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一波三折水流觞
席長慕淡薄的唇角微微勾起,似彎新月“怕不能如公主所願”
我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很好!你一會兒便幫我試一試那傳說中的藥的真假罷!
氣勢洶洶地回了八角涼亭,其餘人已安然順着溪流坐好,曲水流觞即将開始。
我一望,月風城孟易水那裏只剩下兩個空位,一個左邊兒是月風城,右邊兒是席長景;另一個右邊兒是孟易水,左邊兒是那個單蠢的白衣小侯爺。孟易水則坐在月風城和一個空位之間。很明顯,這兩個空位分明是分別為我與席長慕特地留着的。李簾眉則跟着禮部侍郎坐在白衣小侯爺的下首。
我威脅地瞥了身後的席長慕一眼,十分自然地走到孟易水身邊坐下。席長慕溫順地去了席長景的身邊兒。
孟易水見過來的是我有些詫異,又望了一眼席長景的邊兒上轉過來向我道:“公主姐姐?怎麽是你?”
“怎麽?易水妹妹不願與我同坐麽?”
孟易水笑着撲到我身上,用臉蹭了蹭我的胳膊,“怎麽會~易水妹妹最喜歡公主姐姐了~”
我淺淡一笑“那便好”
這時,最上首站起來一個儒士,着青衣青冠,高聲道:“此屆東陵詩會便正式開始了!各位也都知曉曲水流觞的規矩,若是想不出詩便罰酒一杯!想出了就再出一題,将這流觞傳下去!”
言畢,只見他又拿出一樽青銅雕浮獸的三角杯,斟滿了清酒,送到了水中。
“這第一首詩,便以天涯為題罷!”
杯子在水裏飄飄蕩蕩,晃晃悠悠停在了對面兒上首第三人的面前。那人接下了杯子,文雅而立,器宇軒昂。低頭沉吟一會兒道:“春日在天涯,天涯日又斜。莺啼如有淚,為濕最高花!”
衆人贊嘆,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讨論推敲這首詩,那人又輕輕彎下身子,将這酒杯放入水中。
“下一題便設作荷花罷!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遠益清,亭亭淨植。正是我輩人終生所當執之秉性!”
一旁的孟易水小聲貼在我耳邊道:“不會落到咱們這兒罷!我可不想當第一個喝這酒的人!”
我瞟她一眼道:“定是不會的,他們放杯子的時候都已經大約算計好了,又怎麽會為難咱們?”
孟易水脆聲道:“公主姐姐說得對,這杯子定是不會落在咱們跟前兒的。”
話音未落,就見一個青銅色的物事兒晃晃悠悠晃晃悠悠朝這邊來了。
正落在孟易水的面前。
世事弄人,算計有時也會有差錯。
孟易水怔了一怔。
而後似下定了某種決心接過酒杯落落大方地站了起來,落落大方道:“各位,易水素來不懂這些吟詩作賦高雅之事,來這詩會也是沾了風城哥哥與長慕哥哥的光兒,想着前來一睹各位的風姿。”
我望着孟易水有些驚嘆。從前我只當這是個愛慕虛榮嬌生慣養的,卻沒想到她還有這樣一面。也難怪今後能成為千古一帝的中宮之後。
又見孟易水俏皮地向我眨眨眼“然公主姐姐與易水相反,平日裏才名甚篤,這一題可否讓公主姐姐代易水?”
衆人望向最上首那個青衣青冠的儒士,儒士大笑道:“沒想到易水小小年紀竟有如此膽氣魄力在衆人面前承認自身不足,精神可嘉!自然可以!”
其他人也跟着以贊嘆的眼光望向孟易水,而後以期待的目光望我。
我幽幽地瞥了孟易水一眼,坐在地上紋絲不動。
這詩,我自是做不出來的。怕是從今往後我那刁蠻放肆的前面兒又要加兩個形容詞了。一個叫裝腔作勢,一個叫不學無術。而孟易水此番之後将會美名更勝,成為一個勇于承認不足,甘于将表現的機會讓給一直欺壓欺騙她的惡公主的善良心軟又單純俏皮的孟家姑娘。
我有些頭痛,縱然我不是十分在乎名聲,可也容不得他人這樣設計糟蹋。
正回天無力只能打算以鐵打的事實反駁孟易水時,這一趟同時刷地站起來三個人,分別是席長景,席長慕與我旁邊兒的白衣小侯爺。
衆人一愣,他三人望見對方也是一愣。
席長慕瞥了白衣小侯爺一眼,又瞥了目瞪口呆卻不動聲色地我一眼,拉着一臉呆萌席長景坐下了。
白衣小侯爺露出一個十分讨打的笑,伸手大膽妄為地指了指我又指了指李簾眉身後的方向道:“公主今日不舒服,就讓本侯爺……的好友替公主作詩一首吧!”
我心思轉了轉,配合着可憐巴巴地虛弱地望向最上首那人。
那人慈眉善目笑道:“好!”
而後那個方向立起來一個藍衣公子,我望着甚眼熟。
藍衣公子向溪水的前方鞠了一躬,緩緩道:“那子皓便獻醜了。”
“臉膩香薰似有情,世間何物比輕盈。湘妃雨後來池看,碧玉盤中弄水晶!”
白衣小侯爺聽了向我擠眉弄眼道:“公主~這是臣的發小兒,謝子皓。怎麽樣,是不是才華橫溢!別看他這麽厲害,其實臣較之有過之而無不及!公主,本侯自見你便一見傾心,方才去清涼之處冷靜了一下,覺得其實咱們着實是很相配的!公主,你放心,等你嫁過來了本侯定然”
小侯爺的臉越湊越近,我被氣笑了,往後面挪了一挪,涼聲道:“小侯爺甚是風趣”
小侯爺一聽樂了,露出一個風流中透露出不羁的傻氣的表情激動道:“公主,你這是接受本侯了麽?我老爹整天說我這兒子沒用,以後恐怕連媳婦都娶不上,嘿!沒想到能給他娶回個公主!”
我擰着眉“你是真傻還是假傻?”
小侯爺傲然昂首道:“本侯正是武廉侯的獨子聞人澤!本侯爺自小就被誇聰明!一誇就是十六年!難道公主沒有聽說過臣的威名麽?”
沒有。我默默轉過頭,望向席長景那邊兒,尋思着一會兒這曲水流觞結束了怎麽安排,将藥神不知鬼不覺地灑在席長慕身上,還得保證、席長慕再睜眼時李簾眉是在他身前的人。
眼前霍然竄出一張大臉!我吓了一跳。
“公主,你是真的真的答應了下嫁本侯麽?”
聞人澤沒有控制好說話的音量。
場上頓時風消浪靜,鴉雀無聲。
我不敢置信地望向他,聞人澤仍舊一臉讨打的笑,見我望的時間長了些,還不自在地搖了搖手中的折扇,特純情,特無恥。
我怒極,一把将他那當做擺設的折扇搶過來,“啪”地一聲打在他的肩部,轉頭對衆人道:“小侯爺跟我鬧着玩兒呢,聲音大了些打擾各位了。”
“不礙事不礙事”
這群文人雖平日裏孤高清傲,卻委實寬容,輕飄飄幾句話,幾聲朗聲大笑,這件事兒便翻過去了。
聞人澤還不服氣,想要争辯,我厲聲道:“再鬧我回宮就求父皇給你發配邊關去!你到那兒好好找個娘子!”
聞人澤老實了,一臉哀怨地蔫兒蔫兒地回了位置。
恰好迎來一樽剛流下來的青銅杯,聞人澤的臉色如同青銅杯一樣僵硬。
見他不拿,上游的席長慕溫聲提醒道:“小侯爺,長慕設題為花,桃花梨花茶花梅花,是花皆可。”
聞人澤苦了一張臉坦然道:“皆可本侯也不會啊!”苦完臉自顧自地笑起來,樂呵呵拿過水中的酒杯“既如此,本侯可就要做這第一個飲美酒之人了!”
說完仰頭一倒,杯中的美酒化作一道短淺的水流嘩嘩洩入他大張的口中,喝完了閉着眼睛還吧唧吧唧嘴,陶醉道:“不錯,不錯!好酒!”
不忍直視。
好好兒的一副斜眉入鬓,高鼻大眼的英挺長相,非要故作風流,如此糟蹋。待他又沒個正形坐下繼續幽怨地望我時,我張張口,想說教說教,又自覺沒那身份,恐懼于這聞人澤恐怖的理解能力,索性忍住了,抿着唇專心地盯着溪水,眼觀鼻鼻觀心,一直熬到曲水流觞結束。
一結束我瞅個機會拉過席長景,坦坦然走到一個僻靜角落,坦坦然問道:“拿過來了?”
席長景乖巧點頭,從懷裏拿出來一包黃色的小紙包,我接過來,陰險狡詐道:“想辦法将你兄長一個人引到不遠處的那個瀑布”
席長景在我轉身欲找李簾眉之前忽地拉住了我的袖角。
“公主姐姐,長景…不想給兄長用這個藥。”
我拿藥的手緊了一緊。
我又何嘗想用這個不入流的下作方法,然而席長慕若是真因此因禍得福,待我回去再改改命格,也不錯。
“長景,你相信姐姐,姐姐不會害你兄長的。”
席長景摩挲着我的衣角,“姐姐,我知曉你是為兄長好…”
我揉揉他的頭“長景,你願意幫姐姐麽?姐姐向你保證,有朝一日,你一定會知道,姐姐這樣做是最正确的選擇。”
席長景拿着一雙懵懂的狐貍眼望我,好一會兒,堅定道:“好!姐姐,長景一定将兄長引到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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