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污一污你

穆沐看着不遠處的高牆，痕跡明顯與旁邊的不一樣。

她有種不好的預感，“我們這是去哪？”

“污一污你。”話落，他輕巧橫坐在高牆上，烈陽下他黑眸如清泉，隽永而深邃，他目視她，嘴角翹起些痞壞的笑，朝她伸出手。

穆沐完全預料不及，縮了一步，身體力行訴說着抗拒。

“我不去。”

“不去你跟着來？”他懶散地翹起一條腿在牆頂上，手肘拄在，無形的威壓下來。

那姿勢看得人心驚膽戰。

是跟着你沒錯，但是，穆沐很無辜，“我以為你是去教室。”

“上來，”淩珥不跟她廢話，再次朝她伸出手。是命令的語氣。

“發現的話會被抓的。”

正午的烈陽曬得人眼發昏，視野青黑，穆沐低了頭，下意識後縮。這微乎其微的小動作中，淩珥再次看到了抗拒。

他沉沉呼了一口氣，要帶壞一個好學生還真不是簡單的一件事。

“我勸你自己上來，”淩珥背着光神色不清，話裏的威脅卻沉沉又淩厲。

穆沐擡頭，瞧，這厮腆“良”不過三分鐘。

翳了翳唇，不知出于什麽想法，她竟鬼使神差地朝他伸出了手，大手握小手，她用力一蹦，他輕輕一拉，兩人坐于圍牆最高頂，他虛摟着她。

“坐穩了嗎？”感覺到她的害怕，緊了緊她的手無聲地安慰和保護。

穆沐有種飄飄欲墜的零落感，下意識的看向外邊，聲音變得有些顫，“怎麽這麽高？”

“你抓好，我在下面接你。”說着淩珥跳了下去，昂面對看着她，聲音沉穩有力，給足了她安全感，“跳下來，我接着你。”

即使有他接着，但兩人的距離還有兩米多高，穆沐多少有些怵，“我、我會砸壞你的。”

她的話讓淩珥哭笑不得，就她紙片的體重也想砸壞他，未免太看得起自己。

“再來兩個你都砸不壞我。”淩珥很不屑地說着，實際是給她定心丸。

穆沐自認不是跳高選手，這樣的居高臨下，即使有人接着還是有退卻之心。但往後一看，這邊不止三米高呢，真不知道自己剛剛是怎麽爬上來的。

再往下看，雖然高，但至少有個人接着她，打退堂鼓的話她得一個人面對。心一狠，拉個墊背的也好。

“我跳了啊！”她提醒他。

“嗯！”他懶洋洋地應着。

但是，舉着的手僵持半天，依舊接不到人。

“我真跳了啊！”

能不能幹脆了，淩珥看她，“跳吧！”那放縱跟教唆人家跳樓的語氣，也是沒誰了。

穆沐噎了噎口水，“我真的跳了啊！”

淩珥舉得手都累了，“你跳不跳？”頓了頓，“不跳我走了。”作勢要走。

“诶！”穆沐喊住他，生怕他真就這麽走了，喪着一張臉埋汰他，“你不能這麽不負責任。”

面對她有些撒嬌式的控訴淩珥心下無奈，卻也有絲絲甜味掠過，心情不錯。

急躁不耐如他，這次難得有耐心，再次無奈地伸出手，穆沐眼睛一閉，做好死前的最後遺言，“你接着。”

穆沐跟脫了線的人偶直線下墜向他撲來，後者雙手迎抱，穩穩接住。

她的手還攀在他的肩膀上，定了定心神，“謝謝！”剛欲收回，他卻收緊了手，将人攏到跟前，嘴角禽着壞壞的笑，狹長的眼不明以為的眯着。

這樣的他穆沐從未見過，很陌生。

她掙了掙，沒掙脫，心下不安，狎昵而警備問，“你幹嘛？”

“這可是你主動投懷送抱的。”他嗓音磁磁，從喉嚨深處說着。這可把穆沐吓壞了，明明不是那麽回事，他卻明目張膽地颠倒黑白。

有種被披着羊皮的狼誘進狼窩的錯覺，不，他沒披羊皮，一直都是這副德行，狂傲壞佞，閑懶鄙睨，霸道不羁強勢，只是偶然間收起獠牙，給她點甜頭，她就放松自己的警惕，将自己送入了狼窩。

她現在差不多是被叼着嘴裏的肉啊！！

穆沐強自鎮定，“你放不放手，到底想幹嘛？”

“你說呢？”淩珥眉飛色舞，她那點段數在他這裏是不夠看的，瞧着她氲上緋紅的耳廓，玩心大起，“現在才發現危險未免太遲了，嗯？”

後面那個“嗯”字尾音上揚，從咽喉深處緩緩而出，帶着不明又明确的暧昧意味，顫得穆沐渾身過電般酥酥麻麻，不知是跳高後遺症還是再次低血糖，或是因為害怕，她手腳有些發軟。

他的頭開始往下探，不斷的逼近，穆沐睜圓了眼，手上推拒，要傻了！

她理智告訴自己要推開他，然後狠狠地扇他一耳掴，啐他輕挑的态度。可她整個人像灌了鉛，動彈不得。

又或許，心底深處的一角，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潛意識——是期待。

他雙手抱着她，臉湊近她的側臉耳畔，低低地呢喃般，“你怎麽這麽香。”

穆沐整個人都僵直着，他的一次細微的觸碰都像電擊般，特別是他灼熱的呼吸若有似無的噴薄在她的肌膚上，引起陣陣雞皮疙瘩。

“你說現在的孩子怎麽這麽調皮，還不好學，像我們以前讀書，求之不得。”

忽然一道怒其不争的聲音毫無征兆地介入旖旎氣氛，兩人一愣，蓊綠的枝葉镂空隐約有人走動，淩珥迅速把人拉到茂密的灌木叢後藏起來。

另一道聲音繼續，“現在的孩子比不得我們那時…….”

淩珥一手緊摟着她，将人收于胸前，一手捂着她的嘴巴，眼睛安撫她，仿佛在說不出聲就不會被發現。耳朵卻警醒地豎着，聆聽着兩人之外的一動一靜。

這是兩個巡邏老師，專門逮那些爬牆逃竄的學生。一中師資好，財力支持也到位，好苗子枚不勝舉，就是吊車尾爬牆的也不少。

許是天氣熱放松了他們的警覺，從上邊經過半點沒發現藏着灌木叢後面湊在一起的兩人。

直到兩人漸行漸遠，淩珥示意她蹑手蹑腳悄無聲息地走，剛一有動作，就聽到一個老師嚴令喝道，“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