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11)

就軟弱不堪。

只怪自己太年輕，她給自己找了個完全的借口。

只是，不管多少年後，她漲了多少歲，與他親吻時依舊會有心跳。

兩個人明顯的轉變，王白石和莊薇看在眼裏，但大家都心照不宣的沒人去提。

以前呢，偶爾提一提，都是想讓他們兩個人能近一步。

此時，已經近了一步，那麽怎麽處理這種關系就是兩個人的事，旁人不需多言，只有祝福和觀望着的美好。

晚上一場外景戲，是在香港市區。

導演正在講戲，孟苒檢查好服裝，道具，與群演溝通幾遍。

正式開拍時天已經黑了下來，街上燈光輝煌霓虹交錯，香港的夜景，真的美得像天堂一樣奢靡。

孟苒沒在第一拍攝現場，與小研在一旁坐着聊天。

晚飯都沒時間吃，肚子早已餓得咕咕叫。

小研拿了好多零食給她，莊薇說的真對，她不走偶像路線，不然從嘴上減肥是每個女明星必經之路。

吃着東西，又聊了會兒國內的新聞，孟苒想了想，又打開手機，看了下微博。

她進了主頁，熱搜上第一個依舊是厲少南。

她點了進去，沒想到這邊還真的小粉絲在。

路透都是她沒見過的畫面，雖然有些不甚清晰，但加上名字就能輕易辨別人群中的厲少南，在高大健碩的歐美人群裏厲少南一點也不遜色，反而一樣的突出亮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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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下翻，也有關她的文字和長篇信息，孟苒也不知自己什麽心理，希望大家說好，又覺得自己都沒想明白，又為什麽在意他人的看法。

草七七發的微博在主頁很顯眼的位置，沒有配圖，但卻寫了她。

內容寫的是她那天的話，但後面卻是草七七自己的長鏡頭。

收工回去已是後半夜了，大家都筋疲力盡，孟苒确實困了，眼睛都有些睜不開。

厲少南回到車上，孟苒明顯看出他眼睛裏的紅血絲。

昨晚沒睡好，今天又是這麽高強度的動作戲，人的身體承受能力都有極限，厲少南年輕，體質好，但也經不起長時間的熬。

王白石開着車，在酒店附近随便找了一家餐廳。

莊薇先下了車，在下面活動四肢。她并非一線，在組裏也沒給她單獨配車，出行一般都是搭厲少南的車，或是找司機送她。

莊薇是個純正演技派，不炒作，沒緋聞，看似人氣不是那麽足，但她在國際上也算混個臉熟。

用不了幾年，莊薇在國內，絕對一線。

孟苒是這個圈子裏長大的人，自然懂所謂的人氣就像泡沫，拼實力拼演技才是正途。

簡單的吃了晚餐，填飽肚子便回了酒店。

孟苒還有些事情要跟厲少南交接，所以再困也強睜着眼皮跟他上了樓。

她叫上王白石，王白石這個人精說自己累了實在受不住，讓她有事直接跟厲少南溝通。

孟苒是懂了，王白石是怕自己太亮。

無奈的搖了搖頭，孟苒跟着厲少南回了他的房間。

進了房間，孟苒在沙發上坐下。

“你先等會兒，我洗個臉。”厲少南脫下外套挂在衣架上，直接進了洗手間。

孟苒有些累，就躺在沙發上，翻開劇本把明天的戲份大致看一遍。

厲少南脫了襯衫，只着一件背心走了出來。

見孟苒躺在沙發上，便走了過去。

“累了吧。”

孟苒聽到他說話，急忙坐直了身子：“還好。”

兩人把工作交接好，厲少南起身倒了杯酒給她。

“解解乏，回去睡個好覺。”

孟苒接了過來，一口喝光。

厲少南又倒了一點給她。

孟苒想了想，開口問他：“你不是不開微博嗎？”

“突然想了。”

“你突然的事情可真多。”

“恩，包括親你這件事。”

孟苒端着杯子的手一頓，就覺眼前一暗，帶着淡淡煙草氣息的吻落了下來。

細細的吻，舌尖勾勒着她的柔軟的唇瓣，唇間的紅酒氣息沁入他的鼻息和味蕾。

孟苒不回應，不拒絕。

厲少南淺淺的一個吻很快撤回，末了，又在她唇上輕啄了下，好看的俊顏上深邃的眸色帶着一抹笑意。

孟苒咬了咬唇：“幹，幹嘛又親我。”

“吻你，會上瘾。”

40|四十

厲少南正在戲上，孟苒精神不濟的在角落裏打盹，小研拿着零食過來給她，關心她幾句，她只說昨晚沒睡好。

确切地說，她昨晚想了很久她和厲少南的事，她心裏很清楚她不排斥，甚至，很喜歡。

那天他的話總在她耳邊經常回響，心裏有很許多甜蜜湧入，侵泡着噗通噗通火熱的心髒。

可是，她也很矛盾，這種得來不易的安寧，既享受又害怕。

晚上收工後，搭乘一輛車回了酒店，孟苒情緒一直不高，厲少南沒說什麽，只是沖她笑笑。

孟苒抿了抿唇，似要開口，又欲言又止。

厲少南沒說話，只是伸出手，拍了拍她放在腿上的手背。

下了車，大家往裏走，幾人快步上前把他們倆落在了後面幾步的距離。

厲少南看向她，“晚上好好睡一覺，別多想。”

“我們談談。”

“我知道你要說什麽，所以不用說。”

“你确定知道？”

“你那小腦袋裏想的什麽，我哪會不清楚。”厲少南說着，修長的指節輕點她的腦門。

“那以後別碰我。”她拍開他的手，情緒有些低迷。

“這個，你說了不算。”

孟苒瞪了他一眼：“我們還是談談吧。”

厲少南見她堅持，便應允。

直接去了厲少南房間，大家都非常自覺的退散。

孟苒有些洩氣的在沙發上坐下，厲少南脫了外套，進了洗手間簡單的洗了洗，出來後，倒了熱水給她。

“給我杯酒吧。”

“你現在需要的不是酒，而是一杯熱水，待會回去好好睡一覺。”

孟苒有些暴躁的抓了抓頭發，厲少南站在她面前只是看着她發洩。

“我承認，我對你會動心，目光會追随着你，看到你時我的心會熱起來，但也一樣也會冰冷。我不喜歡那些糾結的痛苦，我很矛盾，說真的，我還是喜歡原來的生活，沒有*，沒有掙紮，不喜不悲，我喜歡這種平靜。”

“你只是喜歡給自己徒增煩惱。”

“厲少南，我不想跟你在一起。”

厲少南傾身，雙手撐在沙發扶手上，高大的身影把她籠罩在陰影裏，他平靜的眸子毫無訝異，他太清楚孟苒的性格和此時的矛盾。因為，他同樣有過，只是他願意走出過去。

“逃避可不是解決問題的好方法。”

孟苒看着近在咫尺的面容，她真的很喜歡他，愛了那麽多年，恨了那麽多年，說穿了，就是忘不了心底的那份愛。

“我想要過平靜的生活，我和你在一起不可能會是平靜，我不否認我喜歡你還是那麽那麽的地喜歡着，但是這都不重要了。”

厲少南面容平和，目光裏蘊着一絲溫柔，他挑起她的下颌，姆指在她櫻唇上輕輕撫摸着：“說真的，吻你，真的會上瘾。”她那一張一阖的唇瓣特別有吻上去的*。

孟苒下意識往後退，厲少南輕笑出來，末了，坐回旁邊的沙發上。

“你說的這個問題在我這不成立，孟小苒，我知道你在意的是什麽，那些事情我來處理，只要你好好的，快快樂樂的，就成。”

“我不是小女孩兒了，我能判斷和抉擇，所以，咱們以後還像以前一樣，你知道嗎，你時不時給我一點溫暖，我享受之後又很痛苦。少南，我不想折磨自己，你也別再折磨我了。”

厲少南眉頭微收，偏過頭深邃的眸光直視她的眼底：“我對你的好成為了你的負擔。”

“可以這麽說吧。”

厲少南樂了出來：“甜蜜吧。”

孟苒一怔。

“不是有個詞叫甜蜜的負擔嗎。”

孟苒嘴角一抽：“少南，別再給我勾畫美好藍圖，我要不起。”

厲少南點了點頭，挑眉道：“懂了，你這是在拒絕我。”

“大致就是這個意思，我先回去了。”

孟苒走到門口時，回身看了一眼依舊端坐在沙發前，目光卻跟随她的男人。

她很茫然，但只能斷了他的作為斷了自己的念頭。

關于她的提議，厲少南算是接受了吧。

孟苒回去洗了個熱水澡，然後把自己蒙在被子裏，卻翻來覆去睡不着。

次日，孟苒早早便起了，上樓吃早餐時碰到了王白石和厲少南，王白石看到她，沖她招了招手。

孟苒當沒看見，拿了早餐在離他們很近的地方坐下來吃早餐。

“昨天還好好的，昨晚吵架了？”

厲少南無奈的搖了搖頭：“她說不接受我對她好。”

“那，你這是被拒絕了？”王白石揶揄好友。

“算是。”厲少南聳肩。

“喲，這真是天大的好消息。”

厲少南白了一眼面前不怕事大的王白石：“吃你的飯。”

“她應該很矛盾，看得出來她很在乎你，和以前一樣。”

“你什麽時候成了感情心理專家。”

“多門手藝，以後不怕餓着。”

厲少南冷哼一聲，“操勞命，不怕早死。”

王白石擦了擦嘴角，起身走去孟苒。

孟苒見王白石在她面前坐下，她低下頭，繼續吃自己的飯。

“聽說你拒絕了少南。”

“要當說客？”

“不，我覺得你的決定非常英明。”

反其道而行，孟苒扯了下嘴角：“謝謝。”

到了片場孟苒忙得不可開交，午飯都沒得來及吃。

夏天打電話，告訴她晚上八點半到香港，會直接到酒店。

午飯沒吃，直到晚飯時間孟苒才得了空閑。

劇組的餐一直還不錯，孟苒盛了些自己喜歡的跟丹妮他們坐一起，大家閑侃，不一會兒，就見厲少南和莊薇一起過來。

孟苒大口大口的嚼着飯，又沒形象的拿起雞腿啃了一口，還真是香的很，滿足了味蕾滿足了五髒六腑。

厲少南夾了排骨放到她飯盒裏，孟苒拿着雞腿的手頓了下，末了，繼續猛吃。

厲少南吃的不多，又快，擦了嘴角，拿起旁邊孟苒的杯子把半杯水一飲而盡。

孟苒扭頭，瞪了他一眼。

厲少南看着見底的水杯，末了起身去接了水放到桌子上。

孟苒眼睑微眯，眸光帶怒，厲少南挑眉，唇角噙着笑：“慢點吃。”

陸續吃完的人都撤了，厲少南在旁邊沒動，只是一邊看着劇本，一連陪着她。

孟苒見他們旁邊已經沒人了，小聲嘟囔了句：“以後不許用我杯子喝水。”

厲少南沒應聲，卻是在她手裏搶過杯子，又喝了一口。

孟苒嘴裏的飯還沒咽下，咬牙道：“你以後離我遠點。”

厲少南側過身子直面面對她：“乖，快點吃，待會又有得忙。”

“厲少南，昨晚的話你當耳旁風啦。”

“吃飯的時候別動怒，對胃不好。”

孟苒冷哼一聲，從他手裏搶過杯子，拿着飯盒扭頭就走。

厲少南唇角微挑，末了，低下頭，繼續看劇本，思考着下場戲要怎麽拍比較合适。

她說她的，他做他的，不沖突！

收工回去，孟苒便在大堂見到了多日未見的夏小天。

夏小天嘿嘿笑着，搭着她的肩膀，“我這次不是一個人來的。”

孟苒一頓，眸光瞬間上揚：“顧西堯跟你一起？”

一提顧西堯，孟苒只見夏天臉上一僵，末了，還嘆了口氣。

“那個嚴肅臉真沒什麽好見的。”孟苒一直說很想見一見顧西堯本尊。

“顧七夕。”她們的死黨，以後不出意外會成為夏天的小侄女。顧七夕倒沒怎麽着，時不時揶揄夏天說她撿到他們家的寶，夏天也不這麽認為，她不認為估計也得認命了。因為她從來都反駁不來顧西堯的任何要求。哎，想想就悲哀。被吃得死死的，沒出息。

“不是她。”夏天搖頭，然後沖後面進來的厲少南和王白石他們打招呼。

“郁子明？”

“不是，這個人你一定非常想見，走，到我房間去。”

孟苒一路就在想，會是誰，當門推開，一個精神矍铄，打扮非常時尚的貴婦人。

老人看到進來的人，瞬間展顏，上前一把拉過門口呆滞的孟苒，眼睛就濕潤了。

孟苒霎時心底湧入一股酸澀，眼淚在眼眶裏打着圈，她張了張嘴，聲音都微微顫抖着：“奶奶。”

孟苒的奶奶何牧玫快七十的年歲，身體依舊硬朗健康，孟爺爺走得早，老太太一個人過了十幾年，孟奶奶喜歡旅行，除了旅行之外，在家的日子裏，幾乎都全身心的照顧着孟苒。

孟奶奶眼淚掉了下來，卻還是挂着微笑：“苒苒，來，讓奶奶好好看看。”

祖孫倆人聊着，孟苒一直在哭。

夏天上了樓，王白石正在和厲少南聊工作。

“你們猜是誰來了。”

“別賣關子，我們哪猜得到。”王白石開口。

“孟奶奶，其實我早就能來，孟奶奶前兩天感冒了，所以我等了她老人家兩天。我想這次孟苒不會怪我吧，現在還在樓上哭呢。”

厲少南眉頭微收，末了，點了點頭：“放心吧，不會怪你。”

夏天湊了過來：“你倆是不是合好啦。”

厲少南看了眼夏天眼裏的期盼，末了搖了搖頭：“你要失望了。”

“什麽？少南哥你怎麽這麽遜啊。”夏天坐在地毯上，狠狠的瞪着他。

王白石噗哧一樂：“逗你呢，他倆啊，好着呢。”

“真的嗎？太好了。”

“別高興太早，王白石才是逗你呢。”

厲少南補刀，夏天臉頰一抽一抽的：“你們倆能不能有個準話。算了，我還是信少南哥吧，他不會忽悠人。”

“少南不會忽悠人，我就會？”

“你沒少忽悠我。”

王白石擡手伸出手指點了點夏天的小腦袋：“相親怎麽樣了，什麽時候結婚，哥等着吃你的喜糖呢。”

“王白石，你要不要這麽掃興。”

“那說點什麽是不掃興的，你家小苒苒和少南的事你得問苒苒。”

“我們一會樓上吃東西，你們要不要一起。”

王白石看了一眼厲少南，後者沒應聲，夏天起身：“我們一會就上去，你們要是去就直接上去吧。”

其實說穿了，厲少南也一樣很難面對除了孟苒的所有孟家人，所以，他理解孟苒的處境，自然也懂她想些什麽。

所以，這一步，他依舊要先她一步走出來。

如果連他都邁不出這一步，又怎麽去要求孟苒走出過去邁進他的生活。

41|四十一

孟苒跟孟奶奶聊了很久，夏天回來後，便說餓了。她才恍然，這麽晚了奶奶還沒吃東西。

三個人上了樓，在餐廳裏落座，孟苒一直記得奶奶愛吃什麽，專挑奶奶喜歡的點。

孟奶奶一直看着孟苒，這丫頭幾年不見變了很多，但還是那個貼心孝順的孩子。

夏天也點了不少，孟苒也沒意見，只顧着跟奶奶說話。

點的菜陸續上來，歡聲笑語中看到厲少南和王白石出現在餐廳門口，而他們，徑直朝這邊走來。

孟苒微怔，孟奶奶順她着的目光看過去，看到依舊帥氣，卻更加挺拔，堅毅，眉宇間成熟睿智盡顯的厲少南。

雖說當年兩在一起并沒有正式見面，但私下裏孟奶奶早已知道，孟苒少女時那份甜蜜藏都藏不住，奶奶沒少開她玩笑。

夏天看了看孟苒，又看了看孟奶奶，最後把目光轉向厲少南那邊。

厲少南走到近前，溫和的目光帶着淺淺的暖笑：“孟奶奶，好久不見。”

“是少南啊，好久不見。”

王白石在旁邊笑着打招呼：“孟奶奶好。”

“石頭。”

孟奶奶熱情的招呼：“沒吃飯呢吧，坐下來一起吃。”

厲少南自然不客氣：“聽夏小天說您來了，所以特意上來看看您。”

厲少南客氣有禮，孟奶奶心下對這個小夥子多了一絲贊許。

夏天蹿了個位置，厲少南直接坐在孟苒旁邊，孟苒低頭不說話，天知道他為什麽上來，但不出意外，絕對是夏小天又多嘴去了。

“幾年沒見了，少南也成熟了，石頭啊，你可沒變。”

“孟奶奶，我是一直這麽老，所以變化大不了。”

孟苒嘴角抽搐了下：“越變越老。”

“嘿，我說孟小苒，這麽擠怼哥哥是吧。”

“實話還不讓講，跟夏小天一樣。”

夏天嘿嘿笑着，她決定不多話。

孟苒其實對于厲少南的做法有些詫異，她對厲家人的排斥，那麽相對來講厲少南應該對她家人也會排斥，但他會過來，依舊有禮和煦，說話之間完全聽不出來隔閡。

大家吃着聊着，孟苒倒沒怎麽跟厲少南說話，目光也是偶爾相撞便錯開，孟奶奶自然看得出。

吃完飯回去，孟苒讓夏天住她的房間，她去樓上跟奶奶住。

房間裏只剩下兩個人，孟苒一直給奶奶收拾東西，“苒苒，先別收拾了，過來坐。”

“沒事兒，我不累，您先洗個澡，這都半夜了肯定困的很。”

“奶奶雖然老了，但也沒那麽不濟，不差這一會兒。”

孟苒知道奶奶這是有話說，便倒了熱水給奶奶，在旁邊坐下。

“你和少南，現在什麽關系？”

“工作關系。”

“別看奶奶老了，但是不糊塗。”

“真的只是工作關系。”

“還喜歡他嗎？”

孟苒一怔，末了低下頭，沉思片刻：“奶奶，我不騙您，我還是挺喜歡他的，但是我們倆不可能有以後。”

“還是因為你爸和厲萦心的事。”

她點點頭：“不可能不介意，我介意，他也介意，我們即使再想走近對方，早晚也會因為那些不可觸碰的事情鬧得分崩離析，我寧可停在這裏。”

孟奶奶點點頭：“都是你爸，哎。”

“其實也不能無全怪他，他什麽樣人我早知道，這事不是一個人的錯，我自認倒黴吧。”

“這孩子，說什麽倒黴，我大寶貝怎麽能倒黴。”孟奶奶拍了拍她的小手，“他什麽想法？”

“厲少南啊？”

“恩，我看他今天能上來跟我見面，應該是事先做好準備，如果他心裏沒有想跟你合好的想法，不會上來見我。”

孟苒咬着唇瓣，輕輕點了點頭。

“過去的事是個難解的結，但也并非不能化解，向遠那之後沒再提過厲萦心，我也幾年沒見過她，想必是都知了錯分開了。”

“奶奶，感情對我來講可有可無，但對于我和厲少南之間不可能當成兒戲，我是經過慎重考慮才決定的。我不想和他在一起，其實是不想面對種種困難，我挺喜歡平靜的生活，我習慣了，所以也不想給自己找罪受，折騰來折騰去的，最後的結果還是一樣。”

“我大寶貝真是長大了，做事會思前慮後不任性。”

“奶奶，您以前也總誇我不任性。”

“以前是誇你不任性，但你做事完全憑喜好，可沒現在這樣成熟睿智。”

孟苒長吐一口氣：“我已經做了決定，所以不想那些了。奶奶，您先洗個澡，咱們早點休息。”

“好，你明天還要工作，咱們早點休息，奶奶在香港住上幾天，以後有的是時間敘話。”

***

厲少南下了戲，化妝師給他補了妝，王白石剛從外面回來，化妝師補完妝便走了。

“孟小苒看來是真不打算跟你有什麽。”

“她那腦袋裏想什麽我怎麽會不知道，怕以後難面對吧。”

“不難面對嗎？我覺得她的做法很成熟，任誰也會這樣選擇。”

“我不是沒這樣選嗎。”

“我也詫異你會做這樣的決定。”

“我也很詫異。”厲少南說完，苦澀一笑。

王白石輕嘆一聲：“剛才過去，夏天正和孟苒聊你們倆的事，孟苒暴躁的要扔她回北京。”

“她了解苒苒，一眼能看出她的情緒能看出她在想什麽，有這樣一個好姐妹，是苒苒的福氣。”

“她摻合你們的事，苒苒被她念叨的煩死了。”

“她是嘴上說煩，但也舍不得夏天離開，好朋友一起沒有那些神交，話唠都會有一個，一個噼裏啪啦的講一個認真的聽。夏天看似沒有準則，其實心裏的小算盤打的噼啪響，有主意呢。”

奶奶來的第三天，孟苒找準了時間跟丹妮請了一天的假，陪奶奶出去逛逛，吃吃美食，看看帥哥美女，聊聊生活。傍晚才回了酒店。

夏天擠在她床上，大家正聊着王白石敲開門，遞了許多新鮮水果和一瓶上好的紅酒。

“少南得等會才能回來，這是他白天抽時間去買的，知道你們出去玩一天準累了，讓我先送來。”

孟苒一時沒接，孟奶奶給夏天遞了個眼色，夏天笑着上前從王白石手裏接了過來：“還是少南哥有心，我們逛了一天居然忘了買水果，正饞着呢。”

“這酒可是孟小苒最愛啊，喏，給你。”夏天說着，把酒塞到孟苒手裏。

“石頭啊，進來坐會兒。”孟奶奶開口。

“不了奶奶，少南這兩天太忙明晚收工會早一點，他讓我跟您說一下，明晚請您吃飯。”

“啊，還請我吃飯啊。”孟奶奶和藹的面容上堆滿慈愛的笑容。

“原打算今天，知道你們出去一天肯定累了，所以就安排在明天。時間不早了奶奶您休息吧，待會少南回來還得安排明天的事。”

王白石走後，孟苒把東西放到桌子上，從夏天手裏接過水果進了洗手間，洗了水果出來，放到桌子上。

孟苒不說話，夏天看了看奶奶，聳聳肩，孟奶奶笑笑。

夏天和奶奶坐一起吃水果，拿着櫻桃遞給孟苒，孟苒不吃，她就硬塞。

孟苒拗不過她，只能接了過來塞進嘴裏。

夏天和孟奶奶聊着今天的趣事，又拿出買的衣服鞋子試穿。

“苒苒，待會幫我謝謝少南。”

“他自己願意的，幹嘛要謝。”

“這是禮貌問題，沒有為什麽。”

夏天點頭：“人家少南哥懂事，孟小苒你不謝謝人家就是你不懂事。”

“你懂事，你去呗。”孟苒駕着腿，一副你行你上啊的表情。

夏天哼哧一聲：“我那麽愛顯嗎，哪都有我一個。”

“苒苒，不管你們關系怎麽樣，說聲謝謝是禮貌問題，忘了奶奶是怎麽教你的。”

“哦，知道了。”

一個小時後，夏天把她洗的水果都吃光了，孟苒起身上了樓。

敲了幾聲門，靜等片刻，聽到裏面輕微的腳步聲，接着門便開了。

厲少南沒想到會是孟苒，以為是王白石去而複返。

不過也沒訝異，錯開身子把人讓了進來。

剛洗過澡，厲少南穿着白色睡袍，腰間系着帶子，胸口微敞，露出結實的肌理。他回手關上門，站在孟苒面前，微低着頭看着一臉認真嚴肅的孟苒。

目光相撞，末了垂下頭顱：“奶奶讓我上來謝謝你。”

“不用客氣，明晚收工能早些，晚上一起吃飯。”

“謝謝你的好意，我們不去。”

厲少南輕笑出聲，擡起帶着薄繭的雙手捧着她的小臉：“是你們，還是你。”

孟苒拍着他的手：“有區別嗎。”

溫熱的掌心貼着她細嫩的皮膚，姆指在她臉頰上輕輕摩挲着，唇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異常好看異常妖孽。

“別對我放電。”孟苒吼了句。

厲少南低首，輕吻了吻她的額頭：“今天都去哪了？”

“逛街，吃飯，看帥哥。”

“奶奶這麽大年紀，也跟你瞎混？”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管多大年紀，欣賞就行了。”她左右搖晃着腦袋，手上用力掰着他的手指，他掌心捧着她的臉頰并不用力但她卻無論怎麽都擺不開他的手。

“看我不就行了。”

“你不知道有個詞叫審美疲勞嗎。”

“恩，你說過，早看夠了。”

孟苒想起，這是在學校研讨會那次，沒想到他還記得。

“小心眼。”

“孟小苒，你狹隘了。”

孟苒怒目圓瞪，“放開。”

“不放。”他說着，又用力的捏了下她的臉蛋。

孟苒一氣之下，張口就咬上他的手指，雖說咬但力道也不重，濕熱的口腔滑膩的小舌，對厲少南來講要說咬不如說調。情來得更為貼切。

他眸色一暗，微彎着挺拔的脊背，湊近她的耳邊：“苒苒，你在勾。引我。”

孟苒一怔，原來還在用牙齒啃咬着他的手指，被他的話弄得霎時頓住，明顯感覺自己的臉唰的滾燙。

厲少南唇角噙着笑，看着水眸裏羞怯的神情，臉頰上爬上一抹紅蘊，呆滞的神情撩人心魄。

明知道她嘴硬的厲害，但也理解她的難以抉擇，只是他既然做了決定走出那一步，便不會停步。

孟苒緩過神，松開咬着他手指的牙齒，伸手去推他。

“放開我，捏的疼。”她有些氣，但語氣卻沒有之前那麽強硬，糯糯的語調滿是羞臊。

他原來只是想逗逗她，卻被她撩得心裏癢癢的。

低首猛的含住她的唇，火熱的唇封住她的抗議，有力的舌長驅直入，探入她帶着水果香甜的氣息當中。

孟苒推着他，掙紮着，身子卻被他扣得越發的緊。

孟苒并不知道接吻也能像打仗一樣，把人鬥得乏力。

她掙不過只能被迫的承受時，感觀感受着屬于他的氣息，火熱的感覺蹿入四肢百骸，漸漸，失了力氣，只能窩在他懷裏，卻不知何時，纖細的手臂已環上他結實有力的腰間。

他終于放開她，孟苒得了空氣微喘着呼吸着，頭抵在他胸口，聽着他狂熱跳動的心跳聲，好像亦是感覺到自己即将破口而出的心跳。

厲少南擁着她，唇落在她的發間，壓抑着情緒，咬牙道：“孟小苒，一天沒見發現真想你，你說，那三年多我是怎麽過來的，簡直是個奇跡。”

42|四十二

孟苒紅着臉扭身走出房間，厲少南站在門口看着落慌而逃的背影唇角噙着笑。

在外面緩了好一會才甩掉那些不安的焦躁情緒，回到房間，奶奶帶着老花鏡正看着手機。

“奶奶，您年歲大了，別總玩手機。”

“苒苒，你看微博上還挺逗的，在說你。”

孟苒大抵知道都說些什麽，“那些都是自帶長鏡頭的自我揣測，理他們做什麽。”

孟奶奶推了推眼鏡，看向孟苒：“謝過了？”

“恩。”

“怎麽了，生氣啦，小臉挂油瓶。”

“沒，生什麽氣啊。”

“那就好，你們這個年紀就是該談談戀愛做喜歡做的事，大好青春奶奶羨慕得緊吶。”

孟苒噗哧一樂：“再回去走一遭，您還選擇爺爺嗎？”

“那是自然，你爺爺這輩子對我來講唯一的不足，就是走得太早。”

見奶奶有些哀傷，也知道奶奶和爺爺感情的好，“幸福過了，也不遺憾。”

“小丫頭，這句話太智慧了。”

孟苒錯愕，末了苦澀一笑。道理都懂，但放到自己身上卻難以做到，這大抵就是人心的缺陷，太容易較真。

奶奶在香港呆了五天，便啓程回北京。

夏天自然不會離開，她要等孟苒工作結束她才會回去。

厲少南抽了時間也去機場送了孟奶奶，孟苒沒想到他會這麽做。

孟奶奶看着沉默下來的孟苒，握着她的小手拍了拍她的手背：“無論你做什麽決定奶奶都支持你。”

“謝謝奶奶。”

孟奶奶停下腳步，轉身：“送到這裏吧，老太太雖然年紀大了，但這香港也是來了無數次，飛機坐了無數次，放心回去吧。”

“那您到了北京第一時間電話通知我，不然我不安心。”

“知道，好好照顧自己。下次再見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苒苒啊，奶奶年紀也大了，有時也會想，會不會哪天像你爺爺一樣，一睡就醒不過來了。”

本來分離不有傷感，奶奶的話讓孟苒心下一陣酸楚，她摟着奶奶的胳膊：“奶奶，對不起。”

“你沒有對不起奶奶，反倒是奶奶的錯，沒有管好你爸，讓你受了委屈。”

孟苒眼淚在眼眶裏打着轉，孟奶奶拍了拍她的臉頰：“即使跟他鬥氣，但別不管奶奶，你一走幾年奶奶天天盼着你回來，希望不要讓奶奶再等三年，奶奶不一定等得起。”

“奶奶，您再活三十年也不成問題。”孟苒眼淚滾落，緊咬着唇瓣身輕顫。

“傻孩子，再活三十年，那我得多醜啊，還是算了。”

奶奶逗着自己，孟苒抱住奶奶的肩膀，哭了好一會兒。

“少南，這段時間就麻煩你照顧我家苒苒了，以後回北京，有機會去我那，路你也熟，不用我再告訴你了吧。”孟奶奶對厲少南印象一直不錯，而且他能為了孟苒摒棄前嫌，也是有擔當有勇氣，不過感情的事兒她一個老太太不摻和，只要孫女的決定她都支持。

厲少南點頭：“一定會。”

“傻丫頭別哭了，真得走了，年紀大了走路也慢，可別沒進去飛機都起飛了，改簽太麻煩。”孟奶奶這人還特別愛自黑。

看着奶奶消失的背影，腦子裏回響的是那些讓她愧疚刺痛的話語。

夏天站在一邊，嘟着小嘴看孟苒一直在哭。

厲少南見她哭聲不止，擡手握住她瘦小的肩膀給予安慰。

其實孟苒是自責，這個家弄成這樣，她有很大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