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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睿低頭把玩着手指用力吸糖，就是不夠酸，像是還缺點。

後來路過超市，陳睿進去買了一堆零食，跑到水果區買了檸檬還不算，最後買了很多酸不拉幾的糖，明天有體育課，他還是想偷懶，于是摁了摁腦袋上的呆毛，他不好意思的小聲說：“反正我打籃球也是墊底，是吧，我好想睡覺。”

走到了賣肉的區域，陳睿剛瞧見裏面的肉就聞到了烤鴨的味道，這一聞也把胃裏的酸也勾了出來，随後酸菜魚的湯汁也跟上湧上喉嚨，他捂住嘴對着裝肉的塑料袋立馬吐了。

“嘔唔——嘔——”

“你這人怎麽回事啊。”

陳睿慌忙中擡起手：“對不起，我生病了嘔——。”都快把膽汁吐出來了。

“唉這孕吐反應也太大了。”

“媽媽什麽叫孕吐呀？”

“就是懷你的時候啊，你媽媽懷你的時候也這樣，三個月的時候就開始吐，一點葷腥味都不能沾。”

陳睿蹲在地上對着塑料袋吐，可能是帽子擋住了他的頭讓別人以為他是女人，可對方的話也像是點醒了他，有什麽東西從腦中一閃而過，陳睿的臉青一陣紅一陣，然後他擡起了頭，對面的女人瞧見是男人一臉尴尬，嘀咕了一句“原來是男人啊”就趕緊走了。

孕吐？

陳睿當即就搖了頭，眼裏帶着被嘔吐激出來的淚水，白皙的臉泛着紅，他呆坐在超市一邊的椅子上，一邊往嘴裏塞話沒，一離開就感覺換了氣，他揉了揉紅紅的眼睛，雙手互相交叉着又分開，很緊張：“我是怎麽了。”女人的話一直在耳邊回蕩，想起最近的反應與惡心，陳睿渾身哆嗦了幾下。

他和宋城其實自從那晚過後就很少聯系了，一來是他們本來就什麽聯系，二來宋城只是回母校做演講然後客串了幾天老師，能有什麽聯系。

不過他倒是有一張宋城的名片。

陳睿拿着名片不敢打，他打過去了說什麽呢？

他很害怕，他只有王斐一個知心好友，可如今，他也不敢和人家提自己的身體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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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種驚世駭俗的念頭在陳睿的腦海中打轉，正迫使他強行把目光落在對面的孕婦身上，不知道為什麽今天的孕婦好像出奇的多。

陳睿拎着購物袋出去，路過藥店時停下了腳，猶豫了好一會，他戴上帽子進去支支吾吾的比劃半天，人家拿給他一個驗孕棒，陳睿小聲說能不能再買一個。

“唉現在的小孩啊，真是的……”

陳睿剛出門就聽到裏面人的抱怨，他攏了羽絨服一言不發的往前走，手往口袋裏掏掏發現他已經把話梅糖吃完了。

晚上聞着宿舍裏男生的臭腳丫子味，陳睿渾身都在犯惡心，他忍着不停往嘴裏塞糖，可是半夜突然就幹嘔了。

“嘔——”

舍友被吵醒：“陳睿你幹嘛啦！”

“沒事，我好像發燒了。”陳睿膽戰心驚的鎖上廁所門，他望着手裏的兩條杠左右翻說明書，然後又打開了另一個盒子，幾分鐘後顯示結果一樣，陳睿面無血色的盯着鏡子裏的自己，腦子都空了。

他……他就是想試試，不可能不可能。

“哎陳睿，我也要上廁所，你快出來啊。”

陳睿聽了趕緊收拾好東西慌慌張走出去，舍友還以為他怎麽了。

第二天陳睿沒上體育課，他把王斐拉到了一邊，說話都哆嗦：“那個，能不能去你爸那檢查一下，我……我有病了。”

“可以啊，之前讓你去你還拒絕，中午就和你去。”

“不不不是的，我是說，就你和我，你幫我看看。”

這話是什麽意思。

王斐打籃球出了一身臭汗，他喘着氣：“你到底怎麽了啊。”

陳睿說不出口，他把口袋裏的東西掏給好友，王斐還以為是什麽東西呢，這一看吓得他直接站了起來：“你把誰給搞懷孕了啊。”

陳睿忍着哭腔：“是我自己。”

“啊？”

“不是，你說清楚。”

陳睿一整晚都沒睡好，如今精神緊繃看着面容憔悴，本來不大的臉看着更小了，他搓着手不知如何說：“這是我自己查出來的，我想去看一下醫生，可我不敢去醫院。”他怕自己會被別人當成怪物。

王斐分得清輕重，他中午就把陳睿帶去了他爸的醫院，不過他爸這幾天在國外交流，他在醫院是老熟人，兩人啥事不幹就守在婦幼科，等到傍晚的時候下班了，阿姨急着上廁所讓他看着點，這才有了機會進去。

說來也是奇葩，王斐家是醫生出身，醫院的東西他打小就在碰，不過檢查的人是自己的好朋友，他的手而已在抖：“可能是一個腫瘤呢，驗錯也是有可能發生的事對不對。”

陳睿屏住呼吸蒼白的點點頭，他昂起頭一直盯着顯示器看，可他看不懂。

王斐的臉從一絲僥幸慢慢變成震驚，陳睿的心也沉入了谷底。

陳睿穿好外套重新把自己裹成了球，他坐到外面盯着自己的褲子也不吭聲，王斐急了：“你說話啊，你現在該怎麽辦。”

“是宋城……”好半天，陳睿的聲音弱弱的傳了出來，“兩個多月前，我和宋城在一起。”

兩個月前，大家給宋城辦歡送宴，他一直在宋城的身邊，宋城被灌了很多酒，他擋不住，是他把宋城送上了房間，然後，然後……

“然後你們就酒後亂x了？”

陳睿眉頭微皺：“那晚上我們都是清醒的，我後來才知道宋城酒量很好。”他沒說那晚上宋城把他壓在了牆上，用沙啞的聲音一點點的吻着他的臉。

“你是不是喜歡我，一直在我身邊幫我擋酒。”

要說那晚上的事也不全是酒的作用，陳睿低下頭改看自己的腳尖，心裏空白什麽都沒有。

好朋友喜歡男人，和好朋友懷孕，這兩個大刺激讓王斐都不知道該先震驚于哪一個，他對陳睿說：“等我爸回國了，我讓他給你安排一個手術。”

陳睿沒懂：“什麽手術。”

“你傻了你，你還想留着他嗎？”王斐咬牙切齒的指着陳睿的肚子，“要不是看在你是我朋友的份上，我他媽才懶的管你，你現在孕吐這麽嚴重，你知不知道2-3月的時候才會有這些反應，而拿掉它的最佳時間就是三個月內！”

陳睿低着頭一副頹廢的模樣縮在椅子：“我知道的，它不能留。”

看到顯示屏上的一個小點點時，陳睿都驚住了，他不敢相信這是自己的肚子，回去把自己裹在被子裏聞着酸梅味，他摸着自己的肚子，胃裏湧動着抑制不住的惡心。

是的，他的反應很強烈。

學校對課時有要求，陳睿只能塞大把的酸梅在口袋備着，體育課不能上都讓王斐請假，老師說他怎麽比女孩子還嬌貴，其實王斐做到這個份上真的很哥們。

“宋城知道這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