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 為難

第二天雲林沒有過來，頭晚說好的今天輪到他去巡山，而他會利用這個機會去砍些樹枝回來，做推車也好、做木盆也好，都用得到。

因為雨停了，這次山巡視的人多了許多，都想去看看有木耳摘沒，安不安全什麽的。雖然幹魚價錢更高，但大家也明白分散賺錢的道理。

于是山一時人影熱鬧，有人看見雲林砍樹問幹啥。雲林自然不會多說什麽，只說木盆不夠用。

然而大家一聽頓時目光一亮，這是燕兒丫頭又要做什麽了嗎？

他們可不相信雲林這句話代表的是雲家。如今人人都知道雲林和季青燕的關系，不過是在等三年後那天到來罷了。

山來的都是漢子，見雲林不說自然不會多問，他們可不是那些打破沙鍋問到底的婦人，不過都在心裏轉開了心思罷了。

而季青燕照例帶着弟弟去捉魚，挑魚變成了雲揚和季老爺子。如今還沒山，雲婉也不過來了，要在家幫着大嫂一起剖魚。

第三個集日還沒到來，提前了兩天跑來村裏的胖老板一進村聽說大家已經曬了一批幹魚了，頓時喜出望外。

想也知道木耳沒那麽方便，但有魚也行啊。依然是把馬車停在了季家門口，很快有人利索地挑了一擔幹魚過來了。

然而季青燕卻看着兩輛空馬車露出了為難的表情。

見她這樣，胖老板立刻心裏一個咯噔，連忙下了馬車笑道：“這天晴沒幾天，燕兒姑娘可是怕貨太少不夠我裝？”

“這也晴了好幾天了，自然是夠裝的，是……”季青燕露出糾結的表情，最後還是為難地道，“還請大叔以後帶筐過來吧。”

“實在是，咱們村的竹子不多了，而且一直以來家裏都需要專門一個人從早編到晚，才勉強趕收貨，前些天又一直下雨……”

“這筐都給你了，家裏挑秧苗都不夠用了，而且馬要插秧了，也沒人得空編新筐。要知道我們捉魚都是少年在捉，家裏婦人負責曬魚。”

“正勞力是不幹這事的，沒有空，畢竟這錢賺得再多，種田種莊稼才是我們農家人的本份，所以，真是抱歉了……”

“要是大叔覺得這樣不方便，那下次我們自己集時用牛車給大叔送去吧……”季青燕說得十分為難而在情在理，連旁邊的村鄰都覺得她好會說話。

以前的季青燕可沒這麽伶牙俐齒，如今這是要撐起一個家而不得不改變自己吧……

“好，既然你都這麽說了，我也理解你們現在的情況，下次我帶筐過來。”胖老板似乎也很為難地想了想，然後理解地應諾。

“那多謝大叔體諒了。”季青燕微微一笑道了謝，心裏卻想，這幹貨很好賣吧？想來賺不少了吧？最好別得罪我這個送財仙女喲。

這次只有幹魚和幹魚片，雖然都是拿籮筐裝着的，稱起來也方便，加大家操作程序也熟悉起來了，進度快很多，都趕在飯前完成了。

但是重量卻是不可小觑的，幹魚可幹木耳重得多了，還好趕了兩輛馬車過來，看着堆了起來的籮筐，胖老板不由感慨，下次應該再加兩輛馬車才是。

這要是把他的馬車在路壓壞了，可叫天不應了。季青燕卻在心裏想，要是大卡車好了……

當然這些貨可不是天晴之後到現在六天的貨，這頂多是三到四天的，還有不少在曬着呢，還沒成幹貨自然是不好賣的。

有些人家的還沒幹到位被胖老板退回了，開玩笑，若混了一些沒幹透的在筐裏，不是壞事嘛。

當然最重要的還是重量問題，其實他收貨回去後也是要再倒出來全部檢查一遍，沒到位的還要接着曬的。

胖老板只是将手在筐裏抄了幾下能發現問題，旁人自是不敢心存僥幸心理了。而季青燕在旁看見，卻是暗自點贊。

不管如何，這老板做幹貨生意可是經驗老到的。

這次胖老板也很識趣，帶的都是銅錢，一邊算好帳能付錢。

之後又有幾戶人家拿出了幾筐木耳，卻是天晴後在山坡附近摘的，胖老板看了看，給了五錢一斤。

理由是這些木耳本身沒有高處的好，再加經過大雨洗刷浸泡了十來天，有些水脹，再曬幹的脆度和色澤都是差了些，容易碎掉。

給五，是看在那十木耳的面子。他是生意人，這話笑着說出來，大家雖然尴尬，但也表示理解，只是暗自無奈，這人工可是一樣多啊。

對于這種情況，季青燕自然不會多說什麽，她看了會兒熱鬧回去繼續給四小塊菜畦拔草去了，間距太近不好下鋤頭，雨後卻長了不少草出來，只能一點一點拔掉。

“村長，只要不下雨我小端午之後再來，若要下雨，我盡快趕來，還請在插秧之前多攢些貨啊。”籬笆外的村道，交易很快完成了，是數錢有點耗時間。

算是一吊一百，接收的人也是要數一遍的，萬一只被人串了九十九呢？一錢可是能買兩個雞蛋的呢。

在等待的時候，胖老板和王村長叮囑起來。雖然這種交易跟王村長并沒有利益，但他是村長，收購這種事必須站出來。

王村長自然是好說，也知道在農忙前再賺一筆的重要性，過兩天要出秧了，這一忙得到端午節前後。

胖老板離開之後，大家又閑聊了一會兒賺錢心得，便笑哈哈地回去了。來看熱鬧的少年們也回去河邊繼續捉魚。

季青燕這幾天到是沒有去河邊，前兩天月事來了身子不爽利，今天才舒坦點，沒想到今天胖老板來收貨了。

不過不拖到集日那天也好，這樣各家才有空集采辦物品呀，次是下雨沒有辦法，這次可一定要去買些東西了。

孩子們饞了許久的糖葫蘆、綠豆糕、新衣裳，都要買點的，當然還有紅燒肉……

這次各家都賺了十兩左右，多的有十二、三兩。季家大房賺了近十二兩，可把來看熱鬧的老太太樂得嘴都合不攏邊了，逢人說早該曬幹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