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Chapter16
肖熠走過去和她父親打招呼,随後在馳汀筵意味深長的目光中,一笑,說改天上門拜訪。
後者聞言聽出來他的意思了,回頭再和他說清楚。
默了默,馳汀筵也沒有說什麽。
肖熠轉頭和他父親對視一下,看了眼被擦到的車,默默開口:“要不,我賠?”
肖立筠:“……”
馳汀筵抿唇笑了一下,搖了搖頭,手抄在口袋中和肖立筠點個頭,就往回上了自己的車了。
肖熠知道他父親只是想把他找來看看集影,看看她有沒有事,沒什麽意思。話落後另一個長輩走了,他父親就也抱着他家小朋友,上了車了。
肖熠和趴在他父親懷裏的小可愛眼神對視一下,逗了逗她。
随後,轉過頭。
馳汀筵的車子駛離,從集影車子後方開過去後,從後視鏡裏看到,肖熠走過去到了她身邊,低頭淺笑,不知道說的什麽。
集影問:“不用賠嗎?”
“要賠什麽?賠錢?”
集影輕靠着車身,在路邊風雪裏悠悠站着,挑眉:“不然呢?”
“不差這點錢。”
“我不是撞你,撞你就不賠了。”
肖熠笑了一下,“撞我就不賠?你覺得合适嗎?”
集影哼了一下:“合不合适不都是你在做主?”
他悠悠看她,聲色低低,“那我覺得挺合适的。”
集影輕咳一下,“那你爸喊你來幹什麽?”
“替你賠,以我們的關系。”
集影臉紅,轉身要走了,肖熠攔住她,抵在車門與鏡子中角落裏,他看了看她的車,“走什麽,話還沒說完。你腳還沒好就開車?”
“打車太難了,那條路還沒修好。”
他皺眉,“你不會讓我送?”
“你又不是我的專屬司機。”她怎麽好意思一直讓他送。
肖熠噎了一下,看着她定定不說話,轉瞬,心裏輕嘆息一下,他倒是願意,就是現在說出來,她可能得吓跑。
集影也覺得這句話過分暧昧,輕咳轉頭,“而且,不是因為腳的原因,快好了,你不用擔心。”
“那怎麽擦上的?”
“我眼睛被風吹得不舒服,分了下神。”
肖熠目光落在她眼睛上,此刻裏面水光琳琳地倒映着路上稀稀疏疏的雪花,像一汪池水,美不勝收。
他斂了斂眉,從車廂裏抽了張紙出來,她擡眸的時候,他手指湊近給她拭了拭眼睛裏的水光,“又不舒服了?看來還是錫城的天氣養你。明天上醫院。”
集影在風雪裏定定站着,四周都是城市車來車往各種繁華,但奇怪,感官好像什麽都感覺不到了,心口只飄忽着男人低沉磁性的聲音,溫柔地說了句,看來還是錫城養你。
她剛在心裏重溫裏一遍他的話,感受着這句話從心間劃過時,她心髒跳動的頻率。
确認自己是不是,真的心動了。
他就說:“早知道在那裏多待幾天。”
集影忍不住掀起眼皮了。
他挑眉,扯唇,“怎麽了?”
集影搖了搖頭,她現在什麽都說不了,不知道對他說什麽,心口和這夜色一樣,漂亮又一團亂。
她坐進車裏。
肖熠看着人進去,囑咐:“慢點開,開到4s店去,完了我送你回去。”
集影往窗外看了看,輕勾了下唇瓣,啓動車子。
兩輛車一路不緊不慢保持着三米左右的距離,肖熠怕她再出什麽事故。
走了一段到了4s店。
辦好事了。
兩人一起回小區。
那會兒已經晚上九點多,到樓下十點整,停車後,兩人又如同早前從錫城回來,一起打開了車門。
天漆黑着,白雪皚皚,穿着風衣的男人繞過車頭慢條斯理走來,不遠處噴泉還在雪裏流動。
細微的水聲拂過耳邊,集影忽然覺得樓下光景怡人。
不知道說什麽,她想起來問:“你怎麽和我爸爸認識?”
“我工作上曾經有事找過他的部門,和他見過幾次。”
集影恍然。
肖熠:“你和你媽媽姓嗎?”
“唔。”
“難怪。”
“嗯?”
“你要是姓馳,我一秒知道你是什麽人了。”
集影莞爾,伸手輕輕撫了撫他後視鏡上的雪,“怎麽了?現在發現,給我花了那麽多錢,發現我還底細不明?”
肖熠哼笑,底細不明。
他看着她,薄唇一動,聲色低低,“你說你叫集影,就夠了。”他就神魂颠倒了,哪裏需要什麽身家背景,底細清晰。
“什麽?”她不解。
肖熠手機響了一下,他接起來,集影聽到裏面有朋友問他把小绻绻送回去了沒有,喊他出去玩,他邊接着邊目光直勾勾看着她,像是在詢問,一起去嗎?
她不好意思地扭開臉,往後退了幾步,爬上臺階。
肖熠挂了電話,兩人一高一低隔着兩三米距離看着,他最後淺笑一下,“那進去吧,明天我帶你去醫院?”
“不用了,你忙你的。”她怎麽能這麽不清不白地總麻煩他。
肖熠聞言,扯了扯唇,也知道某些道理,轉身上了車。
看着她走進電梯,他啓動車子。
集影上去後換了身睡衣,拿着個電腦在客廳落地窗邊的地毯上看雪喝茶,上ins把前幾天拍到的照片發上去,把那張不可言說壓到第二,免得再讓某人看到,污了她的形象。
刷了刷網絡後,茶喝了半杯,她就閑來無事地擡起頭看陽臺的雪。
可是半個小時過去,似乎也沒有真正哪一片雪花落入她眼底,她滿腦子都是剛剛離開的那個男人……
集影躺倒在地上,嗚咽一聲地把小臉埋在手臂裏。
喜歡他嗎?真喜歡他嗎……
隔天一整天的雪,集影天快亮才睡,就沒有出門,一天都朦朦胧胧鑽在床上被子裏,想事情。
到了晚上,晚餐過後打開ins,和荊知聊了幾句後,外面雪也不知道幾時停了。她趴在床上又繼續昨晚想了一夜的問題……今天沒有出門,所以沒有見到他。
不過見他幹什麽。
集影捂臉。
她懶洋洋退出ins,點開微信,微信框裏某個男人居然給她發了消息。
一個小時前的了,發了句:“不早點休息,還玩。”
她輕吸口氣,回複:“我白天睡了一天,這會兒剛吃好。”雖然已經九點了。
那邊竟然秒回:“那就是沒去看醫生?”
集影心一軟,他總牽挂她的傷,腳傷,眼睛,“唔,沒有。”
“這麽不聽話。”
集影一笑。
手指在鍵盤上輕巧打字,“那這麽晚了你在幹嘛?今晚也和朋友喝酒嗎?”
“醫院。”
“……”集影眯了眯眼,“你喝了多少?”
肖熠:??
他扯了扯唇,“我的酒量你不用懷疑。”今天也沒喝。
集影樂了一聲,“那麽好的嗎?千杯不醉嗎?”是不是男人都有這種頑劣的性子。
肖熠:“嗯,一千杯也不會酒後亂性。”
集影:“。……”
她眼角發熱地看着這句話,然後,發了句:“你喝多了。”
發過去後,那邊……撤回了消息。
集影炸了,丢了手機躺倒縮入被子中繼續睡覺。
你真的沒有越撤越暧昧的覺悟嗎,這個人,絕對喝多了。
集影在床上翻滾,可憐兮兮,找了焉時想聊一聊感情話題,她說她還在攝影棚,集影頓時複活,覺得自己不慘。
荊知是不能找的,被她知道她去一趟歐洲,她和肖熠搭上關系,以後耳邊就沒有消停的了,那個尤其崇拜肖先生的人。
那邊焉時忙了兩分鐘,又回道:“我再忙半個鐘就ok了,要約嗎?”
“好。”
關了手機,集影才忽然想起來,還不知道肖熠怎麽在醫院。
她閉了閉眼嗚咽一聲,微微憂心地重新打開微信,可是,他沒有發消息來了。
這會兒再發過去……算了,集影打開了通訊錄。
猶豫了兩秒,點了撥打。
雪天的夜裏,整座城市似乎又繁華美麗又萬籁俱寂,無限燈光暗暗散發着光芒又來來往往。
集影起來站到窗邊,那邊響了有十秒後,接通了。
集影呼氣輕了輕,“你怎麽在醫院呢?”
那邊沒說話,是熟悉的小朋友的聲音,他家小可愛、小绻绻的聲音,在問他雪停了沒有。
然後,他說話了,逗她:“雪沒停你也不能玩。”
兩句後,集影終于聽出來這句是說給她聽的,“不困也休息了,還是也想玩雪?”
集影輕哼一下,勾唇:“小朋友生病了嗎?”這麽晚在醫院,而且帶着肖绻,肯定不是大人生病了。
“嗯,發燒了。”她體質差,時不時的。
集影蹙眉,“那好些了沒?”
“好了,準備走了。”
集影颔了颔首,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了,聽着他在那邊把小朋友給別人抱,好像聽小家夥在喊二哥,然後,一陣喧嚣後,就只剩下幹淨的腳步聲,還有隐隐的風聲,“你怎麽還不睡?”
“醒來後睡不着了。”
他莞爾,坐進車裏。
集影聽到車子啓動的聲音,随口問:“你還要去玩嗎?”
“有事要去機場。睡不着?那要跟我去玩玩嗎?”話落他又道,“只是接個朋友,我公司的建築師,不是其他人。”
集影懶洋洋靠着落地玻璃望外面的無限夜色,淺笑一下,“我約了焉時。”
肖熠挑眉,這麽晚還真約了朋友?“去哪兒裏?我送你。”
“還不知道。”
“問她去不去她男朋友那裏,我在附近有一個房子,待會兒要去。”
集影莞爾,“你房子那麽多。”
那邊的人淺笑,“是嗎?但我喜歡你在的那裏。”
集影心一突,完了捂捂臉,想什麽呢你,人家說這裏的房子而已,“可是……你要去機場,帶我不是很麻煩?”
“麻煩什麽,不帶你你一邊流淚一邊還玩手機。”
“……”
集影轉身進衣帽間。
肖熠挂了電話,一笑,他是真怕她把眼睛弄瞎了,一個攝影師,而且,他覺得,她的眼睛尤其漂亮,不能受任何傷害。
換好衣服集影給焉時發了消息,沒說她怎麽去的,只說在某個地方見面。
二十分鐘,手機響了,集影愉快下樓。
靠在車身上的人在打電話,她走過去,兩人目光遠遠交纏,最後,他打開車門。
車子碾過雪花往小區外走,他開得不疾不徐,無比的穩,看上去帶了她他去機場的時間也還好,不急。
集影聽着歌,偶爾拿餘光偷看一下開車的人,幾次後,有一次他伸手去撥轉向燈,側臉向外看去,集影順着也正眼看了看他,然後,他驀的轉回來,牽起嘴角,“幹什麽?”
集影心跳了一下,手腳軟了軟,“沒什麽。”
“無聊?”
“唔,沒有。”
“想聊什麽?”
集影扭開臉,不知道,她不知道心裏什麽感覺,亂糟糟的。
“你……要接朋友?談工作的?”想了想,她才随意問了這麽一句。
“嗯。”
“這麽晚。”
“還好。”
“平時你工作是不是很忙?”
肖熠聞言,側眸看過去。
集影回神,紅着臉扭開,這話聽起來是不是像在關心人家?
她閉嘴了。
手機這時響了起來,集影接過,焉時打來的,愉悅道,“我忙完了,先聊聊吧。”
集影悠悠嘆氣,她這會在旋渦中心,怎麽聊呢。
她随口道:“你最近住你男朋友那?”
“嗯,對。你自己開車嗎?早說我去接你好了。”
“哦,不用,蹭車的,不是自己開。”
“哦?蹭誰啊?肖先生?”
“……”
電話裏一陣靜默,焉時回味過來,“我靠,真的?我也就那麽随便一說你們倆?簡直!”
集影捂臉,輕咳了下。
焉時道:“那讓肖熠把你送到他房子去,幹什麽在山下咖啡廳。”
“我不去他房子。”她是因為他而有點心亂,去他房子找罪受嗎?
肖熠看了過來,集影捂住手機,默默道:“不是,我沒有嫌棄你房子的意思。”
肖熠:“……”
電話裏焉時說:“美人,真的,你讓他送你過來。肖熠哥哥是有錢人哦,半山腰的房子超級漂亮,平時裝窮住市區。”
集影:???她眯了眯眼,“怎麽?我很窮嗎?”
“不是不是,我不是說你窮的意思,沒嫌棄你的意思。開玩笑,我們影美人是業界商業價值最高的女攝影師。”
“……”
肖熠失笑,轉頭看路,被他眼神虐了一道後馬上就懂得去虐別人了。
集影嗤了聲,對着電話低語:“不要商業互吹了,在山下。”
焉時哭了,山上很漂亮,真的,這種天氣。
挂了電話,下一秒,外面卻又飄飄灑灑降下雪來,滿天銀白,美麗又冷得非常。
肖熠看了看,把車子拐到一條去往山上的路。
集影發現後,挑眉,“這什麽地方?”
“就我那個房子。”收到她拒絕的目光,他一笑,“別嫌棄了,待會我接了朋友過來,你自己先在這裏玩,或者去隔壁找你朋友。”
“我不用,不要聽焉時胡說。”
肖熠:“到上面,我待會兒帶你回去才方便。還有,太冷了,把绻绻剛治好,再把你弄感冒,我這個夜都得在醫院待着。”
集影失笑。
又轉頭僵了僵臉色,最後,妥協了。
到時下了車,他讓她自己在屋裏玩玩,他很快就回來。
集影看着後面漂亮的房子,揶揄,“回來我把你房子賣了哦。”
他懶洋洋哼笑,“那我和你一直在那邊住在一起也不錯。”
住在……一起?
集影扭身。
肖熠笑了下,掉頭走了。
焉時的車也在兩分鐘後到,集影正在兀自參觀着肖先生的房子,看上去一層不染的,四處寬闊又明亮,即使是夜裏。
外面草坪上的積雪也投進來青白的光芒。
焉時進來,“啧啧啧……肖先生果然體貼,順路帶你出來還怕你着涼。”
集影轉頭,果斷走上去,“去你那兒。”
焉時笑了,“為什麽呀,我也參觀一下這裏啊。”
“又不是我的房子,你參觀什麽。”
“一樣的,你們倆,不要分得那麽清楚。”
“閉嘴。”
兩人到了隔壁靠着草坪的露臺上喝茶,雪一直沒停的下,兩天了,積雪已經不少。
集影喝着暖熱醇香的茶,忽然想起肖熠早前在電話裏的那句,你也想玩雪?
她輕輕勾唇。
兩人聊了一會兒工作上的事,攝影方面的話題,随後焉時問:“你是不是年後要工作了,美人?”
集影慢悠悠點頭,“眼睛正常的話,差不多。”
“那你怎麽了?今晚找我做什麽的?”
集影回神,和好友對視一下,掃了眼隔壁的房子,慢悠悠靠上椅背,“有點缭亂。”
“嗯?”
“……有件事情。”
焉時目不轉睛,盯着對面一身白色風衣與黑茶色卷發,氣質與容顏皆漂亮得奪目的女人,“什麽事情?”
集影掃她一眼,仰頭嘆氣一笑,又不說了,不知道怎麽說。
焉時也笑起來,悠悠湊近,“美人?是我想的那樣嗎?”
集影靠着椅背偏頭看着草坪上雪,緩了緩,輕呼口氣,“唔”了一聲。
“你喜歡肖熠?”
集影沒說話。
“難怪你不去他房子。”焉時笑了一下,“然後呢?為什麽亂?亂什麽?”
集影也不知道亂什麽,就是好像和他一直很親近,因為這個人,是朋友的朋友,莫名的安心,也知道他的身份,所以沒有芥蒂。
但是……
是早就有些喜歡他的吧,對他有好感,才會不介意和他親近,跟他到處玩。
昨晚只是剛好到了一個點,他一來,她就整個放松了,想依賴他。
那一秒才恍然發現了這個事情。
她心緒紊亂……是因為,有些猝不及防,發現得猝不及防。
可能是之前一直被誤會,越誤會她越沒把自己與他往那方面想,別人一提她就潛意識的在心裏撇清,想着,沒有,他們沒什麽的。
所以毫無察覺。
“有點猝不及防吧,或者說……一語成谶了。”
焉時“啧”了聲,“慌亂?”
集影想了想,如果真是喜歡的話,“嗯,有點,慌亂。”
“慌亂什麽呢?肖熠哥哥啊,他不撩人你不會和他有交集,願意和他有交集說明你喜歡他,不抗拒,這就夠了。”
集影眼簾微動,半晌,一笑,端起茶杯輕抿一口。
好像也是。
只是……這樣的一個人,她怎麽會驀然和他有交集呢。
有交集到,有些暧昧,有些喜歡上。
雪越下越大,集影忍不住踩下草坪堆雪人,焉時看着,笑了笑,她怎麽感覺她在轉移注意力啊。
還是有些太意外一樣,對這份感覺。
她職業病犯了,忍不住拿出手機調光線,架在桌子上拍美人。
肖熠去機場不久,回來時帶着朋友進屋子裏。
在窗邊的客廳落座時,看出去,不遠處另一棟房子外有個人屈膝在草坪上,玩雪。
一身白色風衣要被雪覆滿了,頭發也全是雪。
他斂了斂眉,回頭肯定着涼了。
肖熠倒了杯水給朋友,拿出手機發消息,“你要着涼了你知不知道。”
發過去三分鐘,她還無動于衷玩着,肖熠眯眼,想了想,她手機可能沒在口袋裏,他打了電話過去。
果然她起來往露臺上走,接電話。
但是拿了電話又下去玩了。
“怎麽了?你回來了?”她聲音卷着風聲,溫軟傳來。
肖熠心口微熱,“你在幹什麽?”
“喝茶。”
“你确定?”
集影驀然往這邊看來,果然隔着一小段距離,隐約看到那邊房子裏有熟悉的男人身影。
集影一笑,“我都一個大人了,堆個雪人沒什麽吧?嗯?沒關系,着涼了我明天去把眼睛看了,順便吊個水。”
“你腳傷呢?”
“好了,今天不疼了。”
“呵。”
“……”
“你什麽意思?!”
“我看你是想氣我。”
“……”集影默了,“你氣什麽呀?”你是我什麽人。
肖熠噎住,手抄口袋裏隔着窗遠遠看着,嘆氣,“你是我帶出來的。”
集影仰仰頭,轉過身繼續堆雪人,“那我堆完了就上去。”
肖熠深吸口氣,默了又失笑,真是想出去逮她。
但是,他屋裏還有朋友。
只能忍一忍了。
挂了電話,朋友目光從窗外收回來,一笑,“這就是你不去歐洲的理由?第一次天氣不好取消,後面又說有事要去錫城。”
肖熠掃了眼眼前這個和他同校同系,現如今,在他公司裏一起做事的人,懶洋洋扯唇,“早晚會去的。”
“嗯?”
去領略領略大攝影師的作品。
他收回目光,轉回去坐下。
桌上放着一張地圖,是他母校的,肖熠攤開來看了看。
對面朋友道:“你還用看?你不應該閉着眼都能走一遍嗎?”
“過獎了,也沒有那麽好學生。”
“……”
對方失笑,“不好學生能和母校合作?”
“餘赫遷找我的。”那小子至今和學校有聯系,他沒有。
“那我們幹嘛要接?”學校要建一個新校區,設計工程很浩大繁雜。
“賺錢。”
“……”
歐洲肖熠上次沒有去成,後面公司這位去了,兩人就着工作事宜說了半個多鐘,期間他時不時把目光移向窗外。
集影也是時不時看過去,偷偷看,雪下個不停,視線朦胧,只能隐約看到一個穿風衣的男人閑散靠在沙發上,手裏偶爾甩動着打火機,一閃一滅的,偶爾捏着杯水。
閑情逸致,但又認真在商談着工作。
肖熠第三次看出去的時候,她終于堆好了,一個挺好看的雪人。
可能攝影師目光都很獨到。
他眼底泛過一陣淺笑,嘆息一聲。
集影忙完了,話也說完,看到隔壁房子裏客廳沒有人了,就離開了焉時那裏,走到隔壁去。
某人剛好送完朋友進去,聞聲轉頭,兩人在門口與大廳面面相觑,集影抿抿唇,踩着短靴站在門口。
肖熠挑眉:“怎麽不進來?”
“不用,我一身雪。”
他蹙眉,走過去給她掃,集影歪了歪頭,臉色一熱,但又……不拒絕。
完了肖熠把人拐進來。
“你談好了?”
“玩夠了?”
兩人同時出聲,集影聞言,不好意思地一笑。
肖熠側眸看着人,眼底深了深,忽然在這個甜美笑容裏釋懷了。
她轉頭原地四處掃一掃,然後誇了句,“好漂亮。為什麽半山還有個房子,肖先生買來藏美人嗎?”
肖熠眼簾微動,眯了眯眼,看着她。
集影回頭。
他目光深深一眼不眨,她心口一動,輕咳了下默默轉身。
不知道為什麽,不敢和他對視談這種話題。
不久,兩人回去了。
他車裏暖氣充足,集影被凍僵的身子回暖起來,倒也沒覺得不舒服。
他依舊送她到樓下,看着她進去才開走。
過後幾天天氣一般,集影有去一趟醫院,但是依舊沒看出來什麽情況。
過後她就沒有出門,所以,也就沒有見到肖先生。
可是習慣了和他經常見面,偶遇,所以忍了兩天後,集影有點忍不住了,悄悄在微信找話,“肖先生,把在酒店拍的幾張照片傳給我。”
他隔了半個鐘才回,可能在工作。
然後給她傳了那幾張煙花照。
集影旁敲側擊地說:“還有。”
某人那邊對着電腦正畫圖,聞言,眼底泛過笑意,“還有什麽?”
“那張……人像。”
“你要我照片幹什麽?”
集影趴在床上,混蛋,明明是你自己說她的手機,想要怎麽拍他都可以。
“我拍的,你給我。”
“肖像權是我的,亂拍我是要負責任的。”
“……”
集影把他拉黑。
肖熠看到發出去的照片停滞住,顯示出一個紅色感嘆號,一頓,随後失笑。
這就把他拉黑了。
過後第三天就是除夕,集影沒在小區裏住了,回到家裏,所以更沒見到肖先生了。
不過可能他也回家去了,這種日子。
算起來,到初二她出門玩,她足足有七天沒見到他。
集影被焉時約去爬山,第二天看日出。
路上想了一路才釋懷,原本也沒想過從錫城回來後還會和他有交集,感覺到好像喜歡他,是意料之外的。
兩人驅車到了山腳下,她背着個相機和焉時一路在熱鬧的山路走上去,山下煙花滿天,遠處的海水被照得波光潋滟。
集影有種還和肖熠在回來路上的感覺。
滿腦子都是那時候拿着手機偷拍他,被他一逼近,掉落無邊泳池的畫面。
越想……越想見他。
七天了。
關鍵是,她把他拉黑了。
集影輕咳一下,摸出手機來把他從黑名單裏放出來。
一擡頭,看到臨近山上的一個度假區人頭攢動,放着大堆煙花待點。
集影悠悠看焉時,淺笑:“今晚這裏是被包了嗎?”
“管他包不包,我訂了房間了。”
“回頭被清場怎麽辦?”
“那就找肖熠,這他家的度假區!店大欺客嗎?”
“……”他其實不管這些事,感覺這些應該是中明二公子,肖绻的二哥在打理,某人有自己的事業……冤枉他了。
又往前走了幾步,焉時就在耳邊啧啧感嘆,“雖然應該不至于被包場,不過今晚顯然這裏有大事件啊。”
集影一笑,颔首。
不過初二,可能人想放個煙花熱鬧熱鬧。
再走幾步,有度假區裏的工作人員沿着路走出來接待她們倆,焉時一問,對方說:“就肖先生,傍晚到晚上十二點,是他的,晚餐後他要放煙花。”
焉時啧了聲,“大佬還算有人性,沒清場。”
集影眼眸微轉,看着人來人往被布置得漂亮不已的度假區。
眼裏光芒驀然收了收……“這是,送人的吧。”
焉時看了看她,忽然覺得完蛋。
啧,肖先生該不會幾天沒見另覓新歡吧。
完了,她不該拉攏美人來這裏過年看日出的,這樣一來,哪裏有益于養眼睛,添堵嘛這是。
集影進了酒店房間,松了一頭綁着的卷發休息了會兒,然後和朋友走到外面空闊的場地去呼吸新鮮空氣。
但剛站停,就餘光看到不遠處好多人準備放煙花了。
她站了一會兒,風吹來,有點冷,索性準備回去。
一轉身,看到不遠處站着個男人,正看着她。
兩人猝不及防四目相對,集影愣了愣,男人長身玉立,穿着一身松着紐扣的藏青色風衣,在夜幕燈火下照得撩人非常。
她默了默,随後,看着四周漂亮的環境,笑了起來,“好久沒見,肖先生好浪漫,這麽大陣仗送人煙花盛宴。”
肖熠眯了眯眼……
和她對視了好一會兒後,似笑非笑地把手裏打火機放入口袋,轉過頭去。
走了幾步抱起在邊上花叢裏玩耍的肖绻,攬入懷裏給她拍了拍身上的草,“寶貝,生日快樂。”
集影:“……”
集影僵住,想溜了,誤會了。可是那邊的人轉身過來,一把拉住她的手。
作者有話要說:二十四號依舊零點。
謝謝小天使們的地雷,olina菲菲投了兩個地雷,大雪投了一個地雷,栗梓蘇蘇投了一個地雷,枯葉舊夢投了一個地雷
同類推薦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