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想賺錢是人的本能

之後他們翻了一座山頭，在路遇着一條小溪去洗了手，把饅頭拿出來分吃。

田沖也吃了兩個，然後在分岔口時田沖把三只雞鴨捉出籠子，用麥杆系了翅膀和腳才交給雲林。

雲林讓雲揚拿了一只背簍出來裝鴨子，一只背簍裝雞，分開背着，繼續往村子裏趕。

意圖打劫他們的人一直沒有出現，前面離村子又近了，雲林心裏也松了一口氣，他清楚田大哥跟他們同行的目的，是怕他帶着季青燕姐弟施展不開，多個幫手總安全一點。

卻沒想到那幾個人竟然自己鬧起來了，他自然巴不得這般省事。

四人進村時已到半下午了，路有遇着幾個婦人去串門，看見他們這麽早空背簍回來了，都不覺驚訝，立刻圍了來問集的情況。

季青燕并不想多說什麽，但她曬幹貨動靜那麽大，又如何含糊得過去？因此便說了一下。

自然，十錢的價錢是早說過的，大家見她真的賣到了這個價，都不覺心動。立刻又問幹魚的價錢，她也說了，大家更心動了。

還好香菇數量太少，又和木耳一起曬，反而讓人忽略了。幹筍是最早曬的也低調得多。

大家現在心裏想的全是十錢的幹木耳和二十錢的幹魚，心裏突然火熱起來，連閑扯都顧不了，立刻往回走。

“恐怕以後不太安寧了。”雲林突然嘀咕了一句，又叮囑季青磊，讓他不要随便往外說，說不知道，他也不能進鋪子，不清楚情況。

季青磊不是太明白，但還是點點頭記住了。

“雲林哥，這個是攔不住的，想賺錢是人的本能，山貨水産也不是咱們一家的，他們要賣賣吧，鎮子和鋪子也不是咱們家的，大不了以後咱們去縣城看看。”

季青燕雖然感覺到了競争壓力，但她到底是現代來的，經歷過現代激烈的競争社會意識的，因此很快調整了情緒。

“嗯，咱們再等幾天，應該不用到下次集日會有結果了，如果那家鋪子不來找咱們加貨，咱們也可以再去趟鎮，興許第二家也收。”

雲林看她一眼，也露出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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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門在望，看見季青荷正趴在籬笆張望着，季青磊走在前面立刻喊了一聲，季青荷歡喜地跑了出來，雖然也沒離家多久，但小兄妹卻仿佛久別重逢一般，特別激動。

于是他們剛到家，王鄭氏聽見動靜過來了，詢問着他們集的情況，看到這麽快賣光了，也很為他們高興。

這不但說明季青燕他們有了賺錢的機會，他們王家也有了賺錢的機會呀。

這些天他們也攢不少魚了，但今天沒有一起集，是知道季青燕要找賣家收貨，而不是在西市擺攤，因此等她帶消息回來了。

季老爺子今天沒去田裏，一直在這邊紮盤箕，已經紮了一只出來了，見他們回來也高興地放下手活兒過來詢問情況。

“那個胖大叔雖然一直還價，但最後還是照價買下了，可見咱的幹貨成色好，看下次集日的情況了，又或者真的很好賣人家應該會主動來找咱的。”

季青燕一邊将帶回來的綠豆糕分給弟妹吃，一邊解釋，又把油紙手裁了一小張出來包了四塊綠豆糕，再将一只鴨子裝在小背簍裏，交代季青磊送去大房那邊。

“如果奶奶問起，說綠豆糕只有幾塊，路吃了兩塊，回家你們每人分了一塊，大姐都舍不得吃，給奶奶和澤陽、澤安、朵兒送過來。”

“這鴨子是鄰村一個雲林哥認識的人收攤時便宜賣給我們的，我們好久沒吃肉買了，一共兩只，送一只也給奶奶晚添菜。”

這麽細說，自然是要防止賺錢帶來的隐患問題了，但是又不能完全撇清關系斷絕往來，爺爺說過的話她雖然不太能接受，卻也知道現在的情況，必須如此。

不求多個親人，也別多出個敵人呀。

季青磊答應一聲立刻去了。

季青燕又裁出一張小紙包了四塊給王鄭氏：“給小明他們幾個吃的，本來應該多買些東西回來，但雲林哥不讓，說咱們一下多了這麽多錢，怕招壞人惦記。”

“事實我們從東街往西市走的時候，真的被人盯了，一路跟到出了西市，有六個人呢，鄰村那個賣雞鴨的大哥也看見了，才會趕緊收攤跟我們一起走。”

“我知道了他是想照應我們，把剩下的雞鴨買下來了。”季青燕解釋着當時的情況，聽得王鄭氏很驚吓，季老爺子也捏了一把老汗。

“不知道為啥，在我們以為再走一陣會發生事情時，他們突然自己鬧起來，還說他們是打劫的，哈哈哈……”

一想到自己的傑作，季青燕有些忍不住地笑了起來，捏了半塊綠豆糕塞進自己嘴裏，又将剩下半塊很自然地遞到雲林嘴邊。

所有人呼吸突然一窒，雲林臉紅地張嘴也不是、挪開也不是，一時有些無措，暗罵這丫頭是在使壞吧？不能背着大家再喂嗎？

“啊，我送錯地方了。”

季青燕感覺異樣這才恍然回神，連忙将手拿下來，轉而放到雲林手，還囧囧有神地白了他一眼，心裏嘀咕，你趕緊張嘴不完事了，非得磨磨蹭蹭地讓人發現了。

可憐雲林一臉無奈，有些哀怨地回了季青燕一眼，心想，你以為我想啊，大家都盯着呢。最後只得将手的半塊綠豆糕吃了。

好在季青燕是個嘴皮子利索的，立刻又将話題轉回到攢貨，說五天後如果那家鋪子沒人來找，他們再去一趟鎮，了解一下那家的生意情況，或者尋找新的收貨商。

季老爺子聽了連連點頭，不管五天後有沒有人找，今天這一趟賣了一兩多銀子，而且連往返算也只用了大半天時間，說明這賺頭好做呀。

盡管今天的貨也是辛苦攢了幾天得來的，但什麽活兒不辛苦呢？他們只是農家人，不幹活是沒有活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