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他說生快

平時高傲，冷漠，淡然，桀骜，無視一切的人，看不出有一點心，甚至在操場上肆意狂奔，耀眼奪目的他，穆沐從沒有沒感受過他這樣令人不自禁心疼的狀态。

真的好想知道，或者安慰一下他，盡一下“送她回家”的回饋之恩。

可是她似乎沒有這種立場和合适的身份。

在不知不覺間，她越走越慢，淩珥幾次停下來等她，她依神游太虛的樣子。這讓從來奪人眼球的校霸感到很挫折，他就這麽沒有魅力嗎？

“在想什麽？”

淩珥淡淡的眼神垂眸看她，穆沐擡頭，刺眼的路燈将他籠罩，他像是從陽光中走來的男子，太耀眼，看不清神情。

有那麽一瞬，穆沐覺得自己所想似乎是一種錯覺。

“啊？”

“或者說，”他動了動，攥住她的眼神，“你想問什麽？”

“什麽都可以問嗎？”

淩珥沉吟片刻，道：“問吧！”

這麽直接直白地問人家的私事真的好嗎？雖然得到了他的應允，但他也沒有說所有問題都回答，萬一他一個不高興三更半夜把她扔在路上走了呢，她找誰哭去？

西城的治安可沒有她想的那麽安全，本地電視臺都經常播放一些犯罪搶劫什麽的新聞，想想都有點犯怵。

但口已經開了，要在這裏剎住車，她又有點不甘心，而且她是真的好奇。

斟酌再三，選擇了一個最保守的問法，“你剛在KTV裏面唱的那首歌，叫什麽名字？”

淩珥怔忪少頃，瞥了下頭，看傻帽的眼神瞥她，笑問：“就這個？”

穆沐點頭，接過他三個字，“就這個。”

“看你平時挺認真聽課的啊！”淩珥有些無奈，“怎麽一到關鍵時候就掉線。”

這跟上課有什麽關系？穆沐不明地看着他。

淩珥呼一口氣，似乎無奈，“有話對你都說。”

啊？？？

這思維跳脫得有點快啊？

看她一副不知狀态的表情，淩珥胸口堵着一口悶氣，解釋着，“那首歌，叫《有話對你說》。”

穆沐頓時福至心靈，難怪他無奈看傻逼的眼神，這樣看來她跟智障之差一步之距了。

人不止說了，還說了兩遍。

在KTV的時候她以為他是有話跟在場的哪位說，沒想到說的是歌名。

“有些什麽......”穆沐頓了下，瞧着他的表情，小心翼翼地問，“故事嗎？”

“每一首歌都是一個故事。”他笑了笑，說不上是苦澀還是釋然，“胡彥斌不是說，男人在KTV唱的都是不敢說的心情。”

她不了解男人，接不上這個梗，幹巴巴地笑了下，“看不出你這麽有底蘊內涵，挺文藝。”

淩珥依舊笑，不置可否。

但穆沐這次沒有看他，直覺告訴她，再聊下去不僅尴尬，還會問出別人的一些私密事，這樣不好。

快到家的時候，淩珥遞給她背包，穆沐道了聲謝，他又從口袋裏掏出一張折疊好的紙。

“什麽？”穆沐擡起眼簾，問他。

“看吧，”他說，撓了撓頭，遲遲送上一句，“生日快樂，這是生日禮物。”

穆沐眼帶驚喜，接過，彎着眉毛翹着嘴，“謝謝，想不到你真挺文藝的。”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穆沐看他的臉似乎紅了，像個傻大個，手腳眼神無處安放，喃喃道，“被傳染的。”

“什麽？”她沒聽清。

“沒什麽，拿回去看吧，”轉身走了。

這是害羞了嗎？穆沐從背後笑喊，“謝謝你的生日禮物，回去的路上小心點。”

淩珥回了下頭，雀躍地墊了下腳尖，舉手拜拜。

淩珥拐了個彎，不遠處走出兩個人，手上夾着煙，穿着流裏流氣，瑟着腳，表情輕蔑，“你女朋友？”

淩珥撩了下眼皮，陌下臉，那人自顧自說，“挺正點。”

他吸了吸兩腮幫，停下，嘴裏噙着漫不經心的笑，“我女朋友多了去了，你說那個？”

那人很不屑地啐了他一口，“沒人性的狼狗。”

回到家中已經淩晨一點多，沒想到舅舅還沒睡，不僅給她留燈還在廳裏等着她，穆沐甚是內疚，催促舅舅快些回去睡覺并保證以後不會這麽晚回來了。便匆匆去洗漱換衣，早早休息。

她掏出手機，編輯信息，這個習慣維持了很久，有點什麽起伏的事情，她都喜歡用手機吐槽自己的心情，變相的記錄。

——今天大家給我過生日，很高興。

想了想，又編輯一條，

——感覺今天見到的他跟往時有點不一樣，似乎......跟我們沒什麽不一樣。

至于口袋裏的那生日禮物被舅舅的舉動驚吓過度，忘了拿出來。她總覺得遺忘了什麽東西，卻偏偏想不起來，漸漸抵不過周公約夢。

一晃就是周一。

“阿秋~~阿秋~~”

穆沐打了大大兩個噴嚏，鼻子癢癢的，有些堵塞。

“蕭琳你有沒有發現，最近的花香特別濃重，我的鼻炎都要犯了。”走在走廊過道上，穆沐跟蕭琳控訴大自然的空前絕放。

蕭琳：“是很重，但那不是花香，是香水的味道。”

“啊？”穆沐詫異，“為什麽他們在學校還噴香水？老師都不理的嗎？”

蕭琳：“還不是二哥上次在你生日會上說，他喜歡身體香的女生，親了更香的。也不知道誰洩露了信息，被她們這群妖精知道了，為了博上位，可不得使勁噴。”

“啊！！！”穆沐好想翻個白眼，“他只是随便胡謅的，大家都沒腦子嗎？”

蕭琳：“要能做二哥的女朋友，還要腦子幹什麽？”

穆沐後知後覺點頭，“說的有道理。”

這次的香水事件在周一全校晨會上校長強制命令，班主任明确落實，年級主任周游巡察，才慢慢消停。穆沐的鼻子才不受遭殃。

午休時間，穆沐被蕭琳軟磨硬泡拉到教室裏談心，她是用棍子撐着眼皮跟她聊的，模式基本是數問一答。

“穆沐，你說二哥上午去了哪裏呢？”

穆沐：“......”半響後，遲來的“不知道。”

蕭琳：“也是，你只是他的同桌，又不是他的誰，肯定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