是奧莉薇這種類型。

他以為史蒂夫喜歡成熟款的，現在看來, 不管多少歲的男人都喜歡十八歲姑娘的這個梗，放在美國隊長的身上也能适用？

托尼真的沒辦法說服自己他們兩個沒有好感, 因為按照實際情況出發, 讓史蒂夫這種恨不得離所有女性都保持兩米禮貌安全距離的男人說出這種話，必然奧莉薇是不一樣的啊！

“你覺得呢？”托尼悄悄地問自己的AI管家。

即使他沒有說自己在問什麽事情，可是AI仍然聽明白了他的意思。

老賈沉默了一下，最後決定不要多管人類的閑事。

托尼又開始吃薯片，一邊吃一邊想這個事情。

首先在年齡上, 他們兩人都是上世界的老古董, 而且正好相差三歲, 還有共同背景，很合适。

其次在壽命上, 美國隊長會比一般人類長壽, 奧莉薇就更不必多說了，這一點也很合适。他們完全可以談個幾十年戀愛之後, 奧莉薇再把史蒂夫轉換成吸血鬼，史蒂夫變成吸血鬼之後還能繼續為他熱愛的美國發光發熱。

完美。

只不過……托尼覺得史蒂夫在感情這方面不是那樣靈光的。

老冰棍會不會做出那種明明已經很暧昧了，卻完全沒有想追小蝙蝠的那種意識？

“先生，您先不要暢想了。”老賈的聲音将托尼拉了回來, 管家無奈地說，“萬一碰上了百分之二十的幾率……”

Advertisement

他想提醒托尼現在這是一個很嚴肅的時候，萬一美國隊長和奧莉薇真的炸死在那裏了怎麽辦？

“不會碰上的。”托尼不在意地說，“漫畫都不敢這麽畫，相信我，絕對死不了。”

老賈：……

好吧，你們超英厲害行了吧。

這一邊，在機械小蜘蛛咔嚓咔嚓用功解掉奧莉薇身上的壓力開關的時候，奧莉薇和史蒂夫之間似乎有一種難以言說的沉默。

史蒂夫覺得奧莉薇自己擅自闖入危險這個事情非常有必要嚴肅地談一下，可是現在明顯不是好時機。

他的确有點生氣，所以又不好現在軟下态度。

現在态度放下了，那之後再端起來就難了。

這讓史蒂夫不知道說什麽好。

而被綁在幾十個液體炸/彈旁的奧莉薇正在發呆。

她在想，如果自己真的死在今天，她會有什麽後悔的地方嗎？

嗯……沒有和爸爸們告別，而且也好久沒有見到過姐姐了，雖然她有時說話有點刻薄，但是其實人還是挺好的。

還會後悔沒有集齊超級英雄全家桶套餐。畢竟美味這種東西，實在是太令吸血鬼向往了。

還有什麽呢？

奧莉薇覺得，她還會後悔沒有擁有過真正的男人。她這些年一直都是被當做孩子看待和養大的，哪怕已經這麽多年過去了。

所以她有點理解當時克勞迪娅的抓狂，當你活得夠久、心靈足夠成熟的時候，都會希望當一個被人尊重的女人，而不是被保護、偶爾自己的意見被無視的孩子。

她也想有甜甜的戀愛嘛。

奧莉薇本來覺得她挺喜歡史蒂夫的。吸血鬼都是享樂主義，她不太在意男女之間到底是誰追誰。她對史蒂夫感興趣，就會主動抛出橄榄枝，去試探他。

她之前覺得史蒂夫可能對自己存在好感，可是……現在奧莉薇又有點不太确定了。

從剛剛托尼有點打趣的語氣來看，他似乎是因為覺得兩人不可能但有趣，才那樣說的。

再想想史蒂夫一直都在說‘別說了’、‘別這樣’、‘別說了，托尼’之類的，好像一點都不想和她扯上關系。

他以為她聽不到耳麥裏的聲音。

其實就算是吸血鬼也不應該聽到托尼那加密之後耳機的聲音的，可是自從奧莉薇能變成蝙蝠之後，她對聲音敏感了很多。哪怕是聽不到的，她也能從反射的音波中知道他們的對話。

幸好他們都不知道這個事情，不然奧莉薇也沒機會知道他們私下裏是如何看待她的了。

剛剛史蒂夫那些簡短冷淡的拒絕，甚至讓她懷疑，她是不是成為了史蒂夫的負擔，只不過美國隊長人好才沒有說出來？

她不知道的，哪怕史蒂夫人好，可也不會随便讓一個陌生異性黏着自己，不管對方是什麽身份。她能夠一直在他身邊晃悠，必然是經過史蒂夫默許的。

可是奧莉薇又不知道這些事情，她只看到了史蒂夫表露出來的态度。

奧莉薇輕輕嘆了口氣，史蒂夫看向她，問，“怎麽了？害怕嗎？”

奧莉薇卻搖了搖頭。

“我覺得如果就這樣死掉，太虧了。”奧莉薇凝重地說，“如果我能活着出去……我一定要去找一個男人談戀愛。”

另一邊，吃薯片的托尼聽到了這話都忘記了咀嚼。

奧莉薇明顯在暗示史蒂夫啊！在這種危險的情況下，多麽适合表露感情。

托尼猶如第一現場的吃瓜群衆，好奇地等待着史蒂夫的反應。

史蒂夫一愣，然後說，“你想找男朋友？找普通人嗎？”

奧莉薇點了點頭，又停頓了一下，她思考道，“其實吸血鬼或者狼人也行。”

她又想了想，說，“普通人也行。”

“普通人不好喝。”史蒂夫下意識地說。

“沒關系，我可以把他變成吸血鬼。”奧莉薇暢想着。

她覺得愛德華以後或許就會轉換那個人類女生，挺好的。

史蒂夫陷入沉默，過了一會，他認同地說，“愛情是值得追求的一件事情。”

兩人又陷入了沉默。

奧莉薇再次确定史蒂夫可能對自己沒有什麽感情，不然他怎麽一句話都不說？

她下定決心，便說，“等出去了，我就搬出去住。”

史蒂夫一愣，好好地怎麽又說要搬出去的事情？

“那你的吃飯問題怎麽解決？”他忍不住問。

“我可以點外賣，或者去找旺達他們。”奧莉薇說，“你是怎麽想的，隊長？”

史蒂夫沉默了一下，才說，“好，我尊重你的選擇。”

另一邊的托尼聽得直犯愁，奧莉薇兩次三番遞出臺階，就等着史蒂夫挽留，可是史蒂夫竟然這個時候扯‘尊重’？？

好吧，托尼想，可能剛剛的那種暧昧氣氛是一種錯覺，其實史蒂夫一點都不喜歡奧莉薇。

與此同時，機械小蜘蛛不斷地工作，終于，老賈說，“先生，炸/彈解除了。”

史蒂夫關了通訊器，托尼又不想讓他知道其實從小蜘蛛可以聽到現場談話，便給史蒂夫打了個電話過去。

“隊長，危險已經成功解除，你可以帶她出去了。”托尼說，“唔，看起來拆彈部隊也到達了現場。”

“我知道了。”

史蒂夫伸出手，開始幫奧莉薇解掉身上的東西。盡管已經沒有危險，可是他的動作還是小心翼翼的。畢竟，液體炸/彈的危害性實在是太大了，他不能冒險。

終于，奧莉薇身上的東西都被拆了下來，他伸出手讓奧莉薇握着自己的手臂，慢慢地站起來，遠離危險的液體。

“一會外面會進來大批的警察。”史蒂夫善意地提醒道，“如果你想藏起來，最好現在變身。”

奧莉薇覺得他說得有道理，便又一次變成了蝙蝠。史蒂夫已經能夠十分順滑地将小蝙蝠放在自己的口袋裏了。

小蝙蝠總想露出腦袋，史蒂夫只好用手指輕輕地怼了怼它的頭。沒辦法，小蝙蝠往口袋裏縮了縮，改為從扣紐扣的小孔裏往外看。

史蒂夫整理好表情走出去，他又是那個令人可靠的美國隊長。

他往外面走，外面的警察卻往裏湧來，警察的每一個長官都會向他問好。

正常來說，真正的警察是不太喜歡那些只顧着救人和‘耍風頭’之後離開，卻留下一些爛攤子的超級英雄，因為他們要負責善後和挨‘無用論’的罵，可是看起來美國隊長在警察們的眼裏形象還不錯。

奧莉薇用第一視角體驗了一把做美國隊長是什麽感覺，她覺得自己大錯特錯。

她之前以為美國隊長只是美國姑娘們心裏的白馬王子，可看起來他在男人們之中的熱度也非常高。尤其男粉們看起來都體型龐大外加熱情。

史蒂夫走出銀行，看到外面還有幾個駐守的鋼鐵機器人，他用食指抵住自己的太陽穴，然後輕輕一甩——一個有點俏皮的問好，因為他知道鋼鐵機器們的眼睛就是托尼的眼睛。

托尼翻了個白眼，“他真應該用這個閑心去撩姑娘。”

史蒂夫一走出銀行，外面又聚起來的紐約人民便激動了起來，姑娘們剛想熱情地揮手，史蒂夫就已經被男粉攔截，要求合照留影。

史蒂夫在上一次的大危難之後，便沒再特意遮掩自己的真樣貌，可是他也并不希望自己的樣子被廣為傳播，畢竟他更想作為普通市民生活在城市裏。

所以他語氣溫和地跟他們講解了自己穿着便服，不好照相，而改為給他們簽名。

作為一個歐洲鬼，奧莉薇第一次如此直觀地感受到美國隊長的熱度。

“隊長。”在史蒂夫打開耳麥的那一刻，托尼便開口道，“你和奧莉薇随便來一趟基地吧，我順便看看她現在的狀态是不是穩定下來了。”

“好。”史蒂夫說。

而與此同時，奧莉薇已經不敢相信地愣住了。

她怎麽忽然就被允許去複仇者們的大本營了？

那……那裏不得遍地的五星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