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序章,火影倒計時

就像是同一棵樹,樹上的葉子落了,來年,即使在同一個樹枝的同個位置又長出一片葉子,卻已經不能說這是原來的那片。

他從未想到自己還可以再次醒來,但他并不覺得這是一件好事。

大腦好像被格式化了一遍,卻又被小心地重新裝好。他的記憶是完好無缺的——他記起了他叫左凡,曾經的經歷,還有那些他親近人……但是對着這些記憶,他卻沒有太多感觸。他仿佛一個漠然的旁觀者,感受不到那些或快樂或憂愁的感情。可以體會的只剩下那種被整個世界所遺忘的令人瘋狂的空茫與悲涼——因為他現在依舊被它們包圍着。

他的眼前是一片好像可以吞噬一切的黑暗,好像身處無邊深淵的底部,這大概是神靈也不屑到來的地方,自然也不會有哪位神說“要有光。”

記憶中的瘋狂絕望在這時似乎也湧上心間。

左凡定了定神,雖然他總覺得左凡的一生就像是另一個人的——不,應該說,他總覺得自己不是左凡,他不知道他應該是誰,也不知道“左凡”又去了哪裏。他沒有辦法問詢,更沒有辦法證實。所以他還是左凡,不然他又能是誰呢?

他握了握手,有輕微的觸感卻不強烈,除此之外再沒有其他感覺。像是憑空漂浮又像在一個沒有絲毫作用力的地方無限下落。

左凡更傾向于第二個,這是一種心靈的失重感。記憶中,他至少還可以看看風景,那些各樣的色彩。而現在什麽都沒有,陪伴他的只有黑暗,在稍微習慣了後他卻并不覺得太過難熬,或許是瘋過一次終于有了一些抗體,又或者只是還沒有到時間。

黑暗總是可以引發人的恐懼,此時,想象力才是最可怕的東西。現在還只是開始,左凡想,這次他或許會瘋的更快一些。

但是他不想再瘋了,他記得那時他的舉動,即便他已經記不起了當時的感覺。但是瘋過一次的他明白了一點,瘋了并不會使他好受,也不會使他脫離這種境況,失去了清醒神智他就真的只剩下絕望了。

他只有努力的清醒着,承受住這些寂寞恐懼,期待着未來可以脫離這種狀态或是永久長眠,才會有希望。

他安慰着自己:只要沒有徹底的消散就不會喪失希望,即便永恒長眠會讓他感覺好一些,但在這種情況下,他能做的只有盡力保持清醒了。

左凡為了維持着清醒,他一遍又一遍的回憶着“左凡”的記憶,借此來消磨自己的時間。不知道過了多久,對左凡來說,時間再一次失去了它的意義。

直到左凡忽然想着,一直維持着這種狀态,反而可能失去了渺茫的機會,他早該知道,神靈不會眷顧于他,守株待兔這種事情實在是太傻。

于是左凡試圖控制自己的身體,啊,他已經死了,應該說是魂體。沒有觸感,他就将左腳和右腳對在一條線上,每一步都盡可能的做到精準,好讓自己可以走出一條直線。他不知道他在走向何方——或許這是一條筆直向下的直線,他這樣走着,只能越來越往下。

但那又如何呢?他也只是給自己找個可以使他支撐下去的理由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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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凡走了很久,久到他已經忘記了要走一條直線。他數過自己的步子,記不清數了多少遍,也忘記了每次都數到多少,因為最後的數字都太長了,而他不想體會每多念一個單位就多一分的絕望感,所以重新開始數,像個一遍遍清點財富的守財奴。

一片雜亂的思緒裏,他控制自己的動作,他的腦子已經混沌了,支撐不了細致的思考,瘋狂和歇斯底裏撕扯着他的神智,讓他忍不住的胡思亂想。他為自己找到了事情做——精準的控制每一個角度,興致來了就弄一段太空步,直到淩亂的似瘋癫的胡亂變得漸漸有規律。好像他自己給自己表演,漸漸的,他竟有一些自得其樂,好像他是這片空茫的黑暗的主宰。

左凡想着他是不是又瘋了呢,但是他又想,還能有思考的能力,就至少說明他還瘋的不是很徹底。

直到不知什麽時候,他感覺到自己的魂體被碰觸,左凡恍惚的茫然,不知所措着,向前伸手,動作緩慢,像是害怕被傷害。

他的手很快被裹住,而後他整個人被包圍。周邊全是暖洋洋的感覺,像是泡在适溫的水中,但周邊的物體沒有水那樣稠密。而是稀稀薄薄的,又有着一種質感。

左凡覺得他已身在雲端,陷在的一團溫暖的雲朵裏,浸在如煙的薄綢中。如夢似幻的,半點感覺不到真切,卻又是如此真實的溫柔溫暖。他在做夢嗎?他看不見其它,無法知道時間,或許現在是白天吧。

左凡感覺到自己的心神一陣疲憊,困倦的感覺那樣濃烈,好似睡了就再也醒不過來了,但是他還是放空了思維,放任自己沉浸。死亡對他早已不是恐懼,而是救贖,他期盼歡迎着它的到來。

左凡隐隐約約的感覺到周邊的霧氣般的東西湧入了他的體內,它們按着一定的規律順序流轉。左凡記下了運轉的軌跡,下意識的控制着它們在體內循環。

等到左凡再次醒來,周邊的霧氣般的東西已經沒有了,好像那只是他的一場美夢。左凡握了握手,只覺得自己的魂體凝實了很多,摸起來不再是輕飄飄的,而是有一種質感,這讓他清楚先前不是幻想。

大膽假設,小心求證。而他現在可以做的,也只有假設這一步了。

左凡想起曾經看過的武俠小說,主角們總是在任何的困境下都能轉危為安。

古人雲,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

因為他已經死了,沒有了身體,自然也不用吃喝,不會筋骨勞累。但是作為瘋了一次的人,苦其心志、行拂亂其所為,卻是絕對達到了的。

依據他前世的好友向濤所說的主角定律:多災多難,挫折不斷,經歷奇異,大難不死……現在仔細想想,他仿佛還挺符合,或許他是主角呢?他現在的經歷或許是一本書或一個影視就像曾經看過的一本小說上關于匣子內外的推論?

左凡笑着,那又怎樣呢?他無疑是真實的,他的經歷也是,糾結于這些沒有半分的幫助,他不可能得到答案。

他到底沒有真正長眠,壓下內心的失望與苦澀。

左凡打起精神,設想:其實他是可以修煉的,人的靈魂,說到底或許也只是一種能量,至于他為何如此特殊——自然是因為他有他獨特的地方,是什麽他當然是不知道的。但這并不妨礙他猜想那種如煙似霧的東西或許是一種能量,既然他是靈魂就它命名為魂力好了。

他試着按照先前魂力在他體內運轉的軌跡運轉魂力,開始不得要領,後來也在他的鑽研下成功運行。還是那樣溫暖的感覺,舒服的讓人想要嘆息,即便沒有任何用處他也可以保持這樣的狀态。

漸漸的左凡感覺到自己的魂體越來越凝實,到後來甚至于有了身體一般的質感。

左凡覺得精神大好,心神飛揚,他安慰自己,要相信未來是光明的,革命尚未成功,修煉要更加努力,說不定修煉有成後就能出去了呢。就算這種可能性不大,但他總能用來安慰安慰自己,不保持些積極樂觀的心态他真怕自己和那個忘了是被困在瓶子裏還是燈裏的家夥那樣心理變态,出來後專注報社。

在一片黑暗中跳了一支熱情洋溢的小探戈,怎麽說他在前世也是根正苗紅的三好青年,就算現在因為記憶沒有代入感有些崩也不想真的轉型成變态啊。

左凡的生活變得充實起來,似乎魂體凝實了就連意志都堅強了許多——他已經很少感覺到絕望。孤獨寂寞已是他的夥伴,他早已經習慣。

在這黑暗空茫的地方,他将自己想象成黑暗的王者。卻不再是精神錯亂般的胡思亂想,而是一位迷失方向的孤獨客的自嘲,或許還有萬千孤獨中獨自清醒的些許傲慢——他想他有理由為自己的堅強而感到驕傲。

他的意識更加的清醒,條理分明。黑暗與未知已經不能對他造成太大的困擾。他自在又坦然的對着同一個方向行走,他想他可以做到淡然面對未來,不論它帶給他的是幸運還是又一次的命運捉弄。

左凡漫步在這個無邊的空間裏,此時的心境卻是截然不同,他真正适應了,心如靜水。

想起生前看過的一句話:一個眼盲的人,他是生活在一片黑暗裏還是鳥語花香中,這都取決于他自己。或許不太貼切,畢竟這兒沒有鳥也沒有花,但這人生态度的觀點卻是适用的。

并且相比真正的盲人來說,他至少還知道了世界的模樣,那些或清麗或絢爛的景色全都儲存在他的腦海。

世界上哪裏有真正絕望的處境呢?活着就是希望,有的只是對處境絕望的人罷了。

左凡一直走着,直到被不知什麽阻擋,這是濃稠的屏障。左凡向前邁進,跻身于其中,重重地擠壓感傳來,佐凡仿佛預感到了什麽。他依然渴望光明,所以他放任,滿懷希望。

當周身驀然一空,左凡感到他在下降,并且速度那樣的快,好像要将他撕裂成碎片,他感覺到了久違的疼痛。赤身站在極地冰川一般,淩厲的風呼嘯着像刀子一般剮在身上。

與此同時,他的思維混亂了起來,對魂體喪失了控制。心中驀然生出些許恐懼,卻只隐約的感覺到他似乎停止了下落,只是他卻已經失去了意識。

作者有話要說:

這是我的第一本長篇小說,以前只在學習交流軟件上發過一千字的小短篇。之前就打算寫了,但只列了大綱,現在高考結束了我打算認真寫這篇文,但作為新手我寫得速度實在是太慢了,這篇打算寫綜穿,設定挺長的,關鍵每一卷還太慢。所以還是打算先存稿,以免更新拖沓,讓小可愛們等着急了我會很過意不去的。

我知道我寫的有很多瑕疵,你們可以告訴我,讓我可以改正自己的不足之處。

回頭修了一下文,到底是自己寫得,沒法用純讀者的眼光看,只是盡量修了拖沓的地方,希望你們可以看着順眼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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