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刁蠻表妹VS溫潤表哥(八)

那一吻後,沈千嬌感覺到謝臨安看自己的眼神,很複雜,摻和了說不出來的感情。他們之間的相處仍是不溫不火的,就像謝臨安的性格一樣。

宛州的各類商店,沈千嬌閑的無聊都逛了一遍,這結果便是靈兒手裏那高高的一堆東西了。

逛了半天,覺得有些餓了。幹脆就進旁邊的酒樓裏,要了二樓臨窗的露臺,點了一桌自己喜歡的菜,慢悠悠地喝着小酒,聽着清靈飄渺的歌聲,十分有意思。

一支鹧鸪天唱罷,青花壺裏的酒也喝了一半,沈千嬌的臉紅得跟水蜜桃似的,任是靈兒怎麽勸,也不肯停杯。

樓下的人不知道什麽時候多了起來,對着樓上美人醉态一番評點。

“最美是朦胧醉态的美人,古人誠不欺我。”

“那臉蛋瓜子真漂亮,不知道摸着是不是也很舒服啊。”

“要是我能娶這樣的媳婦就好了。”

“你小子又白日做大夢啦。”

“跟我家裏那個黃臉婆真是沒得比。”

……

靈兒看着下面圍着的男人,跺腳生氣地道:“看什麽看,我家小姐可是謝臨安公子的表妹,不想吃不了兜着走,眼睛最好放幹淨點。”

聽到這個名號,下面的路人不知是怕還是被她吓的,漸漸地散了。

靈兒松了一口氣。沈千嬌笑眯眯地瞧着她,握着一只瓷杯,裏面水紅色的液體輕輕蕩漾。這種水果釀成的酒,她根本就不可能醉,但是茶嬌嬌的這具身體卻對酒很敏感,小酌幾杯,就已經讓她覺得臉發紅,醉意萌生。

這丫頭倒是挺有趣的。

靈兒白眼:“小姐,別喝了。要是醉酒,表少爺該生氣了。”上次,小姐喝醉的場面還歷歷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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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千嬌斜眼:“我不要。”好久沒喝酒了,這次趁着他出門,可要喝個盡興。

靈兒正想說些什麽,一道輕浮好聽的聲音插足:“這位小姐,真是性情中人,喝酒啊,就要一醉方休,這才痛快。”

沈千嬌看向樓下,只見一位華衣男子,長相走邪魅風,身材高大有料。腰間挂劍,手中握扇,有些風流潇灑的味道。

“喔,公子也這麽覺得。真是有緣,不如小酌幾杯如何?”

明明是他在搭讪,什麽感覺對象調換了。不管了,美人相邀,上刀山下火海,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他輕狂一笑:“極好,好極。”足一點,掠到沈千嬌對面,懶散地坐下。

這輕功,相當不錯。

沈千嬌贊賞地望他一眼,落在穆風眼裏。看來這個小美人對他非常滿意。

“你喜歡喝酒”眼風輕捎一邊憤憤不平的靈兒,示意為他倒酒。

靈兒目光對上她,無聲地抗議:“小姐,這種輕浮浪子,你怎麽能跟他說話。”

穆風跟個沒事人一樣笑,看着丫鬟一副想吃了他的表情,回道:“男人都喜歡。”

一口喝罷瓷杯裏的酒,砸嘴道:“三十年的蒲桃釀,不錯。姑娘眼光不錯,再來一杯。”靈兒撅嘴,添了一杯。

沈千嬌把玩着杯子,她那表哥,好想不怎麽飲酒。

“這樣啊。”她雙眼亮如雪,腮紅若胭脂。“你很有趣呢,叫什麽名字?”

那種奇異的感覺又來了,穆風甩頭,舉杯,笑得意态風流:“穆風,巨劍門。我說了,姑娘是不是也應該禮尚往來,報上芳名?”

靈兒聽不下去了,怒視穆風:“好大的膽子,我家小姐的芳名怎是你這種人可以打聽的。”金玉其外,敗絮其內。一看就知道不是個好人家。

穆風似笑非笑地瞥她一眼,握手的扇子流動着白光。

沈千嬌化解道:“我家婢子難得出門,見笑了。穆風,挺好聽的,我呢,沈千嬌,是天之嬌女的嬌。”

穆風身子坐正了,手上流光一閃而逝。搖搖扇,問:“沈,你和琴劍山莊什麽關系?”

靈兒道:“愚夫,小姐正是琴劍山莊的傳人。”

沈千嬌漂亮的柳眉蹙起,三番兩次的插話,讓她很不高興。當下斥道:“主子說話,一邊站着。”

靈兒委屈地後退。

穆風給她一個贊賞地眼神,這種奴才,真把自己當做是主子了,就應該好好□□。

“沈大小姐”

點頭。

穆風道:“你不是應該在湖州怎麽跑到宛州來了”

沈千嬌道:“這話說的,難道我不能來這”

穆風道:“沒,不是這個意思。”

說着,從湖州風物聊到宛州習俗,美酒美食,美人自然也不能缺,話題也越不堪入目,妓館名姬。比如說有一姬,喜歡吃雞屁股,又一姬雪背作有一幅梅花圖,一姬喜歡聽風流豔曲。

穆風說得投入,沈千嬌聽得入神。

靈兒咬着銀牙,眉尖直抽,很不得把這個帶壞小姐的浪蕩公子丢下樓。

謝臨安陪完客人,剛準備上車,就被身邊人的話驚得腳步一滞。

“公子,那邊酒樓上的好像是嬌嬌小姐。”

露天陽臺,一男一女,姿态狎昵。

眉開眼笑,依稀散發媚人的風姿。她支下巴,慵懶地理着雲發,一雙總是清澈如水的眼睛此時此刻,竟然在那個輕浮的男子面前展現着另一面,連他也是第一次看見。

有如一個成熟女人,媚眼如絲,豔麗逼人。

看得謝臨安額頭青筋一跳,恨不得一把拉到懷裏,避免這從四面投來的淫邪不堪的目光。

“沈——千——嬌。”一個字一個字地往外蹦出來,往日溫文儒雅的風度,消失殆盡。

沈千嬌不勝酒力地揉着太陽穴。什麽聲音,吵死了。

穆風好心提醒:“嬌嬌,有人找。”他這絕對不是火上澆油。

靈兒奔到欄杆跟前:“表少爺,小姐她喝醉了。”

好啊,這人都喚她嬌嬌了。在外面喝酒就算了,還與一個陌生男人喝酒,膽子肥了,心野了,他管不着了嗎?

想着,心裏一片狼藉,說不出的苦澀。

沈千嬌被風一吹,酒徹底醒了。靈臺從未像現在這樣澄澈,對上樓下白衣玉冠的男人冷冷的神情,她打哈道:“表哥,你不是見客去了,怎麽到這裏來了”

表哥,真是個不好聽的稱謂。

曾經追在他身後,開心喊着清衣哥哥的少女,在這個男人面前這樣生疏地叫他。表哥是在和他劃開界限嗎?

一想到是這種原因,那顆埋伏胸膛的心都疼得他找不到理智了。

他這是怎麽了

謝臨安的目光流連在露臺邊雙目閃閃的少女身上,話到了嘴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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