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餘小暖輕輕點頭：“喜歡。”

她抿唇輕笑, 看着窗戶上悄然綻放的煙花，扭頭去看顧清時：“這不是窗戶嗎？上面的景物和煙花你怎麽做到的？”

顧清時神秘一笑, 得意道：“我可是個專業的程序員, 難道連這點東西都搞不定？”

餘小暖略微吃驚：“你是說……這是你自己設計的程序？”

顧清時道：“确切的說，是傅沅出的點子，和我一起做的。我們倆準備了一個星期, 今天又捯饬了大半日才算完成了”

“那你今天把自己關在卧室裏也是在做這個了？”餘小暖一直以為他是在趕項目來着, 沒想到竟然是為了給她一個驚喜。她突然覺得有些感動，又有些慚愧。

原來, 她是誤會他了。

顧清時道：“昨晚上花了一夜的時間，項目已經完成了，今天是特意為你準備的。第一個元旦, 自然要給你留些美好的記憶。”

“那你……一晚上沒睡？”

餘小暖覺得越發慚愧了，昨晚上見他趴在桌子上睡覺她還覺得很氣憤來着，沒想到竟是在連夜趕工。

其實今天早上她就看出了他臉色不太好，但想到自己也一夜沒睡好, 就理所當然的忽略了他的辛苦。現在再細想起來，不由覺得有些心疼。

即便是為了給她驚喜，也犯不着這麽拼命啊。他這樣，真不知讓她說什麽好了。

顧清時笑着吻了吻她的頭發：“怎麽會一晚上沒睡，一個小型的網站而已，很多代碼和功能都是拿以前做過的複制粘貼，還費不了我一夜的功夫。”

“可是，你黑眼圈那麽重，一看就是沒睡好，今天又忙碌了一天，現在一定很困吧？”餘小暖心疼的眼眶都熱了。這個傻瓜，有這麽給人驚喜的嗎？

似乎感受到了她的異樣，顧清時将她整個人翻轉過來與自己對視，伸手撫摸着她的臉頰，語氣輕柔：“怎麽了，不開心嗎？說實話，這算是我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戀愛，也是我第一想要讓一個女孩子開心幸福。我沒什麽經驗，所以才找了傅沅幫忙。我是想讓你開開心心的過元旦，只要你開心了，對我來說這些辛苦和努力都不算什麽的。”

餘小暖眸中閃着淚花，輕輕點頭，将臉埋在他的胸前：“今晚我真的很開心，謝謝你，顧清時！”

顧清時輕笑着撫弄她的後背，一旁落地窗上的煙花爆竹仍在繼續，透着微弱的夢幻星光，兩人就這般緊緊相依。

定格，成畫。

元旦過後，一切又在按部就班的進行着。

傅沅公司裏的事情解決完畢，重新回到了顧清時的家裏，餘小暖也回了自己的集體宿舍。

自從元旦回Z市見過了男朋友，陳菁的心情比以前越發好了，每天陽光滿面的，不時哼着小曲兒。

餘小暖每次見了都忍不住笑話她，陳菁則是反駁她體會不到異地戀的無奈和痛苦。

但陳菁的心情還未開心幾日，工作上的煩惱卻毫無預兆的來臨。

這日夜裏，餘小暖下班後與顧清時一起吃了晚飯，又一起在公園裏走了很久才回到宿舍，卻意外地沒有看到陳菁的影子。

餘小暖心中不解，陳菁在公司裏做的活一直都很輕松，從未有過加班的情況。可如今這都已經晚上十點鐘了，卻仍沒回來。

這讓她莫名覺得有些不安。

急速掏出手機給顧清時打電話，顧清時送她回來後還并未走遠，聽了餘小暖的描述他安慰幾聲，又忙調轉方向開車去了餘小暖的宿舍公寓。

餘小暖早已急急等在那兒，見顧清時過來慌忙跑了過去：“小菁的電話一直關機，給公司打電話，人說她早就下班回家了，你說她不會出什麽事吧？”

無數個念頭在腦海中閃過，餘小暖越發擔心起來：“都是我，這些日子只顧着跟你在一起把她給忽視了，前些日子她說公司裏的老板對她格外寬容，好的讓她覺得心裏發慌，想要辭職。我那時候還勸她說工作不好找，能待在那兒就先好好幹，等有了工作經驗再說。可誰知道，這還沒幾天，她就出事了。你說，會不會是她的老板……”

餘小暖越想越覺得後怕。她當初應該好好詢問公司裏的事的，可她每次下班又和顧清時約會，回去後總是特別累，對她的話也總是敷衍了事。

如今她真恨不得抽自己兩個耳光，說不定，就是她的神經大條和漠不關心害了小菁。若是這樣，她該怎麽樣原諒她自己？

顧清時将餘小暖摟在懷裏，溫聲安慰着：“先別自責了，或許事情沒你想的那麽嚴重。也許是她自己心情不好，想一個人出去走走呢？”

餘小暖哭得更傷心了：“就是我的錯，那時候不把她的話放在心上，如今再想起來我都覺得後怕。小菁那麽漂亮，一個公司老板平白無故對她那麽好是為什麽啊？我早該讓她辭職的！”

顧清時勸道：“如今小菁還未找到，你就先把最壞的結果預料的這麽肯定，這不是自己吓唬自己嗎？先冷靜一下。對了，蘇影你問過了嗎，她會不會去找蘇影了？”

餘小暖有些絕望的搖頭：“能問的人我都問過了，來S市的所有可能與小菁接觸的人我也全都問過了，可是沒有人知道她現在在哪。”

顧清時想了想道：“這樣，我先開車帶你沿着小菁上班的路上找找看，實在不行我們就報警。”

餘小暖現在腦子一團亂，沒什麽好主意，也就只好聽顧清時的了。

跟着顧清時上了車，餘小暖焦急扶着窗戶四處張望着，一顆心都要揪在了一起。心中默默祈禱着：“小菁，你到底在哪兒，趕快出來吧。”

顧清時看她這樣，原想要安慰幾句，但心知她此刻定然聽不進去，索性沉默下來，只放滿了速度沿着路邊慢慢尋找着。

這時，餘小暖突然疾呼一聲：“在那兒！小菁在那兒！”她激動的幾乎想要立馬開了車門沖下去。

顧清時忙道：“別急別急，這裏不能停車，既然找到了先別慌，我們先把車停在前面。”

餘小暖只得耐着性子讓顧清時停了車，然後推門下去直直向着陳菁所在的地方奔去。

陳菁獨自坐在公園的一把長椅上，周圍堆滿了空空的酒瓶，手裏如今還拿着一瓶往自己嘴裏猛灌，整個人看上去說不出的狼狽。

餘小暖快速上前将她手裏的酒一把奪過來，狠狠甩在地上，任憑那瓶子摔得粉碎，酒水順着溝壑流出來。

“小菁，你這是在幹嘛呀，大晚上的不回家跑來這裏喝悶酒。你有什麽心事，什麽委屈可以告訴我啊！”餘小暖說到最後，話語都帶了哽咽。她和陳菁從大一到現在相識五年了，陳菁在她印象中一直都那麽陽光向上，這還是她第一次看到她這樣。

她緩緩蹲下.身去，拉着她的手仰臉看她：“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你告訴我好不好？不要這樣糟踐自己。”

陳菁苦澀地扯了扯唇角，緩緩擡眸對上餘小暖那布滿霧氣，滿臉心疼的神情，她眼中一顆晶瑩的淚水滑落，大哭着撲入餘小暖懷中，泣不成聲。

餘小暖被她這樣的反應驚住，怔愣了兩秒，這才回過神來輕輕拍着她的後背安慰：“別害怕，一切都會過去的，不管發生再大的事，都還有我陪在你身邊呢，啊。”

陳菁對餘小暖的話毫無所覺，只一個勁兒地放聲大哭。

兩人就這麽緊緊抱着，任憑清冷的寒風吹拂在各自的後背上。

顧清時高大的身影立在那裏，沉默半晌，終于還是忍不住出聲道：“小暖，她不知道吹了多久的冷風，還是趕快帶她上車吧，外面天冷，小心身子。”

餘小暖這才反應過來，好一番勸慰讓陳菁止了哭聲。

帶她上了車，陳菁也只是一個人默默地坐在那兒，眼神空洞無光，神色淡漠的讓餘小暖覺得心疼。

直到回到宿舍，陳菁也只是一個人靠坐在床頭發呆，一句話也不說。

餘小暖看她這樣，越發焦急起來。

顧清時扶着她的肩膀安慰着：“她應該受到了極大的刺激，先別急，給她點時間讓她自己冷靜下來。”

餘小暖點了點頭，無奈地看着床上的陳菁。

這時，陳菁放在桌上的手機鈴聲突然響起，見陳菁淡漠的表情，餘小暖上前拿起手機，上面的備注顯示“陸總”。

這個陸總正是餘小暖所在電商公司的大boss，好像全名叫什麽陸震喬的，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

想到陳菁前段時間給自己說這位老板對她格外特殊，再聯想陳菁今晚的樣子，她猶豫了一下，點了接聽鍵：

“小菁，我知道你不會原諒爸爸的，可當年的事爸爸也是被逼無奈。我欠了你和你媽的，如今給我一個彌補的機會好嗎？小菁……”

後面那個陸震喬又說了什麽，餘小暖已經有些聽不進去了。只覺得大腦突然一陣嗡嗡作響，難以置信的看着床上的陳菁。

想到小菁面試時要求帶上身份證和戶口本，又給她那麽高的工資，那麽好的待遇，這一切……她早就該想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