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痛苦

褒姒受到天子專寵的傳說在周王朝的後宮不胫而走，一月以後，整個犒京的大街小巷，都紛紛議論這位走運的褒國公主。

而兼葭軒，鼓瑟齊鳴，不分晝夜。花香襲人，酒色更醉，從兼葭軒老遠，宮女們都能聽到宮臺上那悠長動人的靡靡之音。

“姑姑，各宮的娘娘都排了人來兼葭軒向王上請安，人越來越多，這可如何向上面回話呀？”愁眉苦臉的小宮女央着宮門口馨月的皓腕喃喃道。

“沒事，王上有旨意，一個不見，有人來請安，你就理直氣壯地打發她們好了！”馨月寬和地嫣然一笑道。

“奇怪，這兼葭軒裏，究竟怎麽回事呀？”宮女們面面相觑道。叮當作響的珍珠簾子之內，明貢正毫無顧忌地摟着褒姒，一同欣賞着樂師的鼓瑟笙簫。

“大王，您為什麽突然對臣妾這麽好？”褒姒那宛若一朵蘭花的娥眉華容，浮現着一絲的不解和納悶。

明貢微笑着扶着褒姒的雙肩，懇切地說道：“因為寡人想珍惜寡人最珍貴的東西！”

“最珍貴的東西？王上，您指的是什麽？”褒姒更加不解道。

“那就是你的一顆純潔神聖的處女之心！其實，寡人今年三十五了，正所謂人将四十不惑，有些珍貴的東西直到你感到要失去它，才會倍加體會到它的珍貴！”明貢的眼睛像星空那般閃爍迷人。

“可是王上，後宮原來有那麽多的妃嫔，還有王後，貴妃，您這樣只陪着臣妾，她們會怎麽想？”褒姒反問道。

“這個寡人管不着，她們都只會利用寡人，沒有一個是誠心，寡人之前走了那麽一大段彎路，冷落你，虐待你，這一切，寡人要加倍給你賠償，只希望你永遠留在寡人的身邊！”明貢一把拉住褒姒的手，握在懷裏，有些稚氣地述說着。

“這”褒姒的眼神裏，明顯露出了恐懼和迷茫。

“別管那麽多了，來，阿姒，喝酒！”明貢端起酒杯，迅速地一飲而盡。

天已經拂曉了，準備上朝的所有大臣都下了馬車，在朝陽門的廣場上排班等待，掘突今日起的很早，他帶着安童約好了與大夫程榮見面商議加強邊境建城的奏議。

“掘突公子！”随着一聲悠然的微笑，程榮大夫果然在前面舉着上朝用的笏揮手了。

“掘突公子好呀，為什麽沒精打采的，是不是昨晚喝酒了？”程榮細看了掘突的面相，不禁猜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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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真是好眼力。我們家公子昨晚喝酒喝到三更，嘴裏一個勁兒地喊着阿姒、阿姒的。”安童摸着頭道。

“安童，不要廢話！”掘突立即喝止了安童，程榮撫須道：“大丈夫兒女情長，也是不得已為之，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公子是聽說了宮中褒國公主得到大王專寵的傳言？”

“正是，程大夫，真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掘突頓足道。

“公子，所以之前，我就勸你早早答應齊國公主的婚事，正所謂時候未到，因果未知，您和褒姒姑娘此生是注定無緣的，該放下時放下，也是最好的選擇！”程榮勸說道。

“可是！”掘突正待再說，此時，朝陽宮的景陽大鐘敲響，朝陽們大開，群臣排好文武班隊，魚貫進入，正殿之上，明貢天子正意氣風發地端坐在龍椅之上，頭戴十二衮冕，威武非常。

“小德子，立即宣旨，蒹葭軒褒國公主褒氏，溫柔娴淑，恭敬敏慧，着急加封為皇妃，欽哉！”

所有殿下的群臣都沸騰了，誰也沒有料到，新來的褒國公主進宮沒有多久，已經和宮中統攝六宮的瑾皇妃平起平坐了。

掘突的眼中布滿了失落與迷茫，阿姒，難道我們今生，就真的無緣嗎？

由于新貴妃的加冕，朝陽宮今日大宴群臣，燈紅酒綠之下，明貢帶着幾分醉意靠近了掘突：“掘突賢弟，寡人日後的功業，就要看你的耿耿忠心了，你知道寡人今日為什麽要立新的王妃嗎？為了權力！外戚的實力實在太大了，姜王後，瑾皇妃，她們的身後都有半個朝廷的威力，寡人要立一個沒有背景的妃子，褒侯褒圭，赤膽忠心，他的女兒，是最佳的人選！”明貢的醉眼中帶着濃濃的期望與器重。

“王上英明！臣一定會精忠報國！”掘突的熱血，已經沸騰。

“但是，王上，臣想問一個問題，您真的喜歡新立的皇妃娘娘嗎？”這句話一出口，是那樣的清晰，鎮靜。

明貢驚訝地看着掘突，忽然拍着他的肩膀喜道：“寡人只覺得，這輩子是離不開她了！”酒意中，帶着明明白白的表述。

掘突的心驟然一冷：“希望王上好好的對待她！”

兼葭軒，穿着妃嫔盛裝帶着绮麗頭飾的褒姒，一個人幽幽地眺望着前朝那點點的光輝。

“娘娘，該進宮了，王上馬上就要過來了。”阿喜細心地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