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chapter38動員

蘇瓊就站在張鐵的面前，當她聽到身後哀嚎痛哭的聲音時眼睛裏面不自覺地流露出一絲同情。這一絲同情恰好被剛說完話的張鐵看見，在心裏嘲笑蘇瓊心軟的同時，心裏也不由得有一絲動容。

上次在和見探馬馳人戰役中西衛所雖然損失慘重，但是戰争過後大将軍直接同意将西衛所周圍熱血的百姓和貼兵役補進了軍籍正兵的行列中，因此确切地來說西衛所并不缺少上戰場打戰的正兵，缺少的不過是後勤和衛所院子裏專門種植糧食和蔬果的後勤。

這也是為什麽這次大将軍會要求他到民戶中租調民役的原因，因為原則上來說并不需要普通民戶納入軍籍上戰場打仗去，只需要他們負責衛所大多數當兵之人的吃住用度即可。且普通民戶擅長種植，到了衛所就可以很快的分配到土地，從此在衛所住上三兩年，也可能是四五年，看邊關的情況再定。

即便是他們想要把這些民役留在邊關一輩子，這也是不可能的，大雍朝每年都會有監督軍過去探訪這些事情，若是被上報上去，不僅大将軍會被斥責，就連他們這些負責此事的小兵也會受到譴責，所以哪裏會有人真的敢扣留這些人啊！除非心狠一點把這群清白的民戶直接弄成軍籍。

只不過百姓不懂這些，他們、長接觸的都是短期幾個月的租調民役，因此這種長時間在同一個地方生活的長期民役生活，對他們來說就是天方夜譚想也不敢想的事情。

記得王二貴十一歲跟着租調民役的隊伍到了西衛所時，也是害怕地覺都睡不着，整天嗚嗚嗚的，不是看他年紀小無法上戰場，又哪裏會讓他做了三四年的夥頭兵才開始正式訓練。

王二貴後來還不是對于邊關衛所的生活習以為常了。

想到這裏，就想發笑。但看着面前這堆無知的村民，張鐵早有勸說的經驗。

“和你們裏長猜得沒錯，這次咱們過來就是為了租調你們村子中的壯漢前去衛所服民役，地方雖然遠了點，時間雖然長了點，但是日子絕對是好過的！”張鐵精神抖擻地挑了挑眉毛，坐在馬上居高臨下地看着這群屁民。

王二貴和張鐵很熟，聽見張鐵訓話，不由自主地就接了下去，可惜無人聽見他的話。

“到了衛所就會每人發放五畝自由田，這天地是屬于你們自己的，只要到官府按壓手印就可以自由買賣，但是每年衛所會另外發放兩畝良田，這田地裏面的産物種植要聽大将軍的安排，并且這兩畝田地的産物要全部上繳！”

“到了衛所就會每人發放五畝自由田......”

果然不出王二貴所料，張鐵忽悠村民的話也就這幾句，心裏好笑，王二貴面上卻險一點哭出來。初到西衛所的那段日子，若不是被張鐵忽悠着，他早就過不下去了。

當兵的日子不是每個人都能過好的，尤其是這種随時就要犧牲性命的兵人，他們和縣城那些差役可不一樣。

“五畝自由田....”

聽了這話，已經有村民開始意動了，內陸田地稀少，好點的良田又被地主豪紳占去，分到普通百姓手上的田地也只有一畝八分這樣的範圍，即便是這一畝八分的田地每年卻還要交上不少的糧稅，辛辛苦苦一整年落到自己手上的卻還不夠填上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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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剛拿到田地的頭兩年，衛所并不征收任何糧稅，到了衛所，會給你們分配房子，田地甚至還有畜牧！”

王二貴繼續吶吶自語，他當初就被張鐵的這番話給騙了，分給民役的的确有五畝自由田，但那五畝自由田都上位挖掘，到了哪裏給一根鐵揪子随便你到哪裏開荒去。房子也有，不過是前面幾年附近過來的民役和商人留下來的，一間間屋子都荒廢的可以漏半屋子的水來。

即便王二貴當時年紀小，但他是記在簿子上的軍籍正兵，分到的田地足有十畝，房子也有一座還是帶着小院子的好屋子，只不過衛所給正兵分配糧食衣服，他們又長年不歸家，王二貴的田地屋子也早就荒廢了。

“且剛拿到田地的頭兩年，衛所并不征收任何糧稅.....＂

張鐵繼續用王二貴預測到的話忽悠村民，王二貴感到沒意思，從張鐵的身邊飄浮到自己媳婦面前繼續打量媳婦面上的表情。

他這媳婦，比張鐵說的正經事要有趣地多了。

果然，在大部分人開始意動的時候，他的臭婆娘眼睛裏面依舊淡然一片，剛才的那些好處對她來說似乎是狗屁一樣，放過就忘了。

“且這次民役是強制性的，官府已經下發了正式的公文，每家每戶必須出人，除非你家裏的漢子已經死絕了！”張鐵嚴厲地大吼一聲，所有人被他吓了一跳，面上露出吃驚的神色，大家都知道這時候最前面的奧魯官終于說道了最重要的地方。

“有漢子的必須出人，一出一，二出一，三出二，四出三以此類推！”當然，家中有五個以上漢子的人也不多，尤其在慶平村這樣貧瘠的村子裏。即便是家中人多沒有飯吃無法之下，那些多出來的兒子女兒也早就被賣到了富貴人家做奴婢混飯去了。而那些被賣入賣身契的漢子并不在租調的名單當中、

“但若家中只有一個漢子，這漢子卻是腿腳嚴重不便，老眼昏黃無法行走，或者是垂髫小兒，那麽這次就會被這次租調名單排除在外，但仍然需要口糧存到府衙去，以儆效尤！”

“若有漢子無家無室，無牽無挂，也在被強制租調的名單當中！”

張鐵這幾句話一說出口，村子裏的人就開始低聲讨論起來，大家意見不一，生活還過得下去地當然不想跟着租調一塊去衛所，但沒辦法這次是強制性的，必須出人。但日子過不下去的那幾戶人家，心中擔憂的事情反而更少了。

“五畝自由田，還不用交稅，反正在這裏日子都要過不下去了，不如拼一把去衛所去，說不定還能活下來！”

“呸，我就不相信那邊的日子過得那麽好，不僅有那麽多田地可拿，不僅不用交稅還給房子？”

“萬一呢，在哪不是過日子，看那官說的好像是真的，他們不會随意騙咱們！”

“嘿，反正老子就是他口中無家無室，連娘們都沒有的光棍。聽說衛所的娘們潑辣熱情，老子要過去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