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章
要說巧,也真是巧。
她的小身板,現在正孤零零地坐在座位上。
無奈被一道函數題絆住了腳的方寒,正耷拉着腦袋在草稿紙上機械地畫着圓圈。方寒對題目有執念,每每一下子解不出來的題目,都能讓她渾身不舒服。剛才同桌夏桐喊她去吃飯,她也擺了擺手說,今天不吃了,待會晚自習結束後去吃點夜宵就行。
她又怎麽會料到此時身後有一注眼神,直直地像要把她看透了一樣,正盯着她微彎的纖細的脊背。
以前從來沒注意過這個小身板,她那麽瘦,那麽普通,完全就是一個在人群中就埋沒的好學生的模樣。
但她身上有和自己不一樣的地方,比如溫度,比如她的額頭涼涼的,神色淡淡的,她的聲音不像其他女孩子天生有着聲調的變化,仿佛一潭死水,奇怪的是又透着不一般的靈氣。
“阿澤,走,吃飯去了。”剛睡醒去廁所洗了把冷水臉回來的陳子韬在教室門口揮了揮手,大喊了一聲,聲音恢複了平常的朝氣。
“晚飯我不吃了,你自己去。”江予澤面無表情地回了一句。
陳子韬三下五除二地跑到江予澤面前,一下環繞住了他的肩膀,“幹啥不去啊,這樣我一個人多孤獨,多危險……”說着陳子韬一臉膩歪地瞅着江予澤。
“滾你丫的,惡不惡心你!”江予澤毫不客氣地大力推開了眼前這個神經男,臉上唾棄的表情維持了足足十秒。
“诶行,行,那晚上吃夜宵去。”陳子韬晃了晃腦袋告饒,回座位上拿出了藏在書包裏的時尚雜志,看着上面身材火辣,穿着清涼的時尚模特,望梅止渴。
再擡眼,江予澤發現之前座位上好好坐着的人不見了。
他左右望了望,不見人影,轉身走出了教室。
現在校園裏安安靜靜,只有食堂那一隅此起彼伏地響着聒噪聲,操場,石板小徑,教學樓,像是被隔絕開來,在黃昏的日色與月色的交融處,靜靜矗立或蟄伏着身影。
廣播裏放着陳奕迅的《紅玫瑰》,歌聲低沉婉轉,帶點爵士的優雅,像在低聲訴說,愛情裏孰是孰非的那些諷刺與回味。
方寒在操場入口旁的一條石板小徑上來回踱步,兩只細細的胳膊交疊放在後背處,俨然一副好學生在沉思的樣子。
歌聲在耳邊回蕩,她想起張愛玲的《紅玫瑰與白玫瑰》。
愛情是什麽?是朱砂痣還是床前明月光?其實都不是,你有了疑惑,那都稱不上愛情,你只是得到,你不曾擁有。
愛情,它應該像一杯後勁十足的烈酒,你一杯接着一杯,它徐徐圖之,等到你完全醉了,才發現酒瓶空了。
晚風帶着涼意,江予澤緊了緊肩膀,将校服拉鏈胡亂一拉,還是敞心露懷的,裏面一件白體恤迎着涼風。
他漫無目的地閑蕩着,驀然,他發現前面有個小小的身影,在風中弓着小身板,走來走去。
他嘴角一彎,這不趕着了?
方寒這時的注意力全在那道解不開的函數題上,絲毫沒有發現身邊有人走近。
江予澤覺得有趣,不知她是裝的,還是真那麽呆。
他漫不經心地靠在了一旁的榕樹下,身子傾斜,雙手插兜,眼睛目不斜視地看着眼前來回晃的身影,這棵大榕樹歷史悠久,枝繁葉茂,斑駁的樹影帶着暗沉的鬼魅夜色,投在江予澤的臉上,乍一看還挺怵人。
等了好一會,她還沒發現自己,江予澤的耐心磨盡,剛開始的懷疑也都丢到九霄雲外。
“喂!”
“啊?”方寒又是猛一擡頭,突然聽到一聲叫喊,她驚的一下找不着北。
“我說,你就這麽專注?好學生就是不一樣。”江予澤眯起眼睛,聲音低低的,臉上的神色在樹影籠罩下顯得模糊不清。
“你有什麽事麽?”方寒看着眼前這抹高高的黑影,不禁向後退了一步,語氣疏離而冷淡。
“是你說的吧,”江予澤慢慢開口,這不是一句疑問句,這是句陳述句。
“什麽?”
“還裝,”江予澤卸下什麽似的嘆了一口氣,身體離開褐色的老樹幹,雙手拍了拍膝蓋,緩緩直起身來。
“英語老師那事?——不是我說的。”方寒終于搜索到相關信息,快速先一步開口。她出教室門時聽到了徐露她們幾個在讨論,八卦往往不用聽全,大致內容就八九不離十了。不過輿論都是羅生門,方寒從來都是左耳進,右耳出,所以搜索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
人很奇怪,明明不是自己做的,但被懷疑時,心裏還是會緊張。方寒剛才急切的狡辯便出賣了她的心情。
江予澤見她終于和自己同一頻道,還有點不知所措的樣子,驀然一笑,忽然他微微擡起下巴,臉上面容變得清晰起來,他話鋒一轉,帶着點磁性低沉的嗓音,
“說吧,你是不是也喜歡我?”江予澤仿佛并不在乎是不是她說的,一副謀定而後動的模樣。
又或者說,無賴地調戲一下好學生,仿佛還挺有趣。
方寒沒有回答,卻忍不住冷哼了一聲。
她現在可以清晰地看見他的臉,在夜色的勾勒下更顯硬朗的輪廓,帶着些少年獨有的自信,又夾雜了點赤果果的嘲弄。
方寒細想了一下眼前這個少年,抛開他的面容,回憶起他的德行……
他懶散,從不好好讀書,他會打架,連她這種兩耳不聞窗外事的學生都能聽聞他曾參與的兩次與隔壁職高的學生打群架的消息,別的大大小小的打架更是不用多想,估計十個手指都數不過來。
可是,即使這樣,還是有很多女孩子喜歡他,這個從班裏齊羽心的每日心情預報與徐露不遺餘力大肆宣傳的八卦中,誰都能主動或被動地略知一二。
“我不會喜歡你。”方寒想到這些忽然覺得自己像被看貶了一樣,好像她整天學習的好學生模樣都是一副徒掩的空殼,皮囊包裹的裏子也會迷戀他這種一事無成,空有自負與叛逆的壞學生。
方寒一個字一個字說的分外清楚,深怕漏了點什麽,她的臉不自覺地微微揚起,臉上的冷淡中夾着一絲堅毅與嗤之以鼻的意味。
“怎麽,沒自信?怕被拒絕?”江予澤不為所動,半眯的眼中,笑意更盛。
方寒似乎被這輕浮的語調擊中了心頭埋着的自尊心,她覺得簡直可笑,沉默後再開口,語氣促狹,不留餘地,“你這種人,我是不會喜歡的。”
說完她轉身就走。
半晌,身後默默響起一句,“我這種人,你也覺得無可救藥麽?”
那聲音低極了,明明說狠話的是自己,但是方寒卻覺得此時自己才是潰不成軍的那方。
有一種不詳的預感,方寒的心一下下劇烈跳着,突然她被一雙大手一下子抓住了肩膀,身體像綁了鉛塊一樣重,一下子被扭轉了過去。
“那麽你聽好了,我這種人,可能想拉你下水。”
方寒怔了片刻,頭頂的聲音已經消散,身體卻似鉛塊壓頂,頭重腳輕,她失魂落魄地擡手揉了揉被捏疼的肩膀。
少年再一次轉身走遠,方寒眼前忽然浮現下午那個有着溫熱氣息的白體恤,剛才她又一次離那寸白體恤那麽近,可是那裏的熱氣沾在她臉上,卻像有密密麻麻的蟲子爬上了後背一樣滲人。
江予澤步子邁的很大,他的嘴唇有些瑟縮,緊緊地抿成一條黑線,腦海裏嗡嗡地響着傍晚廣播裏放的那首歌,清晰而缥缈,幽遠而空洞,————
“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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