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盛源站在一扇房門前, 此時心裏憤怒幾乎達到頂點。

他一雙眼被怒火灼燒得猩紅, 呼吸聲也顯得逐漸粗沉起來。

胸口控制不住地起伏。

拳頭用力攥緊, 手背青筋一條一條暴突出來。

一旁帶盛源過來的手下, 這會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他怎麽都沒想到,盛源讓他來查黎染,會查到這麽一個後果。

這人已經無暇顧及一會盛會做出什麽來,他只想時間可以立馬倒流,他手機臨時沒電, 沒有接到盛源的電話。

這樣一來, 他也就不會知道剛從盛源這裏離開沒多久的前任情人, 轉眼間勾搭上了他爸, 更是爬上了他爸的床。

這樣的事, 傳出去不知道會有多少人暗裏會嘲笑盛源, 那人簡直恨不得地上能有條縫, 他好立刻鑽進去。

縫是沒有縫的,只能忐忑和無比害怕地看着盛源, 等着他接下來的行為。

盛源從來沒有想到, 有一天這樣的事情會落到他的頭上。

他剛踹開的小玩意,背着他轉頭爬了他的床。

盛源緩緩扯開嘴角, 笑容陰森且殘忍。

他盯着眼前緊緊關合的鐵門。

一牆之隔後的那一個人, 盛源只想一把掐住對方脖子, 讓對方知道,背着他幹這事的後果。

盛源在門外沉默無聲站了幾分鐘,他突然拿出電話, 先是給他爸的專屬司機打了電話過去,電話裏盛源語氣聽不出任何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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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臨時有點急事找他爸談,但他爸電話突然打不通,問司機他爸現在在哪裏,他過去找。

司機不疑由他,再說來電的是盛霖烊唯一的獨子,司機當即把這邊住址給了盛源。

司機可一點不知道,打這通電話時,盛源已經站到了房門前。

挂斷電話後,盛源捏着電話,之前那個電話他摔碎了,另外又換了個,這個電話號碼黎染那裏沒有存號。

當盛源給黎染打過來時,黎染看到是陌生號碼,等鈴聲響了一會,才拿起來接聽。

客廳裏就黎染一個人,他身上穿着的不是自己的睡衣,而是一件明顯大兩個號的襯衣,因為是在私人地盤,黎染身上就只穿了這麽一件。

主要還有個原因,這會無論穿多少,一會都要被浴室裏正在洗澡的那個人給脫了。

索性黎染就懶得穿褲子。

接通陌生號碼,黎染禮貌喂了一聲。

那邊有幾秒鐘的沉默,沉默到讓黎染以為是打錯或騷擾電話,正打算挂了,一把陰沉的但又分明熟悉的嗓音從電話那頭傳來。

“黎染!”

黎染側眸往窗戶外看,天色已黑,這個時間點,盛源不和他那些新的小情人在一塊,打電話給他什麽情況。

還用一個陌生號碼,黎染搞不懂,他把兩條修長的腿給擡到沙發上盤起來,手往一旁扯了個枕頭摟懷裏。

“盛源,有什麽事?”一會盛霖烊該洗完出來了,黎染這會只想快點打打盛源。

盛源聽黎染口吻平靜,顯然還不知道他背叛欺騙他的事,已經被他發現了。

盛源語氣裏帶了笑意,但眼睛裏沒有絲毫溫度。

“我聽別人說你最近搭上了一個新的金主,那人似乎挺有背景。”

說到這裏盛源停了一下,對面的人沒出聲,盛源大概能想象,黎染那張漂亮的小臉,這會應該逐漸有害怕浮現出來。

在黎染當初選擇爬上他爸的床時,就該意識到會有這一天。

盛源無法想象,是誰給黎染那麽大的膽子,竟然敢往他爸身邊湊。

“能不能說一下,那個人是誰?”盛源像是對黎染的新金主很好奇的樣子。

黎染原本淡然的眸,突然間微淩。

他将電視按了暫停,黎染在最初和盛霖烊約.炮,認出男人就是盛源的爸爸那會,他其實就有過心裏準備。

後面兩人同居,盛霖烊對他的占有慾一天比一天強烈,黎染就有種預感,他跟過盛源的事,總有天會暴露出來。

黎染做心理準備的時候,同時也想了很多對應的處理辦法。

這個世界上就沒有解決不了的問題。

他有的是法子,給自己脫身。

“你不認識的人,之前你不是說不能做情人,那就當朋友,我們不在一塊了,難不成我還得為你守身如玉?”

“這是不是不太對?”

黎染轉頭盯着浴室方向,水聲已經停了,盛源他爸就快出來了。

“我不認識的嗎?黎染,我曾經有沒有和你說過,欺騙我會有什麽後果。”盛源這話已經算變相地在提示黎染,他知道他欺騙的事。

黎染眸色沉下去:“時間不早了,盛源你如果想找人聊天,你那些小情人全天候等着你,我有點困,先就這樣了。”

說完黎染挂了電話。

不是他怕盛源,比起盛源,他更應該搞定的是盛源他爸爸,盛霖烊。

只要能把盛霖烊這邊解決下來,盛源那裏就根本夠不上問題。

放下電話,黎染把菢枕拿開,轉而擡起左手,上面那條割腕留下的疤痕還在,形狀清晰。

黎染當初給盛霖烊的解釋,是他之前拍戲不小心被道具割傷了,那時黎染笑着說的,盛霖烊對此沒有懷疑。

很難從黎染明媚的笑顏裏猜出這是他在說謊。

加上黎染的那些表現,盛霖烊想都不會想是黎染割腕自殺過。

黎染後來有提到,等綜藝拍攝完,他就去做個手術把疤痕修複,這樣一來,盛霖烊就更沒有懷疑了。

這會看着這條疤痕,黎染心裏突然冒出來一個念頭。

這個念頭甚至比他之前想的任何一個方法都還要來得好。

就在黎染決定好時,浴室門打開,同一時間,門外有人敲門。

咚咚咚,敲門聲急促。

黎染猛地擡頭看向大門方向,那個瞬間,他突然有種直接,門外來的可能會是誰。

這就相當有意思了,某個方面,其實黎染一直在等着這一天。

從沙發上站起來,黎染準備去開門。

剛走了兩步,後面一個冷硬的聲音叫住他。

“你進屋裏去!”盛霖烊穿着浴袍,一臉的不愉。

黎染剛開始沒反應過來,怎麽男人洗個澡還能洗出火氣來。

然後他順着男人沉暗壓迫感十足的目光往下,看到了自己襯衣衣擺下。

他差點忘了,身上就只穿了一件襯衣,還是大號的。

這樣子去開門,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故意想勾人。

黎染轉身回了卧室。

沒有關門,就虛掩上。

站在門後,黎染低垂着眼,嘴角彎起的弧度越來越大。

這個時間點到這裏來敲門,盛霖烊一雙眼黑沉沉的,他走到門口,一把擰開門鎖。

門外的意外來客竟然是他兒子。

不光有他兒子,還有另外一個人。

那個人盛霖烊就施舍了一點眼神,随後他沒什麽表情波動,冷暗的眸定格在盛源臉上。

盛源以為來開門的會是黎染,沒想到是他爸來開的。

面對男人冷淡甚至隐隐有點不悅的表情,盛源湧到嘴邊的無數話突然就凝了一凝。

“有什麽事,這麽晚過來?”盛霖烊做事,一般沒有刻意隐瞞,所以哪怕兒子私下裏查到他這個住處,他倒不覺得驚訝。

反而是盛源不提前說一聲就過來打擾,盛霖烊只覺盛源沒有禮貌。

盛源天生就對他爸有種畏懼感,男人只要站他面前,他就會不由自主地繃緊神經。

哪怕他知道黎染爬到他爸床.上,他過來揭穿黎染的僞裝,憤怒之餘,在盛霖烊冷漠的目光下,盛源冷靜了一點。

他往屋裏客廳看,沒有見到黎染,卧室門關着,黎染應該在裏面。

看他爸頭發上還微濕,估計剛洗完澡。

盛源在他威壓的注視下,攥得幾近發麻的手指松開。

他組織了一下言語,随後說道:“爸,你現在身邊的這個人,是不是叫黎染?”

從兒子嘴裏聽到黎染的名字,盛霖烊原本就銳利的眸光,此時此刻更加懾人。

“我記得上次提醒過你,我身邊有誰,你沒必要了解。”

盛源喜歡玩小年輕,這一點盛霖烊一直都知道,都是花錢找來的,錢貨兩訖,盛霖烊知道盛源會有分寸,所以從來沒幹涉。

如今他找了個喜歡的小情人,盛源突然冒出來,看那樣子,顯然調查過黎染了。

盛霖烊的不悅完全表現在臉上。

“他在吧?有件事,我覺得由他來告訴爸你,可能會更合适。”

“爸你想找誰,男的女的,我從來不會有意見,但這個叫黎染的,他不行,他在欺騙爸,爸你被他騙了,你讓他立刻出來自己坦白。”

盛源在敲這個門時,就不打算什麽都不做就離開,黎染欺騙他和他爸的事,今天他一定要讓黎染自己說出口。

盛霖烊沒見過盛源用這種目無尊長的語氣和他說話,從盛源的話裏,盛霖烊猜測到可能黎染确實有事瞞着他。

但,能是什麽事?

值得盛源這樣大半夜跑過來嚷嚷一通?

盛霖烊只當盛源小題大做,屋裏黎染只穿了一件上衣,先不管黎染騙了他什麽,這個樣子的黎染,盛霖烊不想被任何人看到。

“這個事明天再說,你可以回去了。”盛霖烊心想最多不過黎染爬上他床是早有預謀。

就算真是這樣也沒什麽大不了,黎染心思再多,他料定黎染翻不出他手心。

盛霖烊直接讓盛源離開,別影響他休息。

但都說到這裏,讓盛源再走,他怎麽會幹。

他爸這裏說不通,明顯黎染手段厲害,已經把他爸勾住了,盛源幹脆擡腳往那邊一間開着燈的卧室走。

快走到門口時,背後一道厲喝:“站住!”

盛源腳步猛的一停,渾身打了個顫。

“黎染,我知道你在裏面,你不用再躲了,今天你說也得說,不說也得說!”盛源不敢回頭看他爸懾人心魂的眼,只沖着卧室裏的黎染喊話。

黎染站在門後,在盛源進來時,他就開始醞釀哭意,這會差不多了,黎染閉了刺眼睛,睜開時,一行眼淚滾落出來,在他臉上蜿蜒出淚痕。

緩緩拉開門,黎染垂着眼,一步步往外面走

作者有話要說:。

外面盛源一看黎染出來,随後注意到黎染身上那件明顯不是他自己的,寬大的襯衣,盛源眼裏輕視混合着嘲諷。

“你自己說,不要讓我開口!”

盛源本來還想着黎染跟他一場,準備給他一點娛樂圈的資源,結果黎染手段可以,睡上他爸的床了。

可黎染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他以為能瞞得了多久。

“到底什麽事?”

一邊是自己兒子,一邊是他的小情人,兩個人表情都從未有過的古怪。

尤其黎染那裏,竟然已經哭了。

盛霖烊再想不在意,都不太可能。

“進去把衣服穿上,然後出來!”盛霖烊盯着黎染的衣擺下,那一片倮白讓盛霖烊瞳孔微縮。

黎染轉身回去,幾分鐘後出來。

盛霖烊坐在沙發上,盛源站在一邊。

兩人都在等着他的坦白。

緩慢走過去,黎染右手手指緊緊摳着左手內腕那條疤痕。

一張原本光彩奪目的臉,這會一片暗淡,整個人由裏到外散發出一種搖搖欲墜的脆弱和悲傷無助來。

下午再二更,早上還要去醫院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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