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1)
作者有話要說: 就,其他內容在番外中了
村口的大樹下,沒有了等待她回家的人,推開了院門,沒有大吉歡騰的聲音,諾大的院子空曠的像原野,那口奶奶常常經過的井有了廢棄的枯涼感,青苔環繞,凄涼之感遍布周身。
肩膀被拍了一下,回頭,是文浩宇擔心的目光,他沒有開口安慰,因為他知道,他說什麽都是沒有用的,有些事只能靠自己走出來,小宇也不在說話,她握了握小宇的手,不怕。
院子正中間,那棵紅梅樹依舊開着花,豔麗而脫俗,意外的和諧不矛盾。以前也曾好奇過,這梅樹是怎麽四季開花的現在想想大概也正常呢吧,以前有江湖術士經過,說這梅樹有大蹊跷,不過他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它就一直這樣存在,存在到所有人都習慣了它。
“夭夭?”文浩宇不解的看着林夭夭“怎麽了?”,他自己也看着這梅樹,真懷念。
林夭夭還沒有開口突然院子裏狂風大作,一時間林夭夭站都站不住,他緊緊的抓着小宇的手,文浩宇一把把她和小宇一起按入懷中,在狂風中文浩宇的身上迅速籠了一層又一層的梅花,在梅花造成的圓球裏有了片刻的安穩,小宇一臉驚奇的看着他們周身的紅梅花,外面的狂風依舊不止。
“夭夭!夭夭!”桃之的聲音,文浩宇和林夭夭對視了一下,文浩宇把桃之放進了這個暫時的避難所。
“怎麽回事了”林夭夭看着桃之,桃之一臉的凝重“不好了,華熙好像重新吸收了戾氣,那戾氣……”這個紅梅紅圍成的避難所越來越不安全了。
林夭夭突然靈光一閃,手心浮現出那個梅花狀的東西,文浩宇在用梅花保護他們的時候把院子裏的那棵梅樹也圈了進來。
林夭夭靠近那一棵紅梅樹,桃之和文浩宇對視了一眼,風越來越大,帶着毀天滅地的強大破壞力,耳邊的聲音愈來愈響,桃之也用法力志願文浩宇,這風卻不是一般的風……眼看着紅梅的保護要破了。
當時的無意一瞥,她沒有在意,等到後來她迷迷糊糊想起的時候突然發覺,也許哲理隐藏着什麽秘密。
把梅花狀的東西置在那個凹陷進去的地方,正正好,但是并沒有任何的反應,馬上堅持不住了,林夭夭不知道他們堅持不住的後果是什麽,電光火石之間,她把指頭放在嘴上,用牙齒咬破,來不及感覺到手指的疼痛,把手指放在那梅花上,鮮血流出,一滴一滴被梅花吸收。
然後
整顆樹開始散發着紅光,樹上所有的梅花瓣像是被施了定身法,灑在空中,空氣不再流動,剛才的狂風驟怒霎時間停了下來,慢慢的,那些花瓣開始緩緩地緩緩地移動,繞着梅樹旋轉,然後由慢到快越來越快越來越快!
林夭夭卻不覺得害怕,甚至她有了釋然的熟悉感,她抱住小宇,安慰着他“不怕,沒事”
文浩宇的眼睛裏流露出懷念,桃之也安靜的站着,幾個人都在等一個發展,桃之看着摟着小宇的夭夭和眼睛從來沒有離開過夭夭的桃之,眼神黯了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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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一切都停止了,梅花花瓣開始收了回去,就像沒出現過一樣,他們現在出現的地方已經不是那個小院子了。
小宇擡頭迷惑的看着林夭夭“姐姐,這是哪裏,這是怎麽回事?”
桃之和文浩宇同時露出了懷念的神情。林夭夭沒有回答小宇的話,她看着這片梅林,沿着中間的小路,一直往前走往前走,桃之摸上旁邊的一棵巨大的紅梅樹的樹幹,輕聲低喃“回來了”。
桃之也看了周圍一圈“回來了”他曾在那個地方抱着夭夭讓天靈救她,那個時候他心如死灰,縱使是美如畫的梅林在他看來也如同地獄一樣看不到希望。
林夭夭每走一步,腦子裏就出現好多東西,直到腦子仿佛要裂開了,她緩緩地軟下了身子,跌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這個懷抱是桃之的,閉上眼睛的前一刻她認認真真的看了桃之一眼,眼中是桃之熟悉的愛意。
文浩宇牽着小宇,這雪域還是有些冷,小宇一個凡人小孩自然受不住,嘴唇已經有些發青了。他默默的揮了揮衣袖那些花瓣像是有生命一樣自己跳躍結合,慢慢織成一個巨大的披風,給小孩披上披風。
“桃之”他上前去,已經到這裏了,那天靈呢,或者說,按理來說,如果天靈再這裏的話,應該從他們到這裏的那一刻就發現他們了吧。
文浩宇突然發現了不對勁,這裏靜悄悄的,天靈哪去了?桃之看了他一眼“不好了,天靈肯定是出去了,你在這兒守着夭夭看着小宇”說完深深的看了一眼紅梅吊床上的夭夭,不等桃之說話,一個閃身就消失了。
林夭夭此刻陷入了一種奇怪詭異的境地,像是無數次做過的夢那樣,又像是一切都是實際發生過的。
她終于想起了一切,開心的痛苦的都想起來了,他利用她得到了天靈的支持,雖說天靈已經不管這些俗世的權力紛争了,但是為了自己她還是回參與進去。
不過林夭夭覺得自己是沒有怨,自己也不該有怨氣,當時桃之已經後悔了更何況他本就沒做什麽太過分的事,她原本打算使使小性子這事兒就算過了,只是世事難料,那個時候華熙已經對桃之恨之入骨,欲除之而後快,犧牲自己一個人可以保全那麽多人,她是樂意的,但是可想而知,她倒是眼睛閉上了什麽都不知道了,獨留在這世間的桃之該是如何的痛苦。
“夭夭,你醒了?”文浩宇看着睜開眼睛的夭夭趕忙上去,安宇也上前“姐姐你沒事吧?”眼裏的擔心仿佛要溢出來了,“我沒事”她摸着小宇的頭發沖小宇笑,這小家夥肯定吓壞了。
“梅,桃之哪去了?”安撫着小宇,擡起頭問文浩宇打探桃之的桃之的消息。文浩宇剛打算告訴她,卻愣住了“夭夭你想起來了?”
“對呀,我想起來了,對了,姐姐呢,這麽久沒見姐姐了,好想她”。文浩宇看着這個熟悉又陌生的夭夭百感交集“你就不怨桃之?當初要不是他你也不會死。”這話絕不是挑撥之類的,他的确想知道夭夭的想法,他不能讓夭夭受一點傷有一點不痛快。
“不怨,一切都是我心甘情願”而且桃之并沒有對不起她,就算有些錯,這萬年的贖罪也夠了。
此刻的外面的世界。
“錦溪,你想要幹嘛?”梨落看着一步一步走向她的錦溪,反應過來,剛才小仙侍說師傅找沉星,原本就是個調虎離山之計了。
“哈哈哈哈”錦溪放肆的的笑着,畫着濃妝的她很妖治,笑起來有幾分滲人“你說我想幹嘛,華熙那個廢物,靠他殺你,我實在等不及了,我也是太蠢了,怕我自己動手沉星會怪罪我,然後寄希望于那個連體內的另外一股意志都壓制不住的廢物,你說,就算我現在殺了你,沉星會知道什麽呢,他什麽都不知道,我能自己動手為了讓別人動手呢,自己動手多爽是吧”。
“錦溪,你我不至于到這個地步的”梨落盡量拖延時間,畢竟單打獨鬥她肯定不是錦溪的對手更別提錦溪還給她下了藥,這樣的話她肯定毫無勝算,只能等沉星發現不對勁回來了。
“想等沉星回來救你嗎?”錦溪向她靠近一步“不同等了,我在這裏下了結界,他是不會發現你的,不過你放心好了,我會代替你好好愛他的”。
在錦溪眼裏,眼前的梨落已經是半個死人了,雖然不想花費時間,但是這種逗貓的感覺挺好玩的。
“他不喜歡你”梨落有時候覺得錦溪可恨有時候又覺得她着實可憐,其實或許可以說這麽多年過去了,錦溪根本不是還愛着沉星,只是她追求的是她心裏的那一點執念罷了,她覺得她先遇到了沉星,沉星就該是她的,她不放手不是因為太愛沉星,只是因為太愛自己罷了。
“不,他喜歡我,你沒有出現的時候,他最喜歡的人就是我”錦溪突然變得歇斯底裏,對着梨落一鞭子抽過來。
“啪!”這一聲并沒有落在梨落身上。
“沉星!”
“沉星?”兩個聲音同時響起,是沉星來了。
“ 怎麽可能”錦溪低喃着“你怎麽會回來?”這語氣已經接近瘋魔。
她一邊朝後退,一邊喃喃自語。不好!她開始把渾身的靈氣聚在了一起“既然你不想讓她死,那麽,我有一個好主意,她不死就不死吧,我們一起死怎樣?”這恫陰測測的話一出口,梨落感覺好像一陣陰風環住了他們似的。
當她感覺到不對勁的時候,錦溪已經把所有的靈力都聚集了起來不再說話,目标直沖着桃之,電光火石之間,梨落撲到了沉星身上,用自己的身體擋下了這致命的攻擊。
錦溪用了這玉石俱焚的做法,她自己也奄奄一息,看着梨落替沉星裆下這一擊,她笑了,她不後悔,沉星本該是她的,既然帶不走沉星,那麽梨落陪着她一起死也可以,總之他們不能在一起。
顧不得一邊的錦溪,沉星抱着梨落看着她越來越虛弱的臉“梨落,不許吓唬我”他聽見自己說。
桃之離開雪域,重新回到院子裏時,才切實感受到了那種壓迫感,華熙,或者說宜晗不打算繼續窩下去了。
東方的天空泛着紅光,整個空氣都是沉悶的,仿佛在醞釀着什麽。
“ 天靈?”他看到一個人,一個熟悉的人,她有着和夭夭一模一樣的臉,只是并不會被人認錯,背對着滿天的紅光,周身籠罩着一種說不明的壓抑。
“是我,夭夭在雪域?”這個聲音開口冷冷清清。
桃之不知道她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只能點頭,“嗯,夭夭在雪域了,還有,謝謝你”他是該謝謝她的,沒有她,夭夭也許就真的消失了。
天靈瞥了桃之一眼“不是因為你”停頓了一下,她轉身,也沒有告訴桃之她要去哪,只丢下兩個字“跟上”
☆、番外一 半是沉星半梨落
我第一次見到她,她還是個孩童的稚嫩模樣,一身白衣,眼睛裏滿是恐慌,脆弱的像個易碎的琉璃。
那天我剛進入梨界,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畫面,醉醺醺的師傅手捏着她的脖子,她的細嫩的脖頸逐漸被收緊,在梨花紛落中無力的掙紮着。
我本不欲多加幹涉,師傅過的太苦,不說他想弄死一個精靈,就算那正正當當的神仙他也不放在心上,只要他能有片刻的歡愉就行。
只是無意間我瞧見了她的樣子,面色蒼白讓我無端想起曾經養過的一只小白貓,眉目間與那個幾乎差點成為我師母的人竟有幾分微妙的相似,我恍悟這大概是師傅對一個“孩子”下狠手的原因吧。
只是師傅喝多了,自然不覺得什麽,但是一旦酒醒大概會後悔吧,畢竟那人已經不在了,我說服自己這一切都是為了師傅,走上前從師傅手中解救出她時,懷中的孩童已然奄奄一息,抱着她,淡淡的梨香從她身上散出,倒是好聞的緊,也可能整個梨界平日裏都如此,只是我沒注意過。
我的手心貼着她的背渡了些靈氣,她蒼白的臉色也變得好了起來,看着有了幾分生氣。
師傅是醉了,也只是醉了而已,在我把這小女孩從他的手裏争奪過來後,他也沒有什麽表示,荒誕的就那樣躺在了一棵梨樹下,酒壇落在他身邊,飄落的梨花散落在他身上,自從那人死後,他這樣已經是常态了,所以有時候我就在想,人啊,何必要什麽愛情,假如沒愛上那人,師傅現在必定是風光無限的天地共主,怎可能如此凄迷。
不過這些事不是我能幹涉的了的,現下我的任務是安頓好懷裏這個剛到人世的小梨精靈,據我推斷,她的出現八成和那人有關系,那人的靈氣聚集在這梨林中,這丫頭也算是撿了個漏。
師傅一時半會也不可能醒,我幹脆帶着她回到了神界,原本打算交代仙侍好好照顧她,如此便罷,不料我剛把她放在床上,她突然睜開了眼睛。
就那樣看着我,也不說話,我甚至懷疑她是不是會說話,不過,這和我關系不大,我還有事,就不花費時間在她身上了,縱使小孩的這雙眼睛看起來純淨至極,留戀萬分,一我抽身離去。
一只小手迅速的拉住了我的衣袖,順着這只手,我看向她的眼睛,怯生生的,帶着難以言說的眷戀,似乎只要我離開,這孩子便會大哭,大概哭起來也不可能時嚎啕大哭,更大的幾率時小聲啜泣吧,誠然,我的确算不上什麽良善之人,當時也不知道怎麽了,就拜倒在着雙純淨的眸子裏。
我聽見我說“睡吧,我不走”聲音有些溫柔,不符合我一貫冷酷的行徑,我甚至看見我輕輕的隔着被子拍了拍她,但是她并不閉眼,就那樣睜大眼睛看着我,好像只要一閉眼睛我就會消失,突然就觸動了我,真像我曾經的那只小白貓,只不過它當時被無辜殃及等我發覺的時候已經灰飛煙滅了。
她睡着了,在夢中驚醒了好幾次,每次醒來她都會擡頭認真的看我,好像再确定我在不在,只要看到我在就又安心的閉上眼睛,可愛又乖巧,師傅也是能下下去手,我沒有意識到就這短短的時間裏,我竟然就轉變了對她的态度,可能弱小的事物總是能激發人的保護欲吧,假如這弱小恰好還很美麗的話,效果是加成的。
不知道在別人那兒怎麽,在我這兒算是得到了證實。
一整夜,我就看着她反反複複的驚醒,拉住我的手,我會給她喝點水,然後讓她接着睡竟然也意外的祥和舒适,自從那場混戰以後,很少有這種感覺了。
師傅經常一醉經年,但是這次,竟然醒的很快,醒來了,自然想起了那個擅闖梨林的精靈,我想,以師傅的才智。酒醒以後應該很容易就猜到這孩子是梨界中那人的靈氣滋養出來的吧。
我得去見師父了,這孩子攥着我的手指不放,我往出一抽她一個激靈醒了過來,看着我,我告訴她我有點事,讓她好好休息,也不知道她是否聽得懂,總之就那樣固執的拉住我的手,掀開了被子,這架勢是想跟着我走?我問她,得到了肯定的答複,我一想也是,遲早得給師傅見見,也就帶上了她。
見到師傅的時候,師傅難得的清醒着,正在作畫,水墨丹青讓師傅不那麽暴躁,畫中只那人一人別無他物,身邊拉着我手指的她見了師傅渾身開始發抖,雖說如此竟然也能控制住不往後退,倒是讓我有幾分驚訝。
“師傅,這孩子應該是這梨界滋養出來的梨靈”我說,不知處于何種用心,我沒告訴師傅她有可能是那人散落在梨界中的靈氣而凝成的。
但是很明顯,師傅是知道這點的,他也沒有點破我,只是端詳了片刻這孩子喃喃道“倒是有些像”然後看着我“這孩子我收個徒弟吧,她與我有緣”說這話的時候,師傅的眼神一閃而過的亮了一下,我确定我沒有看錯,突然感覺細思極怖,這個論證在後來師傅建立了時空管理局且招收的人都是身帶那人靈力的人時得到了驗證,師傅一開始讓她成為獻祭的注意,用那些人的生命換那人回來,
所以聽到那句話我第一反應不是開心,而是擔憂,好在後來天靈先一步讓那人生了過來,救了這丫頭,要不然還真不知道會怎麽樣呢,所以後來我一直督促着這丫頭好好練習法術,變得強大起來,當然這些都是後事了,當時我并不知道這麽多。
你叫沉星,那這丫頭不如就叫梨落吧,聽起來就都是我的徒弟,說這話的時候,師傅的臉上有了切實的笑意,我猜想他大概是想到了自己名字的來源了吧。
梨落,這名字不錯,只是總覺得寓意不好,但是一想我叫沉星,那麽梨落也就還好了。
我讓她上去給師傅磕個頭,師傅擺擺手拒絕了“我不會養孩子,她也算是你的師妹了,你就照顧好她吧”說完人就不見了足跡。
不曾想,我一個單身許久的人突然要開始照顧一個小丫頭了,這體驗說也也新奇,好在她的确算不上難照顧,甚至可以說很乖很乖了,至少和師叔家的錦溪一比,自家丫頭就哪哪都好了。
師傅雖說是收了個徒弟,但是的确也就是張了張口的事,這丫頭算是徹底扔給我了。後來我發現,那天師父想殺了她的事她竟然忘了,可能對她來說那太可怕,所以自我保護機制下屏蔽了這段記憶吧,雖說時忘記了,但是潛意識裏卻還是害怕的。
給她安頓好房間,讓她睡下後,我也回了自己的房間,半夜,總覺得門外有人,我下床打開門,門外的人赤着腳眼睛一眨不眨得望着我門的方向,長發披肩,月華籠罩中帶着些無法言喻的乖巧,看見我出來後她仰頭看着我,糯糯開口“我怕”。
大概從那時候起,這丫頭睡覺就一直在我身邊了,倫理道德什麽的我不在乎,她更不懂。
她一天天長大,也越來越活潑,師傅也越來越喜歡她了,這是好事,只是錦溪很不待見她,我很是想不通,錦溪何必和一個孩子置氣,說我太嬌慣她,笑話,那是我唯一的小師妹,是我救回來的孩子,我慣着她又怎樣。
再一次看到錦溪鞭打犯了點小錯的仙侍的時候,我特別失望,這不是我認識的錦溪,但是我也無可奈何,說也說過,勸也勸過,可是她從來當面答應。背地裏從不在意,罷了罷了,少來往便是了,畢竟有清彌師叔在,總不可能真的斷絕了聯系。
自此以後,我和錦溪的來往逐漸變少,一起玩耍長大的情分再她一次次的嬌蠻裏磨得不剩多少。
梨落這丫頭成了我的開心果,大概我是那種很悶的人,師傅在正常情況下我說不了幾句話,除卻偶爾和那人相像的言論會略活潑一些,平時也是古董一枚,梨落的加入像是燃燒的木炭丢進了火裏,足夠燃起一些些的歡快,她一天天長大,當初那個小小的孩童有了少女的輪廓,我也有了難以言說的成就感,甚至不知道從何時起,我竟然對這個我親手養大的孩子有了異樣的感情。
豈料,錦溪竟然綁架了梨落,這是我萬萬沒想到的,她說和她結婚她就放了梨落,我沒想到從小一起長大的人竟然如此卑鄙,而我甚至不能拒絕什麽,因為她說假如我拒絕她就殺了梨落,用斬神刀一刀一刀割下梨落的肉,也不能告訴師傅和清彌師叔真相,否則她就讓梨落斷手斷腳,光是聽着她說話我就想直接殺了她,但是我知道我不能,我殺了她梨落必定處于更危險的境地。
大婚的日子還是來了,大紅大紅的新郎服讓我覺得陌生又刺眼,錦溪對這一套喜歡的緊,我原本不想換上,她靠近我的耳邊“你是不想見梨落了嗎?”我承認,她威脅到我了,縱使我是一個讨厭別人威脅我的人,但是她威脅我的籌碼是梨落,我輸了。大概錦溪也發覺了什麽,我感到了幾絲憂傷的氣息。
師傅對我的選擇也不能理解,但是也沒多加幹涉,只是讓我好好想想,大概這麽多年,我和梨落之間,他作為旁人還是發現了什麽吧。
我穿上朱色的新郎服,錦溪也是一身大紅看起來倒是有幾分喜慶,只是那點童年的情誼終究是半點不剩了。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錦溪嚴格的遵照着凡間風俗,在我看來很是諷刺,我只等禮成後去見梨落,如此罷了,而在最後的時刻,梨落跑了進來,看着一身大堂上的場景愣了片刻,而後摔倒在地,她不知道怎麽逃出來的。渾身是傷,我奔向她,從地上抱起了她,身後是錦溪歇斯底裏的叫喊和賓客的竊竊私語我無暇顧及,也不關心。
從那以後,師傅帶走了她,我很久沒見到梨落了,師傅對我頗有微詞,而且大概因為自己的愛情不順,他不待見我的情路順暢的緣故,我是真的很久都沒見着梨落了,我承認我很想她,而錦溪我也算單方面的和她斷了聯系。
直到,梨落來找我,已經是很久很久以後的事了,她站在我面前,我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只是慎而重之的看着她,我知道,她出現,至少代表着原諒了我,其實如果她不主動出現,過不了多久,我肯定會找到她。
此後,我們過了一段我這一生最快樂的時光,我們同吃同住同游,她一如曾經的粘人,甚至會和我心平氣和得談起錦溪,我的姑娘如此善良。
師傅對此看不慣的很,但是沒人理會他,自從旁擊側敲出師傅放棄了他的計劃時,我已經計劃了萬萬年我和梨落以後的生活。
只是變故來的太突然,錦溪引爆周身的靈力企圖讓我和梨落一起陪她死的前一刻,梨落撲在了我身上“沉星,再見,”最後她大概有一滴淚流了下來吧,感覺鹹鹹的,我抹了一把臉竟然是自己的。
我抱着她,突然想起第一次見面我也這樣抱着她,然後我給她輸靈力,她就好了,對啊,怎麽能忘記這件事呢,我瘋狂的把我的靈力輸給她,怎麽還不醒?太少了嗎?那再來!最終我被師傅拉開低聲吼了一聲“她死了,梨落死了”我頹然倒地。
我一度想随她而去,也才知道我竟然那麽喜歡她,我看着她從一個稚嫩的孩童一點一點長成了纖纖的少女,她人生的每一步我都參與了,諷刺的是,我也參與了她的離去,縱使我萬般不情願。
後來,華熙徹底沖破了封印的大鼎,融合了始神的戾氣,然後氣勢沖沖的來戰時,我以一己之力拖住了被他蠱惑的百萬仙兵,覺得不枉來這世間一遭,至死那一刻,我看見光波中,梨落的身影,她沖我伸手,笑的極甜,一如每次見面,我把手遞給她,輕聲說“梨落,我來見你了”。
☆、番外二 半是天緣半別離
作者有話要說: 可以當個番外看,也可以當個單獨的故事看,先碼的這個番外就和前面的時間線什麽的搭不上了
始神的戾氣不是一開始就大殺四方的,其實他有自己的思想,一直在克制自己的殺念,壓制不住後分裂成了兩個個體,一個被華熙利用,另一個進入了輪回,進去輪回的是後來的莫離。
番外二 半是天緣半別離
我一直知道,我與他注定無緣,從見他的第一眼就明了,而我也想過,可能會是我親手致他于死地,因為這是使命,但是我沒想到,命運和我開了個玩笑。
那一年,我下雪域,想去悄悄看看夭夭,原本我可以駕雲而行,不過半日便可到桃源村,只是又轉念一想,已是許久未曾看看我守護的這片天地了,索性像個平常布衣那般出行,現下的飛機火車我倒是坐不慣,不過本就權當體驗生活了,也不拘泥于速度。
喚來雪靈,安頓好就出發了,其實哪有什麽可安頓的,自我與他那次大戰以後,世間一切太平,偌大的雪域只我與那些雪靈們,不過求個心安罷了。
只是未曾料到,在雪域腳下,我便發現了他,我本不欲多加幹涉,他與我,本是一體,卻注定背道而行,諷刺的是,假如沒有他也便不會有我。
只是,大戰之後。
許久以來,他并未再對世間有什麽損害,而我,在雪域呆了生生世世,漸漸有些忘卻我的使命,只是見到他的那一刻,我的靈魂告訴我,殺了他……
可能是因為時間過去的太久太久,始神的神思威力并不及以往,也可能是夭夭能再次獲得生命以後,我不似從前那般虔誠于自己的“使命”所以,那股沖動沒有控制了我,我只是漠然的看了那個昏倒在雪地裏的小小身影。
我知道,縱使沒有我,他也不會真正死去消散于天地,畢竟作為始神的一絲惡念,怎會那般脆弱,當我看了他許久,轉身離開時,那個原本昏迷的小小身影,突然動了動,睜開了眼睛,
“神仙姐姐,是你嗎?”他擡起頭,我看到了他的臉,小小的臉盤,可能在雪域腳下呆的時間有點長,泛着不健康的蒼白,兩只眼睛卻大的出奇,黑白分明清澈至極,充滿了不該有的希冀。
我也不明白我當時為什麽會走過去,抱起來他,後來我想,可能是因為我太寂寞了吧,偌大的雪域,會說話的只有我一個,生生世世,我守着雪域,等待着他出現,然後殺了他。
但是殺了他之後呢,我的使命完成了,我也就失去了活下去的理由,但是我卻又是死不了的,我注定要與天地同壽,那麽,剩下的漫長的歲月我怎麽過呢。
其實大戰之後,我有很多機會殺了他。
就像那一年,他與我擦肩而過,彼時他是名滿天下的狀元郎,我隐身看着他,他一身紅衣,在夾道歡迎的萬民之間,愈發顯得氣宇軒昂,面若白玉。在始神的惡念沒有蘇醒之前,我輕而易舉的就可以讓他徹底消失,但是我并沒有這麽做,那一刻,我動了恻隐之心,我知道這一世的他,父母早亡,而他像被踢球似的輾轉于各個親戚之間,年少寄人籬下,受盡白眼,從寒窗多年食不果腹衣不遮體,到如今鮮衣怒馬,萬衆矚目有多不容易,而現在的他,只不過是個普通人而已,何必非要至他于死地呢。
于是我轉身離去
而讓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是,這麽久,這麽多世,他或萬人之上,或位極人臣,或布衣一生,或生活困頓,雖算不上純良之人,但是卻再也未有過罪大惡極,我甚至開始懷疑他是否是是始神的惡念了,但是生生世世的靈魂不滅,卻告訴我,他就是。
我抱回了他,雪靈們都很好奇的圍了上來,不停的用肢體的碰觸表示着她們的歡喜,也對,許久以來,不止我孤獨,連同她們也是孤獨的吧。
只是他用着人那脆弱的身體,面色越來越蒼白,我喝退了雪靈,用自己的體溫溫暖着他,給他喂了雪域聖水,一直抱着他,當他悠悠轉醒,睜大眼睛看着我的時候,我突然覺得,命中注定又如何,他是始神的一思惡念,我是始神最後的良善,我們注定争鋒相對嗎?我難道不能洗滌他的惡念嗎?我承認那時候,我自私了。
當初把夭夭送到桃源村的時候,我沒有太多猶豫,我要她像個正常人一樣長大,體驗紅塵多彩,而不是像我一樣,背負使命,寂寞孤獨傷感凄迷生生世世。
許多年以前我還有心力去看看凡世,只是近千年以來卻越發的不願意挪動了。
當我寂寞的時候我便在雪域的冰雪神殿周圍種下一棵梅樹,而今梅樹已徹底籠住了神殿,神殿看起來有了幾分生命力。
而我也只種紅梅,畢竟雪域裏,漫目蒼白,我喜歡那種有生命力的紅,當然這只是一方面。
那日我與他在九霄對戰,他問我,這麽多年可曾孤寂,我思及動手之後,不是他消亡便是我飛散,從此再也不會相見竟無端生出幾絲悲涼之感。
我不語,他卻笑了,一身玄衣在九霄的烈風中翻飛“紅梅花開最是熱烈”
現如今,如若讓世人看到這紅梅,那必将引起一番驚嘆,只是,他們不會看到的,我種下的百裏紅梅竟然連欣賞的人都沒有。
我對夭夭的愛,讓我給她自由,舍得她,讓她當個普通人。但是對于他,我卻不想放手,他在塵世并不愉悅,何不和我同住這雪域,緩解了我的寂寞,也結束了他的悲劇。
我期冀着他生生世世都不要恢複始神的惡念,這樣的話,我們便可以生生世世為伴,我可以給他想要的一切。
當時的我把一切都想的太簡單,枉我白白活了那麽多年,卻未曾參透,命運無常半點由不得計劃。
誠然,有了他之後我的生命突然開始多彩起來,這種快樂只有在夭夭出現在我面前的那一刻可以與之比拟,只是夭夭和我呆的時間畢竟太少了,而他,從那時候起就在也沒有離開過我。
他醒來以後告訴我,家裏的嬸嬸說了,雪山有神仙,可以洗清他的罪惡,我通過他的只言片語明白了,那個嬸嬸不過是想讓他死而已。
他這一世的母親生他時死去,父親在他幼年之時也離開了,與爺爺奶奶同住的叔叔嬸嬸一開始就不願意收留他礙于家中老人,便不情不願的收留了他,當老人死後,嬸嬸偷偷将他送至雪域底下,告訴他,父母死了是因為他是帶着罪的,雪域之上有神仙,可以幫助他,在嬸嬸走後,他昏倒在那兒,恰好見到了我,如若不是我,他的這一生可能就止步于那天了。
我時常想,也許當時我不理會他,新的一世的他也許還好好的活着呢。
我就這樣自私的留下他,給他起名為莫離,然後養大他。
雪域孤寂非常,往日我只是會同無意間闖入的小動物說說話,只是這裏畢竟太冷,沒有幾個動物忍受得了,何況世間萬物,自有它的緣法,我何必強求,願意留下的自然會留下。
晴日我會教他彈筝,用我的那把世間無二的流雲筝,我手把手的教他,而他聰穎至極沒教幾次他就會了,于是我便将那筝送給了他。
有一次他看見我舞劍,便鬧着也要學,這些年我對他有求必應也成了習慣,他要學,我便教予他,卻未曾想到短短時日他的成就竟在我之上,我默然,他是那人的轉世就注定他不凡,我又何必耿耿于懷。
憂心是一直都存在的,只是我也欣喜于他的聰慧,矛盾至極。在他的劍法如火純青之時我親自用雪域之下的萬年玄鐵給他打造了一把劍,耗時九九八十一天,集天地之靈氣,我把劍命為莫離劍,他拿到劍的開心異常,兩只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我“我要用這把劍保護你”
他十歲那年,突然不見了,我尋他不着,差點急哭,那是一種很少很少在我身上出現過的情緒,突然就那樣突兀的感受到了。
我翻遍了神殿的每個房間後,他突然出現了,手裏拿着一束紅梅,笑的有些許的腼腆。臉上髒兮兮的像個小小乞丐“這是雪域之巅的懸崖上的紅梅,香氣最佳”走近之後才發現他的臉上滿是傷痕,衣服也破爛不堪,雪域之巅的懸崖,那個地方,常年烈風卷着飛雪狂亂的舞,能見度極低,危險至極。我明知道我該呵斥他的,可是看着那束紅梅,我沉默了。
他有時候也頑劣,大抵因為我對他太放松的過,活的時間太長的,我的情緒越來越少波動,對他,我更是付諸了所有的耐心。
就那樣,日複一日,對于我來說,時間是沒意義的,但對于他來說,卻并不是這樣的,他一天一天的長大。
我甚至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他喜歡上了穿玄色的衣服,在我千百年收集的各種衣服裏,他總是會挑出玄色的穿,我看着他越來越擔憂,終于有一天,我的擔憂成真了。
那一天他告訴我,他想去看看外邊的世界,我答應了,原本就是我自私而已,他想去便去,我叮囑他,凡世并不那麽美好,爾虞我詐是常态。
他說他會保護好自己的。我幫他收拾行李,給他叮囑雪域之下的生存法則,總歸不放心,盡管我知道我這兒百萬的藏書他幾乎看完了,書中自有黃金屋哪裏需要我再喋喋休休,求心安而已。
送他至當年我抱回他的地方,怔然,一轉眼他都這麽大了,一身玄衣,眉似新月面如白玉身形修長,他欲言又止,我看出來了卻假裝沒看到,既然要走了那就別回頭。離別才是這世間永恒的主題,我懂。
自他走後我心中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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