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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立行走對于大灰來說是很艱難的一項挑戰。
讓他将‘四條腿’的概念向‘兩條腿兩只手’的方向轉變,就等于是推翻了他過去所有的狼生。
“大灰,過來。”姜百靈站在山洞前招手,大灰站在她對面十幾步開外的菜園子旁,他手裏抱一個裝着水的陶碗,臉上的表情有些無辜。
“來啊大灰,快走啊。”姜百靈拍拍手,像在哄家裏的寵物狗一樣誘他,明明打蛇的時候步伐挺穩的,現在叫他邁出一步竟然怎麽也不肯走了。
‘嗷嗚-’大灰叫了幾聲,見姜百靈不過來,只好低頭觀察他們之間她劃下的那道線。
從菜園子出發一直到山洞門口,她用燒黑的炭在石頭上畫出一道黑色的印記,雖然歪歪扭扭的但好歹是直線,前幾次他直接用撲的就跳了過去,結果被小雌性趕出了山洞。
“要用腳走過來,走直線哦。”姜百靈手裏拿一塊烤肉朝他揮了揮,“過來就給你吃。”
她知道這肉的吸引力對他其實并不大,但是她總不能揮手說:過來就陪你lol吧。
大灰沉默的看了她一會,就在姜百靈以為他又要四肢着地跳過來的時候,他突然邁開了一只腳。他每一步都走的很慢,既有點像小孩子學步也有些像老爺爺走路,晃晃悠悠的。
“對,很好。”姜百靈張開手臂鼓勵他,他卻并不着急,沿着那道黑線慢慢一步一步的走了過來,一開始顫抖的厲害些,但是很快就克服了,他走的越來越好。
姜百靈看着他赤腳走在地上,寬大的腳掌穩穩的踩在石頭上,掌中端着的陶碗還穩穩的留有大半的水,竟然沒灑去很多。
“加油,快到了。”她看着那雙腳一點一點走過來,忍不住出聲鼓勵他。
還差兩步的時候他忽然不走了,姜百靈疑惑的擡頭,就見他一聲不吭的站在那裏,綠幽幽的眼珠子緊盯着她,既沒有笑也沒有呲牙,他悶着臉,見她看過來了,忽然再次擡步走了過來。
這回他們是互相對視着的,姜百靈看着他一步步走過來,卻不再低頭看那條黑線了,他眼睛裏只有她的倒影。
好像她就是他去往的道路一樣。
‘呼呼-’大灰站到了她面前,他們貼的極近,他粗熱的喘息噴在她臉上,姜百靈偏開頭想要後退一步,忽然腰後被一只手摟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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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手握着陶碗一手緊緊抱住她,這會挺直腰板站着的時候比她要高上一個頭,她視線所及正好是他性感的鎖骨。
大灰發出呼呼的聲音,他低下頭與她額頭相抵,姜百靈能感覺到他毛茸茸的額發刷在她頭上,在這樣的動作下她不得不将目光移在他臉上,他那微張的嘴上。
‘啊-啊-’他低低叫着,嗓子又沉又啞,尖尖的犬牙露出來,薄厚适中的唇翻着些水光,姜百靈正呆呆的看着,然後他忽然伸出舌頭舔了舔,露出一截舌尖。
那點紅色好像火苗一下子燒在她心上,姜百靈猛地推開了他轉過身,匆匆跑進了山洞裏。大灰往後退了幾步,一臉無辜的看着她,又無措又驚慌。
姜百靈覺得事情不太對。
他越來越像人了,或者說行為習慣越來越像個人。與一開始的人形大狗不同,現在的大灰已經是個合格的野人。
他會使用火來加工食物,雖然一大半是焦的;他會使用器皿來舀水,雖然總是忘記蓋蓋;他會使用工具來切割獵物,雖然還不如他自己的爪子方便。
姜百靈看着面前地上擺的一個編的亂七八糟的草墊子,這家夥甚至開始模仿學習她做手工,但是顯然他那雙堪比利刃的手不适合做這些細致活。
她托腮坐在石頭上,看外面烈日炎炎的森林,大灰身上正在發生巨大的變化,她也亦是如此。
什麽時候開始,她已經不把它當成一頭狼了?
她換衣服擦身的時候會避開他,上廁所的時候會避開他,睡覺的時候避不過,但是那種尴尬暧昧的氣氛想必彼此都可以感覺到。
他潛移默化的改造了她,讓這個男人的身份漸漸深化,姜百靈明知如此卻無能為力。
他在是男人之前,首先是大灰啊。
天氣很熱,她将幾個酸澀的野果子搗爛,準備塗在肉上烤制。這個季節沒有好吃的果子,而且最近長得低些的野果都被羊群鹿群啃光了,她不得不爬到更高的樹上采摘,辛苦一天也得不了一小缽。
天熱的時候人會沒有胃口,不過大灰喜歡這種紅色聖女果的味道,偏酸,每次她在做飯的時候加一些,他就能多吃幾塊肉。姜百靈希望他能多吃點,正埋頭搗鼓呢,外面忽然傳來腳步聲了。
他走在那些被烤幹的草上發出悉悉索索的聲音,赤腳着地,身上也沒穿什麽衣服,兩只手一左一右的抓着一頭鹿的前後腳,将其扛在肩膀上,口中還叼着條魚。
姜百靈迎出去,他卻不把那鹿放下來,而是彎下腰湊到她面前,要她接他口中的魚。
大灰眼睛亮亮的看着她,嘴裏一直呼哧呼哧的喘氣,咬住那魚的時候露出一點點白色的牙,姜百靈勉強移開眼讓自己不去看他的嘴,她伸手取下那魚,立刻轉身進了山洞。
大灰奇怪的看她轉身逃也似的跑了,既不來摸摸他也不來親親他,她是怎麽了。
姜百靈讓自己冷靜下來,多想想過去的事情,她是個在職教師,還是個花季女青年,父母雖然遠在國外對她不聞不問,但她還有親戚和朋友。
她說服自己不要那麽輕易下結論,也許她還有機會回到過去,即使她早已在初來的那個秋天就已經确定了大于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是:她可能回不去了,要和大灰一起在這裏生活一輩子。
她不害怕做決心,人做決心無非是一句話的事情,而她害怕的是後悔,害怕後悔曾經輕易做下決定的自己。
“抓緊了,別松手。”她将一根鐵木樹的藤蔓放在大灰手裏,另一頭自己拽着,“我要開始拉了。”看他一臉鎮定,她便開始卯足了勁的拽那根藤蔓。
為了鍛煉身體,姜百靈開始和大灰一起訓練拔河,通常情況下一般是兩種可能:一是藤蔓斷掉了,姜百靈摔個狗啃泥,二是大灰紋絲不動,她在地上狗刨一樣的拼命蹬腿。
第二種情況她見的比較多。
“啊……!”她背對着大灰将藤蔓背在背上,自己兩只腳用力踩着往前挪,沒一會就大汗淋漓了,眼看終于挪動了幾厘米距離,姜百靈高興的回過頭一看,卻是他默默伸了伸胳膊,将藤蔓放長了。
“呼-”她一下就洩了氣,一屁/股坐在地上,連抹汗都來不及,任憑臉上滴滴答答的汗水流下來,心裏拔涼拔涼的。
‘嗷嗷-’大灰走過來蹲在她面前,他長着長指甲的手試着探過來摸她,姜百靈也沒躲,感覺那雙鋒利的爪子溫柔的撩過她的發絲,一點也沒有傷害她,極盡了愛護。
‘呼呼-’他又站了起來,姜百靈疑惑的看他,見他将藤蔓重新抓在了手上,另一頭塞給了她,呼呼叫着似乎在催促她繼續。
姜百靈以為他要放水,結果再次拔河的時候他還是紋絲不動,叫她一個人吭哧吭哧刨着地。
‘嗷嗚-’他在後面胡亂喊着,像是在給她加油打氣,明明平時對她百依百順的,這會竟然一點都不肯放水。姜百靈身上繃着勁,腦中怎麽也想不明白,有時候大灰的固執真是難以捉摸。
除了這樣一邊倒的拔河,姜百靈平時還有別的健身運動。大灰啪啦啪啦劃拉一堆的柴火下來,她就會背起來扛回山洞。他有時候出去抱一些石頭回來堆砌竈臺,她也會抱一些小的。閑着沒事的時候他坐在地上,姜百靈還會掰着他的手扳手腕。
“你就不能放點水。”她握着他手,兩只手用力掰他都紋絲不動,甚至于她整個人爬上去都可以輕易挂在他胳膊上,“你就不能放點水嘛!”姜百靈捏他的耳朵,大灰忽然猛地一把抓住她腰身,一下子就把她放倒了。
“哎啊!”她條件反射抓住他胳膊,整個人往後仰去,一陣天旋地轉,平靜下來以後忽然發現,他把她完完全全的抱在了懷裏,她兩只腳搭在他右手胳膊上,屁/股坐在他大腿上,暧昧的吓人。
“你快放開!”她蹬着腿吓唬他,大灰從喉嚨裏發出呼嚕呼嚕的笑聲,臉湊過來埋在她頸後。
她很容易聽到他粗喘的聲音,那些氣流滾燙的吹着她的皮膚,比外面炎炎烈日還要灼人,而他抱着她的兩只胳膊好像鋼鉗一樣,‘怎麽就掙脫不開呢……’
這樣燥熱的天氣一直持續了一個月,姜百靈甚至覺得這個夏天怎麽那麽長的時候,暴雨來了。
突然而至的烏雲覆蓋了整座森林,這天大灰沒有出門,他難得化身為狼,警惕的立在山洞裏嗷嗚嗷嗚亂叫,看起來很緊張。
‘咔嚓-’‘轟隆隆-’
一道又一道雪亮的閃電劈過天空,照亮了某一片夜幕,電龍所過之地偶爾還會有爆炸的聲音傳來,遠遠的幾處火光亮起來,是被砍倒着火的樹。姜百靈正擔心着,鼓點一樣的驟雨就落了下來,噼裏啪啦的打在他們的陶片屋檐上。
她還以為又有什麽天敵要出現了,結果發現大灰害怕的似乎是電閃雷鳴。
那些電光和聲音讓他上蹿下跳,姜百靈拉也拉不住他,只好盡力安撫,“別怕,別怕。”
大灰一下子變成人往她懷裏鑽,她勉強拉住他,一只手抱着他的腦袋一只手拍着他的背,感覺到他在手下輕微的顫抖,口中還發出嗚嗚的聲音。
難得有這麽脆弱的時候。她這麽想着,心中柔軟了一片,“不怕不怕。”大灰抓着她就似乎是抓着最後一根稻草,兩只胳膊緊緊箍着她的腰不讓她離開一寸,她正低頭安撫他呢,忽然聽到洞外傳來爪子刨門的聲音。
她第一反應還以為是敵人,結果那東西刨着刨着,忽然發出了狼叫,‘嗷嗚,嗷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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