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再見故人

「紀二哥,你可有伊雪的消息?」在廚房找到了正忙着的紀念旭,舒雲喬輕聲的問。

「她離開寧安縣,往滇黔一帶去了。」紀念旭壓低聲音,「似乎有不少人在尋她。」

舒雲喬聞言并不意外,只說:「讓伊雪小心些。」

紀念旭點點頭,換了話題,「昨夜聽說城郊有個農戶的十三歲閨女失蹤了。」

一大清早,舒雲喬也已經聽聞此事,加上嚴辰天用膳之後就帶着滿臉不情願的蕭瑀出去,他沒說去哪裏,她也沒問,只是猜到十有八九是為了這件事。

「算算都大半年了,」紀二哥向來沉穩的臉上難得出現煩躁,「總覺得事情太過古怪,怎麽除了鎬京之外,就獨獨發生在寧安?」

「縱使古怪,也與我們這些小老百姓無關,我只擔心伊雪帶着齊哥兒在外不安全。還有就是王爺……」舒雲喬低喃,「還要紀二哥多費心。」

紀二哥聽出了舒雲喬的言下之意,「你要走了?」

「過幾日便是縣侯大婚,過後我便打算帶恩羽回杏花村。」舒雲喬也沒隐瞞。

紀二哥聞言也不好多說什麽,只是有些遲疑的道:「我不是不希望你回杏花村過平靜的日子,但王爺看來不像會輕易放棄之人。」

舒雲喬微斂下眼,「紀二哥放心,我不會連累村裏,我打算收拾好東西就離開。」

紀念旭一驚,連忙阻止,「這可不成,你與伊雪不同,你一個弱女子,又帶着恩羽,根本沒什麽地方可去。」

「放心吧,紀二哥,天大地大,總有容身之處。」

她的話聲才落,就聽到舒恩羽由遠而近的呼喊聲。舒雲喬擡頭看了過去,就見女兒急匆匆的大步跑過來,一頭銀絲在暖陽下閃着光芒。因為嚴辰天的要求,恩羽的發上不再塗着黑豆汁,只是若将來女兒跟她一起離開,只怕還是要僞裝後才能見人。

舒雲喬甩開心頭的煩躁,迎了上去。

「娘親。」舒恩羽高聲喊着,一鼓作氣的跑到舒雲喬跟前,「我讨厭爹,讨厭死了!」

舒雲喬不解的看着她,嚴辰天一大清早便帶着蕭瑀離開福滿樓,現在人不在,不可能跟舒恩羽起争執,「怎麽回事?」

「唐越回來了,」舒恩羽連大氣都來不及喘就急匆匆的說:「他身旁還帶着兩個婆婆,說是特地請來教導我什麽名門女子的道德和規範。」

舒雲喬沒料到嚴辰天竟會直接将教養嬷嬷請來,面上不顯思緒,只是安撫的拍了拍舒恩羽的手,「你爹也是好意,為你好。」

舒恩羽搖着頭,「為我好就別逼我。我知道他想帶我回京,然後尋戶人家把我嫁了。」

舒雲喬疑惑的看着她,「這話是誰向你說的?」

「是我自己聽到的,」她眼底閃過了些不自在,雖說娘親疼她,但也知道娘親不喜歡她沒規矩,暗地偷聽他人交談,「就在前幾日,你和爹以為我睡了,我不得已偷聽到的。」

「你實在……」舒雲喬一嘆,嚴辰天的話不是沒道理,自己的閨女确實該學學規矩。只是她清楚恩羽的個性,鬧得雞飛狗跳事小,就怕鬧得父女倆沖突不斷,沒法子安寧度日。

遠遠的就見唐越領着兩個老嬷嬷走過來,身後還跟着兩個看來跟恩羽差不多大的丫頭,她斂下心神,原想好好應對,只是當人越靠近,她越覺得那兩個嬷嬷眼熟,顧不得在一旁急得跳腳的女兒,她急走幾步迎了上去,「李嬷嬷、林嬷嬷?!」

兩位嬷嬷見了舒雲喬,一臉笑意,恭敬的一禮,「王妃萬福。」

舒雲喬連忙把兩人扶起,向來清冷的神情多了絲激動,「嬷嬷們怎麽會來?」

「回王妃,奴婢與王妃多年未見,心中甚是想念,一有王妃的消息便急着來見,是奴婢唐突了。」

說話的是李嬷嬷,她在宮中多年,替皇室權貴教導未出閣的嫡出小姐規矩,舒雲喬是這麽多年來她遇過最特別也是脾氣最好的一個。一個提刑官之女,卻受當年還是嵘郡王世子的嚴辰天寵愛,不顧一切娶她為妻,在京城裏掀起不少耳語,但舒雲喬始終平靜如水。她伴着舒雲喬數年,心頭早把她當女兒般疼愛。

「此次奴婢與李嬷嬷是奉王爺之命而來,還帶來竹安、竹平來伺候小姐,只是奴婢年事已高,就怕王妃嫌棄奴婢。」

接着開口的是林嬷嬷,當年她們結伴回了江南,如今嚴辰天派唐越找到了她們,唐越原本要帶兩人回京等待,但她們自個兒心急,便決定先往寧安縣而來。

「嬷嬷說這話見外了。」舒雲喬再見故人,臉上的笑容燦爛,「當年多謝了兩位嬷嬷在,不然在京城裏,我肯定出醜。」

「王妃聰慧,縱使沒有奴婢,一樣也是游刃有餘。」

看着娘親跟兩位嬷嬷這麽熱絡,舒恩羽整個人都覺得不好了。她不由伸出手,暗暗扯了扯娘親的衣角,但舒雲喬現在根本沒空理會她。

「兩位嬷嬷該是累了,我讓人安排兩間上房給嬷嬷休息。」

「王妃別忙,」李嬷嬷笑道:「總要讓奴婢先給王妃行過大禮才行。」

「使不得、使不得。」舒雲喬連忙制止,看着身旁的舒恩羽,「嬷嬷,這是我女兒舒恩羽。恩羽過來,快來拜見兩位嬷嬷。」

兩個嬷嬷聽到舒恩羽的名字,不禁有些訝異,正要開口,舒恩羽已經上前拜見,叫了聲「嬷嬷」。

「王妃,」李嬷嬷和林嬷嬷受寵若驚,連忙将舒恩羽扶起,「這可是郡王府的大小姐,怎麽可以向奴婢跪拜?」

「我自小無母,多謝了嬷嬷們照顧才能知書達禮,兩位對我恩同再造,自然受得起恩羽這一拜。」

兩個嬷嬷交換了一個狐疑的眼神,隐約察覺情況有些不對,她們倆明明記得大小姐的閨名是「嚴淩月」。

「嬷嬷舟車勞頓肯定累了,我帶嬷嬷先去休息。恩羽,方才我做了不少桂花糕與蓮子糕,現在嬷嬷來了正好,你去拿給嬷嬷們嘗嘗。」

舒恩羽雙眼閃亮,立刻轉身跑進了廚房。

看着舒恩羽急匆匆的樣子,兩位嬷嬷的神情明顯有些變化。

「恩羽跟在我身邊多年,向來自在慣了,」舒雲喬看出兩位嬷嬷心裏的想法,連忙說道:「還請兩位嬷嬷多擔待。」

「不敢。」李嬷嬷一福,「王爺與王妃皆是聰慧之人,想來小姐只會更好,小姐年紀尚幼,到能婚配之時還有好些年,規矩肯定能學會。」

舒雲喬對這點可沒多大的把握,恩羽向來只對自己感興趣的事費心,那些規矩、教條可不在她感興趣的範疇內。

嚴辰天在多年後的今日找來兩個嬷嬷可以說是用心良苦,一方面解了舒雲喬心中對兩位老人家的挂念,一方面也保證兩人會對舒恩羽盡心盡力,現在反而是舒雲喬有些騎虎難下,她雖沒打算讓女兒學什麽規矩,但是來的是兩位對她如恩人般的老人家,她也做不來将兩人請走的失儀之舉。

唐越知道舒雲喬與兩位嬷嬷有許多話要談,将人送進房裏後,盡責的守在門外,遠遠看到舒恩羽捧了個福滿樓小二送菜的大托盤有些搖晃的走來,連忙迎上去,打算接手。

「不用,」舒恩羽小心拿穩手中的托盤,上頭擺滿了娘親親手做的糕點,「我自個兒來。」

唐越只能聽令的收回手,他低頭貓了眼托盤,看這分量,敢情是将廚房裏所有的甜食都搬過來了?他忍不住問道:「敢問小姐,竈房可還有夫人親手所做的小點?」

「沒了。」舒恩羽回答得很幹脆,她把娘親做的甜點拿得一塊不剩,因為她爹愛吃,所以她偏不留給他。

唐越為難的扯了下嘴角,「小姐,不如……留幾塊給小的可好?」

舒恩羽果斷的一搖頭,想也知道,唐越是因為嚴辰天才開口讨要。「我要給兩位嬷嬷和嬷嬷帶來的兩個姊姊吃。」

唐越的笑臉立刻一垮,可以想見嚴辰天知情後的臉色肯定不會太好。「小姐,其實你不該用這方式。」他替舒恩羽推開了房門,嘆口氣後輕聲的提醒,「王爺向來吃軟不吃硬。」

舒恩羽不解的看了唐越一眼,就見這個忠心的手下已經退了出去,她很快把他的話給丢到腦後,現在的她一心只想把她娘親留給她爹的糕點全都解決,半點都不留。

嚴辰天帶着蕭瑀回來時早已星空滿天,蕭瑀一天沒吃東西,但今日看了兩具屍首,他壓根兒沒有食欲,只想溜回房歇息,離自己的舅父遠遠的。

舒雲喬本就還沒入睡,一直留心外頭的動靜,隐約看到嚴辰天的身影停在門外許久,最終卻沒有進門,走向了隔壁。她微斂下眼,替熟睡的舒恩羽蓋好被子,這才站起身。

一出房門正好見唐越拉開門從隔壁走了出來,她越過他的肩膀,看到嚴辰天的房裏并未點燈,他正靜止不動的坐在黑暗之中,雖未靠近也能察覺得他的僵硬,她已經許多年沒有在他的身上看到這般情況。

「王——」

舒雲喬輕搖了下頭,示意唐越別聲張,看來今日遇上的案子棘手,她知道這個時候最好讓嚴辰天靜一靜。

她讓唐越跟在自己的身後,叫醒夥計将早先吩咐燒好的熱水送進嚴辰天的房裏讓他梳洗,自己則手腳俐落的下了些面,要唐越送一碗給蕭瑀。她知道蕭瑀未必有食欲,還是特別交代唐越要蕭瑀多少吃點,自己則拿了一碗送到嚴辰天房裏。

嚴辰天房裏的燭火已點亮,他已洗淨身子,正一身清爽的低頭翻看案卷,聽到聲音擡起頭,他有些意外,「你怎麽還沒歇息?」回來時,看她房裏燈已暗,還以為她睡了。

她沒有回答,只是将手中的托盤放到他面前,「你應該一日都沒進食,多少吃點。」

嚴辰天并不覺得餓,但看着她的雙眸,他将手中的案卷放下,依言動手吃了口面,瞄了下托盤,上面只有一壺熱茶,「沒有小點嗎?」

舒雲喬柔聲說道:「明日再給王爺做些。」

他挑了下眉,一針見血的問道:「是不是那丫頭把我的小點給吃光了?」

舒雲喬神情未變,「兩位嬷嬷帶了兩個婢女從京城而來,恩羽一時開心,便将小點拿來招待。」

嚴辰天嘲弄的一揚唇,「舒舒,別替那丫頭說話,兩位嬷嬷的到來,她不可能開心。」

舒雲喬沒有答腔,只将散在桌上的案卷一卷一卷的拿起來,照着日期一個一個放進打開的木箱擺好。

這些應該是唐越回京時順道帶來的。

「王爺,今日的失蹤案與先前的可有關聯?」

「是否有關,得等找到人才知。」

所謂的找到人,其實應該說是屍體比較貼切,只要死亡的方式一樣,都是全身被放血而亡,十有八九便有相關。

「王爺可還記得最先的案子是發生于何地、何時?」

「原以為第一起是半年多前在寧安縣永平村發生的案子,但我最近發現,早在三年前便已發生類似案件,地點在鎬京明德門外,死者是位于南郊的柳家莊的婢女,十二歲。莊裏約有奴仆三十餘人,當時所有奴仆都清查過,沒有可疑之人,但死者也是全身遭放血而亡。只是這幾年,京城雖然偶爾有失蹤案,但都查無屍體,便沒有想到兩者或許有關。」

「柳家莊的案子是王爺經手的?」

嚴辰天搖頭,「不是,當時以為不過件尋常兇案,自然不會交到我的手中,只不過接二連三有人失蹤,才覺得古怪。之後就是這半年來發生在寧安縣的事,鎬京那邊有人失蹤後,尋不着人不說,連屍首都找不着,但在寧安,失蹤幾日之後就會發現屍首,裏頭甚至還有在鎬京失蹤之人。我派人追查此事不過月餘,還沒頭緒便墜馬失明,而在我目不能視的半年來,鎬京平靜了些,寧安反而出了不少事。」

她知道京城已派了不少人來寧安查案,弄得人心惶惶,但是舒雲喬總覺得有些想不通。

「三年前出事的地方,包括莊子和發現屍首之處,不知現在還能留下多少線索?」

「你的意思是……」

「從最先出事的地方查起,還有屍首,當時肯定還留下些衣物、配飾什麽。」她找到了最先出事的柳家莊的案卷,打開飛快的看了一遍,「下手之人最先下手處,應該是自己最熟悉的地方,寧安說不定只是兇手想要混淆刑部衆人的一個地方罷了。」

嚴辰天靜了一會兒,一抹淡笑挂在他唇角,長手一拉她。

沉思的她一驚,手中的案卷落地的同時,整個人也落在他的懷裏。

「你是聰明,但你可否解釋為何什麽地方不挑,卻獨獨選了寧安?」

她輕咬着下唇,這一點還真是沒有想透,「若讓我跟你去驗屍,或許有答案。」

他的眼睛眯起來,閃爍着愉悅的光亮,他将她抱上床鋪,接着以自己的身體覆蓋住她,毫無猶豫的吻上她的唇。

才不過一天的功夫,舒恩羽覺得日子都要過不下去了。

一大清早被林嬷嬷從溫暖的被窩給挖起來,睡眼惺忪的聽了段教導,然後就是學站和走,這種與生倶來的本能,她從沒想過原來還要費心去學習。

一天下來,她覺得自己的腿在打顫。

夕陽西下時,遠遠看到嚴辰天走來,她的雙眼閃閃發亮,也顧不得一旁的林嬷嬷,沖了過去。

「你說什麽我都聽,但我不要教養嬷嬷。」

原本陰寒着一張臉的嚴辰天看到了急切的女兒,嘴角忍不住一揚,「不過才一日,受不了了?」

她不想承認,只能嘟起了嘴,态度可以稱之為乖巧的微低着頭,「爹,我以後會聽話。」

難得自己的閨女示弱,偏偏他不是個容易心軟的,嚴辰天淡然的說:「你娘親在出嫁前也是如此,這兩位嬷嬷還陪了你娘親數年。你性子、脾氣皆差,若再不學學規矩,在京中早晚惹事。」

舒恩羽有些惱怒的看着自己的爹,「我又不打算回京城,學這些做——」

嚴辰天眼底閃過寒光。

她遲疑的閉上嘴,這次來的不單有兩個嬷嬷,還有兩個說是從今以後就要跟着她的貼身丫頭。她向來自由慣了,不需要什麽丫頭,但是嬷嬷卻說,她不要也行,但人就只能被送走,這兩個丫頭無父無母,根本沒有別的去處,再被發賣,也不知會流落到什麽地方去。看那兩個丫頭紅了雙眼,她一時心軟,只能勉為其難的收下。

誰知道一時的仁慈卻種下禍根,嬷嬷們就是她爹派來治她的狠角色,只要她不聽話,兩位嬷嬷就一搭一唱的說什麽她身分尊貴,若有過錯自然不能傷她分毫,但兩個丫頭就不同了。

今天一大早她壓根不理會兩個嬷嬷阻止,準備跟着蕭璃出去,那兩個丫頭就直接被罰跪在她的房門前,雙手舉着裝滿水的木盆。

她們就這麽跪到她含着怨恨點頭妥協為止,一想到接下來的日子,舒恩羽就覺日月無光。她哀怨的目光越過嚴辰天,落在後頭的蕭瑀身上。

蕭瑀與她四目相接,無奈的扯了下嘴角,他是不許任何人欺負他的好表妹,偏偏現在下令的是讓他懼意甚深的嚴辰天,他實在有心無力。

這幾日,小霸王整個人才真的活在水深火熱之中,他離開京城是為了避開自己父親的棍子,沒想到又跳進了大坑,他舅父冷酷得不像常人,面對死狀凄慘的屍首竟神色未變,也不顧念一下他脆弱的心靈。

若要選擇,他還情願像個姑娘家,陪小表妹被教養嬷嬷約束着,也好過出門去被舅父荼毒。

林嬷嬷和李嬷嬷上前對嚴辰天行禮。

「兩位嬷嬷辛苦。」嚴辰天對兩位嬷嬷輕點了下頭。

「不敢。」

嚴辰天讓兩人起身,沒有多語,徑自大步越過她們。

進屋後沒有看到舒雲喬的身影,他也不急着找人,在外奔波了一天,還看了幾具屍首,身上的氣味并不好聞,他先讓人送水來梳洗了一番,換下一身衣物,這才招來唐越。

舒雲喬進房時,正好看到唐越退出去,她放下手上的熱茶,「王爺今日回來得倒是早。」

難得見舒雲喬主動過來,看着她端來的茶和他最喜歡的蓮子糕,不用想也知道她這是為了女兒而來的。

在他看來,舒雲喬實在太過寵女兒了,「舒舒,你應該聽過慈母多敗兒。」

舒雲喬側了下頭,「王爺的意思是,妾身不是個好母親?」

他拉着她的手,讓她坐了下來,「你當然是個好母親,是淩月自己的性子長歪了。」

「王爺——」

「別說了,嵘郡王府前幾日有個婢女出府後沒多久便失蹤了。」

舒雲喬變了臉色。

這大半年鎬京還算平靜,怎麽嚴辰天的雙眼才好,人來到寧安查案,鎬京就又出了事?!

以往失蹤的皆是平民百姓或是大戶人家的奴仆,沒想到現在竟然動到了皇親國戚的宅子裏。

「難道是針對王爺而來?」

看出了她的擔憂,嚴辰天不由一笑,「娘子未免太高看了我,我有何能耐讓人如此針對?別胡思亂想,人還未尋着,無須妄下定論,興許只是個逃跑的奴才罷了。」

「縱是如此,這個時機消息一出,肯定人心惶惶。為安人心,王爺該早早回府。」

「為安人心就該回府?」他調侃的說,同時伸出手揉了下她的耳,「我的王妃果然懂得顧全大局,确實是該回去了。」

在她還來不及反應之前,他已低下頭,親昵的吻着她雪白的纖頸,在上頭印上烙痕。

她微痛的僵了下身子,卻識趣的沒有閃躲,以免他做得更過。

他輕聲一笑,「今晚就讓兩位嬷嬷伺候淩月用膳。」

「你明知道恩羽不想——」

「我是為她好。」他早料到她會開口求情,所以早一步打斷她的話。「再過幾日,便是嚴邵倩的婚期,她可得學點規矩,才不會讓人小看,所以至少讓她與嬷嬷待個幾日。」

嚴辰天的話讓她沒法子反駁,只能勉為其難的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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