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破囧尴尬
聲如蚊蚋,在淩珥聽來女子在嘀嘀咕咕,卻振振有詞,那不服氣倔強的表情,窗外的烈陽将女孩的肌表打上一層光,纖毛絨絨,線條柔和,輪廓分明。
似辱了多大的不甘,可愛得像只攏拉着耳朵的大白兔,可愛得緊。
心底那根弦莫名被撩撥一遭,蕩起絲絲漣漪。
他有些煩躁地撓了撓頭發,以揮掉那陌生的情緒。
穆沐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雙目流轉,光華熠熠,澄澈如山澗溪水,在斑駁樹影金輝下汩汩流瀉,洗淨鉛華。
那是一塊未被染指沁漬的塵土,是人都想席地而居的向往之地。
可他這顆毒瘤……
要是一年前認識你多好啊!
穆沐看出他蹙眉掙紮後,心底更是好奇,兩眼湛湛。
要命了,
這眼神……觸手可得的采颉。
撩得他心慌發憱,一番掙紮後,淩珥咬破了鴿子蛋大的棒棒糖。
“咔噠”一聲,他回過神來,倏地轉身,到飲水灌邊給自己猛地灌了幾杯冷水才壓下那股悸動。
怎麽有人擁有這麽幹淨的眼睛和靈魂。
他又打了一杯溫水給穆沐,後者瞧見了受寵若驚,目光訝然地投向他。
淩珥避開她的眼睛,哼唧道:“喝吧,毒不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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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真是……好好說話會死麽?
明明是好意,非得這麽極端表述。
她還是道了聲謝,雙手虔誠地捧起那杯水,小心啄了口試探溫度,而後兩口灌完。
一上午,就喝了幾口純牛奶和兩個饅頭包子,口渴肚子也餓,剛好填填肚子。
餘光裏,瞧見女孩兔子似的動作柔緩,他嘴角不自覺地上揚。
靜了半響,淩珥瞧着這畫面使他想起記憶中那幅稚嫩清秀,恣意翩然的畫,眸光微爍,漫不經心道:“畫吧!跟畫畫有關的。”
“嗯?”穆沐放下一次性杯子,不明地睇他。
這不頭不尾的一句,跳脫到天際外了,誰能接得上。
氣氛有些許尴尬,淩珥惱羞成怒,A4紙往她跟前一拍,“不是看嗎?拿走吧。”
穆沐一驚,後脊背抻直了。
這人能不能給點征兆,會吓死人的好不啦!
鎮定了下,她還是很沒骨氣地拿起那張紙。目之有物,心底有個底,總比天馬行空亂寫的好。
原來是這樣,穆沐瞧得認真。旁邊的人沒事找事,“什麽實驗學校高等生,最基本的檢讨書都不會。”
“金無足赤人無完人。”穆沐邊看邊道。
她從來不認為自己高人一等或是優人一寸,每個人都有自己不擅長的領域。
比如她的運動細胞,一直是她頭疼的地方。
沒有犯過大錯誤,她當然對這類文章的書寫和格式不太清楚。今天雖然受了點不快,但也是算長知識的一種。
淩珥要是知道她此刻的神之腦回路,估計又得吐血。
有了模塊作樣,穆沐這次寫得通暢得多。起意,事情的經過,自行的反省,認識的錯誤,總結,好像也不是那麽難嘛!
她做事比較專注,一心埋着自己的思緒了,期間有感覺有人進來,但她沒留意去看。
在這樣的時刻,鼻子顯然比腦子靈敏得多。
飯菜的香味自空氣微粒分子悠悠飄來,萦繞在穆沐鼻端,揮之不去。
穆沐動了動鼻子,心道飯堂離教學樓起碼一公裏吧,這飯香飄得會不會有點遠??
旁邊的人倒是鎮定得很,沒受半點影響。腿累了偶爾晃一下,
來不及多想,先完成手頭工作,不然聞再多也吃不上。
這麽想着,她寫得更快了,奮筆疾書。
“咕咕咕”
一道不适事宜的聲音響起,兩人奮筆疾書的同時,齊一停下。
辦公室裏就兩人,不是你就是我。穆沐想賴都賴不掉,有些不自然。
淩珥側目瞧過來,“咕”地悠揚一聲從她肚子裏如古樂般傳出來,尴了個尬……穆沐下意識的捂住肚子。
她怎麽忘了,空腹下喝水只會讓腸胃蠕動得更快。
“咕咕咕”
聒噪不斷,跟有條脫缰的龍在裏邊翻騰攪似的。
她恨不得把那杯水吐出來,通透白皙的耳廓在肉眼可見的速度下驟然揚起了紅旗色,緋緋的,似日照燈下晶瑩的璞玉,潤潤剔透。
如果此時地板上有條縫,她寧願鑽進去活埋了自己。
人生第一尬。心底有個小人捂臉,我控制不住啊!
她沒膽看旁邊的人什麽表情,不用想也知道是什麽跟揶揄嘲笑不遠的詞彙。
淩珥嗤笑一聲,沒了糖的棒子鑲在牙槽間,他浪裏浪氣道:“不用鑽地縫,”穆沐赧然側瞥他,他下颌往窗口一挑,“哪有百葉窗,掀一下勉強能跳下去。”
穆沐:“……”這厮有讀心術?
那人往後椅背一靠,看破般地老神在在,“猜都能猜到。”
穆沐垂眸,百葉窗的光在她眼睫的下方打下一抹清灰暗影。
這會不是鑽地縫也不是跳窗,想死的心都有了,她懊惱地忖着。
“嚓”
塑料盒子摩擦桌面的微微聲響。
穆沐睜眼,一盒內表趁着水漬的快餐盒大喇喇地映入視線。
“诶??”她驚訝地看向旁邊。
“吃吧!”他淡淡道:“飽死總比餓死強。”
穆沐看着她,半天組織不上語言。
“怎麽?”他側頭睨她,對上她訝然驚奇不解的雙眸,裏面流湧的光翻騰着,像極了呆萌的兔子,他都能想到她那雙耳朵警醒地豎起來的樣子,可愛得不行,不知道揉一揉會是什麽手感。
一盒飯而已,至于愣成這樣嗎?跟沒吃過飯似的。看她的神色,除卻驚訝之外,可想而知她肚子是有多餓。
憑空變出飯菜來,這神技能他怎麽get到的,我也好想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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