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徐阿姨本來還在慶幸陳睿不在家,可還沒有松氣兒多久,陳睿就回來了。
現在她看着沙發上的男人再看看即将上樓卻半路停下來的陳睿,硬着頭皮說:“叫陳睿,剛來家裏沒幾天。”
很正常的回複聽着沒毛病,陳睿想着八成是宋城的哪個朋友還想着怎麽樣自我介紹才比較好,就見對面男人手中的茶杯掉在了地上,那臉上的表情飽含失落與驚訝,其中還有着憤怒,陳睿扶着樓梯屏住呼吸,心底嘀咕了一下:“您是?”
眼看一個傻的一個生氣的,徐阿姨趕緊轉身:“他是方先生,你可能不認識,是著名的畫家方紀明。”
哇那很厲害啊,宋城認識的果然都是牛逼人。
“我叫方紀明,今天來,是想收拾一下之前沒有拿走的東西。”
這會就算陳睿再怎麽笨,都聽出點不一樣的意思了,什麽叫‘收拾一下自己之前沒有拿走的東西’?他是和宋城之間……有故事嗎?
一旁的徐阿姨瞧着陳睿呆愣愣還給方紀明主動讓道上樓,連忙嘆氣。
年紀小就是年紀小,沒氣場啊。
“他是宋先生的前男友。”徐阿姨說的艱難,像是把這事告訴了陳睿,陳睿就難過的活不下去了。
可陳睿不難過,陳睿聽到這消息的反應就是“哦”了大半天,然後面露懊悔:“我穿的這麽邋遢,是不是給宋先生丢人了啊。”
徐阿姨沒忍住:“他們在一起已經6年了。”
“啊?”陳睿忍不住叫了聲,“這麽久,那為什麽分手啊。”
徐姨表示不知情搖搖頭:“你上去看看吧。”
陳睿琢磨他現在能上去嗎?
方紀明正在宋城卧室裏收拾東西,陳睿進去過,其實裏面沒有什麽第二個人的東西,不過等他上來才發現,床單床被原來是方紀明買的,還有桌子上的茶具、床頭櫃上的相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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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比較日常的小配件,都被方紀明收拾起來了。
陳睿靠着門就像是一個好奇裏面發生什麽事情的孩子。
知道有人在看自己,又像是早就習慣了被人偷看的狀态,方紀明問:“我能問一下,你和他在一起多久了嗎?”
陳睿想了幾秒:“具體的時間我也記不清了,大概是四個月吧。”
“四個月?”只見方紀明一副受了刺激搖搖欲墜的脆弱模樣,手更是扶着床邊坐了下來,“才四個月就住進來了……”
“我看你的樣子,才20歲左右吧。”
陳睿點點頭:“過年就21歲了。”是不是不大好?
“還沒有跟你好好介紹,我叫陳睿,睿智的睿。”
方紀明擡起頭看向了站在門口的青年,宋城什麽時候喜歡這樣的款了,他笑了笑,笑得卻比哭還難看:“徐阿姨應該和你說了吧。”
“嗯,我知道你是宋先生的前男友。”
前男友和現任站在一起,現任還在認真的做自我介紹,這不是在挑釁找死麽。
“你……”似乎沒有什麽好說的,方紀明轉身繼續收拾東西,這次他收拾的很徹底。
“宋城經常回來的晚,我之前會給他煮桂圓紅棗湯,再加點核桃,對他身體好。他口味不挑但實際比較清淡,也不會特地要求別人去做什麽。”收拾到床頭的平板,方紀明繼續說,“宋城睡覺前都會把手機放在桌子上,床上是不會放電子産品的。”
陳睿摸摸鼻子不言語,宋城屋子裏的采光最好,他上午和陳媽視頻聊天随便走走,正好就躺床上休息,平板也就落下了。
“我和宋城是7月16日分手的。”
陳睿尴尬的撓頭,擡頭碰上方紀明疑惑的視線,他幹笑了兩聲以示回應,他又不知道該說什麽:“宋先生和我是在你們分手後才認識的。”所以不存在是什麽小三,你可千萬別誤會。
雖然他們都是男娃,但情感上的瑣事可不分性別,通用的。
“我剛剛就在想,宋城喜歡你什麽,是因為你年輕嗎?”
陳睿想起宋城那晚上一直咬着他的耳朵誇他可愛,他便說:“大概是因為我讨人喜歡吧。”
方紀明收拾茶具的手一頓,随即低笑:“讨人喜歡。”
“喜歡如果能說出來,那就不是喜歡了,其實我也想知道宋先生喜歡我什麽,我喜歡宋先生,但我也沒法說出喜歡他什麽。”陳睿是真的說不出來。
反正宋城自個是這麽說的。
“宋城不喜歡在卧室吃東西,以後可以注意點。”方紀明示意桌上的外賣,“在這裏,外賣基本上很少出現,宋城也極少點。”
陳睿臉上露出了些許不自然,他挂着笑容:“宋先生沒有跟我說過這些,之前我賴床不想起來吃早飯,他都是端到床上給我吃的。”
方紀明白皙的臉頓時變的更白。
“外賣還好吧,我在學校經常吃,前幾天還點了份花甲的外賣,但宋先生不喜歡那個味道估計我以後也不會再點了,我才知道這些事,以後會注意的。”
陳睿說的很認真,像是真的把這些話記在了心裏,并表現出了很感謝方紀明的樣子。
方紀明盯了陳睿很久,久到陳睿都快以為他要上來打自己的時候,方紀明拿着東西去了書房,怎麽說都是在一起6年的情侶,東西肯定多。
這次陳睿沒有跟上去找不痛快,他打算回自己房間打游戲,不過關門的時候正好看見宋城書房裏門沒關,他看到方紀明把什麽東西放在桌上了。
方紀明走的悄無聲息,陳睿和王斐打了好幾局游戲就睡着了,醒來後去看了書房和卧室,少了很多東西,客廳裏的小擺件也少了。
晚上陳睿在廚房嗷嗷等吃飯,他考慮了一會:“徐姨,你能跟我講講方紀明的事嗎?”
徐姨正做着晚飯,聞言轉過身看了看陳睿,然後嘆氣說:“我在宋家已經12年了,準确的說,方先生是5年前住進來的。”
“哦?”
“他和宋先生是在法國念書時認識的,具體的情況我不清楚,只是突然有一天一個長相英俊的男人住了進來,他會給宋先生畫畫也會給宋先生準備早餐,把日子過得和平常夫妻一樣,有時宋先生出差要很久才回來,方先生就自己聯系着各種藥膳,說是對宋先生好。”
陳睿心裏泛酸了,酸死人了,他說:“然後呢。”
“然後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他們的關系就變了,開始了争吵,不過宋先生通常都不怎麽說話,有一次不知道方先生做了什麽,宋先生大動肝火,兩人狠狠的吵了一架後一拍兩散,沒多久方先生就來收拾東西離開了。”
陳睿接了下去:“然後沒多久,我就住進來了?”
徐姨好心解釋:“其實不算是‘沒多久’,也挺久的了,他們起碼在一年前就分開了,只是方先生不想分手一直拖着。”
陳睿趴在桌上搜百度,方紀明現在已經成了藝術家,經營着一家畫展,還經常受邀去各大高校中做演講,不僅如此,家世也不錯,這麽看來,還是很門當戶對的。
可那又怎麽樣。
陳睿關掉手機專心等飯,忽然說:“他今天是來找宋城的吧。”
“是吧,先問了宋先生在不在家。”
“那就說明第一打算并不是來收拾東西。”只不過是看到了他,方紀明才要收拾東西徹底走人,方紀明是驕傲的吧,有才華的人都會傲一些。
“唉我真的是太多話了。”怕自己說的話闖禍,徐姨急忙說,“宋先生都和他分手啦,等會我上去把床單換了,你慢慢吃。”
陳睿點點頭:“別換了,等宋城回來吧。”
“确定嗎?”
陳睿聳肩,沒幾秒又笑道:“當然确定啊,先放着吧。”
這一放就放到了宋城回來的那天,宋城是夜裏才到家,徐姨早就睡了,陳睿也是睡的迷迷糊糊聽到動靜開了門才看到隔壁開燈了,進去一看是宋城回來,他剛走近就聞見了酒味。
“方紀明來過了?”宋城眼中依舊保留着清醒,但領結已經被他扯掉了,看上去動作很粗暴,陳睿想說的話都暫時憋了回去,他揉着毛絨睡衣的面料打着哈欠點頭:“來過了,說是收拾點自己的東西。”
宋城很自然的走到陳睿的身邊握住手:“還沒睡。”
“這不是看見宋先生你回來了麽。”陳睿注意到男人的手很熱,非常熱,他有些不習慣的搖搖頭,“現在你這不好睡,要不去我屋吧,我現在好困,不想跟你講話。”
“好,等我洗澡完過去。”
陳睿迷糊着回到房間鑽進暖和的被子,就在意識即将消失的時候被子被人掀起,随後熱氣跑了一堆,隐約有人在幫自己蓋被子,陳睿心裏不舒坦想都沒想一巴掌就打了上去:“你幹嘛。”
“你還打我?”
“我不要跟你講話。”陳睿翻了個身繼續睡,說話聲音很小,“不跟你講話。”
宋城關了燈,聲音低沉到像是在哄人:“那就先不說了。”随後他摟抱了陳睿,陳睿心中一激靈還沒等他拒絕,熾熱的吻便從脖子後面一個個暧昧的留下痕跡。
即使是洗過澡了都能聞見酒味,可見喝的不少。
“宋先生……”陳睿低聲叫了聲,宋城忽然扯住了他的手臂,并且把他壓到了床上。
黑暗中看不清表情,只能聽到幾聲粗喘急促的呼吸,時不時有溫熱的氣息拂過肩膀和耳邊,陳睿被那手摸得閉上了眼,難不成是喝太多了嗎?
可他不想做,不光是身子原因,還有心情,今天他沒有什麽心情。
“怎麽生氣了?”
“我不……”
“別動。”男人咬着他的耳垂聲音低啞,“他們給我放了點東西,好像藥效還沒過去。”
陳睿心中一顫:“我不能做,醫生說不行。”為了這事,孟子君還囑咐他好幾遍不能胡來。
下一秒宋城的手便揉上了青年ting翹的tun,一字字道:“我知道,你別亂動。”
陳睿心裏緊張,宋城已經半剝了他的睡褲,雄赳赳氣昂昂的物什過于吓人,他看不到宋城的樣子,只能通過身後的粗喘确定方向,然後有只手并攏了他的雙腿,就在陳睿的震驚中,宋城低頭吻了他的嘴唇。
低啞的嗓音帶着誘惑:“乖。”
人類原始的yu望逐漸升起一團火,陳睿腦子糊成了醬,只記得宋城在他耳邊哄騙的話了。
“再緊一點。”
“唔不行不行。”他使不上力。
即便是沒有做全套,陳睿依舊累得倒頭就睡,他有問題想問,但很顯然他的身體有自己的想法。
自從習慣了肚子裏有崽後,陳睿的睡眠時間與日俱增,每天睡醒後都要發呆一會,這天他也不例外,但想到宋城已經回來了,陳睿快速解決了刷牙,出去後發現宋城在書房,手裏拿着的就是方紀明給的門票。
沒錯,那是一個畫展的門票。
他又不是傻子,方紀明走後他就去看了書房桌子上的東西,是方紀明畫展‘尋夢’的門票。
“宋先生。”
“腿還難受嗎?”一夜時間,宋城從野獸回到了紳士,陳睿走路的姿勢不大自在,他拿出了藥膏過去,“坐那去。”
“我自己來就行了。”大腿又不是夠不着,陳睿覺得自己委屈但又不好意思表現的太明顯,“昨晚你吓到我了。”
“抱歉。”
陳睿覺得自己不小氣于是大大方方接受道歉:“沒事了。”但還有事沒完,想來想去不知道怎麽開口,“這是什麽啊。”
問的是宋城手裏的門票。
宋城倒也不攔着:“是朋友給的畫展門票。”
陳睿口氣不鹹不淡的:“哦。”
門票在書房裏擺了好幾天,他能不知道?
宋城猜也猜出來了:“方紀明來,跟你說什麽了嗎?”
“沒說什麽啊,他看到我好像很受打擊。”陳睿掏着手機打游戲想要讓自己看的自然一點,他沒什麽感情經驗,就是單純覺得現在的氛圍不喜歡,像是在捉女幹。
手機頁面總是顯示操作失敗連輸,宋城問:“生氣了?”
“沒有啊,我沒生氣。”擡頭望着宋城的眼,陳睿幹脆承認,“是有點不舒服。”
“那他是跟你說什麽了。”
陳睿就事論事:“沒說什麽其他的,但我就是不舒服,你是我的了,他……他沒資格。”
宋城面色平靜:“你還挺霸道。”
“都,都要結婚了。”陳睿低頭揉手指,本來不氣的事情越說越氣,他不說了。
“他想的比較多,你不用在意。”
“我沒在意。”
宋城并不戳破,他從昨晚脫下的西服口袋中掏出了一個紫色的絨盒放到陳睿的面前打開,然後拿出了裏面的戒指慢慢套在陳睿的手上:“尺寸剛好。”
“這麽快啊。”陳睿看着手上的戒指都懵了。
“允許結婚的證明大概下周下來,5個月顯懷,再久對你就不方便了。”宋城揉了揉陳睿的臉,“走吧,下去吃飯。”
陳睿一直盯着手裏的戒指,忽然問了句:“宋先生,你們什麽時候分手的啊。”
宋城不假思索的說:“差不多有半年了。”
“哦哦哦。”
小情緒被戒指沖淡,宋城看着陳睿一會沒說什麽,午飯後陳睿坐在陽臺的椅子上曬太陽,睡得臉頰通紅。
宋城來到廚房冷冷道:“怎麽讓方紀明進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現在還沒跑啦,還沒到時候,我們的口號是什麽,氣死攻氣死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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