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33.過世
魏昭騎着一匹黑馬, 目光堅毅鎮定, 英姿飒爽,他反手從身後抽出利箭, 搭在弓上瞄準目标。魏昭自己箭法就十分出衆,更何況他身後還跟着十幾個同樣武藝高強的部下。
魏昭射完一箭後,便任由部下去對付那幾名綁匪。他在李陵姮身邊停住馬, 微微俯身攬過她的腰,将她一把抱到馬上。
李陵姮下意識回身抱住魏昭的腰,仿佛這樣就能讓自己從死亡的後怕中脫離出來。魏昭從來沒有和任何人這麽親密的接觸過, 被李陵姮抱住的身體肌肉僵硬。
那邊刀劍相擊的金屬聲忽然喚回李陵姮的神智,她急忙朝魏昭道:“馮宜公主還在林子裏,有一名綁匪去追她了!”
魏昭見她明明自己吓得臉色蒼白,身子顫抖,□□在外的肌膚上滿是擦傷, 卻還惦記着來找過她麻煩的馮宜公主, 心裏有些莫名的不快。
“沒事,來找人的不止我一人。”
李陵姮徹底放下心來, 終于發現自己居然整個人都貼在魏昭身上。她臉上一紅,收回抱着魏昭的手。
“抱歉,我剛剛有些……失态。”
魏昭搖搖頭,“沒關系。”李陵姮松開手, 他一時竟理不清自己是松了口氣, 還是有些……悵然若失。
那幾名綁匪雖然都武藝高強, 卻仍是不敵魏昭帶來的人手, 一會兒就被抓住了。李陵姮跟着魏昭剛下山,就看到山腳停了兩輛馬車,魏三郎帶着一群護衛将其護在中央。
然而奇怪的是,她剛看到馬車,其中一輛就動起來。魏三郎朝魏昭打了個招呼,帶着人手護送着馬車離開了。
坐在馬車裏焦急望着山上,一心要等李陵姮出來才肯離開的馮宜公主,一見到坐在魏昭身前的李陵姮,頓時吐出一口濁氣。
“走吧。”
“大嫂,不等阿兄和二嫂嗎?”
馮宜公主沒好氣,“等什麽等!再等下去天都要黑了。還不快走!”
因親近大兄的緣故,魏三郎和大嫂也很熟,見狀,只能和魏昭告罪一笑,帶着人按馮宜公主說的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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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陵姮坐進另一輛馬車,下意識想要魏昭陪着,但想起自己和他的關系,硬是忍下了這個念頭。李陵姮自以為自己将心思掩飾得很好,殊不知因為剛剛經此大難的緣故,她臉上的神情變化并未遮掩好,全被魏昭看在眼裏。
魏昭心中稍一思索,便将缰繩交給一名部下,自己也跟着鑽進了馬車裏。在李陵姮面前,他一向又寬和又體貼。
李陵姮心裏感動,想到剛才生死關頭,魏昭如同神明一般出現在她面前,将她從箭支下救出來。早已在心底生根的愛慕之情,又如同享受春雨甘露般瘋長。
“對了,你剛剛在那些人面前救我,沒事嗎?”李陵姮突然想到魏昭一直以來都在隐藏他的實力,立刻着急發問。
“你不用擔心,那些都是我的人。”
李陵姮心裏一松,加之魏昭又在身旁,身體的疲倦潮水般湧上來,森黑纖長的睫羽慢慢合攏,不一會兒就陷入沉睡。
魏昭看着李陵姮在睡夢中也緊皺的眉頭,以及随着馬車颠簸而歪來歪去的身子,半晌掀起簾子召來領隊的護衛。
“馬車行慢一點。”
他聲音淡漠不含情感,但話裏的意思還是把對魏昭了解頗深的侍衛長吓了一跳。
李陵姮醒來的時候,已經回到大丞相府。她發現自己身上的擦傷淤青都被處理過了。她只覺喉嚨幹咳分外難受,下意識喊道:“五枝。”
進來的卻不是五枝而是九真。九真眼圈還泛着紅,她走到李陵姮身邊,問道:“娘子,你覺得怎麽樣,是要喝水嗎?”
李陵姮點了點頭,九真立刻端來一杯溫水。喝了水,李陵姮覺得好多了,她倚靠在床上,朝九真問道:“五枝呢?”她心裏有不好的預感。
九真察覺到李陵姮的擔心,急忙道:“娘子放心,五枝阿姊她并無性命之憂,只是——”九真哽咽了下,将五枝的情況告訴李陵姮。
那幾名綁匪将李陵姮和馮宜公主的婢女也迷暈一同帶出碧桃園。但大約是嫌帶着人麻煩,他們在出城後不久就每人捅了一刀,将她們扔到路旁的林子裏去了。五枝腹部中刀,僥幸未死,反倒讓她提前醒過來。清醒之後,她努力爬出林子想要找人去救李陵姮。
正是因為五枝,魏昭他們才能那麽快确定綁匪所在地點,及時趕到。但因傷在腹部,受傷後又劇烈運動,失血過多,五枝雖被救回來,卻失去了做母親的權利,并且以後身體也會有些孱弱。
李陵姮聽着,眸中光芒漸漸變利變冷。她深吸一口氣,道:“讓五枝好好養傷,以後的事不用擔心。還有,二郎君呢?”
九真擦了擦眼睛,“二郎君在審那些抓回來的綁匪。”自己的兩個兒媳婦同時被綁,大丞相震怒,因着二郎是李陵姮夫婿,大丞相便把這件事全權交給了魏昭,讓他去處理。
“待會兒二郎回來,請他過來,就說我想見他。”
李陵姮正吩咐九真,就聽到魏昭的聲音從門口傳來,“不用等待會兒了。”
九真極有眼色地退下去。魏昭坐到李陵姮床邊,“感覺怎麽樣了?”
謝過魏昭的關心後,李陵姮問起她最關心的事,“這件事幕後黑手到底是誰?”
魏昭擡眸看她,“是中山王縣主下的命令。”
李陵姮冷笑,“我和中山王縣主無冤無仇,她為何要來害我。”她和馮宜公主分開的時候,那些綁匪幾乎都來追她了,顯然他們的目标不是馮宜。
“那幾名綁匪一口咬定,他們就是聽中山王縣主命令行事。我已去過中山王府。中山王縣主承認,她确實下過命令。但她想要對付的是陽信侯七娘子。只因那日你和陽信侯七娘子都穿着绛色衣裙,腰間又都戴了一只秋香色錦囊,那些綁匪才誤把你當做陽信侯七娘子,抓了起來。”
李陵姮幾乎要笑出聲來。合着還是她太倒黴,替人擋災。她擡頭看向魏昭,眼中仿佛藏着利刃,“你信嗎?”
魏昭搖頭。
李陵姮冷哼一聲,“我也不信。”她想了想,若有所思,“你還記得冬狩時發生的事嗎?”兩件事細看有相似之處,在外人眼裏,都是他們時運不濟,被人牽連。但李陵姮清楚,上一次,對方的目标就是魏昭,這次會不會又是西梁那個重生者搞鬼呢?
屋裏,李陵姮忽然擡頭,目光炯炯有神,神情莊嚴肅穆,“二郎,有件事我需要告訴你。”西梁動作越來越大,她已不能再瞞下去。
魏昭敏感察覺到這件事可能和他一直以來的困惑有關。他壓下心裏的激動,佯裝平靜問道:“什麽事?”
“三年前,年末的時候,我和阿母去廟裏上香,曾偶遇一位阿上。那位阿上是真正的得道高僧,頗有神通,我有幸從阿上那裏知曉一件事。”李陵姮望着魏昭,慢慢道:“高将軍将會在河橋之戰中,于南城遇險身亡就是阿上告訴我的。”
魏昭心中了然,李陵姮有所隐瞞。她知道的絕對不止這麽一件事,肯定還有和他有關的事。也許就是他未來将有所成就。
李陵姮還在繼續說:“我能碰到那麽一位神通廣大的老禪師,能從他口中得知未來的一些事。西梁那邊說不定也可以。上一次冬狩,我就覺得應該并非西梁弄錯。”她下意識抓過魏昭的手,緊緊用力,“二郎,你多小心!”
魏昭用另一只空着的手在李陵姮肩上拍了兩下以示安撫。他想起自己曾經看過的調查,李陵姮在天平三年冬天時,确實去過寺廟。
當李陵姮平安無恙的消息被傳回西梁時,幕後策劃者摔碎了一塊玉佛牌。對方看着跪在地上戰戰兢兢的武者,低聲呢喃道:“不怪你們。怪我自己,明明已經——”明明已經是三世為人,居然還意氣用事,意圖折磨李陵姮,才給了她逃脫的機會。
“也許,我應該換一種方式。”
魏昭原先也在讓人查這些奇人異事。自從聽到李陵姮告訴他的事後,他将大部分人都調去查那個老和尚。大約半個月後,部下終于傳來消息,他們果真找到了那麽一個和尚。得到消息後,魏昭匆匆離開丞相府,出城前往關着老和尚的莊子。
這段時日,魏昭暗地裏讓人再查老和尚之事,李陵姮也沒閑着。碧桃園被綁一事後,她就覺察出自己府裏似乎有西梁的內奸。她和陽信侯府娘子穿同色衣服,她不信只是巧合。不是陽信侯府有西梁探子,就是她身邊有。李陵姮寧肯費點神,也要仔細查查自己身邊的人。
從衣服和香囊入手,李陵姮查來查去,也确實查出了好些東西。一番排查,她最後圈定了三個人。三人裏,最讓她吃驚的是木蜜。
再往下查,光靠李陵姮一人已經不夠了。她想找魏昭幫忙,但當晚魏昭并未回來。一直到第三日清晨,魏昭才帶着一身風霜雨露回到丞相府。
見到魏昭的時候,李陵姮被吓了一跳。他眼裏布着紅血絲,神情和平日溫和寬厚的模樣完全不同。
李陵姮知道魏昭是去找那個老和尚,沒想到他看上去像是好幾天沒合眼了。“你還好嗎?先去睡一覺吧。”
魏昭眨了眨酸痛的眼睛,努力讓自己恢複往日的溫和,他朝李陵姮搖搖頭,“時候還早,你再去睡會兒。我去書房。”
他坐在書房裏,看着東方天空一點點泛白,腦中始終回響着那個老和尚的話。
“檀越命相貴不可言。天命所歸,乃人間至尊。”
他并不信佛,盡管這個阿禿師确實有幾分古怪。鐘浦說,他們去找這人的時候,好幾次都撲了個空,怎麽都逮不到他,後來還是他主動出來跟他們走的。
但哪怕是此刻,他都對這句批命将信将疑。他只是心中積着郁氣,覺得分外好笑。小時候阿父投靠葛榮後又叛逃,阿母帶着他和大兄跟着阿父逃亡,路途颠簸,他和阿兄同時從牛上跌落,阿母搶先拉住阿兄一人。那一回他差點身死。
後來,他為了保全自己不得不整日裝瘋賣傻,忍受衆人冷嘲熱諷,跟在阿兄身後忍着他的鄙夷,尋求庇護。
這樣的他,居然是天生帝命,未來将會是人間至尊!
魏昭的眼顯得越發紅,臉上譏諷冷漠和瘋狂混雜,呈現猙獰之色。李陵姮接近他是為了這帝命,西梁要殺他也是為了這帝命。他本不被衆人放在眼裏,因着一個虛無缥缈的命相,那些牛鬼蛇神,魑魅魍魉便都鑽了出來!貧賤、富貴,都被上蒼掌控,這人世,當真可笑!
魏昭走出書房時,已經瞧不出先前的癫狂。他走到內室,瞧見李陵姮全神貫注在看一封信。
“阿姮,你在看什麽?”
李陵姮手一抖,一旁的茶杯被碰倒,那張紙上的字跡頓時糊成一團。李陵姮将紙扔到廢紙缸裏,朝着魏昭道:“是我娘家嫂子寫來的信,一些瑣事罷了。”
魏昭盯着她看了一會兒,饒有興致地看着她藏在衣袖裏的手不住發抖,等到欣賞夠了她這副惶恐不安的模樣,才移開目光,溫和道:“原來是這樣。阿姮下次可要小心一點。”
小心一點,不要再讓他發現她又在騙人。
不知為何,李陵姮總覺得從莊子回來後的魏昭有些不對勁。那個和尚到底是什麽人,和魏昭說了什麽?!
早上魏昭回來後,放不下心的李陵姮便寫了封信給阿兄。魏昭從戰場上回來的時候,她給阿兄寫信,讓他幫忙找個和尚演一出戲。她今早寫信,就是想問問阿兄,那個和尚是不是按她說的,告訴魏昭的。
但回信裏,阿兄卻向她道歉,說是那名和尚臨時反悔,已經被他解決掉了,他正在另找合适人選,等找到了,會給阿姮來信的。
看到這封信,李陵姮心裏咯噔一下。那魏昭找到的那個和尚是什麽人?
她收起那些擔憂,朝魏昭問道:“你在莊子上順利嗎?”
大約是見了李陵姮害怕的模樣覺得滿意,魏昭覺得自己心裏的暴虐居然漸漸有平息的趨勢。他閉了閉眼,再睜開,和平時沒有差別。
“還好,一切順利。”
“那就好。那就好。”李陵姮克制想問清楚的沖動,轉身将桌子上的另一張宣紙遞給魏昭。
“我這些日子将整個景陽殿仆從排查了一遍,這幾人很有嫌疑。我人手不夠,還要麻煩你仔細查一查。”
魏昭接過紙片,點了點頭,“你放心,我會讓人去查的。”他想起那個阿禿師對他的警告,命相洩露,是兇非吉,打定主意,不僅這幾人要查,他手下的人也要好好查一查。
五日後,魏昭将查出來的結果告訴李陵姮。看着木蜜的那份資料,李陵姮對西梁重生之人的忌憚又多了一分。木蜜是她八歲那年進長史府的,這麽說,西梁重生之人起碼比她早回來五年。
不對。李陵姮突然想到一個不對勁的地方。她之前猜測,對方是因為見她成了魏昭妻子,才懷疑她也是重生者,但八歲時,她沒有任何不同之處,對方卻已經在她身邊安插釘子。
這件事處處古怪!
魏昭那邊也查出一名西梁暗探。但對方混得遠不及木蜜成功。他們兩人并未大張旗鼓拔掉兩枚釘子,而是不動聲色防着、監視着兩名細作。
天平六年十月,雄心勃勃的大丞相魏峥再次出兵西梁,重兵進攻稷山玉璧城,意在奪取玉璧,打開西進道路。
這回,魏昭并未親赴戰場,而是留守晉陽。盡管如此,他近日依舊十分忙碌。
待在大丞相府的李陵姮,有時去馮王妃那裏坐坐,有時在花園裏逛逛。但無論做什麽,她心中的抑郁都無法排遣。
眼看着魏昭神色一日比一日嚴肅,李陵姮心中更滿是煎熬。當玉璧爆發瘟疫,大丞相麾下士兵病死戰死共計七萬餘人的戰報傳回晉陽時,李陵姮說不出自己是松了口氣,還是如何。
一切都按着上輩子發展。十一月中旬,久攻玉璧不下的大丞相魏峥将不得已班師回晉陽時,已身染重病。遠在邺城的世子魏暄日夜兼程終于在第二天傍晚回到大丞相府。
大丞相府中一片肅穆,婢女仆從走路辦事全都輕手輕腳,仿佛誰發出一點聲響,就是犯下十惡不赦的大罪。
除了魏暄外的所有郎君都被隔絕在魏峥寝殿外。魏暄出來的時候,眼角泛着若有若無的紅,他瞥了一眼站在魏昭身旁的李陵姮,朝着弟弟們說道:“阿父精神不濟,你們挨個兒進去。”
雖然病重,但魏峥到底還在努力撐着。只是他患病垂危的消息卻傳了出去。時任司徒、河南大将軍、大行臺的張景早有異志,只是迫于大丞相魏峥的實力和威望才不敢輕舉妄動。這回一聽說魏峥病得快要不行了,立刻擁兵自重。
天平七年正月朔日,天生異象,天狗食日。大丞相魏峥在這一日抱憾而亡。
彼時,為了遮掩魏峥的真實病情,魏暄正在邺城參加宮中的年宴。接到屬下傳來的急報,他卻依舊只能神情舒朗,舉杯朝天子敬酒。年宴熱鬧非凡,酒過三巡,魏暄甚至酒酣興起而歌。
年宴結束當晚,魏暄披星戴月趕回晉陽。因着西有僞梁虎視眈眈,南有張景包藏禍心,形勢險惡,情況緊急。魏暄不得已只能秘不發喪,趁機盡快掌握權力。
大丞相魏峥過世的那天,魏昭将自己關在書房裏關了整整一日。任李陵姮如何勸說,都不曾開門。他坐在房裏腦子空白,又走馬燈一般閃過無數畫面。從小時候阿父回來看他,到他和阿父越來越疏遠。
他忽然想起,很久很久以前,家中尚未發跡,只有他、大兄、阿姊、阿母、阿父幾人時,他跟着阿父出去打獵,頭一箭就射中一只兔子,阿父大笑着誇他有乃父之風,說此子肖吾。
天空中的最後一抹金光消散,大地上黑影幢幢。
魏昭聽着門外李陵姮的聲音,忽然起身拉開門。他想質問李陵姮,她是不是早就知道這場戰争的結果,早就知道阿父會在今日過世。然而,話到嘴邊,又停住了。
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
阿父不死,阿兄如何繼任。阿兄不死,他又如何成為天下共主,人間至尊。
一将功成萬骨枯。
魏昭眸色漸漸平靜下來,心中越發冰冷。他看着李陵姮,臉上露出歉疚之色,“抱歉,讓你擔心了。我沒事,去用膳吧。”
然而,盡管魏暄将大丞相之死瞞得死死的,正月初七,張景還是叛出東梁,投靠了西梁。魏暄一邊派人讨伐張景,一邊密切注意境內其他州情況,防患于未然。
自從年宴當晚,連夜趕回晉陽後,魏暄便沒有離開過。
這日,魏昭被魏暄派出去辦事,李陵姮去拜見馮王妃回來。她剛走到靠近景陽宮的小花園裏,就被一條胳膊猛地攬住纖腰。
自從碧桃園那一回遭綁架後,李陵姮特地找人備了一把匕首在身上。此時,她下意識抽出匕首朝對方刺去。
“是我。”
聽到聲音,李陵姮擡眸,眉頭下意識緊皺。攔住她的不是別人,正是魏暄!
魏暄将她壓在假山上,一手捂住她的嘴,一手緊緊握住她持刀的手腕。
“你別出聲,我就放開你。”
李陵姮心裏已經滿是厭煩和怒意,但不得不忍耐着點了點頭。魏暄一将她放開,她立刻就掙紮着想要起身離開。誰料,魏暄竟然将她整個抱住,将頭埋在了她頸窩處。
“別鬧。我什麽都不做,就讓我抱一下。”魏暄聲音有些發悶。但讓李陵姮整個僵住的,卻不是他的話,而是肩上那一片濕潤的水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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