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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秦瑟正睡得好好的,突然電話鈴聲響起來。

剛開始她還有些睡眠不足的昏昏沉沉,望着顯示的“蔡玉婷”三個字時茫然了好一會兒。稍微清醒點後好不容易想起來,這是陸宇豪的媽。

果斷按拒接,拉入黑名單。

世界徹底清靜,秦瑟卻睡不着了。真是百密一疏。昨晚她把陸宇豪各種聯系方式都拉黑了,卻漏了他媽。結果毀了開學前的最後一個懶覺。

躺了兩分鐘睡不着,看時間也差不多了,秦瑟索性起身洗漱。

昨天通話快結束的時候,媽媽說要過來看她,順便買幾身新衣服。她想着以後多和家裏人好好相處,沒拒絕。

正刷着牙,門鈴響了。秦瑟估摸着是靓媽柳悅,趕緊漱了兩口水跑過去開門。

誰知不是柳悅,而是名容顏秀麗的中年婦人。四十多歲的年紀,個頭不高,打扮樸素,披着的披肩洗得微微有些發白。笑容溫柔,甚至帶了點母親般的慈愛。

居然是蔡玉婷。

想必剛才打電話的時候她就已經在寧清木華的樓下了。畢竟兩家的小區相隔不算太遠,當初原身想要住在這裏,就因為可以離陸宇豪近一點。

其實寧清木華的治安很好。只不過原身提前和保安部的人打過招呼了,所以蔡玉婷才能暢通無阻地進了小區,上來這層樓。

好在原身并不想讓蔡玉婷經常來自己家,原因是怕蔡阿姨幫她收拾房間累着蔡阿姨,所以并沒有錄入蔡玉婷的指紋。

秦瑟堵在門口,問:“你有事?”

這從來沒有過的冷若寒霜的語氣讓蔡玉婷微微色變。兩三秒後,她調整好表情,柔和地笑了:“沒什麽事。就是聽說小豪不懂事,昨天又和你吵架了,所以來看看你。”

她伸手想要拉住秦瑟的手,被秦瑟揚手躲開。

蔡玉婷沒多想,只當昨天兩人吵得太厲害了,繼續開口勸,聲音柔得能捏出水來:“小豪這孩子一直都這脾氣,跟誰都不親。前幾天還和我吵架來着。可我知道,這孩子嘴硬心軟,心裏很敬重我。所以啊,他就算心裏有你,嘴上也不會明說。瑟瑟你多擔待點兒,別和他計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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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瑟冷笑。

小說裏,陸宇豪每每對原身青梅冷眼相待,都是他媽蔡玉婷寬慰原身,一次次替她兒子說好話。

也是原身太單純了,才會被蔡玉婷這個老狐貍繞得團團轉,真以為陸宇豪對自己有情意、只是不善表達,所以嘴硬心軟。

秦瑟、替原身心疼的同時,更是無比厭惡這母子倆。

信你就有鬼了。什麽叫嘴硬心軟?看看葉維清就知道了。陸宇豪這個渣渣,那得叫嘴偶爾軟,心狠硬。

仔細想想,其實剛開始蔡玉婷對原身也沒那麽好。畢竟剛開始的時候陸爸還在世,陸家的生意也還不錯,蔡玉婷眼高于頂,從來沒看得上過秦家。

後來,陸爸的生意遭遇重大波折一落千丈,他本人也承受不住打擊死了。而秦家越來越富足,蔡玉婷才把主意打到了對兒子癡心一片的秦瑟身上……

一陣冷風吹過。秦瑟撫了撫手臂,不耐煩道:“以後你別來找我了。陸宇豪怎麽樣和我沒關系。”說着就要關門。

蔡玉婷趕緊把手壓在了門框上,語氣急切:“瑟瑟你聽我說!”

伸手夠快的啊。秦瑟揚眉,看着門框上壓着的保養良好的中年婦人白嫩嫩的手。

她本可以用巧勁兒把這手掰下來将人推出去,然後果斷關門。不過,再一打量對方那身看着有點寒碜的衣裳,念在蔡玉婷精心籌謀來賣慘的份上,她又改了主意。

秦瑟閃身出屋,用了巧力把蔡玉婷順勢往外頭一帶。蔡玉婷還沒弄清楚怎麽回事呢,略踉跄兩步自己就已經站在過道中央了。

“你說。”秦瑟關上屋門,抱臂直挺挺地站着,“我聽。不過我時間不多,快一點。”

屋內還好,開了空調。可是過道裏就沒那麽溫暖了。她只穿了睡衣,在初春的早晨裏還是有些冷的。

秦瑟本來就怕冷,昨晚被陸宇豪凍了回,今早又被蔡玉婷凍了回,是徹底記上了這母子倆的仇。

眼前少女依然是那樣五官秾麗相貌嬌豔。只是平時嬌憨天真的表情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拒人于千裏之外的冷漠。

蔡玉婷心底打了個寒顫,總覺得事情有點不對。但是想到昨天兒子生日時居然帶了女朋友過去,應該是把眼前少女給氣狠了才這樣。

想通這點後,蔡玉婷心底稍安,低眉順目地輕聲說:“阿姨知道你委屈。昨天我尋了小豪很久才找到他。他也後悔得不行,哭了一個晚上。”

其實蔡玉婷昨天和兒子過了個開開心心的生日。只不過後來她一直在等秦瑟哭着找她幫忙的電話,沒有等到,今天早晨也沒見秦瑟打電話,所以過來一趟。

“小豪那邊我會幫你說話的。對了,瑟瑟,你還記得阿姨房子貸款沒還完吧?這次差了二三十萬。銀行催着呢,偏偏我沒錢買菜了。你看,能不能把零花錢借給阿姨應應急?”

秦瑟一看蔡玉婷這模樣就反感。

兒子有錢去高級會所包個包間過生日,當媽的一身破爛苦着臉來說自己沒錢買菜?糊弄鬼呢這是?

蔡玉婷平時打扮時尚靓麗,一要錢就不化妝穿很舊的衣服,故意顯得非常落魄似的,來騙取原身的同情心。

而且,說話還很有技巧。打着幫忙的借口,其實是想要錢的。

“沒錢!”秦瑟冷冰冰說着,轉身就要進屋。

“瑟瑟。”蔡玉婷柔柔地哀聲叫她:“你不光生小豪的氣,難道也打算不理我了嗎。”

“我為什麽要理你。”秦瑟開門,扶着門框淡漠地回頭看過來:“你自己打麻将輸了錢,憑什麽要我替你付這個錢。沒有金剛鑽別攬瓷器活。沒錢還要去賭,你這不是自找的麽。”

秦瑟就煩這種人。感覺還不如乞丐。乞丐也是惦記着要錢,但人家好歹是放到明面上,光明正大讨要。

蔡玉婷這種,遮遮掩掩裝腔作勢算什麽。

而且這母子倆還一而再再而三地利用原身的單純來算計。太讓人讨厭了。

蔡玉婷眸光中劃過狠色,依然笑得溫和:“你就不怕我不讓小豪再見你了嗎。”

“蔡玉婷,你還真當你家兒子是個香饽饽了?你要弄清楚一點,我想理他,自然把他捧在手裏寵着。我不想理他的時候,他算哪根蔥!還有。”

秦瑟不耐煩地道:“上次你買房子缺八十萬,問我一次借了三十萬一次借了二十萬,總共五十萬都一個字兒沒還。現在又來開口,你不覺得自己胃口太大了嗎。借條我都留着,你還是盡快還錢吧。”

蔡玉婷臉色微變:“借條這種東西你怎麽還留着?”

她明明告訴過這丫頭,這個東西随便寫寫就行,千萬要銷毀的!

“不留着怎麽記得你欠了我多少錢呢?”秦瑟眉梢微微挑起,含笑道;“您看您是這幾天趕緊還給我呢,還是說我找人把事情弄大一點,咱們法院見?”

借條是昨天晚上她翻箱倒櫃給葉維清找禮物的時候看見的。

原身喜歡陸宇豪,偏偏陸宇豪不太搭理她。所以她存着借條,純粹是想着有機會了給心上人看看,她為了他經常幫助他媽媽。

也是蔡玉婷對單純的原身太放心了,所以沒有把這個太當回事。

秦瑟果斷進屋。關上門前,她不忘叮囑蔡玉婷:“‘瑟瑟’這個名字,和我親近的人才能叫。您老人家欠我那麽多錢,咱們是債主和欠債人的關系,這個得分清楚,你還是不要叫的那麽親了。”

蔡玉婷氣得臉色鐵青,拿着布包的手都在顫抖。

秦瑟開開心心地關上門。

下一秒,外面傳來了蔡玉婷氣急敗壞的嘶喊聲:“兩個賤人!真是有什麽樣的媽就有什麽樣的女兒!”

這尖叫聲很大。秦瑟在屋裏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奇怪。

聽蔡玉婷的意思,還認識她媽媽柳悅?

也不知道柳悅女士做了什麽了不得的事情,把男主媽媽給氣成了這個樣子。

外面的尖叫聲還在繼續。

大清早的,又是周末,大部分鄰居應該都還在家。秦瑟估摸着左鄰右舍都被蔡玉婷吵得不行了,趕緊撥通了保安處的號碼:“我門外有個女瘋子找我借錢。我不給她她還不走了,在樓道裏大喊大叫,嚴重影響我們休息。麻煩你們把人弄走。”

挂斷電話,秦瑟美滋滋地趴在貓眼兒上往外看。誰知沒等來保安,卻看到了個中年帥大叔正朝着她門口這邊走過來。

“你怎麽在這兒?”他望向蔡玉婷,俊朗的五官緊繃起來,蹙起眉不悅地問。

蔡玉婷剛剛被秦瑟怼了一通,心裏正火着,看到他後沒有半點好臉色:“這裏是公共地方,誰都能來。憑什麽我就不能待着了!”

高大男人被氣樂了。眼看着蔡玉婷要走,他橫跨半步攔在了她的跟前,慢條斯理地掏出根煙,點燃。

“這是我秦家的地方。”他說,“你們陸家人以後不準過來。”

蔡玉婷抱着手臂冷笑:“喲,現在一個兩個的朝我擺譜起來了。之前求我讓宇豪改變心意的時候,可都不是這副做派。”

“我們求你們?蔡大姐,你可別搞錯了。”男人嗤笑一聲,彈彈香煙:“當初你看不住你家男人、由着他糾纏我老婆的時候,你還來求我幫你。那時候你可不是這麽說的。”

把門悄悄打開了一條縫,偷聽偷看得正歡的秦瑟震驚了。

她媽和陸宇豪的爸?這又是唱的哪一出!

而且,自家老爹居然那麽帥?

在原身留下的記憶裏,秦爸是個阻撓女兒幸福的面目可憎的老男人。

經過憎恨過濾後的記憶終歸是扭曲的。

眼前的秦國富,除了五官和原身記憶裏的一樣外,整個的氣質都截然不同,分明是位很有教養談吐不凡的帥大叔一枚。

秦國富高中畢業後沒有考上大學,白手起家創業,早早就結婚生女。現在秦瑟還沒過十七歲生日,秦國富也剛剛四十。他保養得當身材極好,相貌十分端正,乍一看過去也就三十左右的樣子。

門外。

蔡玉婷惱羞成怒,甩起手中的包就要朝秦國富砸過去。卻被突如其來砰的一下重重開門聲給吓到了。

她動作頓了一頓。結果甩起的包騰在半空中失去了後力,直直落了下來,正巧了砸在了她的頭上。

蔡玉婷眼冒金星,嗷地一聲捂住了腦袋。

秦瑟飛奔出屋,挽住秦國富的手臂,親親熱熱地叫着:“爸!”

看到女兒的瞬間,秦國富心中是非常忐忑的。畢竟這麽多年以來女兒都一直向着姓陸的那小子,與蔡玉婷好得跟母女似的。就算家裏人對她再好,她也和家裏一點都不親。

他對着蔡玉婷的時候底氣十足,卻不敢想女兒碰到這種兩人對峙的情況後會幫誰。

秦國富掐緊了手裏的煙:“瑟瑟啊,我……”

“爸,你怎麽來了?媽呢?”秦瑟笑盈盈地看着他,一眼都不去瞧正疼得哎喲哎喲叫的蔡玉婷。

面對着女兒這樣的态度,秦國富忽然心裏有了底。

他長舒口氣,沒有回答秦瑟的問話,而是脫了西裝外套披在她的身上:“你怎麽沒多穿點衣服就出來了,當心感冒。”

西裝外套還帶着爸爸的體溫,暖暖的。

秦瑟是孤兒,從小到大就沒有感受過父愛母愛。生平頭一次,她真真切切體會到了來自于父親的關心,在這瞬間開心得幾乎要落淚。

“這不是看到你來了高興得麽。”秦瑟輕聲說着。

秦國富正要說些什麽,就被個尖銳女聲給打斷。

“你撒謊!”蔡玉婷腦袋澀澀地疼,捂着頭吼道:“剛才你就是這一身跑出來見我的!”

“那又怎麽樣?碰到個瘋婆子在外面瞎嚷嚷,還不能出來說道幾句了?”秦國富悠悠然道。

他開心得不行,擡手輕輕搭在秦瑟肩上,半摟着她讓她更暖和些。

秦國富才不介意女兒剛才那樣說。

瑟瑟哪裏是說謊?明明是在朝他撒嬌。他疼愛都來不及,哪裏會怪她一丁半點兒的。

自家的寶貝,就是要拼了命地寵着。

秦國富一心想和女兒多待會兒,又怕蔡玉婷這瘋婆子在這裏杵着女兒沒法專心跟他回屋,便催促蔡玉婷:“你家裏事情應該很多,趕緊走吧。”

如果不是怕女兒剛剛和陸家人斷絕關系、恐怕還對那家人有感情,他才不會對這瘋婆子這麽客氣。直接扔出去算完。

誰知蔡玉婷不依不饒,指着腦袋低吼:“我被你們傷到了,你們要帶我去醫院,賠償我醫藥費和精神損失!”

秦瑟被她這無恥的樣子給驚到了:“那是你自己砸的。”

她還想再說,肩上的大手力道微微加重,明顯是讓她不要出頭。自家老爹的話,她還是要聽的。秦瑟抿唇不語。

秦國富很滿意女兒這乖巧的樣子,又是滿足,又是心疼。

他揚聲對蔡玉婷:“這裏有監控。你如果非要咬定是我們傷了你,那好,直接調監控查。還有。”又慢慢地說:“當年你一次次來求我,那些錄音都還在,你要是不放心,我們可以在警察局說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上法院都不懼。”

“你居然留了錄音!”想到當年的那些羞恥事情,蔡玉婷氣得快踹不上氣了:“你們一家子都卑鄙無恥!喪心病狂!”

秦國富有些意外,這事兒怎麽還扯上了‘一家人’?!

他捏緊煙湊過來小聲問秦瑟:“你把她怎麽了?”

說起來蔡玉婷雖然心黑了點,但是裝得好啊。平時看着也很人模人樣的,總擺着氣質流的做派。

也不知道這孩子做了什麽,居然把這麽個珠黃老白蓮給氣得原形畢露。

秦瑟大致說了欠錢白條的事情。

秦國富樂了,一個不小心,手裏煙灰掉落,甩到了蔡玉婷的鞋上。煙灰還帶着溫度,落在淺色鞋面燒出塊深色污跡。

“我的鞋!”蔡玉婷氣得跳腳:“這是今年的新款!”

秦瑟奇道:“你不是說沒錢了嗎?怎麽還買得起新款。”

“我……”

連續遭受暴擊,就算是為了錢能夠臉皮厚如磚牆的蔡玉婷,也有些受不住了。她正心念電轉着想怎麽怼回去時,電梯突然停在了十六層。

四名身穿深藍色制服的高大保安來到秦瑟跟前,喚了一聲“秦小姐”,又和蔡玉婷說:“您嚴重影響到了住戶的休息,請您立刻離開。”

蔡玉婷反應過來,指着秦瑟:“她居然投訴我?”

“不只是秦小姐的關系。”保安道:“十六層住戶都在投訴你。”

蔡玉婷自然是不信這番說詞的,吵吵嚷嚷着不肯走,非要秦家父女給個說法。

最後四名保安半拉半拽地把蔡玉婷給“請”走了。

處理掉又一個禍害,回到屋裏後,秦瑟心情很好,開開心心地梳洗打扮。

衣櫥裏衣服很多,全是陸宇豪喜歡的清純那一卦的款式。秦瑟找了好半天,終于在櫃子的角落裏發現了一堆看上去還不錯的衣服。

這些衣服是柳悅從國外給女兒帶回來的,是某個純字母的國外著名品牌,設計很合秦瑟的胃口,大方得體。因為陸宇豪不喜歡這種類型,所以原身對它們不屑一顧,直接丢在角落裏落灰。

秦瑟卻很鐘意它們。褶皺的運用非常巧妙,能夠很好地修飾身材。綴有緞帶,顯然柳悅以為女兒可能會喜歡這一種的。

秦瑟試圖把緞帶取下來,後發現設計師的設計果然不能随便更改,如果沒了緞帶,衣服的整體性就差了很多。

她索性帶着。反正這樣也很好看。

秦瑟收拾停當跟着秦國富下了樓。

出小區的時候,秦瑟忽然想到了件事,讓秦國富暫時停車。她找到保安處:“上午來找我的那個女人,以後別讓她随便進來了。沒事兒就來要錢,吸血鬼似的。如果她要進來找其他人,就按規定走程序。我這邊不見她。”

保安們自然答應下來。當初如果不是她特意說明,他們也不可能随便放一個陌生人随便進去。

“吸血鬼?”秦國富哈地笑出了聲:“蔡玉婷?”

“嗯。”

秦國富悄悄看看女兒,發現女兒提起蔡玉婷時面不改色,他知道女兒這次是基本上放下了,不由大大松了口氣。

秦瑟想起來一件事:“我媽呢?今天怎麽沒來?”

秦國富一臉平靜地扯謊:“她牌友三缺一,她湊搭子去了。”

其實他也沒想到今天能和女兒這樣心平氣和地相處着。

雖然他為了見女兒,好說歹說讓老婆把這個過來岍市的機會讓給了他,但他還真沒把握女兒會怎樣對待他。

現下驚喜來得太快,他一下子找不到好的借口,只能這樣糊弄過去。

打牌逛街出國游是媽媽們習慣的消遣方式,秦瑟沒懷疑,點點頭接受了這個說法。

反倒是秦國富心虛緊張出了一身汗,偷偷看了女兒好幾眼,連打方向盤時手心裏都濕濕的。

秦瑟其實是在考慮另一件事。

剛才秦國富和蔡玉婷吵的時候,她記得爸爸說,蔡玉婷的老公經常騷擾她媽?

“爸。”好奇心能憋死人,她自然不能讓自己憋着,索性問個清楚明白:“我媽和陸宇豪的爸很熟嗎?”

“是啊。”

“那是怎麽回事?”

“當年他爸也追你媽,喜歡到恨不得娶回家。”秦國富洋洋得意:“幸虧你爸我魅力大,打倒了姓陸的,成功把你媽追到手。怎麽樣,爸爸厲害吧?”

不。秦瑟心說,其實還是媽更厲害!

《霸道總裁最愛我》這本小說裏提到過,男主陸宇豪的爹心裏一直有個白月光。陸宇豪的媽媽蔡玉婷對此一直耿耿于懷。以至于陸宇豪爸爸都過世好多年了,她在祭拜亡夫的時候,還會念叨幾句這件事。

秦瑟看書的時候,就很不喜歡男主。連帶着讨厭上了男主的那個口蜜腹劍的媽。因此,每每看到蔡玉婷在那邊恨得咬牙切齒、一臉委屈哀怨地說起老公心中白月光的時候,秦瑟都會覺得非常之痛快。

萬萬沒想到的是,男主爹的白月光居然是自個兒的媽?她媽居然是男主爸的夢中情人?

難怪在小說裏,蔡玉婷對待秦瑟的态度那麽一言難盡。原來還有這麽一層關系在。

掐指一算,自家靓媽是家裏出現的第三個反派了。

秦家真是風水寶地,處處有驚喜。

身負陪女兒買衣服的重任,秦國富自然認真對待。這幾年他很少在岍市,多數在恒城,對本地的商業圈不是特別熟悉。不過一中附近有個海明廣場他是知道的。

海明廣場是連鎖性大型購物場所,華國的許多大中型城市都有。隸屬于葉家的産業。

秦國富想着葉家的商場裏東西肯定不錯,開車徑直往那邊去。

這裏是岍市最繁華的商業地段之一,路上有點堵。秦國富慢慢地跟着車流往前駛的時候,電話鈴響起。

居然是葉維清。

電話號碼是昨天晚上存的。他提出來交換號碼,她也不好拒絕。畢竟當時她還吃着他做的面呢。

秦瑟遲疑着接起來:“你好。”

“午餐有安排嗎?”他問。

“有。”

那邊沉默了一秒:“和誰。”

“就是……”

秦瑟還沒來得及說,車子猛地一個急剎。她身體劇烈晃了下,忘了答話。

秦國富顧不上和前面突然變道的車子計較,側身過來焦急地問:“瑟瑟,你沒事吧?”

男人低沉關切的聲音從電話那端傳來,一聲‘瑟瑟’透着無盡的親昵和愛護。葉維清握着電話的手緊了緊。

他打聽過了,秦瑟的父母長年住外地,并不在岍市。平時她又沒有親近的男生,只和陸宇豪關系很好。

陸宇豪這種小角色,葉維清壓根不放在眼裏。問題在于這聲音分明不是陸宇豪的。

車子正好已經到了海明廣場。秦國富眼神示意秦瑟先下去,他找地方停車。秦瑟剛出車子,就聽到海明廣場某家企業做活動時候的巨大音樂聲。

“你剛才說什麽來着?”她捂着另一邊耳朵大聲道。剛才一個急剎車,讓她忽然忘了葉維清之前問的是什麽了。

廣場活動的音樂聲太大,透過電話傳來。葉維清仔細聽了下,答非所問:“你是在家附近玩的嗎?”

“嗯。”

“學校附近有一家悅來酒樓,東西做的不錯,湯面味道也很好,就在海明廣場商廈樓上。你午餐的時候可以去嘗嘗。”

他這個提議來得非常及時,秦瑟父女倆剛才恰好談論到中午不知道去哪裏吃好。

不過,即使被巨大音樂聲吵得頭嗡嗡響,秦瑟的警惕性依然在:“還是別了。”她可不想在外面巧遇葉家太子爺。

“該不會是怕遇到我吧?”葉維清掃一眼屋內正在打牌的幾個人,目光停在牌桌一角的‘悅來酒樓’四個字上,氣定神閑道:“放心,我現在沒在吃飯。你去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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