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練神二重

結伴來金陵的時候，妙玉甚至沒有正眼看過米小俠，跟他說話更是少之又少。

後來到了金陵，米小俠在牟尼院學了十天入定，之間也能不時見到妙玉，但妙玉仍是不不假辭色。

其實這也不是針對米小俠，妙玉性情冷淡，本身就如同冰塊，有種拒人于千裏之外的氣質。

但這次，米小俠明顯感覺，妙玉對他的态度好像溫和了許多。米小俠不禁有些納悶，難道因為成了師姐弟，所以關系也親近了？

“米小俠，我問你一件事情。”

直到送到牟尼院大門外，妙玉一直有些忸怩，眼看米小俠就要離開，這才終于忍不住開口。

“你說。”

米小俠點點頭，有些納悶的看着妙玉。

“那個……‘石灰吟’和‘墨梅’，果真是你作的？”

妙玉咬了咬嘴唇，臉上有些激動地看着米小俠。

“你原來是說這事。”

米小俠一陣好笑，這有這麽難以開口嗎，接着點點頭。

“不錯，确實是我作的。”

“真的！”

聽到這話，妙玉忽然一陣激動，梨花般清冷的妙玉，忽然變得和小迷妹似的，雙眼閃爍着小星星看着米小俠。

米小俠一陣錯愕，只是兩首詩而已，至于嗎？其實到現在為止，米小俠還是低估了那兩首詩的威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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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那天詩成之後，不論是得了手稿的周奉賢，還是其他助教。紛紛不斷的默錄這兩首詩，然後在親朋好友之間穿越。

一傳十十傳百，區區幾天時間，就已經傳遍金陵，甚至傳到了京城長安！

現在金陵官員，張嘴就是‘粉身碎骨渾不怕’，閉嘴就是‘要留清白在人間’。而其他書生文人，則更喜歡‘不要人誇好顏色，只留清氣滿乾坤’，寫下來貼在床頭自警。

“石灰吟寫的極好，但我喜歡墨梅更多些。”

妙玉自言自語的說道，看嘴型正在默誦墨梅，滿臉的喜悅，就像得到心愛玩具的孩子一樣。

紅樓夢原著中，大觀園中的女孩都是一身才氣，妙玉更是不輸釵黛二人，她喜歡詩詞，這倒是無可厚非的事情。

“師弟，你看昨夜初雪降臨，牟尼院梅花恰好盛開，你能否也賦詩一首。”

品味一番之後，妙玉意猶未盡，接着又轉向米小俠，一臉期待的說道。

“又作詩啊。”

米小俠一陣頭疼，作詩和他氣質不符啊！但既然妙玉要求，他也不好推脫。籠着手假裝沉思，片刻之後開口吟道。

“牆角數枝梅，淩寒獨自開。遙知不是雪，為有暗香來。”

“師弟你……”

米小俠張嘴就來，聽到這首宋代王安石的‘梅’，妙玉整個人都癡了。

“牆角數枝梅，淩寒獨自開。遙知不是雪，為有暗香來……”

默默地吟誦，不斷地品味，不知不覺，兩行清淚從眼角流下。妙玉越是讀這首詩，越是覺得，她就是那‘淩寒獨自開’的梅花。

但相比之下，她還要更加可憐。梅花和白雪混在一起，讓人分不出顏色，但還有花香表明身份。

但她呢？不得已身入空門，誰又來品味她的芬芳？

“我是……你別哭啊。”

米小俠一陣窘迫，只是讀首詩而已，至于嗎。想要伸手去給妙玉擦眼淚，但又中途停住，畢竟男女有別。

“讓師弟見笑了，師弟不愧是米八叉，才情之高何止八鬥。”

妙玉輕咳一聲，輕輕拭去眼淚，掩飾住窘迫。同時心裏想，等會兒回去一定把這首‘梅’抄錄下來，裱在房間中日日品讀。

“哎……對了！”

見妙玉對詩詞如此癡迷，米小俠忽然一拍腦袋，想起一件事情，然後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看着妙玉。

“好師姐，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小忙？”

“師弟你說！但凡我能做到的，一定幫你！”

誰知妙玉問到沒問，就立即一口答應！

“這麽快……”

米小俠倒是有些吃驚，也不墨跡，直接說道。

“其實也不是什麽大事，師姐如果有空閑，我想讓師姐幫我整理當代的各家姓氏。”

“整理姓氏？這是為什麽。”

妙玉不解，疑惑的看着米小俠。

“師姐你先別細問，到時候就知道了。”

米小俠笑了笑，賣了一個關子。

“好！我幫你。”

妙玉笑着點點頭，這一笑如同梨花盛開，寒冬瞬間暖如春日。

接着又閑聊幾句，米小俠這才騎馬離開，妙玉目送米小俠走遠，接着就連忙返回院裏，要将那首‘梅’抄錄下來。

“太好了！”

米小俠騎馬走在路上，不禁用力握了握拳頭。他這個文人是假的，才學也是‘借的’。如果靠他自己編寫《百家姓》，恐怕真得猴年馬月。

但妙玉不同，妙玉才情極高，有她幫忙搜集整理，這事就成了大半！

米小俠不禁尋思，一旦《百家姓》問世，這等極具啓蒙作用的蒙學讀物，得有多少功德進賬？

想歸想，畢竟成與不成還兩說，米小俠也不敢抱太大期望。一路快馬加鞭，回到住處之後，米小俠稍微喘口氣，接着便開始修煉。

這次米小俠不是練習入定，也不是修煉白首太玄經，而是修煉剛剛習得的無量十六觀。

和四字旁門技能不同，大道功法沒有熟練度這一說，只要習得就可以修煉，從而提升肉身、真氣、元神。

不同的功法，能修到的境界不同，特點也有所不同。

無量十六觀是練神功法，可以修煉到十六重天。不但可以增強元神，還能施展精神攻擊。如果練到後面圓滿，甚至可以凝聚出佛家金身，屆時金身一現，邪魔辟易！

“按照師父說的，練神要比練氣難得多……”

米小俠盤膝而坐，腦海中有十六幅圖卷，觀想修神。他只要以入定的狀态，觀想這些圖卷就可以。

第一幅圖卷，日想觀，畫的是日行中天。

嗡！

米小俠現在只是練神一重天入門，但當他日想觀的時候，冥冥之中一聲嗡鳴。緊接着一縷縷明黃氣息，從四邊八方湧來，如同萬流入海，徑直湧入米小俠的識海元神！

轟隆！

識海中一聲轟鳴巨響，如同晴空炸雷。米小俠只覺得元神猛地一顫，有種脫胎換骨的新生感覺，說不出的舒暢。

“這是……”

半晌，等米小俠回過神來，讓他錯愕的是，日想觀圓滿，可以開始修煉水想觀，他竟然已經達到練神二重天！

米小俠又是一陣錯愕，這時他才看到，那些明黃色的氣息，仍源源不斷彙聚而來，只是相比之前少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