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 chapter104山上

村裏頭的村民是看天氣過日子的，天氣好了急忙忙地淘洗舊衣裳和被褥，存好幹柴和稻草，去山上割點豬草和草籽籽留着給家中的雞鴨鵝備用。天氣不好了，就坐在家門口亮堂的地方邀請三二人一塊織布刺繡，或者挑菜。

今天天氣不錯，而且因為時辰尚早，太陽還不傷人，大家夥熱熱鬧鬧地三五成群朝着山上或者村口走去。有的人手腕處挎着籃子，籃子裏頭是儲藏近半個月的雞蛋鴨蛋或者曬幹的口蘑，這樣的人一看就是要去縣城把家裏的東西給賣掉換點零用。還有穿着漂亮的衣服頭上的帶着沒帶過幾次的絨花，喜氣盈盈地招手和人說話的，一看就是要去縣城趕集，買點東西回來。

和這群人方向不同，前往山上的也有好幾撥人。不過多數是村中留下來的漢子，手上拿着砍刀和一人多高的口袋一看就是要去砍柴火回家的，他們也和村子中女人一樣三五成群，不過比女人的嗓門更大，聚在一塊趕在村子中女人前頭。

而在這群漢子後頭，蘇瓊就跟着幾個嬸子一塊去山上撿柴火。

“我前些天下雨時候明明看見這山上長了不少黑木疙瘩，怎麽就不見了哩？”

“嘻，我還看見好幾只兔子哩，我能等着它在原地等我去撿嗎？你看到的這黑木疙瘩肯定早被人撿走了！”

漢子和婦孺不在一塊，直到快半山的時候，這群漢子就抛下這群夫人獨自進山去了。婦孺們也不好奇，找棵樹蹲下來就開始挖自己想要的東西。

“小蘇媳婦，那黑木疙瘩，野菜還有幹柴夥都在這一片，你不用繼續往山上去了，這裏安全，那些猛獸不敢來這裏！”

蘇瓊早就看見地上到處都是散亂地從樹上掉下來的幹癟細細的樹枝了，因此對着她們點頭笑笑，就彎下腰從地上撿起幹柴，一邊撿着一邊聽這群婆子嬸娘說話。

“我看王家那王李氏這日子不好過了，他們家現在吃飯都是兩房自己開火，兩個老的跟着王三錢過日子。周小花她燒肉了也躲着藏着不叫王李氏知道。”

“周小花不是說自己挺孝順的嗎？怎麽都給出錢出米贖人了，還給房子卻連這點吃食都要計較？”

“不是分家了嗎？聽說都因為他們太偏向于王三錢，讓大富和他媳婦生怨氣了，要不然你以為他們怎麽鬧到縣衙去的？還不是因為分家不公，王大富心裏不甘不願的。”

“不是說都沖着王大富嗎？怎麽這分家卻偏向于王三錢了，還鬧到公堂上去？”

“這誰知道呢？！不過要是我也怨，沒聽說過只想給大房一成家業的。周小花那小氣性子怨上他們兩個老的也不是怪事。”

“嘻嘻嘻，這不還有一房偏心到只給二兩銀子的嗎？又不是我們這些沒錢的，怎麽對自己二兒子這樣小氣，弄得整個村子的人都因為這件事情不待見王李氏！”

“所以說人家偏心呢，我們哪裏知道她們們心裏在想什麽，不幹我們的事看熱鬧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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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婆子嘻嘻哈哈地說着王家的事情，還擡起頭來看着蘇瓊，生怕她聽到自己在說他們王家的壞事。

所謂壞事傳千裏，要是一千裏外的人都知道王家因為偏心鬧出來的破事了，肯定是慶平村中這些八卦的婆娘們說的。她們也不是心腸極壞，不過是因為平日裏沒有什麽好說的，王家又破事橫出，所以總是被盯着當個樂趣。

蘇瓊心裏一陣平靜，磨磨蹭蹭地又到另一個地方撿柴火，這裏的婆娘說的又是另外一件八卦瑣事了。蘇瓊低頭拾着柴火，不知不覺地就到了她們叮囑過的安全地段邊上。

地上越來越濕，這地界似乎就連常來的婆子都不過來。天上突然掉下來一個圓溜溜的東西砸中蘇瓊的腦袋，蘇瓊一愣，木讷讷地擡起頭來，這才發現自己竟然到了一顆樹下。

這顆樹約莫着有一個人懷抱那麽粗，樹上枝葉繁茂，樹葉之間隐約長着點棕黑色的果實。

蘇瓊低下頭來，把剛才砸中自己的果實撿起來，看了好一會兒，才驚訝地察覺這東西竟然是在現代時候小吃街上常見的炒栗子。

只不過和現代時候炒好的球星黑亮，還散發着濃郁香氣的板栗不同，從樹上掉下來的這個栗子還沒有成熟，長相也和現代時候扁平個大沒有一絲相似。它還是橢圓形的，只不過只有指甲大小，上面還帶着一手指長度暗黃色長刺球。用手摸着有點紮人，而且不過是拿到手上一小會兒，就感覺這個圓形毛栗從裏頭滲出來一股清香膠黏的液體。

蘇瓊把手湊到鼻子下面聞聞，有一股子奇怪的味道，遂嫌棄地丢開。

可蘇瓊動作一頓，繼而若有所思的擡起頭來看着一人懷抱粗度的栗子樹。栗子明顯沒有成熟，但蘇瓊想到以前買來的熟栗子，口水不由得從嘴巴裏面流出來。

“蘇瓊，你看這毛果子幹嘛，這東西可不能吃！毛茸茸的根本咽不下去。”

這麽好吃的東西，村子中竟然沒有人知道怎麽吃嗎？

蘇瓊回頭詢問。

“你們之前等它落下來也不過來撿嗎？這東西應該是能吃的。”蘇瓊想了想，又添了一句話，“還很好吃。”

“怎麽吃呀，外面毛茸茸的，連雀兒都不吃。我們也不知道怎麽吃這東西，看起來又不好吃。”來人嫌棄。

蘇瓊又低頭看向地上，地上好多栗子早已經腐爛，看樣子是往年成熟卻又沒有人撿的。而且它剩下的披上還帶着毛茸茸的刺球。

“吃這個東西應該把外面的刺球給剝掉，裏面用水煮就好了，不過炒着更好吃。”

“沒得為這東西費勁的，而且就這麽點連嘴巴都填不上，不知道好壞誰費這功夫？！”

“我呀，我可愛吃這東西了，就是時節沒到，時節到了我過來多摘點回去。”

蘇瓊有點開心，又發現了一樣能吃的東西。

“哎呦随便你，不過你好不容易跟着我們來半山一趟，怎麽就光顧着撿柴火，地上的黑木疙瘩和口蘑也撿一點，這兩東西燒湯可好吃了！”

聽出來這嬸子話裏面的不以為然，不過蘇瓊還是聽着嬸子的話撿了一點黑木疙瘩。

蘇瓊早就發現這黑木疙瘩就是以前常說的野生黑木耳，只不過在這裏叫法不一樣罷了。想到昨天還剩下來的地玉皮，蘇瓊想着用這黑木耳夾雜着一塊炒菜，味道應該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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