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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白遇玖,祁洛心情大好。(小說)
阿玖說一切已經準備就緒,徐将軍與元熾将軍已經做好了充分的準備對抗骠騎大将軍,只欠東風。
據說那一陣東風便是舜王。
只要舜王前去西楚皇宮,便是他的死期。
阿玖還說,他自有辦法讓骠騎一族永世不得翻身,她只需坐等好消息,不可再沖動魯莽行事。
從前沒有料到他用情如此之深,更沒想過他會為了與她長相厮守每日每夜的算計着,努力着,原以為和國家大事想比,他們之間的兒女私情算不得什麽,經這一次碰壁她才頓悟,阿玖是愛她的。
阿玖說,一切家國恩怨,都遠不如她陪伴身邊。
臨走之時,他溫柔地對她說:“你若願意放下公主的尊貴身份,随我回去隐姓埋名,過幾日我便派人來接你。”
她方才知道,他一直都在為他們的未來努力,并且遠遠超過她所知道的程度。
這一次她沖動絕望之下大婚,倒是看清了他的真心。
也正是因此,才看到了阿玖不為人知的一面。
“公主殿下,您要的東西已經準備好了。”沐軒随慕容玄一道入了大元宮,多看幾眼,這小夥子倒是還挺清俊。
這是一幅□□。
她當初在侯府時已經暴露了身份,即使她女扮男裝也會被人發現,為了不給阿玖帶來麻煩,祁洛決定喬裝改扮前去西楚。
“這是按照公主殿下您的五官制成,雖是稍做了些微調,與您本人的面貌還是大有出入。”沐軒一邊示範如何操作,一邊解釋,“這樣一來,其他人只覺您與故人神似,卻不會懷疑您的身份,殿下自己也不至于不适應新的容貌。”
祁洛贊賞道:“莫邪神教果然名不虛傳。”易容好之後攬鏡自照,不禁驚奇:“厲害,厲害!”
“公主殿下此次定做的是男子的臉型,可別忘了配上男裝。”說着掏出一粒極小的丸子,“服下此藥,聲音也會有所變化,公主殿下試試。”
難怪莫邪神教有錢有勢,這獨門的易容手藝簡直無人超越,可以賺得盆滿缽滿。
她給了慕容玄權勢,慕容玄成了她同一陣線的戰友,為她做了不少的事情。大元雖然不是什麽大國,好歹也是個受萬人崇拜的皇帝,想想他也不虧。
“公主殿下沒什麽事的話,屬下就先退下了。”
“慢着。”祁洛按住沐軒,既然是喬裝改扮,就不能有半點像她。
西楚皇宮中,上了年紀的皇帝輕飄飄看一眼大元使臣,眼尾餘光不經意瞥見喬裝而來的舜王。
西楚皇帝老謀深算,臉上浮起一抹笑容,突然哈哈大笑起來,回道:“使臣這話說得朕可就不愛聽了,白愛卿神機妙算,多年以來為我西楚鞠躬盡瘁立下了汗馬功勞,朕對他委以重任稱兄道弟,更何況如今西楚兵強馬壯,與大元比起來天壤之別,他又何須為了區區一個小國,舍去我西楚大國的殊榮?”
“皇上說的在理,但您有所不知……”
舜王朝使臣遞去一個眼色,示意他改變策略。
早聞西楚皇帝疑心極重,并非愚昧好糊弄的人,想要說服他借兵,就必須除掉白遇玖這一隐患。如果拿不出有力的證據,白遇玖始終得皇帝信任,他們的計劃就會白費。
幾番交談已經看得出,經上次事情真相大白後,白遇玖極得他們皇帝的信任。如若被白遇玖知道他們前來是要向西楚皇帝借兵,必會猜到此舉對祁洛不利。
“陛下有所不知,貴國侯爺對我國公主可是垂涎已久!”元朝使者繼續說道。
“白愛卿對元朝公主垂涎已久?”西楚皇帝音量不禁提高了幾分,捋須思忖一下,道:“可我聽說,大元的公主前幾日剛剛大婚,我那白卿家素有傾城的容貌,對他投懷送抱的女子不計其數,朕也曾經為他賜婚,都被他謝絕了,又怎會戀上一位已婚的婦人?”臉色變了一變,神色肅穆道:“使臣借兵歸借兵,诋毀我西楚重臣可是朕所不容的,到時候休怪朕翻臉無情!”
“千真萬确!如今三國對我大元虎視眈眈,大元身在水深火熱之中卻只西楚這一依附,下官豈敢愚弄陛下!”元朝使者連忙走到大殿中央跪下,激動不已道:“陛下如若不信,大可派人到我大元宮暗查,那白遇玖他……”
使臣話未說完,一身玄衣的白遇玖突然出現在大殿門口。
白遇玖長眸微微眯起,目光如炬,正望着殿內的兩名使臣。
使臣沒有料到他回來得這麽快,吓得渾身一哆嗦。
“白侯爺觐見!~”
白遇玖一身西楚的朝服,身姿飄逸,緩緩步入大殿。
參拜完皇帝,他忽然笑望着喬裝的骠騎大将軍。
舜王自知事情有變,臉色陡然一變。
白遇玖上前拱手一拜:“許久不見舜王,不知舜王可還好?”
舜王心中暗罵手下人廢物,連這點事情都辦不好,計劃失敗。早知如此他便晚些再來。
“哈哈哈哈,白侯爺好眼力,想不到本王如此低調,還是被侯爺一眼看穿。”
皇帝皺起眉頭,故作驚訝道:“舜王?多年未見,朕都有些認不出來了,哈哈哈哈哈!”
“陛下恕罪,為顯示我大元對此次談判的重視,便不請自來,又恐陛下懷疑本王有不軌的行為,因此只好從旁督促,以免使臣說錯了話,使得兩國不能和睦合作!”
“還是舜王想得周到。”白遇玖輕笑一聲,轉身對殿外之人道:“舜王妃,你可以進來了。”
看清垂頭緩步走進來的女人之後,舜王頓時面如死灰。
祁洛收到舜王在西楚皇宮被擒的消息。
興風作浪這麽久,終于聰明反被聰明誤,中了阿玖的計。
“嘿嘿,與其說是中了侯爺的計,不如說是他小看了枕邊人。”白袂今日看上去很是興奮,“其實舜王也沒那麽聰明,不過是個好色之徒罷了。”
祁洛心中暗忖,舜王若非好色之徒,她又怎麽能活到現在,對虧她長着一張神似母親的臉。
也不知阿玖數月以來是如何謀劃的,簡直令人稱奇。
前幾日,骠騎大将軍軍中突然內亂,幾位将領突然轉頭投靠元熾将軍,還供出不少舜王圈地謀私殺人害命的大罪。那舜王妃為了保全骠騎大将軍及其宗親,竟與阿玖合作,親手将舜王斷送在西楚。
真真是應了那一句“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呀。
過程她怕是聽了腦子也不夠用,無論如何,舜王這一禍害被除掉都是大快人心之事。
祁洛也許久都沒有這樣放松過。自打來到大元宮,她就再沒有像今日這般無拘無束開懷大笑。
“那屬下就不打擾公主殿下休息,回去找我父親切磋武藝去啦。”
祁洛欣慰地看着白袂,他們父子終于和睦,有親生父親在,将他留在大元宮中也不怕寂寞。
白袂走前一拍腦門兒,從袖袋中掏出一封信遞給她。
“一開心,險些忘了侯爺的要緊事。”
信上寫的是阿玖告知她,前來接應她的人準确的位置。
白袂像是已經知道了這件事,懂事道:“公主放心,只要白袂尚有一絲氣息,便會替公主守護好這座城!”
祁洛感動非常,問道:“白袂,你會否覺得我這樣做太過自私?”
白袂想了想,“誰做了公主的驸馬,誰便會繼承帝位,而公主始終是一小女子,不能再上朝問政,雖是先皇唯一的血親,在與不在宮中,其實并無兩樣。”
祁洛笑眯了眼,說得好有道理。
“公主自懂事以來便不在宮中生活,能為大元做到這份上早已不愧對列祖列宗,相信先皇在世也會支持公主追尋愛人的腳步,而非眼睜睜看着公主在後宮孤獨終老。”
祁洛對面前的少年刮目相看:“爹一回來,白袂小子就長大了。”
成功幫侯爺做了一回說客,白袂嘿嘿一笑。
祁洛看完信後,本想讓白袂回複一封她即刻啓程的消息,突然心生另一想法。
她要給阿玖一個驚喜,好好吓他一回。
繼而對白袂道:“你且幫我回信一封,就說大元宮中還有一些事情未有處理完,待過半月我便通知侯爺來接我。”
白袂怔了一會兒,心中雖感奇怪,卻也沒有多問,恭恭敬敬地領命照辦去了。
收拾完貼身必備的東西,看到躺在一邊的保溫囊,祁洛忍不住笑出了聲,賊兄送她這出門旅游必備的保溫囊還真是好用,可以儲存不少的烤雞燒鴨。
又看着那串可救阿玖一命的聚魂血珠,又是一聲嘆,真是世事難料,幸好她到大元宮走了一遭,不然還不知要尋遍天下何處才找得着它。
“驸馬萬福!~”殿門外響起王淼淼禮拜驸馬爺的聲音。
慕容玄褪去一身妖嬈的紅衣,換上了驸馬的朝服。
他黑起一張臉走進來,将斬魂劍往桌上一拍:“過分,實在過分!”
祁洛知道他在氣什麽,無非就是前幾日大婚時被阿玖關起來的氣還沒消,清了清嗓子附和:“對,實在過分!”
“我慕容玄何時受過這等委屈。”
“就是就是!”
“他白遇玖憑什麽說是他将皇位讓給我的?”
“對對對,憑什麽!”祁洛一愣。
還有這回事?
“皇位分明是……分明……”慕容玄頓住,愣了一會望着她道:“好像确實是他讓給我的。”
祁洛贊許地點點頭:“你倒講道理。”
慕容玄蹙眉生氣道:“這話是何意思?”發覺她一身男裝,身邊還多了個包袱:“這麽快就要走了?”
祁洛搓手嘿嘿笑了兩聲,“你等我一下。”翻箱倒櫃,最後從床底下找出一卷聖旨,笑眯眯地放在慕容玄面前:“這是我父皇臨終前留下的遺诏。”
“你把遺诏藏床底下?”
“安全呀。”
慕容玄無奈地搖搖頭,見她一臉神秘,忍不住打開遺诏閱覽。
“有了這份诏書,你便就是大元的新帝,開不開心?”祁洛說着沖他眨眨眼。
慕容玄端詳着面前的女人:“你笑這麽開心,我怎麽感覺有陰謀?”
祁洛打了個響指,“不錯。”陰謀就是,她昨夜忽然想通了一件事情。
将帝位交給慕容玄,她便成了無牽無挂一身輕松之人。皇位落到她手裏基本就沒救了,但是慕容玄不同,說不定還能借莫邪神教的勢力讓大元重拾往日的輝煌。
慕容玄或許真能成為一個好皇帝也未可知。
“你不會是想着我替你坐皇位,你跑去與那西楚侯爺厮混吧?”慕容玄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別忘了你是現在是我名正言順的媳婦兒,想去找別的男人還需我點頭應允。”
“得了吧你!”祁洛抓起早已收拾好的包裹,“別以為我不知道阿玖同你說了些什麽,權利對你而言才是首位,你豈是為了媳婦兒放棄大業之人,別開玩笑了。”
“你……”慕容玄語塞,嘀咕道:“這麽聰明還不是差點丢了愛人。”
“偷偷念叨什麽呢?”祁洛繞到他跟前,擡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走啦,得空我會回來看你的,嗯?”
慕容玄正要說話,祁洛先他一步道:“別跟過來。”沖他擺擺手:“你可是要即将登基當皇帝的人,別忘了你的追求,我的驸馬爺。”
“祁洛!”慕容玄急忙叫住快步走出大殿的女人。
“怎麽,舍不得我?”祁洛回頭沖他愉快一笑,壓低了聲音:“公主殿下身染重病,此後閉門不見客人,如遇突發狀況,王淼淼自會處理妥當。後事我已經安排好啦,放心吧新皇。”
“那你何事歸來?”慕容玄有些傷感道,“你還會回來看我嗎?”
祁洛歪着腦袋想了想,“看我忙不忙吧。”
“路上小心。”慕容玄望着興高采烈跑走的女人,陰冷的眸色被暖意籠罩,“你這絕情的女人。”望着祁洛的背影笑了。
大殿門外的拐角處,一身宮人妝扮,已無家可歸的刀明秀滿臉恨意,“白遇玖是我的。祁洛,你害得我舅舅一家如此凄慘,我一定,一定不會讓你好過!”
西楚侯府
“八八,是八八!”
“真的是八八!八八回來了!”
“哪裏哪裏?我那乖徒兒八八在哪裏!?”滿天星摸着圓碌碌的肚皮,拿着鍋鏟就沖了出去,看到一身男裝的俊秀少年,不禁呆住:“這分明是個男人,不是我家八八……”
祁洛看着圍着她轉了幾大圈,臉上帶着萬分疑惑不解的滿天星,咧嘴粗聲粗氣道:“大叔,我長得像你徒弟?”
滿天星聞言吓得跳起來,立刻沖身後衆人擺擺手,“不是八八,他不是八八,這是個男的,男的!”
“好氣哦!居然不是八八!”
“怎麽會有人長得這麽像?”
“八八以前不就有個雙生哥哥麽?沒準兒這回這個是八八失散多年的弟弟也說不定。”
“胡扯!八八可是大元朝的小公主,大元公主哪裏來的哥哥?是有點挂像,不過仔細一瞧,也不是那麽像。”
唧唧呱呱叽叽呱呱……
滿天星一看不是愛徒,立刻換了副表情,拍了拍肚皮問:“你是什麽人,打哪兒來,上哪兒去?”
祁洛沖他微微一笑:“八八這名字倒是不錯,正好我不喜自己的大名,不如就叫八八好了!”
滿天星氣呼呼地追上去:“你幹嘛?你想入侯府?你有入府資格嗎?喂,老子跟你說話你聽到沒有?那小子……你站住!”
這是侯府後廚的側門,極不顯眼,還有大黃狗把守,一般人并不知道,知道也進不來。
大黃狗見祁洛進去,目光懶洋洋地瞥了她一下就回狗窩繼續睡覺了。
大黃的狗窩還是那塊麻布,是祁洛當年做廚娘時給做的,這會兒見着格外的親切。
祁洛偷偷往後瞄了一眼,滿天星氣得吹胡子瞪眼。
做戲做全套,對不起了師父。
“幹嘛呢?”護衛聽見吵雜聲走過來,“吵吵鬧鬧想挨板子麽?今兒府上有客人,都趕緊回去幹活吧,瞎鬧騰。”
滿天星拉住小護衛,“哥們兒想吃紅燒肉不?”
小護衛四下環顧一圈,壓低聲音:“問。”
“這人什麽來頭?”
“白袂大人介紹來的謀士。”
原來是個謀士。
“八成是看他長得與八八姑娘有幾分相似,這才将他引薦過來。”
滿天星點點頭表示知道了,比了個數:“兩瓶兒桂花釀,晚上送到!”
“仗義。”小護衛心滿意足,抖着腿繼續別處巡邏去了。
次日
白袂引薦來一位長得很像洛八八的謀士這一消息傳遍了整座侯府。
後廚一幹人等對這名謀士的意見很大。
這謀士長得像八八姑娘就算了,還不要臉的非要占用八八姑娘優雅高貴的名字,真是豈有此理!
“吃飯了!”胖小子将碗筷往桌上一放,“這位謀士!”
祁洛打量着胖瘦還算适中的胖小子,兩年不見,人倒是越發的清瘦了。
見這占用八八名字的臭謀士盯着自己一番打量,胖小子不滿地推了對方一把,“看什麽看,再看我喊人了!”
“喂,我怎麽說也是你們侯爺請回來的謀士,你們這麽對我就不怕被罰?”早知他們這麽維護自己,來時就不該撿順口非要叫什麽八八。
“哼!什麽謀士,我看你就是仗着自己長得有點像八八,上侯爺跟前騙吃騙喝來着!”
兩年未見,一相聚就被親人們喊打喊殺,實在是架不住這波收拾,祁洛舉白旗投降:“那我叫小八,小八可以了吧?”
胖小子瞪了她一眼,“算你識趣!”說着就要把桌上的飯端走。
祁洛攔住他:“不給飯吃呀?”
胖小子撓撓頭發,有點不好意思地道:“那個……原以為你是個江湖騙子,沒想到還挺好說話的,也不像個壞人,這飯是馊的,給你換一碗去。”
真是閻王好見,小鬼難纏哪。
這張臉畢竟還是與她長得神似,雖然聲音不同,多少會讓過去的仇家懷疑,也會惹來熟人的圍堵與猜測,祁洛突然覺得這事兒仿佛行不通。
暗戳戳掏出另一張面具戴上,擦了擦鏡子,看着鏡子裏的五官,忍不住暗罵,沐軒這厮,給她的另一幅面孔竟是女子的。
“謀士,吃飯啦。”送飯的胖小子望着站在屋裏的清秀女子,一下子呆住,“你……你什麽時候進來的?你誰啊?”
祁洛沒有想到他這麽快又回來了,支支吾吾地開口:“我……”
“你不是個女的嗎?怎麽聲音跟剛才那人一模一樣?”才一開口,胖小子就顫抖着手指着她:“你這個人,怎麽一會兒男一會兒女!實……實在可疑,你可有侯爺的信物?你不會是個騙子吧?”
祁洛騎虎難下,趁胖小子不注意時拿起沐軒放在面具旁邊的藥丸子吞下去,心虛地瞎掰:“……剛才那是我哥哥,他,他已經走了。”
胖小子一聽果真是女子的聲音,掏了掏耳朵,這才将信将疑把飯菜放下,四處張望了一番,确定真的沒有人了才憤憤道:“真當侯府是什麽地方了,說來就來說走就走,走了一個裝模作樣的謀士,又留下個什麽也不會的妹妹。”
祁洛心中雀躍,連從小一塊兒長大的胖小子都沒認出她來,這易容術紮實。
“趕緊吃吧,別等我家侯爺回來告我一狀,說我們侯府虐待客人。”
祁洛一頭黑線。
怎麽說她這張臉長得也十分明媚清秀吧?胖小子也太不懂得憐香惜玉了,難怪到現在都讨不着媳婦兒。
“你那是什麽眼神?”胖小子不滿地看着她,“我跟你說你不要這樣子看我,我心裏只有八八,就算你長得不錯我也不會喜歡你,趁早死了這條心吧。”
祁洛:“……”
胖小子給她拿來一身女子的服飾,說是念在她哥哥長得像洛八八的份上,這件事就不跟她追究了,會跟竈房的人說,讓他們不要難為她雲雲。
祁洛扶額,“真是謝謝你啊。”
白袂小子都長大了,胖小子卻還是這幅憨厚好騙的樣子,真是天助她也。
侯府大院門外
“侯爺才剛回來,不如到相府坐坐,簡逑給侯爺焖了些肘子肉。”簡逑盛裝出現在侯府門口,看樣子已經恭候多時。
白遇玖看了看她,拒絕道:“不了,我還有些事情要處理。”
簡逑擋住他的去路,“侯爺何苦拒人于千裏之外,我爹爹那日也是被侯爺拒婚的話給傷着了,一時糊塗才會參你一本,爹爹聽聞大元公主近日已經大婚,知道是誤會了侯爺,如今爹爹後悔莫及,才讓我帶了這些禮物前來謝罪,侯爺不看僧面看佛面,念在爹爹曾照拂過侯爺的份上,不要讓他老人家太過難堪……”
白遇玖沒什麽耐心聽她說這些,面無表情地吩咐随從:“收下簡相的禮物,找個時間回禮過去。”
“侯爺,那我……”
“抱歉,我府上還有客人,恐怕會怠慢四小姐。”
簡逑笑容溫柔,很是懂事的樣子:“沒事的,我從小便常來侯府,對侯府就像自己家一樣,侯爺不必照看,我自己四處走走便是。”
白遇玖沒再說什麽,擡腳走進府院,低聲問随從:“白袂那邊可有回信?”
“回侯爺,已經送到了。”随從将信封交到白遇玖手裏。
白遇玖看完信一愣,“有一謀士引薦給我?”看完後面的內容忍俊不禁,不過洛洛這傻丫頭還知道安頓好宮中事物才來,越發的有責任感了。
他這一笑,簡逑看得呆住,吩咐随行的丫鬟:“去打聽一下,侯府來了什麽客人。”
“是,小姐。”
☆、44.第 44 章
丫鬟很快回來, 回禀道:“是個謀士, 據說還是侯爺身邊最親近的白袂引薦來的。”
“謀士?”簡逑稍微放輕松了些。
“不過聽說是個女的。”
“女的?”
“是……”
“随我進去看看。”簡逑臉色變得不太好看。
“姑娘慢着。”陌生女子叫住簡逑,“請問是簡逑姑娘嗎?”
“你是何人?”簡逑打量着門外女子, 走出幾步,“你認識我?”
陌生女子示意她走近些,目光看上去很是不善, “有關祁洛的事情,不知簡逑姑娘可有興趣。”
“祁洛?她不是在大元宮中麽?”簡逑對面前的陌生女子更為好奇, 直覺的她知道些什麽,領着她走向一處僻靜的地方,避過侯府守衛後才開口:“你到底想說什麽?”
“簡逑姑娘勿怪, 我只是不願看到祁洛那個女人得逞,才冒死前來告知姑娘一聲, 侯府中那名女子并非是什麽謀士,不過是用了慕容玄的易容術,是祁洛, 那個賤人假扮的。”
“你說什麽?”
“那個女謀士, 就是祁洛。”
“此話當真?”
“千真萬确。簡逑姑娘若是不信, 大可以試探一番。”
“憐兒, 在這看着她,我去去就來。”簡逑壓抑住激動的心情,深吸一口氣穩住了心神,這才故作若無其事地走進侯府。
“四小姐要見那位女謀士?”看守的護衛見來人是相府四小姐,恭恭敬敬地回:“可那名謀士身份仍有些可疑,還未面見過侯爺,為了四小姐的安全起見,您還是先別見吧?”
簡逑溫和地笑了一聲,“這是哪裏話,侯府守衛衆多,又有暗衛隐藏左右,她一個女子,也傷不得我。”
“那……那好吧,我帶四小姐過去。”
祁洛正攬鏡自照無比驚嘆這張天-衣無縫的臉,突然見個護衛走進來。
“四小姐,就是她。”
祁洛訝然,竟是簡逑。
簡逑看着面前這張陌生的臉,想起方才門口碰到那女子的話,“你叫什麽名字?”
祁洛不明就裏,“小八。”
“小八?”洛八八,兩年多未見,要不是有人提醒她,她也許一點也不會懷疑。
“你是……”祁洛假裝不認識她。
簡逑以當家主母一般的氣勢道:“西楚簡相家的四小姐,白遇玖白侯爺未過門的妻子。”
“未過門的妻子?”
簡逑的語氣咄咄逼人:“怎麽,女謀士沒有聽說過,簡家與白府這段姻緣?這可是聖上賜婚的。”
“不是聽說已經退婚了……”祁洛嘀咕道。看簡逑一臉篤定自信,倒不像在說假話。
“侯爺當日與我有些誤會,确實退了婚,不過陛下并沒有答應。”簡逑以居高臨下之姿看着祁洛:“你這謀士消息還挺靈通的,不過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不過是道聽旁說罷了,本小姐與你素未謀面,犯的着騙你麽?”
祁洛思緒飛遠,沒再說話。
“你怎麽在這裏?”是白遇玖的聲音。
好些天未見,祁洛心中激動,險些就沖上去了,忽然想起自己是僞裝而來,又有外人在場,身份一旦被揭穿對阿玖名譽有損,只能忍住。
簡逑流露嬌滴滴的表情:“侯爺是在擔心我麽?侯爺放心,這女謀士雖身份不明,但有護衛在,我安全得很。”說着走到白遇玖身邊。
祁洛看着一玄一紅兩個并肩而立的人,竟覺得二人站在一起很是相襯。
獨自一人作戰的酸楚與見到愛人不能一訴相思的辛酸湧上心頭。
原本她是要給阿玖一個驚喜,這下成了沒有喜,只有驚的荒誕事。
簡逑輕聲道:“侯爺,爹爹還有幾句話,讓我單獨與你說。”
白遇玖看了看簡逑,目光落在喬裝的祁洛身上,看到她期盼的目光時一愣。
“既是白袂托我照看之人,就且先在府上住下吧。”白遇玖吩咐下人好生招待她。
白遇玖突如其來的冷淡與客套讓她有點不知所措。祁洛的心一下子涼了半截。
望着白遇玖和簡逑的背影,祁洛本想叫住他,張了張嘴,什麽也沒說。
見到別的女人靠近阿玖,心中雖不是個滋味,還是等簡逑走後再去找他表明身份吧。
一晃入夜
祁洛因身份特殊,不便在侯府随意走動,只好蹲在小院子裏望月亮。
“聽說了麽?簡相這次好像幫侯爺出過不少的力,那日要不是簡相在朝上力挺侯爺,咱們侯爺就差點被那元朝舜王誣陷呢。”
下人們竊竊私語聲傳入祁洛耳中。
“這麽說來,簡相還真幫過侯爺不少,簡逑姑娘人也不錯,這麽多年對侯爺一往情深,看了就讓人心疼。”
“可不就是嘛,侯爺也早過了娶妻生子的年紀,你說他咋就是不肯娶簡逑姑娘過門呢?”
“據說是為了八八。”
提起她,下人們皆是嘆了口氣。
“可惜八八是元朝的公主,那元朝多亂呀,指不定哪天就成敵國了,這門親事怕是指望不上,論門當戶對,還是看好看簡逑姑娘。”
“放心吧,簡逑姑娘遲早都是要進門的。”
“你咋知道?”
“你們猜我剛才路過正房的時候瞧見了誰?”
“誰呀?”
“簡逑姑娘呀!”
“什麽什麽?簡逑姑娘在侯爺屋裏?”
“是呀,那兩人別提有多般配,我看再過一陣子,侯爺想通了,放下了,也就對簡逑姑娘有那意思咯!”
“這麽一說,八八還真是可憐……”
“那有什麽辦法,誰叫她生在皇室,婚事都是身不由己的,八八現在都已經是別人的媳婦兒了,這輩子怕是無望了……”
祁洛捂住耳朵。
生平第一次恨自己耳朵太靈。
她突然很想去看看二夫人。
鬼使神差的,心中想着,竟就偷偷摸摸來到了二夫人居住的院子。
二夫人房間的燈還亮着。
祁洛知道侯府護衛把手的漏洞,輕而易舉便避開了。
她輕手輕腳,打算先将自己喬裝易容的事情告訴二夫人。
“簡逑姑娘走了麽?”
“回二夫人,還沒走。”
“那她是留下了?”二夫人的語氣聽上去有些歡喜。
“侯爺也沒吩咐那邊的下人送客,怕是留下啦。”
“哎喲,那真是太好了!”二夫人雙手合十,“菩薩保佑,小九早日對簡逑敞開心扉!”雖然她并不是很喜歡簡逑這姑娘的心機,不過只要她一心向着小九倒也還好。
“對了二夫人,奴婢方才路過侯爺卧室時,好像聞到奇怪的味道……”
“奇怪的味道?”
“好像是……合-歡香。”
“你說什麽?”
“不知是侯爺命人放的還是……”
“不可能!小九絕不可能用這種傷身體的東西,定是簡逑叫人做的手腳。”
“簡逑姑娘與侯府上下的關系都處的不錯,她想在府中做些什麽,的确不是難事。那……二夫人是否要奴婢去……”
“不,不用去。小九這個冷清的性子,簡逑不用些手段也是不行。”二夫人嘆了口氣,“哎,八八已經嫁作他人做妻子,又是元朝的公主,此生怕是與小九無緣了,姐姐就小九這麽一個孩子,他不能無後呀!”
祁洛腦袋嗡嗡作響,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
原來……原來無論是誰嫁給阿玖,都會得到侯府上下的支持,只要是能靠近他,能為他生兒育女的女人,都是侯府上下的寵兒。
“過來。”
還來不及傷感,身後突然想起熟悉的男聲,祁洛被他吓了一跳。
指着一身妖嬈紅衣的少年:“慕容玄,你怎麽來了?”
慕容玄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你小點聲,我好不容易才甩掉侯府的暗衛。”
慕容玄将她帶到幾裏外的河邊。
月光下,那顆翠綠的楊柳樹如當初一般好看。
“你不在大元宮,跑來當什麽跟屁蟲?”
慕容玄雙手環在胸前,挑眉嫌棄地看着祁洛:“叫你裝神弄鬼,這下好了吧,活該。”
“我問你話你還沒回答我呢,你怎麽跑出來了?”
慕容玄瞥她一眼,“你以為我想啊?就你家祖上的皇位,要不是咱兩這麽熟了,換別人我早跑路了!”
“幹嘛呀這是?連皇帝都不想做了?”
“就你家那個皇位……”慕容玄維持着高冷形象,說出來的話卻是叫苦不疊道:“我告訴你,每天面對的都是一群只會說陛下明鑒的大臣,批閱的也都是伸手要錢的奏章,說的基本都是同一句話,我現在算是明白你為什麽寧願跑來西楚也不肯管政事了,當真是無聊透頂!”
祁洛背過身去,“我今天心情不好,沒有心思開玩笑。”
慕容玄見她真的生氣了,扯了扯她的袖子,“好了,不跟你開玩笑了。宮中一切事物都處理完了我才出來的。快馬加鞭加上我的輕功不出兩日就能返回,你不用擔心我會荒廢政事。”
祁洛心中感動,點頭道了聲謝。
慕容玄百無聊賴地把玩着手中斬魂劍,“白遇玖都快被別的女人吃了,你還有心思跟我在這裏發呆?”
祁洛猛然一驚,“對對對,我必須去阻止那個女人。”
慕容玄搖搖頭,這女人真是不讓人省心。
要不是她離開當日,他發現了牆角有人偷聽,又怎麽會急着趕來,居然說他荒廢政事,可惡的女人。
“刀明秀來西楚了,你小心點。”慕容玄提醒道。
“舜王的外甥女?”祁洛想起來了,這女子那夜宮宴時對阿玖暗送秋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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