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3)
至少,外面的飯不用被人吐口水。”
白卓寒怔了一下,大約頓了幾秒鐘,上手捏着唐笙的下颌将她拎起來。
目光如炬,一字一頓的質問,牢牢盯在她眼裏。
“你說什麽?”
正在廚房擦地板的毛麗麗慌慌張張地跑出來,語無倫次地驚叫道:“少爺冤枉啊!我才沒有……我沒有!是少奶奶和她的朋友聯合起來欺負我,騙我喝馬桶水的事我還沒跟夫人告狀呢!”
唐笙扭着臉頰,嘴角強擠一絲冷笑:“有與沒有,我們檢驗一下不就行了?那半杯水已經被我倒進燒瓶,明天就去實驗室看看裏面的成分。”
毛麗麗傻眼了,抖着兩條腿噗通一聲癱倒在地。
“到底有沒有?”白卓寒轉過臉,牙縫裏擠出這幾個字。
“是……是少奶奶先刁難我的,我才——”
“掌嘴。”
松開唐笙,白卓寒坐回沙發上點了一支煙。睥睨毛麗麗恍若驚弓之鳥的顫抖,冷冷吐出一句,“自己打,不許停。除非少奶奶願意說出今晚跟哪個男人在一起?”
唐笙:“!!!”
毛麗麗一邊哭一邊撩巴掌,不一會兒那一張瘦馬臉就被打成胡蘿蔔了。
“白卓寒你這樣子有意思麽!”唐笙看了一眼生無可戀的毛麗麗,心下有所不忍,“她還只是個孩子,所作所為還不都是察言觀色學來的?再說她敢對我這麽嚣張,也是因為——”
“這麽說,你覺得我也應該懲罰一下自己了?”白卓寒吐了一口煙圈,目光凜然而殘忍,“唐笙,我發現你今天出去一趟,好像變嚣張了嘛?”
“我在跟你講道理。”唐笙攥着掌心,肩膀都顫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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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白卓寒可一點都沒有聽道理的誠意,他換了條腿架在膝蓋上,半截香煙夾在指尖。
聽着毛麗麗綿軟無力的巴掌聲,白卓寒的眼中更是游出一絲殘忍的趣味:“再打重一點,把你吐口水的力氣都使出來。”
也許他并不覺得自己是有多生這個小女傭的氣,只是不能容忍唐笙被別人用這麽下作的方式欺辱罷了。
因為唐笙的驕傲,只能由他親手,一點一滴地剝去和毀滅。
“白卓寒你簡直不可理喻!”唐笙扶着沙發站起身來,迎上毛麗麗可憐巴巴的眼神,終是被這哭哭唧唧的氛圍打敗了。
深吸一口氣,唐笙揚了揚頭:“是馮寫意送我回來的。可以了吧?住手!”
強撐着疲憊上樓。唐笙背靠着浴室大門,慢慢滑坐下去——
白卓寒,你真是有三百六十種層出不窮的花樣來折磨我。
就像小時候,有三百六十種不同的方式來帶給我驚喜一樣……
樓下客廳裏,白卓寒滅掉煙蒂,起身沖地板上抹眼淚的毛麗麗道:“給你兩個小時,收拾東西滾回白家大宅。順便告訴我媽——我的女人,我自己會調教。”
第017 忍不住的靠近
唐笙從浴室裏出來,跪上床。她用無言來示意,想叫白卓寒往裏面一點。但男人看的樣子好像很認真,壓根沒有願意配合的意思。
于是唐笙只好側過身子,睡四十公分寬的這一小塊空間。只是在背過身去的時候,濕淋淋的頭發不小心貼上白卓寒的胸肌。
帶着百合花香的細膩和靜夜惆悵的低語,白卓寒深吸一口氣,閉了閉眼睛。
身邊女人玲珑有致的體态包裹在輕薄的夏被裏,小腹均勻起伏。圓潤的翹臀下,衛生棉墊裏隐隐散發的禁區意味讓他倍感掃興。
今天的事,本該再給她一次難忘的懲罰……
白卓寒嘆息一聲,煩躁地滅了。
“下周一,去人事科報道。”
他知道唐笙還沒睡着。
“你要是覺得為難的話,不用了。”雖然不太明白身後的男人為什麽會突然妥協,但此時的唐笙莫名地感手不到任何激動和興奮。
她咬着着拇指,氣息噴濕在枕頭上:“我也可以去找別的工作。只希望你別再跟我為難好麽?”
面前的床墊突然坍塌幾公分,是白卓寒的大手仿若擎天遁地。頓時将她整個壓過來!
“你想去哪?”他的目光很是侵略。
唐笙驚恐地睜開眼,試着起身往後躲。卻被對方如山的重量牢牢桎梏,絲毫動彈不得。
“整個t城日化産業,除了聖光集團,就是聖光的敵手。唐笙……你想清楚,無論你招惹了哪個男人,我都可以讓他在這裏沒有絲毫立腳之處!”
唐笙再次閉上眼,回想起今晚餐桌上的一幕。意氣風發的馮寫意,信誓旦旦的保護與救贖——
既然自己已經打定主意不想逃,就不該再讓無辜的朋友受到牽連了……
“和別人沒關系。是我自己想了又想,萬一不能勝任,再讓你被家裏人抓了話柄。”
唐笙知道白卓寒是白家老爺子親力欽點的繼承人。而那些直系旁系,明争暗鬥。多少雙眼睛都在盯着他。
“你想太多了。聖光集團向來能者居之任人唯賢,你若是連頭三個月都做不好,自己該知道怎麽滾比較有尊嚴。別指望我會保你。”
唐笙覺得自己好像又有點發燒了。摒着濃重灼熱的呼吸,她從鼻腔裏輕輕哼了一聲。
“聽到了沒有!”半晌沒見唐笙有明确的答複,白卓寒也說不清這算是威脅還是賭氣。
也許只有他自己才明白,剛剛站在陽臺看到唐笙從別人車裏下來的一瞬間,心裏像吃蒼蠅一樣不爽。
唐笙的呼吸重重的,與月色的靜谧相形交映。
白卓寒伸手推了她一把。裹着滾燙肌膚的睡衣,傳遞了絲滑和熱度。
然後他扶起掌心,沿着唐笙滾燙的額頭蓋上去——
就在貼合的一瞬間,白卓寒竟如觸電般收回了手!
萬種焦躁千般郁結在心,他把被子往唐笙身上一丢一蓋,跳下地。
在隔壁客房裏沖了個冷水澡,刺骨和冷戰反反複複地澆着白卓寒內心深處的火焰。
距離他幾米開外的那個女人,明明犯下了永遠不值得自己原諒的大錯,明明鑄成了永遠無法彌補的後果——
為什麽,每次見她獨舔傷口後靜若止水的表情,還是忍不住想碰觸?
然而白卓寒并不知道,唐笙在半昏半睡中細微洞察着一切。淚水還未及融入枕頭,便蒸發成了夢魇。
***
接下來的幾天,唐笙一直卧床休息。
芳姨從鄉下回來,給她帶了點特産。黑乎乎的作物分不清是地裏長得還是樹上長的,咬起來又虐牙又虐胃。
但唐笙還是感動地接受了。她覺得任何對自己友善的人,情誼皆值得珍惜。
“少奶奶,我炒了點西葫蘆蝦仁,還有紅豆飯,給你中午帶便當吧。”
周一一大早的餐廳裏,芳姨将準備好的午餐盒推到唐笙的面前。
“謝謝。”唐笙點點頭,卻又下意識地瞄了一眼對面桌前看報紙的白卓寒。
男人眉頭不展,眼眸不擡。只抿着唇,擠出‘矯情’兩個字。
唐笙臉上一紅,咬咬嘴唇對芳姨道:“以後不用這麽辛苦幫我準備。公司裏有餐廳,大家都在那裏吃午餐的。”
“那怎麽行?少奶奶您胃不好,又油又辣的菜實在是——”
第018入職
“芳姨,”白卓寒拍下報紙,厲聲打斷她的話,“你是不是覺得我已經趕走了一個毛麗麗,家裏缺你就不行了?閉嘴。”
芳姨尴尬不已,一時不知該如何挂臉。想她身為白家的老仆人,在白卓寒跟他母親尚未嫁回去的時候,就已經在那做工。
這麽多年下來,眼看着長大的少爺從來不曾對自己有過半個不謙的字眼——
“芳姨,您先下去休息吧。”唐笙使了個眼色,打打圓場。
這時桌上的鈴聲乍響,是馮佳期。
“阿笙,你今天真的要來報道?”馮佳期的大嗓門在電話那端一吼,不用開免提都能被公放出來。
唐笙看了白卓寒一眼,捂着電話小聲道:“嗯,一會兒就去。”
“可我在研發部的內網信息上沒有找到你的名字啊。”
馮佳期表示,自己一早就到辦公室了。泡咖啡的功夫刷了內部系統,看到今天新入職的三個應屆生裏,貌似并沒有唐笙。
“可能……我可能沒有走流程吧。”唐笙當着白卓寒的面,生怕再多說什麽錯話。心裏只想着打發掉馮佳期,有什麽事等進公司再講。
“哦,好吧。我以為白卓寒還是要反對你呢。跟你講啊,我哥的辦公室已經搬好了。我昨天去看了一眼,超級氣派的。連我——”
“不說了,要遲到了!”唐笙慌張地按掉電話,不敢去看白卓寒是什麽樣的表情-
“你的朋友真是處處關心你,進我的公司,還怕你受委屈?”白卓寒冷笑一聲,看看表,打個響指叫高斌去備車。
“不是的,只是佳佳說沒有看到我的入職名單而已。”唐笙搖搖頭回答。
“她只找研發部門,當然沒有。”白卓寒從高斌手裏接過西裝外套,看這個架勢根本就沒有想要載唐笙一起去公司的意思。
但對唐笙來說,白卓寒最後這句莫名其妙的話,也的确夠自己糾結一路公交車了。
九點一刻的時候,唐笙來到了白氏聖光集團大門口。
仰面這棟九十八層的摩天寫字樓。藍灰色的玻璃敢與天空争色,明暢的大門開合八方財源。
‘聖光集團’這四個遒勁蒼力的大字仿佛受盡上天的寵榮,矗立這座城市的最高端,一切繁華皆入囊。
“請問人事部在哪裏,我是今天來入職的。”唐笙來到前臺,向那裏的女員工詢問道。
“先填一張表格,然後乘左側的電梯上到八樓。哦,随身物品要先寄存一下,這是公司的規定。”前臺小姐面帶微笑地解釋道。
唐笙表示理解。她知道白氏是個高度集權的融資型家族企業,制度想來十分嚴格。
聽說從白老爺子的父親那一輩起家,起先做的是高端珠寶首飾。等白卓寒的父親接手時,已經橫向開掃多元化的時裝品牌。
在白卓寒回國執掌後,公司重新定位了時尚奢飾品目标計劃的市場評估。
今年初,光是主打高端香水的單一項目,就投了十多個億。
而高效率高強度的工作節奏,更是作為白氏企業文化的方向标,融入每一個聖光人的血液。
就在唐笙準備簽字填表的時候,身後一位穿着幹練,儀态風行的西裝女子走上來。
“寄存就不必了,這位唐女士是白先生親自提點過來的新員工,由我直接負責安排。”
她的嗓音幹淨而純粹,帶有一種中性特有的磁性魅力。
唐笙上下打量着她,報以禮節的微笑。聽到那位前臺小姐稱她為韓秘書,唐笙大概猜的到——這位短發幹練的女士應該就是白卓寒的特助韓書煙女士。
本來唐笙還以為她會是個長發翩然,不食人間煙火的水墨江南女。卻沒想到,竟會是位雷厲風行的鐵娘子!
第019 原來他是去醫院了
辦好了入職手續,韓書煙将唐笙帶到了一樓一間奇怪的房間裏。
說奇怪,是因為唐笙并沒有在這間屋子裏看到一張辦公桌。
兩排寬大的長板凳形影相吊,三面牆上立着寬大的櫥櫃,每扇門上都有一把鑰匙。
倒有點像洗澡間的換衣室啊?
“這是我的辦公室?”唐笙忍不住疑惑。雖然她早有準備,白卓寒是不會讓她在公司裏待得太舒服的。
難不成韓書煙等下要給她推一車清潔工具過來,從清潔工做起?
“你不需要辦公室。”韓書煙打開第一個櫃子,将一套折疊整齊的制服交給唐笙。
“這是你的工作裝和标牌,你工作的崗位是正廳東門的三部電梯。每天九點,十二點和下午三點,與其他兩位同事輪崗。午休半小時。
主要工作是負責為客人關開樓層,回答指引。當然,需要全程儀表莊重面帶微笑。下午五點前将工作日志填好,送到行政主管手裏。
還有什麽不明白麽?”
唐笙只覺得此時的自己就像被人強行在大腦裏塞了一團棉花糖。
消化的過程很帶感,但噎得十分難受。
“你是說,我的工作是電梯禮儀向導?可我——”
“是。”韓書煙撫了撫鼻梁上的黑框眼鏡,“唐女士,請相信我已經仔細看過了您的簡歷和檔案。清楚您是a大日化專業的高材生,也是白先生新婚半年不到的妻子。
但是聖光集團的規矩是老董事長定下的。為了避免家族企業任人唯親的诟病,凡是白家親眷入職,必要在基層先行磨煉三個月。
如果您覺得這是白先生故意針對您,就真是庸人自擾了。”
“韓秘書您誤會了,我沒什麽意見。只想問問,電梯裏……有休息椅麽?”
“唐女士,您想太多了。”韓書煙冷着嗓音嗤之以鼻,“電梯禮儀代表的是一個公司基本的風貌與形象,每天來往聖光集團的合作商和大客戶數不勝數。難道你想坐在裏面翹着二郎腿喊開車麽?”
“抱歉,我只是……”唐笙扶了下腰,有苦說不出。
她本不是矯情嬌氣的人。在學校做實驗的時候,随便站個三五小時連廁所都不用去。
可是現在,她剛剛流産還才不過十天啊。
***
唐笙站了一個上午。感覺除了內髒,渾身上下每個零件都是僵的。
“我說白卓寒的心理年齡是不是為負啊?這麽折騰你有意思麽!”中午吃飯的時候,馮佳期窩了一肚子火。
“這次你還真冤枉他了,白家老爺子确實有這個規定。”唐笙累得腰酸背痛,連話都不想說,但還是難以自持地為那個男人辯解道:
“聽說就連白卓寒當初畢業實習的時候,也是在基層滾了三個月。連快遞單和裝卸都事必躬親。爺爺也是在考驗他們,只有能從各個細節找準公司管理契入點的人,才會叫爺爺最終放心提為繼承人。
——現在他沒叫我去打掃廁所,已經算是留點餘地了。”
“那能一樣麽!你才剛流産啊!我看還不如掃廁所了,抽空還能馬桶上坐着歇會兒。”
馮佳期憤憤地說着,低頭瞅瞅自己胸前的工作标牌,“媽的,姐也不想幹了。讓你這麽一國寶學霸級的科學家過來當電梯禮賓,這種公司還有什麽好待的?”
“算了佳佳,又不挨打又不挨罵的,熬過這段日子就是了。我可不想讓白卓寒處處看不起。何況,聖光集團裏還有好多白家的直系旁系。卓寒力壓他的幾位叔伯,不服氣的人可不占少數。多少雙眼睛盯着呢,我不想惹事端。”
說話間,就聽隔壁桌幾個員工叽叽喳喳地議論道:“唉,你們剛才去大門口了麽?白總今天親自去醫院接的湯小姐。”
“真的?前段時間好像是聽說湯小姐受傷了。”
“是呀,據說是咱白總把她帶回家。被老婆潑了一臉開水呢!啧啧,也不知道毀容了沒?”
“應該沒有吧。不是說這一季主打的香水新品還讓湯小姐來代言麽?因為檔期緊,說是今天下午就要開工了。
嘿,想不到白總的老婆那麽潑辣啊?以前聽人說她就個替身上位的灰姑娘,性格唯諾,長得也一般。”
“廢話,你老公要是把女人領回家過夜?你就是屬熊蛋的不也得撓她?”
“哈!不過白總也真是,這一點跟他父親還真是像呢。”
聽了這些話,唐笙把頭埋得很低。手裏的筷子卻不自覺地在桌面上拉出劃痕……
原來白卓寒今早不肯順路送自己來公司,許是因為他直接去醫院接湯藍了啊。
第020 不要太越界
“阿笙,你沒事吧?”聽得隔壁聲音刺耳非常,馮佳期真的很想沖上去讓她們閉嘴。
“沒事,我該回崗位了。”擡眼看着時間已經臨近十二點,唐笙收好便當盒,強打着精神進入第二號電梯。
可還沒等臉上的笑容挂好,她就迎來了今天下午的第一批客人。
白卓寒挽着湯藍的手,踏進電梯的一瞬間——唐笙明顯覺得這裏的呼吸有點擁擠。
一些記者追到門口,還在樂此不疲地逼着問着,話題無非就是些有關白卓寒與湯藍的緋聞。
“關門!”白卓寒看了唐笙一眼,口吻略有不耐煩,“難道你不知道這種情況應該怎麽應對麽?”
唐笙覺得有點委屈——雖然韓秘書給她的員工手冊她已經用兩個小時就默背于心了。但上面并沒有一條告訴她,當自己和自己的丈夫與緋聞女友同乘一部電梯時,到底應該怎麽應對才合适。
叮一聲,電梯停在了九十八樓。
“請慢走。”唐笙一板一眼地說出了這一趟地獄行程裏的第一句話,并以最快的速度按下關門按鈕——
然而白卓寒卻突然回身,大手一伸,直接攔在兩扇門間!
“叫兩杯咖啡上來。她要冰美式,我要——”
“曼特寧加一顆糖,半顆奶油不要奶精,現磨不要速溶。”唐笙像中了邪一樣背出聲。一瞬間,她意識到自己和白卓寒同時愣住了。
人可以變,習慣卻很難改。
白卓寒咬咬牙,強行轉過臉,壓低聲道:“記得就快去。”
***
兩側半圓形對撞的全玻璃透明走廊,将一東一西分開了兩處空間。左邊是白卓寒的辦公室,右邊是休息室。
“你這半年來,大多時候都是一個人睡在這兒?”湯藍打量着休息室裏那些配套齊全的設施,健身器材和冰箱竈臺都有。就是住上一個月都不會覺得不方便。
“剛才那個女人,其實是你的妻子吧?”
白卓寒卸下外套,攬住湯藍的腰:“你倒是聰明。”
“呵呵,一次營業員一次女傭,現在又來一次電梯禮賓。卓寒,你要是那麽喜歡角色扮演,我也可以為你做。”湯藍順勢摟住白卓寒的肩膀,像條誘人的蛇。
“我可舍不得讓你像個小醜一樣。”白卓寒去吻她,湯藍卻故作愠怒地轉開臉。
“你知道我這些年,對你的心從來沒變。但是現在,我真的不願意演這種無聊的戲碼給一個毫無殺傷力的女人看。
卓寒,你會跟她離婚的吧?”
湯藍櫻唇一挑,纖纖手指壓住白卓寒高挺的鼻梁。
就像在欣賞自己披荊斬棘搶下的一塊戰略高地。她驕傲的,是自己憑借出色的條件和收放自如的手段,走馬斬将不亦樂乎。
所以區區一個不受待見的唐笙,可別想讓她輸在這麽沒營養的對峙上。
“呵呵,那要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白卓寒按住湯藍的游走在自己胸前的指尖,“不過在此之前,勸你不要太越界。”
第021 你只在乎她是不是會受委屈?
白卓寒将湯藍從膝蓋上輕推下去,然後徑自走到辦公桌前坐下。打開筆記本電腦開始處理郵件。
見他并沒有跟自己進一步親熱的意思,湯藍攥了攥掌心,放嗲了嗓音道:“下午開機的攝影師,是丹尼李吧?聽說他好像很難相處的樣子,我怕我——”
“有才情的人,都是有脾氣的。相信你可以應付。”
白卓寒頭也不擡的敷衍,讓湯藍本就失落的情緒平添了幾許煩躁。
“好吧,我若是沒有幾分隐忍力,也不會守到今天了……放心吧卓寒,我從不會讓你失望呢。”
湯藍悻悻地推開門,沒想到正好迎上送咖啡進來的唐笙——
眼看着兩杯滾燙的咖啡就要再一次戲劇性地灑在湯藍身上,唐笙一把将她推開!
她只是潛意識裏認為,如果這一次再燙傷湯藍,那自己可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湯藍着實是被唐笙舍身的行為吓了一跳。但她很快就懂了個中緣由,心裏不由暗生得意。
“要緊麽唐小姐?實在抱歉我沒看到你進來。卓寒,我那包裏正好有燙傷藥,大夫給開的——”
“不用了,謝謝。”看着翻包不亦樂乎的湯藍,唐笙只想盡快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低頭将紙杯拾起,丢進一旁的紙簍,她看着滿地的咖啡漬,低聲道:“我等下會再去買兩杯的。”
“還是我去買吧。”湯藍嫣然一笑,回頭望望白卓寒道,“曼特寧加一顆糖,半顆奶油不要奶精,現磨不要速溶。我也記住了哦。”
唐笙将燙紅的手藏在身後,摩挲粗糙的衣料,疼痛難禁。
“弄幹淨再走。”
“我知道。”
在白卓寒目無斜視的忽略中,唐笙一點點清掃着着地上的污物。
“你這次倒蠻機靈的嘛。”重重敲了一下回車鍵,白卓寒擡起頭,唇角抽出不屑一顧的态度。
“湯小姐是公司聘來的藝人,保護她不受意外,也是為了保證日常工作順利進程。”唐笙頓了下掃帚,不卑不亢地回答。她的口吻溫溫潤潤,每一字都張弛有度,卻總能把白卓寒的怒火挑高到修養殆盡。
“唐笙你少拿這種口氣跟我說話!”嘩一聲,白卓寒踹開轉椅。
幾步逼到唐笙面前,單手就将她咚在門上。
他越來越想不通,明明自己随時随地都在占上風,為什麽她還敢這樣激怒自己!
“你想公事公辦?那好,今天下午你不用去站電梯了。就到三樓的攝影棚去跟拍。湯小姐要為我們公司初夏新款的香氛拍一組廣告,正好缺個助理。要聽話懂事,吃苦耐勞的。”
白卓寒放開唐笙,回身跺到桌前端起茶。雪白的馬克杯擋住他英朗的下半張臉,眼神卻像刀子一樣冰寒。
唐笙倒吸一口冷氣,強壓着沖突的腦神經,用力呼吸到平靜:“好。”
“順便提醒你一下,攝影師的脾氣可不太好。所以助理的作用,不光是單純的端茶倒水——”
“我知道了。”唐笙當然了解白卓寒的言外之意——他在乎的,大概只是湯藍不要受委屈就好。
***
推開影棚厚重的遮光門,唐笙看到一身性感雅典娜妝容的湯藍正站在人工布景裏,凹着各種奇葩的造型。
攝影師是個長發眼鏡男,中文名不詳,大家都叫他丹尼李。
他是位國際知名的鬼才攝影師,不到三十的年紀就已經囊括了各類大獎。
但對藝術效果的追求近乎變态,從來不管鏡頭下的藝人是多大的腕兒。
發起脾氣來,連拖鞋都敢丢。
“cut!cut!你這是什麽表情!手裏拿着的是高貴奢華的香水瓶,不是敵敵畏!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像是在拍廣告麽?!助理!把她頭發弄一下!”
“還有這燈光怎麽補的!後期修出來像盜墓一樣,鬼都被吓死了!助理!你沒吃午飯啊!手擡高一點!”
“手!手指頭收回去!你穿幫了!shit!我拜托你們專業一點行不行!”
唐笙已經不記得自己說了多少遍‘對不起’了。反正不管是誰的錯,湯藍只要負責無辜負責美,自己只要不停道歉就可以了。
終于挨到了休息,唐笙癱坐在角落裏一口一口地灌着水——
“給,海鹽的,補充體力。”湯藍湊過來,遞給唐笙一瓶看包裝就很白蓮花的礦泉水。
第022 騎虎難下了
“謝謝,我喝不慣這種。”唐笙牽強地挑了挑唇,她雖然看不懂湯藍突然對自己示好的用意。但她還沒有蠢到不知防備。
“上次冒犯了白太太,真的很失禮呢。”湯藍收起臉上一瞬即逝的尴尬,将折疊椅蹭到唐笙身邊。
“是我不小心燙傷湯小姐,您別介意才是。至于在公司,還請不要叫我白太太。”
既然已經表露了身份,唐笙也不好不做表示。耐着溫聲細語,說了幾句客套話。
“呵呵,是我不小心才是。唐小姐的手沒事吧?卓寒他一直是這樣,滿腦子裝的都是工作。我經常跟他說要對太太體貼一點——”
“湯小姐,”唐笙打斷湯藍的話,“您找我到底有什麽事要說?”
“沒什麽事就不能随便聊聊了麽?”湯藍笑道,“你看這位攝影師多嚴厲,弄得大家緊張兮兮。好不容易休息一會兒,随便說點家常也是有助緩解情緒的。我聽說,你是a大化學工業的研究生?”
“湯小姐,恕我直言。”唐笙放下水瓶,正色道:“拍攝不順利,或許是因為各環節溝通有異,或許是因為主題産品氣質不符,甚至有可能是某些人的狀态不對。但無論是什麽原因,都不可能通過消費我的私人信息來解壓。
我建議您可以好好體會一下演繹的角色和代言的産品,或者趁這個時間去跟攝影師溝通一下。”
雖然唐笙說話的語調一向不溫不火的如同念課文,但那不可八卦亵玩的氣度已經展露地很明顯了。
湯藍立刻換了一副無辜無害的表情,眼睛裏似有什麽亮晶晶地打着轉:“唐小姐好像,非常不喜歡我?”
唐笙哭笑不得。她實在是說不出自己對湯藍抱的是怎樣一種評價和态度——
喜歡她肯定是不可能了!但與其說讨厭她,不如說更讨厭那個被白卓寒圈在婚姻裏卻得不到一點希望的自己。
“其實我明白的,你對我和卓寒之間有很深的誤會吧?你可千萬別信那些亂嚼舌頭的人。我跟卓寒真的沒什麽。
我在a國的時候就認識他了,只是很要好的朋友。這次回來也是因為他說公司想用一批在國外市場有點名氣的小模特來推新産品。
如果因為我而惹得你們之間不愉快了,那我真是——”
“湯小姐。”唐笙不喜歡聽這樣的話。
因為若是以一位女研究生的高等智商來判斷,這樣的話基本等同于廢話。
“我與我先生之間是我們自己的問題,并不會因為你而怎樣。請湯小姐放寬心。”
不痛不癢的交流,卻醞釀了越來越深的尴尬。
還好那邊有人大喊一聲‘開工’,唐笙終于松了口氣。她寧願被丹尼李的口水噴死,也不願意再跟湯藍廢話下去。
下午的拍攝依然很不順利。旁邊的工作人員說,當丹尼李已經開始罵人重樣的時候,就說明他真的對眼下的工作狀态極度絕望了。
湯藍委屈得眼圈都紅了,不管怎麽說自己也是個小有名氣的國際超模。不過區區一組香水廣告,被人罵得跟三孫子似的也的确是夠委屈的了。
這時候,影棚的門被人推開。白卓寒和他的助手高斌一塊進來了,幾個人立刻圍了上去。
一聲聲‘白總’,向他禮貌地打招呼。
“怎麽樣了?這批新品下個月就要試銷,檔期可是很緊的。”白卓寒輕輕推開一臉委屈着撲上身來的湯藍,轉而問向葛優癱一樣頹在工作椅上的丹尼李。
“你問我怎麽樣?steven,你不是跟我開玩笑的吧!”整個白氏聖光集團,敢對白卓寒直呼英文名的,恐怕也只有這個丹尼了。
“我推掉了巴黎時裝節,專門空出三天的檔期過來幫你們拍這個廣告。你就拿這樣的模特,這樣的創意主題來逗我?shit!全是shit!”
唐笙坐在一旁,大口大口灌着礦泉水。她覺得事不關己,白卓寒讓她過來當螺絲釘她也當了,做出氣筒她也做了。
難不成,湯藍還能無恥到便秘怪馬桶沒吸力啊?
“你是說,這廣告的創意不對?還是我們選的模特氣質不符?”白卓寒耐着性子賠笑。像丹尼李這樣的人,典型的才高八鬥順毛驢,必須得哄着,“請李老師您給個話,您覺得怎樣合适,我叫他們改。”
“卓寒,你願意聽我說幾句麽?”就在這時,湯藍不慌不忙地走了上來:“我覺得,嗯,怎麽說呢?其實我也不是很專業。
但是剛才休息的時候跟唐小姐私下裏聊了幾句,我倒是覺得她的話有幾分意思。像是對咱們這組廣告頗有幾分看法。”
“你?”白卓寒轉了轉目光,游在唐笙臉上。
“我沒有什麽看法,”唐笙如何不知湯藍的心思?
現在廣告拍攝陷入瓶頸,白卓寒親自下來問責,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氣氛的緊張程度。
這湯藍紅口白牙的,幾句話就想自己給推到矛盾的風口浪尖了。
“我只是個助理,誰叫我做什麽,我聽話就是了。”
就在這時,湯藍按下了的播放鍵。經過剪輯的一小段錄音就像喪鐘一樣,埋葬了唐笙的最後一點尊嚴。
【拍攝不順利,或許是因為各環節溝通有異,或許是因為主題産品氣質不符,甚至有可能是某些人的狀态不對。】
一時間,人群裏炸鍋竊竊,所有的目光都像鐳射槍一樣掃到唐笙身上!
丹尼李冷笑着放下茶杯:“我還是第一次遇到,敢在我的攝影棚裏這麽信口開河的助理!你什麽來路啊?”
“李老師,這位唐小姐可是我們白總的太太,有幾分獨到見解,不妨我們聽一聽。”湯藍抱着雙肘,一臉故作沉靜的積極态度簡直讓唐笙騎虎難下。
因為丹尼李最先質疑的肯定是白卓寒——
“steven,我可是看在老朋友的份上專門過來幫你這個忙。但你是知道我規矩的——現在什麽意思?讓自己的太太假扮助理,在我的地盤上說三道四?你要是不信任我就直說。”
“你誤會了,唐助理的話只代表她一家見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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