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杜家滿門全都被軟禁起來, 魏堯回到了定王府,就主動把自己的一個側妃給獻了出去。

周平讓人架着杜側妃出門, 杜側妃瘋了似的頑抗,嘴裏還罵罵咧咧的,雲招福跟魏堯站在那兒看着她,杜側妃被押到魏堯跟前‘告別’時,哭着喊着對魏堯訴衷腸:

“王爺, 您不記得我了嗎?我是您幾年前在西北救的那個女孩兒啊。我愛慕你多年, 從未變心,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能名正言順的留在您身邊而已啊。您不要趕我走, 不要趕我走啊。”

這樣撕心裂肺的話, 魏堯沒有感動,雲招福倒是感動的要哭了, 拿起小手帕放到唇邊擋着輕咳了一聲,安慰道:

“杜小姐,你家出事兒了。你今兒要是不走的話, 明兒得連累你愛慕多年的王爺,我相信,你也不願意你愛慕多年的王爺被你連累吧?趕緊走吧,你們杜家門第高啊,禁軍最近都替你們家站崗去了,你趕緊帶着休書回去,回頭你們杜家要離了京城, 就沒人知道你嫁過人的事情,你又是一條好姑娘了。乖乖的回去吧。”

魏堯眉峰一挑,周平嘴角抽搐,啊喂,你真的是在安慰人,而不是打落水狗嗎?

杜側妃果然聽了雲招福的話,整個人都像是喪屍要變異似的,面目猙獰的想要撲過來咬雲招福,凄厲道:

“雲招福!我殺了你!都是你害的,都是你害的!要是沒有你,我才是定王妃,你什麽都不是!”

雲招福無所謂的掏了掏耳朵,看着杜側妃這樣,實在痛心疾首,一聲嘆息:

“唉,你這麽意淫有意思嗎?你娘沒教你不要老是惦記別人的東西嗎?定王妃是我的,王爺也是我的,你充其量就是個死乞白賴倒貼進門的側妃,人貴自知,你對自己的身份總是拿捏不準,這是病,得治啊。”

“雲招福!”

杜側妃咬牙切齒的喊着她,一副癫狂的姿态,魏堯擋在雲招福身前,對杜側妃道:

“到現在你還執迷不悟嗎?杜家這回遭逢大難,你有沒有想過,到底是因為誰?”

魏堯平靜的語氣一下子就擺平了變異的杜側妃,驚愕的表情盯着魏堯,久久不能自已,魏堯聽不出起伏的聲音繼續說道:

“是你啊!若非你一定要嫁入定王府,杜将軍又何至于為你對付雲家?杜家人的手有多髒,用不着我提醒你,你也該知道吧,其他我不多說了,只想告訴你,人的忍耐是有限的,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們做的那些肮髒事,以為不說,就沒人知道了嗎?你爹如此,你亦如此。今日言盡于此,你好自為之。”

魏堯的話雖然很輕,但聽在人的耳中卻十分有威懾力,這就是語言的力量吧,雲招福心想,縱然她并不能理解魏堯這番話裏每個字背後的含義,但是也能聽出來,其實他看杜側妃和杜家早就不爽了。可是卻一直憋着沒有說,而且在當初杜側妃死乞白賴要嫁給他的時候,他也沒有提出明确的反對,盡管賜婚之事由皇上和皇後決定,但魏堯卻絲毫不阻止,難道他就是等着杜家今日的結果嗎?他早就知道?

杜側妃怨憤的擡起頭,眼中射出了怨毒的神色,對魏堯問道:

“所以,前天之事是你故意讓我聽見的,對嗎?”

魏堯平淡如菊:“是。”

“你故意讓我聽見地址,故意讓我回去杜家通風報信,故意讓我爹派出死士去殺人,讓大理寺一舉成擒,是嗎?”杜側妃的聲音幾乎是從喉嚨裏吐出來的。

魏堯繼續平淡如菊:“是。”

杜側妃突然狂笑起來,一副天下所有人都對不起我的樣子,雲招福看不過眼,覺得有些事情必須要說清楚,要不然就憑魏堯這一口一個‘是’‘不是’的高冷調調,還真以為是他們陷害杜家的呢。

“你笑什麽笑?沒有誰對不起你好嗎?我剛才都沒好意思說,從頭到尾,根本就是你自作多情,魏堯沒有對不起你,你們杜家自己做錯了事情,就該受到相應的懲罰,不可能只有你們殺人家,而不讓人家殺你們的道理吧。那天你自己聽牆腳,聽去了消息,給你們杜家指錯了方向,怪得了誰?我們讓你偷聽了?要點臉行嗎?再說我與你之間的恩怨,你前前後後對付了我幾回?第一回 差點把我推下池塘淹死,第二回差點被你砸死,第三回你又裝神弄鬼,我說什麽了嗎?你有我委屈嗎?”

雲招福一番話,再次讓一旁的魏堯和周平聽得滿頭黑線。

總覺得杜媛媛被逼的要爆炸了,盯着雲招福的一雙眸子中淬滿了毒,就像是一條盯住獵物的蛇,只聽她用來自地獄般的可怕聲音對雲招福道:“總有一日,我要你雲招福把欠我的都還回來!”

魏堯對周平看了一眼,周平便上前對那兩個押着杜媛媛的人使了個眼色,兩人便明白,用力押着杜媛媛走出了定王府的大門,再送上馬車之前,兩人在杜媛媛背後,同時出手,捏向了杜媛媛的琵琶骨,一聲慘叫感剛剛傳出口,就被他們給推入了馬車。

雲招福回頭一看:“什麽聲音?他們打她了?”

魏堯牽着雲招福的手去花園,笑答:“她那身武功留着也是害人,不如廢了好。”

雲招福大驚:“你讓人把她武功給廢啦?這,這得多疼啊?”

魏堯伸手在雲招福的額頭上彈了一下:“你還心疼起她來了。自己在她手底下吃了多少虧,說倒是知道說的,可你就只想說說嗎?太不争氣了。”

雲招福揉着額頭,嘟囔道:“我這不也沒怎麽樣嘛,說實話,她算計我,每回卻都是她自己不好過。”

魏堯拉着雲招福走上了花園西側的石橋,站在橋上對她問道:“可你有沒有想過,若是她那些計策全都成功了呢?若是你的運氣沒這麽好呢?你被她算計了這麽多回,能忍嗎?”

雲招福剛要開口,就被魏堯給阻攔了:“好了好了,你不要說了,說了也是氣我。不管你忍得了忍不了,我反正是忍不了的。在我的眼皮子底下,算計我的女人,她就該做好這個準備,我留她一條性命,已經是手下留情了。反正,我是不會放虎歸山,武功和命只能留一樣。”

說完這些,魏堯便抓起了放置在橋墩子頂上的魚食,抛了一把下水,雲招福看着水面上十幾條紛紛湧上來吃食的紅魚,又不時回頭在魏堯的側臉上看了又看,嘴角噙着笑,就是不說話,魏堯的目光回過去,她就立刻轉頭,不去看他。

這麽來了兩三回,魏堯不耐煩了。

将手裏的魚食全都抛下了水,趁着雲招福回頭的那一瞬間,他彎下身子,将臉靠近她,雲招福感覺到有熱氣,便回過頭來,正巧撞上了魏堯的嘴唇,下意識要往後縮,卻已經來不及了,魏堯先她一步按住了她的腦袋,不容她逃避的親吻起來。

雲招福覺得他們站在橋上,就像是靶子一樣,人家登高望遠,他們是登高親熱,這樣随便誰從園子裏經過都能看見了,有些不安,魏堯親了一會兒後,終于放開,雲招福沒有了鉗制,立刻就後退兩步,魏堯亦步亦趨,将之抵靠在橋墩之上,再次靠近,雲招福吓得閉起了雙眼,以為他又要來,可誰知等了一會兒,嘴唇上也沒有什麽觸感侵襲而來,反倒是發髻之上有所感覺,雲招福睜開雙眼,正好看見魏堯的下颚,他正在自己頭上搗鼓着什麽。

雲招福伸手摸了摸頭上的發髻:“什麽呀?”

将他剛插好的東西從頭上拔了下來,雲招福一愣,然後才反應,指着手裏的東西,吸氣問道:“這個……怎麽會在你這裏?”

不正是她那天從宮裏回來之後,就丢失了的簪子,因為這根簪子挺貴的,所以她弄丢之後,被範氏訓了好長時間,所以記得特別清楚,印象很是深刻,有時候做夢都夢見這簪子回來了呢。

魏堯勾唇說道:“我撿的啊。”

雲招福不信:“你在哪兒撿的?我都不記得我什麽時候丢的。”

魏堯雙手抱胸,一副高深莫測,神神秘秘的樣子,惹得雲招福不斷追問:

“哎呀,你倒是說呀。我是丢在什麽地方被你撿到了?”

“池塘邊。”魏堯将雲招福手裏的簪子取回,再次替她插在了發鬓之上,将那日的情形娓娓道來:

“我那日在假山上,瞧見你與杜媛媛争執時丢了簪子,後來與你在迎新宮相遇之後,我便離開了,想起你的簪子,便想去替你尋回,一時疏忽,被杜媛媛算計掉下了水,說起來,我會娶她,也是因為你。”

雲招福聽得雲裏霧裏,還是不解:

“怎麽又推到我身上?是你不察她在身後,被她推了下去吧。”

魏堯再次伸手按住了雲招福的後頸,吓得雲招福趕忙遮住了自己的唇,免得被偷襲,魏堯看着她說道:“她沒有推我,而是讓她自己跳下水,我察覺到的時候,手已經先一步伸出去抓她了,杜媛媛的武功不弱,想要抓我下水不是難事,歸根結底,就是我不該去幫你撿簪子,別不承認了,就是因為你,這情我得讓你承一輩子,還不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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