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別等
爐火哔啵, 将雪地小屋烤得溫暖如春, 趙亦渾身汗濕, 似潮水中一葉孤舟,雙手緊揪住床單, 覺得自己随時都有可能被傾覆。
不管多少次都覺得陌生,所謂感官體驗。
她習慣在精神的領域游蕩,未曾想過盛放靈魂的軀殼也能帶來如此驚濤駭浪。被抛上浪巅的一刻, 她發出陌生的尖叫,随即捂嘴縮成一團,背過身去沒臉見人。
男人沉聲笑,從背後将她摟緊。
他的身體渴求而緊繃,想要貼近她每一寸肌膚,最終只是一息急喘,克制地握住她的手, 緩緩拉至身下:“幫我。”
僅此而已。只要是她, 怎樣都能覺得滿足。
但這一次,她居然連手都不肯借給他用, 緊握成拳, 臉埋進被褥, 憋氣憋得脖子全紅。柏鈞研不由驚奇, 慢慢掰過她的肩膀, 像翻開一只團成一團的刺猬——小刺猬粉紅色, 害羞地閉着眼, 腳趾緊緊蜷起, 忽然對他說:
“別等了。”
“什麽?”
“別等……結婚了……”
聲音輕軟,沒等說完,再次縮成一團。但她沒有背過身,只是低下頭,将臉埋進他的頸窩,鼻息咻咻,身體顫抖,應激反應嚴重,似乎下一秒就要暈厥過去。
柏鈞研半天沒有動。
她以為他沒有聽懂,忍不住悄悄擡頭。男人神情怔忡,好看的眉心收攏成束,正仔細探尋她的眼睛。
“怎麽了?趙亦?發生了什麽事?”
她很反常。這段時間一直有點反常。情緒不再平和寧定,臉上時常出現茫然的表情,好像走丢的小女孩,站在被遺棄的廣場中央。
他猜測,也許和她爸爸的來訪有關。
趙亦此時完全拒絕交談。一旦把話說出口,勇氣便迅速聚集,她向來不缺乏一往直前的孤勇。微涼的手貼上他的胸腹,毫無章法地胡亂撫摸,再勾住他的褲腰,一鼓作氣往下扯,小姑娘表情堅毅,如同向陣地發起沖鋒的士兵。
柏鈞研輕抽了一口氣。
他一貫自制力極強,否則也不可能做藝人做得這麽獨善其身。可這是他全心愛着的姑娘——怕她受一點委屈,怕她留一點陰影,她對情事恐慌,他便拿出足夠的耐心來引導和等待——忽然她說不怕了,不等了,就要今天,就是現在,就算他再怎麽冷靜克制,也不可能再保持理智。
像忽然偷到了火種,人間乍然明亮,雙眼被耀得發盲,只能跟随本能行走。從來都是溫文爾雅的男人,忽然多了原始的粗犷之氣,每一個動作都不容逃避,禁锢她的手,腰,腿,将自己變成牢籠,禁锢她的一切。
趙亦卻沒有逃走的打算。
直到他開始在她耳邊低語。
“會很疼。”
“我慢一點動。”
“要是疼得厲害,跟我說。”
這就太超過了。趙亦被一句句耳語撩得臉紅,低聲怒道:“到底做不做?啰嗦。”怒完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緊緊閉上嘴,恨不得當場炸成一團血霧。
男人默了片刻,俯身将她吻住。
……
**一刻,後半程卻在洗床單中度過。
柏鈞研心疼她,想等天亮再說,想自己動手,趙亦哪可能允他,将他關在洗手間外,自己嘩啦啦開着龍頭消滅罪證,還不敢太大聲,怕驚擾到隔壁的人。
“怎麽會流那麽多血?”
“是正常的嗎?”
“是不是傷到了哪裏?”
男人在門外團團轉,趙亦羞成一個蒸汽火車頭,認真考慮找個東西将他的嘴塞住。等她拎着洗幹淨的被單出去,男人立刻像搶火救災一樣将她抱回床上,如同抱着一枚易碎品。
“還疼不疼?”
“沒事。睡覺。”
“還流血嗎?”
“我凝血功能正常。”
“我覺得有點不太對,是不是太多了……”
“你有經驗?”
“……”
“沒有就閉嘴。睡覺。”
“我覺得,保險起見,還是問一下醫生……”
眼看他拿起電話就要撥,趙亦虎虎生風跳起來奪下手機,現在北京時間12點,她無法想象那位年事已高的家庭醫生在光天化日之下接到這樣一個電話是什麽心情。
“說了沒事!睡覺!”
“讓我看看。”
他誠懇提議,她神魂俱裂,操起一個枕頭捂住他憂心忡忡的臉。
“再啰嗦去外面睡!”
外面是零下十幾度的雪夜,男人埋在枕頭裏安靜片刻,決定不再惹小老虎生氣。
趙亦背對他,睡衣領口松散,露出斑駁痕跡,是他方才不知輕重放縱的結果,他伸出手指撫觸,心中飽含歡喜,輕輕叫她名字:
“趙亦。”
她不應,他便貼上去,臉頰摩挲她的耳朵,一遍遍叫她名字。
“到底睡不睡?”她終于答他,“我困。”
“那快睡,”他吻她閉着的眼睛,“今天辛苦你。”
……好像是他比較辛苦,趙亦臉又紅,難免想起他在她身上伐撻的情景。她看他拍攝的性感雜志內頁都羞得不行,以至于今晚全程雙目緊閉,壁爐的火光既亮堂又暧昧,每次無意識睜眼,入目的一切都将她的神智轟得粉碎。
嘴上說讓她睡,手卻一刻不老實,到底把她仔仔細細查看一遍,确認無事才安心。安心之後還不肯睡,沿着她的腰線密密親吻,趙亦困得不行,掙紮着掀開眼皮,男人黑發淩亂,瞳仁黑亮,躍躍欲試又可憐巴巴,完全就是十幾歲的大男孩模樣。
覺察到他蠢蠢欲動的意圖,趙亦無奈,再次祭出撒嬌技:“真的好困。”
帶哭音的小奶嗓,果然一招致命,他狠蹭她兩下,不服氣地嘟囔:“書上一般至少三次。”
閣下平時看得都是些什麽書……
到底還是消停下來,輕撫她的背脊,哄着她入睡。朦胧間,感覺他溫暖的掌心貼住她的小腹,“趙亦,”他又喚她,這次聲音有點緊張,“會不會……”
趙亦睜開眼。
先前烈火燎原之時,柏鈞研居然都能生生剎住車,對她說沒有準備防護措施,要不要等下一次。趙亦的回答是将雙腿環上他的腰,徹底摧毀他的理智。現在他終于又想起來……
趙亦轉過身,看着他的眼睛:“有可能。”
她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麽答案,但她必然懷有某種期待,這種期待攫住她的呼吸,讓她微微戰栗,既緊張又恐懼。
“你說,”他低頭看看她平坦的小腹,再擡起臉,笑容溫柔無比,“會長得像我,還是像你?”
……
趙亦往年也常到北歐度假,找個小木屋一宅就是半個月,活像一個維京時代的鬼,這一趟卻和往常大有不同。
往常她最怕聖誕節。
公司放假,無處可去,到處都是節慶氣氛,顯得她格外形單影只——周銘誠總有各種借口撇開她,如今想來,只是因為不愛。
她孤家寡人,便只找人少的地方去,冰島,好地方,一個村莊兩戶人家,統共五個人,也不覺得冷清,因為處處冷清。
柏家兄妹卻能把這麽冷清的地方玩出花樣來。
環島游,追着極光走,從兩位數的公路開到三位數的公路,帶她騎矮馬,看鯨魚,吃獵奇食物,徒步攀行……雙胞胎起初看趙亦嬌小玲珑,以為是個豌豆公主,沒幾天就發現她比男人還耐磨,動手能力又強,一個人就能紮起一頂帳篷,簡直如獲至寶,成天嚷嚷她是“注定要嫁入我們柏家的女人”。
他們把她當做了家人。
等到聖誕那一周,餐館關門,街市空寂,他們帶着先行采購的食材抵達了新的小木屋,熱熱鬧鬧開始準備過節。平安夜只是湊個熱鬧,跨年夜卻得認真過,柏鈞研拿出他拉扯一雙弟妹長大的絕佳廚藝,操辦了一大桌子菜,再把相機架好,設置延時倒數拍攝,留下快樂的團圓照。
第一時間倒出相片,傳到趙亦的手機。
“發給爸爸。”他摸一摸趙亦的頭發。
趙亦正低頭看照片,她和雙胞胎坐在桌前,柏鈞研站在他們身後,張開雙臂将三個人攏在羽翼之下,可靠的大家長姿态。照片拍得極好。每個人都漂亮,健康,笑出雪白牙齒,面前還有熱氣騰騰的飯菜,隔着照片都能感受到豐盛的快樂。但是發給爸爸……
“每個人在跨年的時候,都希望聽到一句新年快樂。趙亦,如果爸爸能活九十歲,你也只有說三十幾次新年快樂的機會。”
趙亦忽然鼻酸,低頭打開微信,發照片,說新年快樂,說她和男朋友以及他的家人在一起,吃得豐盛,過得很好,讓他好好照顧身體。
只字不提先前不歡而散的事。
想了想,似乎是她第一次對爸爸說新年快樂。過去二十幾年的機會已經失去,柏鈞研講給她聽,她才意識到自己有多蠢。
趙亦開始頻繁給爸爸發旅途的照片。
沒有回複,不知是否收到,但她還是堅持在發。在認識柏鈞研之後,她變得更加勇敢,不是孤勇,而是來自內心的篤定,可能因為有人握着她的手,讓她知道自己被愛着,讓她有了利劍和铠甲,敢于面對心中那尊巨大的名為“怯懦”的怪獸。
她發很多柏鈞研的照片和小視頻。
系着圍裙做飯的樣子,滑雪摔得四腳朝天,和漁民喝得臉紅紅一起唱歌,與網上那些硬照完全不同,他在她的鏡頭下,是有一個有血肉、有溫度的人。
“真的是一個很好的男人,想帶回家給您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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