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 日日思爹不見爹

六品司言的殼子,就像一副盔甲,保護着胡善圍。在這個女人幾乎只有相夫教子唯一一項價值的時代,如果只是做一個純粹的女人,家庭不和睦,情場又失意,胡善圍無疑是個徹頭徹尾的失敗者。

但有了六品司言的身份,胡善圍覺得她的人生還是有成就,有希望的,前方的路也不那麽難走了。

至少這一次,面對災難,她有殼子保護自己,不像四年前那樣,一個趙五娘似的“軟怯怯的孤身己”,就像一只被剝了殼的蝸牛,任人踐踏。

女人是什麽做成的?

世俗認為是鮮花、是蜜糖、是綢緞、是脂粉、是流言、是情詩、是雲朵、是竈臺、是油鹽醬醋、是菜籃子、是包包、是針線、是襁褓、是搖籃曲。

但,真的只是如此嗎?

女人也可以是鋼鐵、是刀劍、是筆墨、是火焰、是雙拳、是獎杯、是權杖、是官袍、是烏紗帽、是傷疤、是泥土、是岩石。

給懷慶公主備嫁、送嫁的日子裏,胡善圍第一次認清了自己,她由何種東西構成,以及,她需要努力的做些什麽,才能把那些東西融入到自己身上。

胡善圍回宮,将懷慶公主的賞賜分了分,要伺候自己的小宮女海棠分別送到陳二妹、黃惟德、沈瓊蓮等人,自己只留下一對玉兔搗藥的白玉耳墜,當天就戴在耳垂上,去了坤寧宮複命。

孫貴妃早就到了坤寧宮,坐在馬皇後的下手,聽胡善圍講公主驸馬拜堂的情況,“……一切都很順利,公主賞了微臣好些東西,這耳墜子就是其中之一。”

馬皇後滿意的點頭,對孫貴妃說道:“驸馬本宮見過的,穿上朝服,簡直是個谪仙人,本宮就等着抱一個玉雪般漂亮的外孫了。”

老實說,孫貴妃對這樁婚事并不滿意,總覺得新驸馬比大驸馬出身差太多,然而公主的婚事,她沒有插手的餘地,只能順着馬皇後笑道:“是,妹妹也再等着抱外孫。”

民間女子出嫁,三日歸寧。公主出嫁,十日後歸寧回宮。和民間夫妻雙雙把家還不同,公主和驸馬是分頭行動,懷慶公主穿着全套公主冠服先去奉先殿祭拜祖先,然後拜見帝後和孫貴妃,驸馬王寧穿着公服在午門外謝恩,然後進宮領宴。

懷慶公主出嫁,洪武帝親自送到東華門、太子朱标送嫁到公主府,是以前五位公主都未有過的殊榮,因而公主歸寧,皇室宗親都到齊了,家宴很是熱鬧。

加上王寧,一共六位驸馬,王寧相貌氣質最為出衆,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歡,又見女兒雙頰緋紅,幾乎要從眉梢溢出來的喜氣和嬌态,便知這對新婚夫妻琴瑟和諧,小女兒并沒有因為驸馬的出身遠遠遜于親姐姐大公主的李驸馬而不滿。

女兒開心就好。孫貴妃放下了小心思,對王驸馬的笑容真誠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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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室家宴,戲臺上唱着洪武帝最愛的《琵琶記》,五個驸馬圍着王寧推杯換盞,懷慶公主換下了隆重的公主冠服,換了家常便服,牽着胖嘟嘟的小公主,教她走路。

小公主已經會走了,就是不敢放手,非要人牽着才肯走。

懷慶公主新婚,最喜歡這種漂亮可愛的孩子,不知覺的把小公主代入成自己的孩子,親了親她粉嘟嘟的臉,“十天不見,步子比以前穩當了。”

孫貴妃感嘆道:“幸虧有她在膝下解悶,你和你姐姐都出嫁了,也就她能陪着我。”

懷慶公主環視一圈,“怎地不見胡司言?我這次歸寧,還給她帶了禮物,那天婚禮,胡司言出力最多,辛苦她了。”

孫貴妃說道:“今日魏國公府和西平侯府定了親事,徐沐兩家結為秦晉之好,皇後賜了禮物,胡司言出宮送禮去了。”

懷慶公主嗯了一聲,低聲問,“母妃,我有一事不明,婚禮這種儀式向來都是尚儀局的事情,其他司局女官只是偶爾幫幫忙,怎麽皇後娘娘非要胡司言負責張羅我的婚禮?”

孫貴妃瞪了女兒,表情嚴肅:“皇後的懿旨豈是你能質疑的?我教你多少次了?無論帝後說什麽做什麽,都是有道理的,琢磨帝後的心思,就是揣摩上意,身為公主,尤其是你已經搬到了宮外,單獨開府,一言一行,都須謹慎小心,你——”

懷慶公主嘟着嘴,“好了好,我錯了。我出嫁之後,來宮裏看您都要事先遞帖子給尚儀局,不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我好容易回來一趟,您別光顧着教訓我呀,咱們母女好好說些體己話……”

今天是懷慶公主歸寧的日子,也是魏國公府二少爺徐增壽和西平侯府大小姐沐氏的訂婚之日。

這門婚事如何定下來的?

當然又和沐春有關。

且說王寧被選中的驸馬聖旨一出,沐春快瘋了,王寧成了驸馬,那豈不是經常在善圍姐姐眼皮子底下晃悠?

太他媽堵心了!

沐春并不知道他在王寧成為驸馬的這個事實上添了“濃墨重彩”的一筆,否則他就真瘋了。

金口玉言,無法改變,沐春忙跑去安慰胡善圍,如今他統領禁軍羽林右衛,和胡善圍的住所只隔着一堵高牆。

然而這一次胡善圍沒有像上次那樣落了一路的眼淚,她只是笑了笑,不知是自我安慰,還是自嘲:

“沒什麽,這說明我的眼光好,我曾經喜歡過的人,優秀到皇上都忽略他的出身,将公主下嫁于他。”

沐春心疼她,“在我面前,你無需僞裝,假裝無所謂,想哭就痛快的哭出來。”

胡善圍戴上烏紗帽,把沐春趕走了,“我奉旨操辦婚事,有好多事情要做,你最近不要來煩我了。”

女人,可以化悲痛為眼淚,也可以化悲痛為力量。胡善圍沒有那麽多的淚珠兒,從秋流到冬,從冬流到夏。

沐春被胡善圍趕走,自是不服,想要找機會好好開解善圍姐姐,這時傳來緊急軍報:北伐東路軍凱旋歸來,明日就到京城!

他爹沐英回來了。

懷慶公主婚期将至,可謂是雙喜臨門,洪武帝很是高興,照例開始獻俘儀式和論功封賞宴席,主帥沐英在宴席上喝到一半,被馬皇後叫到坤寧宮。

沐英和沐春父子兩個坐在身邊,都立了大功,馬皇後左看右看,怎麽都看不夠。

馬皇後說道:“小春這次北伐表現優秀,就連魏國公也對他也贊不絕口。以前他淘氣,且無寸功,不好立世子。如今男大十八變,小春今年十八歲了,你心裏可有章程?”

又是立世子的事情。

沐春滿不在乎,反正他早就決定自己掙前途,什麽柿(世)子葡萄,愛給誰給誰。老子自己動手掙得饅頭,也比柿子吃的香甜。

父子相見,分外眼紅。

沐英瞧着長子吊兒郎當的樣,恨不得一巴掌呼過去,沐春在北路軍裏英勇善戰的表現,和他“行走的吳中豔曲”一樣有名。

據傳沐春騷浪賤的樣子,連秦淮河頭牌都不如他。

沐家的臉都讓他丢盡了!還有臉要求皇後娘娘提出請封世子?

老子恨不得把這個不要臉的家夥逐出家門!

心中如此暴躁,西平侯沐英臉上還是一副孝順的模樣,“娘娘,都說男人成家立業,沐春還沒娶妻生子呢,請封一事不着急。反正是他的,最後就是他的。”

沐英很懂得策略,去年推脫的借口是“無寸功”,今年沐春已經立功無數了,不好再用這個借口。

但是馬皇後已經是第二次當面提出這個問題了,沐英心中各種不情願,也要口頭表示世子之位遲早都是沐春的。

馬皇後的面子還是要給的。

父子很是默契的在馬皇後面前表演父慈子孝。

沐春一聽沐英用他的婚事當擋箭牌,心中一驚:結婚結婚結個鳥婚!老子誰都不娶,要娶你自個找小老婆去,別扯上我。

沐春執壺,給沐英倒酒,用喝酒把話題從婚事上扯開,“爹,您一路辛苦了,多喝點。”

沐英一噎,喝不下去,嚴重懷疑酒裏有毒,“你不要總是站着給我倒酒,你也坐。”

沐春連連擺手,“爹,我們父子分離大半年了,爹在東路軍,我在西路軍,日日思爹不見爹,很是惆悵啊,好容易父子團聚,我一定要好好伺候父親,盡為人子的孝道。”

馬皇後聽了很高興,“小春今年不得了,都會作詩了!真是文武全才啊!”

沐英簡直惡心得要吐,這什麽破詩?八成是從什麽淫詞豔曲裏抄的!

你等着,回去打斷你的狗腿!

父子兩個雙雙把家還,照例先把帝後賞賜的物件挑貴重的送到祠堂供祖宗。

父子各上了一炷香,沐英親手關上了祠堂大門,拿起鞭子就要抽這個不孝子。

誰知沐春一嘆,“爹,您在皇後娘娘面前說要為我做主娶媳婦這事可當真?”

十八歲,沐英在這個年紀時正好娶了原配馮氏。

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沐英可以對長子請封世子一事一再推脫,但若無正當理由,拖着長子的婚事就很難說得過去。

沐英起了警惕:“你問這些做什麽?是不是你舅舅家對你說了些什麽?想把馮家的女兒嫁到我們沐家!你看上了那個表妹?”

沐英和原配是一對怨偶,還被大舅子馮誠打過兩次,兩次都打成豬頭,讓他顏面全失。

這兩年大舅子馮誠也就罷了,宋國公馮勝總是把沐春視為馮家的財産,隐約有把孫女嫁給沐春的意思。

如此一來,西平侯的爵位幾乎就是馮家的人了。

沐英絕對不容許這種情況發生,他恨透了虛僞的馮家人,西平侯的爵位姓沐,不姓馮。

馮勝很會在聯姻上動腦筋,大女兒嫁給了開平王常遇春的嫡長子常升,是赫赫有名的鄭國公夫人,二女兒嫁給了五皇子周王,是周王妃。一個是京城頂級勳貴,太子的岳家,另一個是大明親王。

沐春如此聰明,外叔祖父家的心思他當然懂,他也知道沐英絕對不會同意和馮家聯姻,所以一直很放心。

沐春長籲短嘆,“不是馮家表妹,爹,其實,我看上了一個女人,此生非她不取。”

只要不是馮家的女兒就行。

“拐彎抹角做什麽?有話直說。”沐英有種不好的預感,“難道你看上了某個青樓女子?”

沐春搖頭,“她出身高貴,父親要诋毀她的名譽。”

沐英:“誰?”

沐春:“懷慶公主。我和懷慶在宮裏一起長大,青梅竹馬,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我總是找機會進宮,也是為了看她。當我得知懷慶公主選驸馬、父親把我的名字報到內府去的時候,我很感激父親,真的。”

并不。

沐英氣得啞口無言,一時不知說什麽好,恨不得化生為噴火龍,噴火把兒子燒成灰燼——懷慶公主招了永春伯王寧為驸馬,聖旨都下了,你這話要是被外人聽去,有損公主名譽,要殺頭的!

沐春繼續裝作一往情深,“所以端午節比賽擊球、射柳、劃龍舟,我都全力以赴,想要被選中,前兩項我都表現都很好,就是最後一項,被徐增壽這個廢物拖了後腿,他左右傻傻分不清楚,撞了人家的船,我們的船屈居末位。”

沐英恨得牙癢癢,“難怪軍醫告訴我,端午節那天擊球比賽,你像瘋狗一樣犯規,敵我不分,到處騎馬撞人,最後被罰下場,原來你是為了在公主表現自己。”

沐春點頭,“是的,我要讓公主看見我多麽勇猛。”

沐英:“分明是一肚子壞水,損人不利己!”

“男人不壞,女人不愛。”沐春朝着沐英眨了眨眼睛,“想必父親應該很懂。”

沐英再也忍不住了,一鞭子抽過去。

沐春早有防備,轱辘滾到了供桌下面,心想你有本事,就拿鞭子朝着祖宗們的木牌抽啊!

看老天不劈死你這個不孝子。

沐英不敢,“你給老子滾出來。撒泡尿看看自己,懷慶公主豈是你這種廢物能肖想的,乘早死了這條心。以免給家裏招來滅頂之災!”

沐春縮在供桌下,和父親讨價還價,“好吧,懷慶公主已經名花有主,我再傷神也無用,如果父親要給我定親,我只有一個要求。”

沐英奚落兒子,“你以為你是誰?有資格挑挑揀揀。”

沐春明知故問道:“我是誰?我不是你兒子?那我爹是誰?”

沐英捂着胸膛,心都快要氣炸了,他戎馬一生,一世英雄,估摸被長子氣死的可能性要高于戰死沙場。

沐春說道:“我的妻子,一定要出身高貴,既然公主和我無緣,我就要娶個僅次于公主地位的女人為妻,否則,我寧可打一輩子光棍,也不能委屈了自己,去将就一個出身一般的女人。”

“父親,如果要娶,我只能娶大明第一功臣、魏國公徐達的女兒。”

沐英冷笑:“你是不是傻?魏國公徐達只有三個女兒,大女兒是燕王妃。二女兒,三女兒也都已經指婚給了代王和安王,你還想橫刀奪愛,和大明親王搶老婆?你想死就死遠一點,不要連累沐家。”

沐春說道:“我知道徐家三個王妃,但是這次我追随魏國公北伐,魏國公身體很好,廉頗老矣,尚能……生孩子,待徐家新添了千金,我就娶她。”

魏國公,您千萬要生個兒子啊!

沐英暴怒,“你想的美!兒女的婚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老子給你定下誰,你就得娶誰。老子就是給你定一頭豬,你也要和豬拜天地!”

沐春呸了一聲,“除了魏國公之女,我誰都不娶。你要給我定了其他親事,我就脫光衣服,上門退親。”

沐英:“你敢!”

“我有什麽不敢,我現在就敢,反正我丢人,你更丢人。”沐春從供桌下滾出來,徒手撕衣服,嘩啦兩下,就把圓領袍扯成碎布,露出上半身。

夏天熱,穿的單薄,圓領袍下只有一件單褲,沐春當着父親的面,連褲衩帶單褲一起脫了,猶如出身嬰兒,赤條條的。

沐英一共見過長子兩次赤膊以對。第一次是出生那天,渾身髒污血腥,像個小貓崽似的嗚嗚哭。那時候,他還不到二十歲,年輕的父親對新生命心懷恐懼,這麽小小的一團,能活着長大嗎?

事實證明,皺巴巴的一坨不僅長大了,還能把他活活氣死。以無恥,以下流。

沐英血都快氣得沸騰了,“你也就吓唬吓唬我。”

“是嗎?”沐春邁着大長腿,從窗戶跳出去。

門外管家小厮看見,紛紛大呼:“大少爺!不可以啊!您的衣服……”

沐英跑出去,大罵道:“老子不管你了,打一輩子光棍去吧!你這個混賬血統,不延續也罷,斷就斷了,免得代代出逆子,污了沐家的英名!”

沐春折了一片芭蕉葉,圍在腰間,“寧缺毋濫,光棍就光棍,除了我要的人,我誰都不娶。”

父子正要再吵,幕僚來報:“魏國公來了。”

說曹操曹操到,沐英熄滅怒火,換了一副面孔接待魏國公徐達。

沒想到魏國公徐達是來提親的:“犬子徐增壽已到婚齡,我想求西平侯長女為兒媳,不知西平侯意下如何?”

徐達是個絕世好爹,小兒子徐增壽無能纨绔,他就需要為小兒子找一個強有力的岳父大人,将來可以招撫一二。

西平侯沐英是帝後養子,從來不參與任何朝廷派系鬥争,地位超然,是個最最穩妥、強大的保護傘。

所以懷慶公主和永春伯賜婚聖旨一下,徐增壽“陪跑”任務結束,西平侯沐英得勝歸來,徐達就立刻登門提親。

沐英當然願意和徐家聯姻了!徐增壽無用,但是他爹厲害啊!

于是,徐增壽和沐家大小姐定親,兩家成了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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