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處理完李安邦的事宜,林安心裏非常高興,哼着歌兒,甩着鑰匙扣,往電梯走去,今天她要早點兒下班回去,做一桌不是“各大餐廳招牌菜”的美食慶祝一下。
電梯剛到,林安的電話就響了,是她的弟弟林平,林安接起電話,高興的問道:“來了……”
“林肯暈倒了!”不等林安說什麽,電話那頭的林平就把情況簡單交代了一下,末了叮囑:“快來!”
“滴————”電梯響起長鳴,林安站在電梯門中間長時間不動,電梯雖然不會關門傷人,但還是發出了警報。林安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進了電梯快速按下樓層,又給高菲打電話,問:“高菲,你在辦公室嗎?好,你在車庫等我,送我去趟總醫院,我手抖,不敢開。”
林安從電梯出來,小跑着往高菲停車的地方跑,剛跑兩步,高菲已經把車開過來,林安一個箭步就跳了上去,“快,趕緊走!”
高菲技術很高,拐過了陰暗狹窄的地下停車場,等車上了路面,高菲才問道:“怎麽了?林肯的病又複發了?”大家都是幹醫療工作的,林恩生病的事情,他們也是知道的。
“嗯。暈倒了。”林安簡單的回答。林肯得的是淋巴腫瘤,惡性,無緣無故的暈倒已經是病情惡化的标志了,如林安、高菲這種懂行的,你就是自欺欺人的說兩句“別擔心,會好的”都不行,他們比任何人都清楚,好不了的。
車子在路上狂飙,到醫院的時候,高菲開玩笑道:“我這得挨多少罰單啊,老大要報銷哦~”
林安意思意思得扯了扯嘴角,她知道高菲這是讓她要笑,患者本來已經被病痛折磨了,家屬還一天到晚哭喪着個臉,那就是真好不了了。
可林安真不行,她走出高菲的視線眼淚就止不住得流,前幾天不是還很好嘛!還可以給她做飯!怎麽突然之間就惡化了!林安哭着到了林肯病房所在的樓層,先到衛生間去補了個妝,拍拍臉,努力讓自己笑起來,試了好幾次,才讓自己笑得不那麽難看。
林安到了林肯的病房外,林肯已經睡着了,林安不明所以的松了口氣,她現在情緒還沒有平複,不讓悲傷影響林肯是最好的。林安看了眼坐在床邊的林平,給他打了個手勢,兩人悄悄的出了病房。
林安、林平兩姐弟站在陽臺上,林安望着遠方,心裏卻壓抑蔽塞極了。林安轉過頭就走,林平拉住她道,“你上哪兒去,林肯随時會醒,你在這兒等着。”
林安有個壞習慣,遇到不開心的事情就愛去爬樓梯,把自己累得半死當發洩。林安知道現在不是浪費體力的時候,晃眼看見了吸煙室,問林平道:“有煙嗎?”
林平跟着她一起走到吸煙室,取了根煙給她,又給她點燃,林安深吸一口,煙霧剛剛進入肺部,她就被嗆得咳個不停。
“咳咳,咳咳,咳咳!”林安咳得喘不過氣起來,扶着牆撫摸自己的胸口順氣。
“又不會抽煙逞什麽能……”林平無奈把煙裝回西裝口袋,不停給她拍後背順氣。
林安咳着咳着就紅了眼眶,壓抑的情緒再也忍不住,放聲大哭道:“為什麽不好?為什麽不好?我每年給慈善組織捐錢!我每年去貧困地區義診!我逢神必拜,基督教、天主教、佛教、伊斯蘭教,我哪個神仙沒拜過!”林安失控得低聲嘶吼道。
“姐,姐……”這種時候林平能說什麽,病情并不以病人或家屬的意志為轉移,林平只能緊緊得抱着林安,不停得喚她。
“我還去治李安邦的腿,我把自己從小到達可能虧欠過的人都補償了,幼兒園搶了陳胖子的一塊錢,我都給他安排了工作,老天怎麽就看不到我的虔誠!”林安崩潰得抓着林平肩膀大哭,歇斯底裏,涕淚橫流,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擦在林平的西裝上,等林安平靜下來的時候,林平的西裝已經不能穿了。
林安哭了一場,把情緒發洩出來,拿紙巾擦了擦自己的臉,林平把西裝外套脫下來拿在手裏,兩人又站到陽臺上出風,把在吸煙室沾染得一身煙味兒散散。
林安被冷風吹着,理智總算找到了回來的路,林安拍拍自己的臉,道:“我去補個妝,你先幫我盯着。”
…………………………
等林安再進林肯病房的時候,她已經是笑顏如花的大美人了,化的是清淡的裸妝,除了掩飾哭過的痕跡,別無他用,林肯的病也不能接觸太多化妝品。
林安帶了幾個大袋子過來,誇張得大笑道:“林肯同志,你瞧我給你帶什麽來了?林平,這是你的。”林安分出一個袋子遞給林平,林平配合得做好奇狀。
“什麽好吃的?”林肯坐在病床上,仿佛更瘦了一些。
林安打開蓋子,林肯就叫了出來:“香菇炖雞!”
“沒錯,你這狗鼻子還挺靈的。”林安把湯盒放到林肯的床上橫桌上,又掏出另外一個盒子道:“還有紅薯,烤得是不用指望了,蒸的,嘗嘗,又糯有甜。”
“親愛的,麽麽~你果然最愛我了。”林肯肉麻得飛吻,抱着湯盒就開始喝,喝了兩口解饞,才問道:“平的是什麽?”
林平把自己的那份打開,林肯皺着眉頭哀嘆:“羊肉湯,為什麽我的不是羊肉湯!”
“一個讓人操心的家夥,是沒有資格吃羊肉湯的!”林安斬釘截鐵道,林肯因為是半個華人的原因,對中式湯品還是很喜愛的。林安指揮林平去遠一些的小餐桌上吃飯,對林肯道:“你就聞聞味道,這是對你的懲罰,誰讓你不注意保養,你下次再這樣,我把你拉廚房去,我們吃着,你看着!”
“天啦,這不是懲罰,這是酷刑!”林肯假裝自己又要暈過去了。
幾個人笑笑鬧鬧得吃過了午飯,林安給林肯倒了一杯白水,讓他漱口,道:“你乖乖躺着,我送林平下去。”
“去吧,去吧,讓我靜靜懷念我的羊肉湯~”林肯把杯子拉過頭頂,把自己捂在裏面。
林平出門,找了護士交代她出去一趟,讓護士照應着,才和林平一起走了。林肯住的是高級病房,護士的态度和技術還是值得信賴的。
林安和林平走進電梯,林平道:“我還是留下來吧,也好有個人替換。”
“不用了,我已經通知林肯的父母了。”林安搖頭。
“得了吧,他父母要是能來,林肯早就回法國修養了,還不如護工管用。”林平直接戳穿林安的自欺欺人之詞。
“算了,一啄一飲皆是前定,父母緣淺不能強求。”林安在林肯生病時候,就已經學會了寬恕,并努力讓自己原諒某些事情,畢竟,對結局并未有什麽助益,不是嗎?
“你醒醒吧,瞧瞧你這論調,林肯還好好的,你就要出家頓悟了。清醒吧,這和什麽因果啊,報應啊,扯不上關系,你只要讓林肯有個積極的心态配合治療就行了,別太難為自己。”
“嗯,我知道的。你那兒也一堆事情要忙,不用管我,去吧。”林安點頭,這樣的論調她已經聽過很多次了。不曾經歷過相同的事情,沒有資格說“我理解你”。沒有人真的明白作為醫生,能醫不自醫的痛苦;林安沒有告訴任何人自己帶着記憶轉生的事情,她想如果轉生都有可能,那麽因果報應應該也有道理,宗教傳承幾千年不會全是騙人的吧。所以她努力的積德行善,努力補償她認為虧欠的人,可為什麽上帝或者佛祖依舊看不到她的努力?
林平看她的樣子就知道沒有聽進去,心裏默默嘆氣也不再說什麽,病急亂投醫,無路求菩薩,多是被無奈的現實逼的,一個好好的受過高等教育的無神論者,已經淪落得和菜市場大媽一樣迷信了。
“對了,李華章給我公司投簡歷了,要我怎麽做?”林平問道,李華章和林安算起來還是同父同母的弟弟。
“随便,走正常程序吧。我給李安邦治腿,求的是心裏安慰,至于李華章,和我有什麽關系?”林安漠然揮手,難不成以為她真是聖母嗎?林安不過是怕林肯傷心才努力給自己找了個借口,若不是林肯的病,林安這輩子都不可能和李家人有什麽交集。
林平點點頭,叮囑道:“行了,別送了,回去吧。有什麽事兒電話我,我公司最近沒有大單子,不用我坐鎮。”
“嗯。”林安站在大廳門口,看林平的車開遠才往回走,剛走兩步電話就響了。
“老大,你在哪兒啊?我把你換洗衣服帶過來了。”是高菲。高菲平日裏還要兼職個私人助力什麽的,林安常常世界各地得飛,一個換洗的旅行包是經常都備着在辦公室的。
“在大廳,你在哪兒?”
“哦,我看見你了。”高菲迅速挂了電話,人已經在林安對面招手了。
高菲風風火火得跑過來,把旅行包往林安手裏一塞,問道:“病情惡化得嚴重嗎?要和你輪流陪床不?”上午高菲把林安送到,停好車上樓的時候剛好聽見林安趴在林平懷裏哭,她也沒去打擾,而是回去給林平收東西了。
“不算嚴重,還在可控範圍內,醫院事情也多,我抽不開身就只能靠你了。”林安拒絕了高菲來陪床的建議,以林肯的個性,肯定不願意外人看到他虛弱無助的樣子。
“那成。李安邦那個case我就繼續跟着了。”高菲确定道,她們現在最主要的病患就是李安邦。
“嗯,你先跟着,有事兒給我電話。”林安不在意,如果幫助了李安邦,卻對林肯的病情沒有好處,林安也就不那麽上心了。
高菲上樓探望了林肯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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