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被病嬌的繼母(5)

鮮紅的玫瑰花瓣蕩漾在白色的泡沫裏, 漫撒了一地。濕漉漉的水漬,從浴缸潑到了床上。

松軟的床褥陷了下去,夏風聞到了來自新曬床單的清香。恍惚間,她仿佛見到了一道耀眼的金光。床板“吱呀呀”地響震了天。夏風被拉回了現實。她沒有多餘的精力胡思亂想了。她翻身騎坐。望着牆上劇烈交疊起伏的影子,她不能自己地雙手抓住了黃銅床柱。搖/顫間, 她幾乎以為床柱要被晃斷了,又或者,斷的是她那可盈盈一握的纖弱腰肢。

暮色降臨, 夜才剛剛開始。

夏風房門緊閉。王媽幾次來叫夏風吃飯, 都被夏風以身體不适的借口推擋了去。

房間裏傳來含糊不清的嗚咽聲。為了聽清裏面的動靜,王媽貼耳在門上。除了嗚咽,還有急促的細喘。這些含混不清的吟聲, 似是被壓在了風裏。又或者, 那根本就是風聲。王媽以為自己産生了幻聽。她搖了搖頭, 感嘆自己的年歲果然大了。

王媽離去了。

聽到門外的腳步漸行漸遠, 房裏的動靜終于又肆無忌憚起來。

從床上到梳妝臺,從梳妝臺到重重地撞向新漆的白色牆面。白色牆面沾了從顫動皮膚裏沁出的汗。最後,連已經潑遍水的地面都沒放過。一切, 都好像破罐子破摔了。

韓铨一迳到底。夏風合上了眼,随便他折騰。

牆上挂鐘的鐘擺, 一下又一下地前後沖撞鐘壁。轉眼間,時針已經走過了子夜。

終場時間,這兩人又回到了開始的地方。

浴缸裏重新注入熱水。奶白色的泡沫浮滿了水面。躺在水裏,夏風依偎在韓铨的懷裏。他們推開了邊上的紅框木窗。藏藍色的天幕上繁星點點。新鮮空氣從外面吹進來, 驅散了滿屋的情/欲旖旎。

“為什麽要裝病呢?是因為老爺?”夏風好奇地問。她慵懶地倚着韓铨的肩膀,媚眼如絲,輕吐蘭氣。

韓铨後仰頸項在浴缸的邊緣。望着吊了精致水晶燈的天花板,他沉聲說道:“你以為他給我的藥,真能治我的病嗎?”

“你根本沒病,”夏風回想起韓铨的各種勇猛,不禁調侃道,“我看啊,以你的身體,再折騰上七八十年沒什麽問題。”

說到這裏,夏風眼中精光一閃。她轉過了身,改趴在韓铨堅實的胸膛上,笑問道:“聽說你們家曾經得過一筆寶藏。老爺和你的事,是不是和這個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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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铨不做聲。他以帶着玩味的審視目光凝看夏風。

夏風不依不饒,繼續追問韓铨:“老爺喂你喝的是毒/藥?他想你死?”

“有些事情,”韓铨沉默了良久,終于開口回道,“你知道的太多,未必是好事。”

說着,韓铨親吻夏風的手心,柔聲說道:“我答應你,将來有一天,會把全部真相告訴你。”

夏風挑了下彎彎的柳葉眉,輕笑:“怎麽?你現在不懷疑我是老爺的人了?”

“就算你以前是他的人,但以後也不會再是了?”韓铨一手環緊了夏風的腰,一手懶懶地枕至腦後。

“你憑什麽這麽自信?”夏風不服氣地嗔怪。

韓铨湊近夏風耳邊,壞笑道:“因為在這世上,恐怕除了我,沒人能滿足你!”

話音剛落,夏風即因韓铨的不安分而“嘤”了一聲。她臉頰頓時漲的飛紅。因為不能自己,她渾身癱軟無力,被韓铨徹底繳了械。

“你這個死變态,”夏風堅守着嘴上的尊嚴,她恨恨地說道,“總有一天,我會讓你求着我,把一切都交代出來。”

“哦?我很拭目以待這一天。”韓铨饒有興味地回道,一臉的不相信。

啪!

天花板上的吊燈倏地滅了。房間裏頓時昏暗一片。

就在夏風和韓铨還沒反應過來時,樓下又傳來焦急的大喊聲,喧鬧震天。

“不好啦……倉庫着火啦……”

夏風忙披了衣服起身。她還沒有走到門前,就聽見隔壁有一連串急促的腳步聲,伴随着匆忙的開關門響。

很顯然,這是有人偷進了角樓。

透過牆上的小孔,夏風窺向牆的另一面。

但見有三個蒙面人走到床邊。他們個個手持亮着寒光閃閃的刀。賬紗尚來不及掀開,他們便狠命砍刀上了床。“乒乒乓乓”的一陣亂響,床上被子裏的棉絮被砍地漫天飛起。直到這時,他們才驚覺床上并沒有人。

驀地,一個蒙面人注意到牆上有孔洞。他看向孔洞,走向孔洞。最後,如同夏風一樣,他亦從孔洞窺向了牆的另一邊。

夏風瞪大了眼,胸口裏狂跳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噓!”韓铨從後捂住了夏風的嘴。他攬緊了夏風,退步到了孔洞的邊上。這樣一來,蒙面人透過孔洞看來,就只能看見黑漆漆的屋子、空蕩蕩的床……

“他們的目标是你,”夏風恍然大悟道,“他們想殺你?”

“這不是第一次,也不會是最後一次。放心吧,我不會有事。像這樣的情況,我應付得多了!”韓铨滿不在乎地笑道。他的面上從容不迫,沒有半點劫後餘生的慶幸。

為了不讓夏風擔心,韓铨還給了夏風一個讓她忘卻所有的深吻,以示安慰。

樓下喊着救火的聲音漸漸熄了。一切又重歸寧靜。

在韓铨的吻中,夏風還沒有丢卻所有的意識。

韓家大宅裏的種種秘辛,在夏風的腦海中愈來愈清晰……

看來,韓铨裝病,十之八九是為了向韓父示弱。可即便這樣,韓父還是使出種種辦法來至他于死地。每天定時的一碗□□也好,被派來取韓铨性命的殺手也好……總之,韓父似乎要韓铨非死不可。

只是,這些又為了什麽呢?難道真與那傳說中的寶藏有關?從提到寶藏時,韓铨眼中的閃爍其詞,夏風可以肯定,那筆寶藏一定不是傳說,甚至,它或許已經存在到了現今,就藏在韓家大宅不為人知的某個角落裏……

—— —— —— —— —— ——

好在倉庫的火勢不大,韓家大宅的財物并沒有因此而有多大的損失。

待到收拾了一切後,夏風聽見韓铨挂了一通電話給白五爺。他們說的內容,夏風沒能聽清楚。她唯有從韓铨偶爾高聲的話裏,猜測這通電話的內容,似乎有關那三個被派去暗殺他的人。

五天後,夏風在報紙上看見一則新聞。

“有三名醉酒男子不慎落河身亡……”

夏風猜想,這興許就是那三個人的結局了吧!

清點過了倉庫後,夏風去向韓父彙報損失情況。

韓父的房間在整個韓家大宅的最東角。那是一處比韓铨所住角樓還要僻靜的一間經房。韓老太爺終日在經房裏吃齋念佛。他即不見家人,也不見內客。哪怕是身為他妻子的夏風,自從嫁進門起,也從來沒有見過他的廬山真面目。據管家王媽說,韓老太爺這個樣子,已經有二十多年了。

“……倉庫需要重修,算上被燒的東西,大概合計8000塊錢。”夏風站在經房門外說道。

此時此刻,她正站在一條昏暗走廊的盡頭。她的面前是一扇雙開黑漆大木門。

“這段時間,韓铨都按時進藥了?”韓父低沉的聲音從門後傳來。

“都按時喝了。”夏風回禀韓父道。

其實所有的藥,韓铨都将其倒進了窗臺上的花盆裏。在與夏風一起前,韓铨用障眼法瞞着夏風。夏風看出來了,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權當沒有發覺。而自從兩人一起了後,這一事情,就變得更容易了。韓铨再不用裝樣子,夏風也不再需要扮糊塗。日積月累,被倒藥的花盆裏的花全枯死了。盆裏只剩下了一把幹澀的黃土,沒有半點生機。

“嗯,”韓父繼續沉聲說道,“那他的身體怎麽樣,有大好嗎?”

依照韓铨的叮囑,夏風回道:““一點好轉不見。最近他好像受了驚,反倒更嚴重了,連床都起不來。已經請了好幾個大夫,開了幾副藥,正在想法調理。”

“他的病,還是要以調養為主,”韓父長嘆了口氣道,“你去吧!記住,藥絕不能停。”

韓父的蒼老聲音從門後悠悠地飄出。夏風站在暗無光線的走廊裏聽着。她聞着似有似無的檀香味,恍惚覺得身在一處腐朽的墳地。環顧周圍,皆是了無生氣。

—— —— —— —— —— ——

又過了幾日,韓逸和石青華相攜從北平回到雙花鎮。這兩人滿面春色,像極了一對蜜月歸來的新婚夫婦。

韓父放下話來,說長子韓铨病重,公司中的一切生意,現就都交給次子韓逸。韓铨沒有任何反駁,很痛快地交出了公司的印章及賬目。自此以後,韓逸執掌了公司大權,韓铨便只能成日流連病榻,與藥罐子威武。

石青華聽到了消息,更加得意了。

在她看來,韓逸的上位,就意味着她的更上一層樓。過去,她以為最多能做韓家的二少奶奶。但是現在看來,她的這個念頭還是太小家子氣了。既然韓逸已經掌家,那就意味着,她嫁給了韓逸後,便能做韓家的當家主母了。

幻想到得意處,石青華不禁驕傲地揚起了頭。

“你們真是在回來的火車上碰見?”夏風冷冷地問石青華。此時是夜深人靜的時候,夏風坐在卧房中的碎花布藝沙發上。石青華就站在她面前。

“我都說了好幾遍了。我和二少爺碰見只是巧合,你就別瞎問了。”石青華不耐煩地回道。自從與韓逸有了實質性進展後,她就對夏風的态度驟然大變。她不再對夏風小心應對。她處處頂撞夏風,期望夏風突然發作,她便能佯裝出受了委屈的模樣,繼而名正言順地投入韓逸的懷抱。

“巧合?”夏風輕笑,“最近,我這裏也發生了件巧合的事。”

出乎石青華的意料,夏風一點不生氣她态度的無理,反倒閑閑地又談起了另一樁事。

石青華詫異地看向夏風。

夏風繼續說道:“最近,我去了鎮上的一家首飾行。裏面的老板對我說,前些時候,你在他那裏買了不少好東西。而你所花的費用,剛好就是我丢失的那筆錢。”

石青華的臉色驟然巨變,一下子凝固住了。為了掩蓋偷錢的事,她特意将髒錢全買了易于兌現的珠寶首飾。

石青華的驚慌神色被夏風盡收眼底。夏風問石青華:“怎麽?難道你沒有什麽要對我解釋嗎?你買的那些首飾,應該還在你的衣箱裏吧!”

石青華強定心神。忽的,她想到了韓逸對自己的好。頃刻間,她又不怕了。她滿不在乎地回答夏風道:“二少爺現在愛我愛得快瘋了。只要我不承認這件事,你能奈我何?現實點吧!夏風。無論我說什麽,韓逸都會相信。就像無論你說什麽,韓逸都不相信一樣。”

“誰說我要告訴韓逸了。我打算直接送你去巡捕房。你可以試試那些警察是不是也像韓逸一樣相信你。”夏風不看石青華。她從手邊的煙盒裏抽出了一根煙。“啪”的一聲響,打火機亮起了火光。夏風偏了下頭,叼了煙湊近火苗。霎時間,她那一張妩媚的面容被照亮了。橙紅的光亮下,豔絕人寰。

石青華未料到将面對的人是警察。她慌了神,立時“撲通”一聲,跪在了夏風身邊。好像變臉一般,之前的得意洋洋不見了,楚楚可憐的神色被适時地換了上來。

“小姐,我也是不得已。你原諒我這次……”石青華苦苦哀求夏風,期望能求到她心軟。

夏風輕笑地凝看石青華。她輕啓朱唇,吐了口煙圈出來。煙圈漫了石青華的臉。

“你缺錢也好,喜歡韓逸也好,”夏風狀似誠懇地對石青華說,“都可以告訴我啊!何必瞞我。”

“你是說?”石青華以為會被大罵一頓,未承想等來的竟是夏風這樣一句話。她不由得身子前傾,一臉驚愕。

“我說,”夏風淡淡一笑,“你和韓逸的事,我會想法幫你。你和他已經有了關系,但是他還沒有向你承諾會娶你,是嗎?”

石青華愕然。她點了下頭。這是她眼下最大的難題,韓逸性格溫吞,要邁出這最重要的一步,對他來說,确實有些艱難。

“不要緊,”夏風和善地對石青華說道,“這一件事,我會幫你。只要你照我說的做,要不了多久,韓逸就會主動提出用大紅花轎娶你進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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