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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安被林章吓得望風而逃,不敢再把林平拖下水,趁機溜回家裏,美其名曰給媽媽幫忙打下手。

林安回到公寓的時候,陳簡已經把湯都炖上了,正在收拾客廳,見女兒回來,道:“我就知道,早說了讓你們回去住,要不然就請個阿姨,看看這客廳都亂成什麽樣兒了。”

“媽,就我們兩個人,事業重心都在這邊,怎麽回去。這兒也不是老宅,請了阿姨怎麽住得下。”林安反駁道,她沒覺得自家客廳有多亂啊?

“喲,你還真成大少奶奶了,不能請鐘點工啊!”陳簡毫不留情的吐槽道,“起來,壓着沙發巾了!”陳簡拍了拍林安,林安順勢從沙發上跳到陽臺邊。

“唉,媽,你把陽臺上那個架子扔了?”

“一個破鐵架子,都生鏽了,不扔留着過年嗎?”陳簡頭都沒回,接着整理客廳。

“那是人家林肯的藝術家朋友送的藝術品,你就直接給仍了啊?”林安驚叫。

“欺負我是不懂藝術的小老太太是不是,真是藝術品,那上面的蜘蛛網是不是更藝術!小丫頭片子,想蒙我呢!”真是藝術品,就算不拿玻璃罩子蓋着,也該弄幹淨吧。

“嘿嘿嘿,還是老媽英明神武,是原來的鐵質衣架壞了,林肯自制的手工作品,還沒做完呢,就……”就發病了。

“那我去給撿回來,也不知道被收垃圾的收走沒有?”陳簡不确定道。

“嗨,不用了,反正他近一段時間也沒有這功夫了,放在那兒還是生灰,說不定他出院就把這事兒給忘了呢。”林安也沒有把一個破鐵架子放在心上。

“對了,說到林肯,我正好有事兒給你說呢,你過來。”陳簡把沙發上疊好的衣服放在茶幾上,指了指她騰出來的位置道。

“媽,什麽事兒啊,我還有病人等着我回去呢。”林安先打預防針,祈禱千萬不要死老調重彈,滔滔江水不絕。

“坐!你媽跟你說話還要預約時間吶!”

“沒有,沒有,我坐着呢。”林安做乖寶寶狀坐好。

“當初你小小年紀就一個人出國留學,認識了林肯非要和他在一起,他們家家大業大的,自己又是外國人,門不當戶不對,我本來是不同意你們在一起的。當初要是知道他有病,我是任你再怎麽求都不會同意的。好好,我知道,你不說我也知道你經濟條件寬裕,可這不是有錢就能辦成的事情啊,現在醫學還沒有昌明到那個地步,你看着林肯睡在床上等死,心裏也不舒服吧。人都是這樣的,你作為醫生,恐怕病床上躺的是一個陌生人還好一些,要是你的親人愛人恐怕早就崩潰了,能醫不自醫的痛苦,我能不了解嗎?”

“唉,現在說這些做什麽,你嫁也嫁了,林肯我不想他生病也生了,既然如此,你就好好照顧他知道嗎?我知道你們感情好,我說這些也不過是白囑咐,但我擔心你把什麽都往自己肩上扛,跟你沒關系的事情你就不要瞎想,專心照顧林肯,現在不是你分心的時候!”陳簡諄諄教誨,要不是林安知道為李安邦治腿的事情沒有透露出去,還以為她說的是這件事呢。

“媽,你什麽意思?”林安忐忑的問道,要是陳簡知道了李安邦的事兒,保證把她罵個狗血淋頭,更重要的是會傷心,林安可不想。

“什麽意思,你是豬腦子嗎?都不會動一動,我是說,現在這個時候,你們不要要孩子!”陳簡恨鐵不成鋼道,她都暗示得這麽明顯了,還不明白嗎?

“啊?”林安傻眼。

“啊什麽啊!記住了,現在不許要孩子,知道嗎?”陳簡反複強調。

林安哭笑不得的解釋,道:“媽,你想哪兒去了,林肯現在病着,我哪兒有這閑工夫想這些,照顧她都忙不過來。生了孩子就有責任,若是不能好好照顧他,我不會做草率決定的。媽,你放心吧。”

“你這倔驢脾氣我放心得下才怪,你自己說,若是林肯的病治不好了,你會不會用他的精子做試管嬰兒?”

“媽~”果然母親才是最了解自己孩子的,若是林肯不幸,林安很有可能這麽做,她本就是感性非常的人,自認有林肯就夠了,不願再将就其他人。為了紀念林肯,肯定會誕育一個流着雙方血脈的孩子。

“別叫媽,你就是叫爹也沒用,我告訴你啊林安,你要是敢有這個主意,我就告訴林肯,你想讓他連養病都不安心嗎?”陳簡威脅道。

林安舉雙手投降,道:“成,成,成,媽啊,您不去幹偵探屈才了啊~”

“去,看看火上的湯好了沒有,喝湯的時候你才說了你媽不幹廚師屈才了!”陳簡把林安趕到廚房裏,望着折了一半的衣裳,重重得嘆了口氣。

陳簡把林肯林安的小家收拾了一遍,提早吃過午飯,把又讓林安給林肯送湯過去。

等林安出門,陳簡立馬給林章打電話,“老林啊,你那傻閨女真有這想法呢!”

“你說什麽想法,是放棄現在的實驗項目,轉而實驗淋巴腫瘤課題;還是想和林肯要一個孩子的事情?”林章走到走廊中間的陽臺上,問道。

“是哦,還忘了叮囑她不要随意變更課題的事情!科研上的事情可不是能随意變卦的。”陳簡懊悔道:“我說的是他們想要孩子的事情。唉,這孩子打小就不讓我省心,讀書的時候就不說了,我深怕她智商高情商低,或者跳級太快沒有同齡玩伴,走上歧路。等長大了,我是連催婚都不敢,她小小年紀出國,怕早戀,到了該談戀愛的年紀我也不敢催她,就怕給她壓力。做科研的,結婚都晚,我也不是不明白,可她冷不吭聲得就帶了一個外國男朋友回來,還是個豪門貴公子……”

“好了,好了,都結婚一年了,你還絮叨這些有什麽用啊。”林章打斷道,任何進了更年期的婦女都是一個複讀機,這話說過多少遍了。

“怎麽,嫌我啰嗦了,你不想想當初林肯來的時候,你是什麽目瞪口呆的蠢樣子。若是林肯是本本分分的年輕人,經濟條件差點兒,我也不挑,可你瞧瞧他是什麽家庭出身,大富大貴不說,他親爹身上還有爵位呢。雖然咱們國內對什麽爵位不爵位的不在乎,可豪門多傾軋,看看林肯現在病了連個照顧的親人都沒有就知道了。我是擔心我們閨女,一輩子老老實實做科研的命,根本沒有那個争權奪利的腦筋,她一個技術人員,我是怕她吃虧!”陳簡自從林安結婚之後,就開始演習各種豪門戰争,從記錄片到偶像劇,只要是涉及這個元素的,都翻出來看了個遍,不知道的還以為一好好英語專業教授改行要去搶影視學院教授的飯碗呢。

林章把電話拿得離自己遠了些,單單知道更年期婦女是一個複讀機,忘了她還是一個炸藥包,平時不點都燃,今天遞了個火星子,果然是炸了。

“你沒事兒少看些家庭倫理劇,好人都被電視劇教傻了。”林章嘆息,當初也是一起談論黑格爾、雪萊的文藝青年,怎麽遇到兒女的事情,就愛旁征博引偶像劇呢?真是迷之未解。

“老林,你到底聽沒聽啊,女兒現在多危險你是不知道嗎?他們要是現在準備要孩子,自己照顧不過來就不說了,要是林肯那邊的人起了什麽壞心思……”

“停!停!停!把你腦子裏的那些東西清出去,我們生活在法制的社會下,民主、平等,想想社會核心價值觀,嗯,別把人都傻子好不好。”林章對自己善于發散思維的老婆已經沒辦法了,果然那句話是什麽來着?更年期的暴躁女人和恐/怖/分/子唯一的區別就是,你可以和恐/怖/分/子談判。

“林安的事兒你不要操心,我來給她說。”在老婆炸毛的前一秒,林章立下了軍令狀,陳簡勉強滿意,按兵不動,以觀後效。

但實際上林章根本沒有找到時機和林安談談,林安風風火火的到了醫院,陪林肯吃了午飯,趁林肯睡覺的時候,又去了她自己的醫院,她還有課題挂在研究所下面,還有病患等着他的治療,一攤子事情忙都忙不過來,根本沒有時間聽林章細細說話。

林章剛剛開口,林安就道:“爸,我媽給你打電話了?行,是說孩子的事兒吧,您放心,我和林肯已經決定暫時不要孩子了,放心啊。還有事兒沒有?哦,那我走了啊。”全程不超過二十秒,林安連回頭的功夫都沒有,就接着去忙了。她是加塞兒把李安邦的塞進來的,原本答應好的別人的治療還是要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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