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 束手就擒的驸馬
“那就好。”
倏然想到宮門口守門的謝子皓, 亦是孟将軍的得意弟子之一,這幾日忙着各種事,倒是忘了問一問席長慕孟将軍的事,他那樣一個光風霁月的性子,怕是忍不了自己的兒子在叛亂的主謀之列。
“孟将軍現在如何了?”
月風城一笑, 眸光深邃冷漠,“皇姐怎麽突然想起來問這個?”
“冷不丁兒想到了。怎麽?孟将軍出了什麽事了麽?”
他嘆口氣, “雖然風城知曉将軍大概是個好的,奈何謀逆是個株連九族千刀萬剮的大罪, 不罰不足以平民憤, 将軍也是個明白事理的人, 沒用風城為難,自己請了罪, 與易水一同進了天牢, 只等着秋後問斬,也免得連累了族人。”
我一驚, “孟将軍請罪你就真的随他請?!”
月風城悠悠道:“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更何況孟易嶺犯的是大法……”
他忽然一頓, 望着我眸光閃爍躊躇幾下, 終于還是對我說了實話, “再說, 父皇在世時便提點過風城,小心孟将軍。孟将軍雖然看起來光明磊落大公無私,誰知道內裏是什麽樣子的呢?”
我不敢置信地望着他。
月風城露出一個冷笑, “畫人畫皮難畫骨,皇姐你總是願意相信別人。”
心中一涼,好像寒冬臘月被潑了一盆子拔涼拔涼的冰泉水,五髒六腑凍得生疼。
這月風城這哪裏是成熟了,是長歪了!
怎麽會變成這樣!
我肅然道:“風城,人心雖然難測,可也有端倪。不能輕易相信他人是對的,可也不能誰也不相信!孟将軍是什麽樣的人你平日裏不知曉麽?!你難道忘記了他當年狩獵時冒着性命的危險去林子裏找你的救命恩情了麽!還有南華一行,不也是他冒着危險去救的咱們麽!”
月風城笑意停了一瞬,眸色似有一閃即逝的掙紮迷茫,又似沒有過的自始至終冰封萬裏,“誰知道那是誰設計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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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孟易水呢?你那樣喜歡她,舍得她就這樣死了麽?”
“那樣一個水性楊花的女人,風城何曾真正喜歡過她,不過是年少的時候正常悸動罷了,随意換了另一個姿色上佳的女人長久地待在風城身邊,風城也會喜歡的。”
末了,月風城還加了句,“玩物罷了。”
我蹙眉。
月風城這段話說得很溜,表情也十分到位,不屑風流,恣意潇灑,然這并不是該出現在他臉上的東西。
他該是那個即使外表裝得再冷漠,心底也很柔軟的孩子;他該是生死之間,跟阿姐別扭了那麽多年也好,刀光劍影也不放棄累贅的少年;他該是那個心懷百姓,心系“易水妹妹”的羞澀又穩重的君子。
他不應當是現在這個模樣的。
自私,冷漠,識人不明,不知感恩。
人的本質,真的能變得這樣徹底麽?
“怎麽?皇姐想為他們求情?”
心思繞了一圈兒,我回旋道:“不,皇姐只是擔心風城。”
“擔心風城?”
“嗯。朝堂裏誰人不曉得孟将軍是個良臣忠骨,百姓們哪個不佩服大丈夫守家衛國征戰沙場,如今孟易嶺固然有錯,只是若是冒冒然就這樣簡單把孟将軍斬首,是有理有據,無可非議,只是怕會寒了一衆良臣子民的心。就是罷官流放了,或是終身囚禁了,也算是……”
月風城打斷我,“皇姐多慮。現下孟易嶺犯的是重罪,風城如此處理已經是看了以往的情面與孟将軍的曾經的功勳。時候快到了,風城還要準備些東西,皇姐還是先和驸馬去轉一轉罷,順便琢磨琢磨,一會兒怎麽趁亂刺傷驸馬。當然,若是皇姐有能耐一下即中,讓驸馬當場為國捐軀,風城也給你擔着!”
帶着重重疑慮被月風城攆了出來,席長慕正在不遠處的樹木花叢裏和小米子一起慢走着,望起來相談甚歡。
沒待我走過去,席長慕發現了我,大步走過來将我牽住,“談完了?”
“嗯。”
小米子也跟在後邊兒走過來,同我行了個禮,“那奴才就去裏邊兒伺候皇上了,公主驸馬請便。”
我點點頭,小米子一溜小跑回了禦書房。
左右還有大約兩刻鐘大典才正式開始,這段時間也沒什麽事,索性領着席長慕回了寧月殿。寧月殿沒怎麽變,擺設還是我走之前的擺設,格局還是我走之前的格局。
物是人非。
關了殿門,我坐在床邊想着方才的事兒,席長慕坐在我旁邊靜靜幫我揉着腰。
“席長慕”
“嗯?”
我靠近他小聲道:“你有沒有覺着風城最近有些不對勁兒?”
席長慕一笑,“皇上麽,多些威儀是正常的。”
我定定瞅着席長慕那個笑。
總覺得席長慕在敷衍我。
甚是自在從容地被瞅了一會兒,席長慕忽然揚眉,“溪兒,如果有機會,你更願意待在這廟堂之上打滾,還是随長慕浪跡天涯?”
我狐疑“怎麽突然說起這個?”
席長慕輕笑“長慕自來不願染上一身污泥,如今大願得償,所求亦在身側,便想着帶着溪兒到處走一走,不拘在這一處功名利祿纏繞成的圈子裏,看一看修月的大好河山。”
我眼睛一眨,品出了席長慕這話裏的意思,堅決着違心道:“身為這修月的嫡長公主,自然是更願意在泥塘裏打滾了!那什麽大好河山有什麽好看的,哪裏有邀月城裏的風起雲湧迷人!”
席長慕用空着的手幫我縷了縷碎發,眉眼溫柔,“那長慕就陪着溪兒在泥塘裏打滾。”
月風城怪怪的。
席長慕也怪怪的。
坐得離他遠了些,“你不會是知曉了些什麽卻瞞了本宮罷!”
席長慕自然而然又湊過來,自然而然在我的唇上淺啄一口,眼眸彎彎,嘴甜的很,“長慕怎麽會故意欺瞞我的公主。”
今兒個席長慕忒肉麻了些。
也忒誘人了些。
嫌棄地再次與他拉開距離,我清了清喉嚨,幹咳兩聲“快到時辰了,走罷。”
登基大典在清政殿外的小廣場舉行。
說是小廣場,這裏其實是皇宮裏除了練武場最寬闊的地方,地勢也很高,不遠不近地隔了一道宮牆,被攔在外邊兒的百姓們正好能仰望着傳說中高高在上的皇帝被授予天權的場景。
而後頂禮膜拜。
我與席長慕到的時候朝臣們已經都到齊了,各自站好了位子,然而即使各自在各自的位子,之間還是在不間斷地聯系着。有一波正在小聲議論着月風城對孟将軍一家的處分。
我竟一語成谶。
首先是一個武将粗犷的聲音“哎,也不知道将軍是怎麽想的!皇上都沒說什麽,他竟然自己請罪去了!”
另一個大概也是武将,還是孟将軍手下的武将的聲音“将軍那人你還不知道麽!那小兔崽子出了這樣的事,他怎麽能安安心心在家裏讓自己不受責罰,再說了,本來是誅九族淩遲的大罪,現在,哎!”
一個斯斯文文的聲音□□來,“這你們就不知道了罷!我跟你們說,孟将軍當年平了南邊兒,是得了一塊免死金牌的!這次卻還落得這個判決,應該是上面兒那位的意思呢!”
“什麽!不會吧!”
“這種事情,忌憚了你家将軍了呗!”
“不會吧!那位竟然是這種人!”
一個新的聲音加進來,“別說了,別說了,在這裏公然讨論這種事兒,不要命了!那位連将軍都,閉嘴吧!”
“咱們是小聲說的,誰能聽見!”
我站在席長慕身邊一嘆,這不就聽見了麽。
估計還有許多人也聽見了。
又一會兒,日晷的影子晃晃悠悠挪到了正上的位置,月風城着一身兒立立整整明黃九爪金龍袍,頭戴一個利利落落金龍淩雲冠出現,在一衆白衣之中尤其明顯。
小米子跟在月風城身後,高喊了一聲,“請聖上祈福讀天旨~”
月風城登基這天撞得還是很好的,紅日明豔,金光璀璨間也可見與紫薇帝王星相輝的運道。他一步一步走上小廣場的九十九階石臺,階上的大平臺擺了一個紫紅木的高桌,桌上放了一鼎青銅三足胖香爐,香爐裏點了三根粗.長竹立香,月風城拿起香爐裏的三根香,高舉過頭頂,在場衆人連忙規規矩矩跪下,伏首參拜。
月風城鄭鄭重重拜了三拜,衆人恭恭敬敬叩了九叩。
他将那三支香又重新插.回香爐裏,從懷裏掏出一塊明黃色的布,展開,與他身上的顏色毫無二致,“朕受位于臨危之際,上有兄長不明行蹤,下無親弟可擔重任,故暫且接管。”
我偷偷戳戳席長慕,月風城這個開頭怎麽聽怎麽別扭。
席長慕不為所動,只拿了我的手放在手裏悄悄把玩。
“接位兩日,不能保母後之平安康樂,是朕之罪一也。一時沖動收孟将軍入獄……是朕之罪三也。昨夜受上仙指點,還皇位于兄長。今兄長已到,朕願将這皇位拱手給兄長,望我修月在皇兄的治理下,再創盛世!”
話音剛落,竟從天上緩緩飄下來一個白衣公子,正落在月風城身邊,姿容周正雅致,竟似朗月清風,看起來與月風城十分要好,淡笑着嘆了口氣,将月風城手中的聖旨接過。
月鳳竹!
這是什麽發展?!
我看得目瞪口呆。
其他人亦看得目瞪口呆。
我欲起來質問,被席長慕暗暗用力拽着沒起來,他沖我輕輕搖搖頭。
忍了忍,繼續跪着看事态發展。
席長慕卻站了起來,指着月鳳竹義正言辭,“亂臣賊子!竟還敢來!前夜裏皇上念舊情放你一馬,看來是白念了!”
月鳳竹笑了一笑,像月風城道:“風城,還不将亂臣賊子拿下!”
月風城點頭,一揮手,“來人,把驸馬拿下!
席長慕從來不是束手就擒的人,待到奉命的侍衛們走過來時,卻束手就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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