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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
“你說什麽!爺爺他——”
“遺囑現在在黃律師手裏,目前誰都不能動。二叔欠的錢,我已經叫人提現來幫他。至于白天翼的罪證,我也可以向警方推翻。
白天茹,拿了你們的東西趕緊滾。從此你們将和聖光沒有半分錢關系。再在我面前耍花樣,別怪我再也不認你們這滴血。”
挂了白天茹的電話,白卓寒又覺得眼皮莫名有點跳。橫豎想想不放心,于是準備再給唐笙打個電話。
然而湯藍的電話卻先一步打了進來!
“卓寒!出事了……唐笙她…”
☆、076 別怕,有我在
湯藍的聲音又哽又咽,斷斷續續地說出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我昨晚在東海酒店被應酬上的客人欺負,唐笙經過正好救了我。沒想到她下樓去我車裏幫我拿手機的時候,卻被白天茹派去的人抓走了!
卓寒,都是我的錯,他們本來可能是想抓我的!”
“你說什麽!”白卓寒的臉色頓時青了,“湯藍你給我說清楚!唐笙真的是被白天茹綁走了?!”
“是……我也不知道現在到底什麽情況。我睡醒了也沒等到唐笙,就去了東海酒店車場。有人說看到三個男的開了輛陌生地黑車進來,很可能就是那時候把她抓走的!她的錢包都還留在我房裏,完全聯系不上她啊!我……我先去找她!卓寒,我一定會幫你救出她——”
“等下!湯藍——”還沒等白卓寒說完,那邊手機嘟嘟就挂了。
麻痹的白天茹!
白卓寒一個電話反打回去,沖着白天茹聲嘶力竭地咆哮:“白天茹,你他媽的把唐笙給我弄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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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茹這會兒已經從醫院那裏确認了爺爺去世的消息,正準備聯系黃律師問問遺囑內容呢——對她來說,爺爺死了唯一的影響就是,他們到底可以分到多少錢。
一聽白卓寒的電話,她更是不知氣打哪裏出了:“白卓寒我說了唐笙在我手裏你還不信,識相的,趕快把我爸爸的錢——”
“天茹天茹!”白靖懷抱着手機裏支票賬戶的頭寸提醒,一個箭步就撲女兒身旁來了,“你看看,這真的……真的是剛剛收到白卓寒給我的兩百萬?”
白卓寒願意妥協?卻并非因為唐笙——
白天茹手裏還捏着兩張‘狗血淋頭’的照片沒等發過去吓唬他呢!
看來,爺爺的遺囑內容——多半讓他們已經大勢已去。兩百萬對白卓寒來說就跟打發叫花子一樣。但着實可以先緩解父親的債務危機。
既然事已至此,白天茹當然不願再結梁子了。
“卓寒你聽我說,我也是被逼的沒辦法啊!你放心我們沒有傷害唐笙,她就在福龍倉庫一號,真的,我們沒有傷害她的!”
她趕緊換了一副口吻,隔着電話都能聽到感受到那張猥瑣的小人嘴臉。
“白天茹你給我聽着,唐笙要是少一根頭發。我叫你全家陪葬!”
白卓寒叫上了高斌,一路沿着高速開過去。從這裏到那邊至少要三小時,他只覺得心跳都要蹦出喉嚨了——
不管白天茹究竟會不會傷害唐笙。但這麽冷的天,她一個人被抓進倉庫,就是吓也吓死了啊!
何況,她還懷着孕……
無論那孩子究竟是誰的,就算是馮寫意那個混蛋的他也認了!
這一刻白卓寒就只有一個念頭,絕對要保唐笙母子平安。
“天茹!天茹怎麽辦啊!我們會不會弄巧成拙激怒了他,”白靖懷抱着這筆救命錢還沒捂熱乎呢,因為白卓寒讓上官用地現金支票對賬,24小時才能解款。
要是唐笙真有個三長兩短,別說兩百萬沒了,白卓寒不把他們一家屠戮得雞犬不寧才有鬼!
“你先別急啊!我已經叮囑過他們不要傷人了,唐笙不會有事的。”白天茹在原地踱了一會兒,“爸,你還是先去醫院處理爺爺那邊的事兒吧。我親自過去倉庫看看。”
要說這白天茹也是紙老虎一枚,看着嚣張,其實最不敢闖大禍。
眼下爺爺都已經沒了,要是白卓寒真跟他們撕起來,還不只有挨打的份兒?
麻痹的湯藍,算是把她坑慘了!現在,她只能祈禱唐笙千萬千萬別出任何狀況才好。
***
白卓寒趕到福龍一號倉庫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
他下車就往巷子裏沖,卻先在門口的地上看到躺的像條美人魚一樣的湯藍!
“阿藍!唐笙呢?”
心下一驚。他抱起湯藍先探了探鼻息。
湯藍躺在白卓寒的臂彎裏,虛弱地皺了皺眉。她額頭上的傷口已經被鮮血糊住了,整張臉看起開越發蒼白。
“卓寒……”
她先沖着白卓寒擠了一個笑容,然後向着門內指了指。
“卓寒……她沒事的。她要是有事,你一定不會原諒我的對麽?”
“你別說話了!”白卓寒心裏一痛,卻無法再給她任何安慰。轉手将湯藍丢給高斌,他三步并作兩步地沖進倉庫——
在陽光照不到的黑暗裏,發黴的氣息充斥着每一寸角落。
白卓寒只覺得那股濃重的血腥味幾乎要叫他不敢呼吸了,地上躺着的兩個男人更是把這詭異的氣氛——渲染到恐怖的極致!
“阿笙……”
唐笙縮在角落裏,上身的衣料被扯開一半,頭發全散亂開了。
她臉色蒼白,渾身的血跡讓白卓寒一下子就把可怖的回憶拉了出來。
如果這些血都是她的,那麽現在她一定已經死了。
“阿笙!”白卓寒撲上去,一把扯下自己的外套圍住唐笙瑟瑟發抖的身子!
他捧起她慘白的臉頰,聲嘶力竭地吼着她的名字:“阿笙!你看看我!”
“卓寒……”唐笙木然地轉過臉,淚水一下子就豐盈了雙眸。
她的雙手死死扣着,在胸前形成一個同心結一樣的弧度。
白卓寒試着去掰開,卻掰不開,最後才看清——她手裏握着一枚生了鏽的,染血的剪刀!
“卓寒……我好像,殺人了……”
唐笙哇一聲哭了出來,像觸電一樣把剪刀丢了出去。然後一頭紮在白卓寒的懷裏,哭得撕心裂肺!
“他要侮辱我……我……我就戳了他一下,我是不是殺人了!卓寒,我殺人了!我怎麽可以殺人啊!”
“阿笙!這不怪你,不怪你!”白卓寒将唐笙摟在懷裏,心碎片片散散的。
小時候連個蜻蜓都不敢抓的唐笙,定然不會想過。若有一天,無論出于什麽原因需要親手結束了一個人的生命——其崩潰程度可想而知!
白卓寒不知道自己還能用怎樣的方式來安撫她,勸慰她。他唯有這樣抱着她,哪怕把自己最後一絲生命力燃燒成支撐她的能量,也在所不惜。
“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他要欺負我,我只能拼命!”唐笙還在崩潰,渾身篩子一樣顫抖,讓白卓寒想用力又絲毫不敢用力。
他捧起唐笙的臉,心疼地擦去她肌膚上的血污:“阿笙,傷哪兒了?告訴我你那裏受傷了!哪裏痛?”
“我沒有……”唐笙搖頭,牙齒還在上下打架:“都不是……不是我的血。”
她的确沒受什麽傷,只抖抖索索地看了一眼地上的剪刀。然後語無倫次地解釋道——
“他打死了小宏,小宏是好人……然後又要來強暴我,我…….我撿起剪刀,他絆了一跤,戳到他脖子了……好多血,卓寒!他流了好多血!”
唐笙身上的血幾乎要把她整個人染紅了,除了之前一點潑灑的豬血外,大多都是這個悲催瘦子傷口裏噴出來的。
高斌扶着湯藍進來,這會兒才在白卓寒的指示下。過去查看地上的兩個‘屍體’!
“白先生,兩個都還有呼吸!”
“那快叫救護車!”
一聽這話,唐笙就像是回暖了的凍魚一樣精神了好多。她一把抓住白卓寒的肩膀:“卓寒!他們還沒……還沒死,快救人!我……我怎麽能殺人呢!”
唐笙不敢允許也不能允許自己的手上沾染性命,她……已經決定帶着女兒歸于一種虔誠的信仰,殺人這種事簡直太毀她的三觀了!
“放心,放心沒事的!”白卓寒抱着唐笙,不停地安撫。“你力氣小,戳不死他的。傷口不深,流這點血不會致命,別怕。”
白卓寒心裏有數,就算那個被割喉的真的死了,唐笙也只能算是正當防衛,不用負任何法律責任。
關鍵只在于,她能不能過自己心裏這一關了。
高斌出去打電話的時候,湯藍一個人坐在門口的麻袋上。
整個倉庫裏,連‘屍體’都是成雙一對對的。她太讨厭這種又絕望又嫉妒的感覺了。
除了祈禱唐笙肚子裏的孩子最好可以因為驚吓過度而保不住之外,她不由自主地看了一眼此時就躺在她腳下的那個割喉的瘦子。
他的确還沒死,只是血出了不少。看來唐笙這一剪刀戳得還挺運氣。
不過傷口蠻危險是真的,就靠近大動脈一點點——只要再深入下去半分。
瘦子還在艱難地呼吸着,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湯藍。盯得她毛骨悚然的,幾乎要一不做二不休了!
就在這時候,白天茹和那個紋身哥一塊沖進來了。而眼前這混亂的場面足以讓他倆懵逼懵到月球上——
“阿胡?小宏?!這到底怎麽回事!”紋身哥瞅瞅這個,又瞅瞅那個。最後氣急敗壞地把白天茹拎了起來,“我的人怎麽了?”
“你問我?!”白天茹也吓傻了,“我千叮咛萬囑咐不許你們傷人的,我怎麽知道會弄成這樣!”
“白天茹你他媽的給我閉嘴!”白卓寒呼得立起身來,一步上前就把她給推到角落裏去了。
“我說過,你要是不服氣沖我來。你們一家要是鬥得過我,白氏聖光我雙手奉上!
但你敢動唐笙,我真的會要你的命你聽得還不夠明白麽!”
撿起唐笙剛剛扔掉的剪刀,白卓寒一步步逼近白天茹。那撒發着鐵鏽和血腥氣息的兇器,已經吓出了白天茹恐懼的淚水。
“白卓寒這是個誤會!真的,你聽我解釋!我真的跟他們吩咐過不能傷人的。一定是這兩個小混混看唐笙長得漂亮一時起了歹心!這不關我的事啊!”
白天茹怕極了,因為她清楚地記得,小時候弟弟白天翼欺負白卓瀾的時候——年僅十二歲的白卓寒是怎麽教訓他的!
那也是一年冬天,大過年的氣氛本該和諧融融。因為白天翼把一根小炮仗丢到了白卓瀾的嘴邊,當場炸斷了男孩兩個剛剛長出來的新牙。
大人們只當是小孩子鬧着玩兒,又沒有任何人會為白卓瀾撐腰。
大年夜的,就只有白卓寒一個人沉默地陪着滿紗布的弟弟坐在病房裏下棋。
然而誰也沒想到,第二天一早白天翼就被整個扒光了綁在寒冬的游泳池裏!等大人們找到的時候,白卓寒正坐在岸邊的休息椅上。一邊抱着熱果汁,一邊掐着時間算人體血流冷凍速度呢!
面對舉起皮鞭的爺爺,他的臉上帶着平靜的笑容,慢條斯理地說——別擔心,再凍十分鐘才需要截肢!
另外,我還不滿十四歲呢,連少年法都奈何不了。
這世上有種人,他們不是不會做壞事,而是選擇不去做壞事罷了。
但一旦被觸及了底線,他們是真的會做出讓你後悔被你媽生下來的事!
“這真的不是我的主意,卓寒你相信我啊!”白天茹幾乎吓得要失禁,“爺爺現在屍骨未寒,他一定不願意看到咱們手足相殘的是不是?我真的沒有想要害唐笙的意思!”
然而白天茹的解釋實在是太無力了,想當初趙宜楠死的時候。她在警署因為出言不遜而被唐笙甩了一巴掌。這個梁子結的太深了,要讓人相信她真的沒有趁機裏禍害唐笙——只怕白天茹自己都不相信。
“卓寒,不怪天茹堂姐,這事都是我不好。”湯藍扶着牆慢慢站起來,她穿着尖細高跟的長筒靴,從那個躺地挺屍的阿胡身上邁了過去——
“天茹姐也是太心疼他弟弟了,實在沒辦法才出此下策。她之前就來找過我,說希望我能勸勸你。放他們一馬。可是我心裏也知道,我的話,在你這裏一直都不受分量的……”湯藍說幾句,又是嬌喘連連的。弄的旁觀者看下來都覺得心疼。
“于是那天我實在沒法子,就半開玩笑地無奈說。我說卓寒心裏的女人一直都不是我,就算你把我綁架了,也……也不能讓卓寒你就範的。”
湯藍一邊說着,一邊淚水漣漣泛濫着。白卓寒不由自主地別過臉。說實話,他真的不願聽到一個女人用這種方式來控訴自己的絕情。
尤其是在唐笙面前,他怕他會露出哪怕一絲的內疚,動搖了唐笙對自己最後的寄托。
然而湯藍句句誅心——
“但是我們想到,天茹姐真的就……卓寒,她可能也只是想跟我開個玩笑吧。沒想到昨天晚上,唐笙會幫我去車裏取手機,于是就被陰差陽錯了。”
“你撒謊!事情根本就不是這樣的!”白天茹見湯藍早已把套做得天衣無縫。此時的她就是渾身長嘴也說不清楚了。
“分明就是你出的主意,是你想要做個苦肉計讓白卓寒心疼,是你讓我綁架你的!”白天茹聲嘶力竭地吼着,快把喉嚨喊出血了。可是卻在湯藍輕輕松松的一句話下,變得蒼白無力——
“天茹姐,我不知道我說了什麽話讓你誤會成這樣。我承認,我愛卓寒,我也真的很沒出息地。很想看到他因為受傷而內疚,換來哪怕多一點點的疼愛。
可是如果如你所說,這一切都是我慫恿你做的。那我為什麽要在最後關頭把唐笙換上去呢?
更何況,這三個人都是你找來的吧?他們是否對唐笙做了過分的行為,是我能控制的麽?你可以問問他們三個,有人見過我麽?”
“這——”白天茹被嗆得啞口無言,只能用一副大勢已去的目光轉向唐笙。
然而湯藍先一步開了口:“唐笙,我知道你一直不太喜歡我。這也是沒辦法的。在我不認識你的時候,我就深深愛着卓寒。我不能自拔,只能怪我自己。
但是昨天晚上,是你主動幫我拿手機的,還是我有意慫恿你欺騙你的,你大可以說出來——”
唐笙沒有回答,因為她所有的思路此時都接不上拍子了。
她只關心一件事,就是剛剛被自己一剪刀戳到的那個瘦子——到底有沒有斷氣!剛才見他胸腹上還有一點點動靜,這會讓怎麽又不動了呢!
于是湯藍繼續說道:“昨天晚上,我為了幫華格娛樂拿到那個贊助項目,只能硬着頭皮去陪王老板喝酒。
沒想到唐笙也在東海酒店,她看到我被人糾纏,主動上來幫助我的。
如果你們還覺得是我處心積慮布局,可以去調查昨天事件的真實性。”
說到這,湯藍轉向白卓寒:“自從我跟聖光解約後,這幾個月在國內依着那些娛樂公司吃飯,饑一頓飽一頓的,偶爾還要自己去拉贊助和通告。
如果你們還不信,甚至可以問問華格文娛的傅子康,我是不是真的已經把合同交給他了!
哦對了,如果我沒記錯,傅子康是馮小姐的愛人吧?他跟唐笙也是朋友,有可能會專門為我說假話麽?!”
唐笙依然沒有反應,她裹緊了白卓寒的大衣。一雙眼睛一動不動地盯着地上的男人。
直到外面嗚哩哇啦的救護車全然到位,唐笙才激動地站起來:“快救人!快讓他們救人啊!”
“阿笙!”白卓寒怕她跄踉跌倒,堅實有力的手臂瞬間将她攔住。
“知道了,你別激動!先別激動。”
這時,高斌已經帶着醫護人員進來了。隐隐看到外面貌似還有警車。
紋身男可不淡定了,剛剛看完人家自己撕逼,這會兒也該輪到他撕了——
“白天茹你耍我啊!說好了只是個小票,你們現在報警算怎麽回事!”
白天茹也慌了。現在事情越描越黑,無論是湯藍唐笙還是白卓寒,人人都把屎盆子往她頭上扣。如果兩個小混混再有什麽三長兩短,像紋身男這種光腳不怕穿鞋的一定也會沾上自己!那還有什麽活路啊!
然而更絕望的還在後面——
兩個大夫匆匆過來,其中一個看看小宏,擺了個OK的手勢:“這個沒什麽大礙,輕微腦震蕩,擡的時候慢點。”
而另一個翻了翻割喉男。雙手一攤:“不行了,瞳散了。拉回去吧。”
死了?!
唐笙大腦轟一下,雙膝一軟,要不是白卓寒上手扶住她。只怕當場就要跌倒在地了!
“死了……怎麽會,他怎麽會死了!”
“阿笙!不怪你,不是你的錯!”
“他剛剛明明有氣的,怎麽會死了!”唐笙淚如雨下,抓着白卓寒的肩膀埋頭痛哭着。“對不起……我沒想殺他的……”
“唐笙,真的很抱歉。”湯藍陪着擠了幾滴眼淚,扶到她身邊來,“都怪我,都是因為我才讓你遭遇這種事的。”
“先上車。”白卓寒緊緊摟住唐笙,“我們先回家好不好?你閉上眼睛什麽都不要想,有我在。”
此時高斌正在跟前來處理的警官說明情況,紋身男瞪着一雙虎眼怒視着白天茹。而白天茹癱在地上,兩眼釋放着無助的慘光。
白卓寒經過她,丢下了一句話:“今天的事,我不可能就這麽算了。回去給你爸打個招呼,爺爺的遺囑很明确,涉獵刑罰的子孫後代,沒有資格拿白家的錢。”
被警方拷上手铐推搡走的紋身男也轉過臉來恨恨對她說:“你等着白天茹!阿胡的賬我先一筆算你頭上,等老子出來了!我要你好看!”
白天茹還是有點懵逼,自己明明沒有做錯什麽啊?她只想逼白卓寒放過父親和弟弟一馬,只是做了點不光彩的小動作。她沒想傷害任何人,更沒想把矛盾激化成這樣。可是為什麽,一夕之間就好像全毀了呢?
到底,是誰該替自己負這個責任呢!
看着他們幾個人慢慢走出倉庫,冬日的暖陽毫不吝惜地為他們披霞重生般的光輝。白天茹咬了咬牙,一把抓起地上的剪刀——
“湯藍你這個臭婊子!我殺了你!”
當時白卓寒扶着唐笙走在前面一點,湯藍跟在唐笙的身後。三個人的相對位置雖然有些距離,但整體來看還是略擠在一起的。
眼看着白天茹氣急敗壞地縱起身來。旁邊的女警想攔都沒能攔住!
三人聞聲轉過來,那剪刀已經沖着湯藍咫尺而近。
可是誰也沒想到,湯藍會在這時候突然扭了下鞋跟。身子一側,歪打正着地閃了過去,那麽整個暴露在危險中的人——就是唐笙了!
“阿笙!”
白卓寒一把将她撞開,雙手如閃電掠月一樣捉住白天茹持刀的手腕。然而力量足夠,速度卻偏頗——
那把剪刀沒入他的肚腹之中足有三寸深,鮮血霎時沿着襯衫洇透!
第077 我知道她的孩子是誰的(修正)
“卓寒!”
“白先生!”
白卓寒單膝跪下,一手撐着地,另一手壓在腹部的傷口上。粘稠的血沿着指縫汩汩而湧,就像水龍頭一樣關也關不住。
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白天茹沖動行兇之下,也是吓傻了眼。當即手一松,癱軟在地。兩個警官上前一步,将她死死按在地上!
那邊高斌急着去叫醫生,而湯藍泣不成聲的扶着白卓寒。
唯有唐笙還在原地發懵——
這一整天下來,她見了太多的血,已經有點麻木了。
“卓寒!”湯藍梨花帶雨地呼叫着:“都是我不好,你幹嘛一定要替我擋呢?”
白卓寒已經疼得說不出話了,只是皺着眉轉開頭。用這樣無力地角度仰視着唐笙,他想拽一拽傷口處地剪刀,想告訴她‘我沒事,不用擔心’。
可是漸漸的,身體開始不受控制地往一側傾倒!
唐笙終于回過神來。她幾步上前撞開湯藍,撲到白卓寒的擔架前瘋了一樣地抱住白卓寒的身子。
她抓起兩只手,用力按着他腹部的創傷。溫熱的絕望一波一波襲來,冰冷的剪刀還留在身體裏虐着視覺的沖擊。
“卓寒!不會有事的,你……你不會有事的!”
白卓寒動了動唇,豆大的冷汗沿着鬓角滾落。他攥住唐笙的手,隔着鮮血的潤滑而無法攥得足夠緊。
“阿笙……”
“我在!卓寒…….我在的!”唐笙的淚水滴在他痙攣的嘴角上。
眼前熟悉的淚顏随着視線一點點模糊,白卓寒吃力地搖了下頭:“別哭……我……”
“卓寒你會死麽!你會死麽!!!”唐笙語無倫次地伏到他身邊。卻在醫生緊急的救護下,不得不像個雞崽子一樣被趕來趕去。
“不會的……”白卓寒擡手摸了摸唐笙的臉頰:“我要是會死。當年……就不會走得這麽艱苦,也要再走到你身邊了……”
——哪怕你的身邊,已經不再需要我守護。能再為你做一點點,也是好的。
說完,白卓寒閉上了眼睛。單手微微打開,垂下。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就這麽平靜地攤放在唐笙的小腹上。
唐笙覺得寶寶動了一下,就好像在跟爸爸第一次牽手一樣。
“卓寒!卓寒你醒醒啊!”
唐笙被醫生推到一旁,眼看着那些止血鉗棉紗布一樣樣往上招呼。
她突然回憶起那日自己重傷垂危時,也是這般被送上了救護車。那時她想的是什麽?
白卓寒,我已經把命都還你一次了。
那你呢?你也要還我麽?
為什麽要這樣?換來換去,何時才是個盡頭?
卓瀾已經變成那個樣子了,你還要我這一輩子都愧疚到死麽?
為什麽,我們就不能好好相愛呢!就不能忘記前塵舊事,罪與罰的責任。像這世上最平常的愛人一樣,好好在一起呢。
可是現實就是——你心裏過不去的和我心裏過不去的,一磚一瓦,砌成了心牆。等到我們再想牽一次手的時候,都只能挖掘到鮮血淋漓。
卓寒……
我們有小白糖了你知道麽?她剛才動了,她牽了爸爸的手,你感覺到了麽!
唐笙不記得自己哭了多久。等到醫生從急救室裏出來,說白卓寒暫時脫離危險的時候。她的大腦嗡一下黑成一片,直接就昏了過去——
***
白卓寒做了很長的夢,大家都還是小時候的模樣。無憂無慮的笑容在仿佛永遠不會有陰霾的藍天下,真實卻難以靠近。
醒來時,周圍一股消毒水味。
白卓寒甚至都有點搞不清了,難道又因腦袋裏的殘片引發了昏迷?腹部一陣陣難禁的疼痛傳來,才讓他想起來,是白天茹那個二貨捅了他一剪刀。
唐笙呢?
白卓寒的視線還很模糊,只覺得有人影坐在自己床邊——
不是唐笙至少也會是湯藍吧?就算都不是,也應該是大姐或者上官言。
反正不該是馮寫意才對啊!
“你醒了?”
馮寫意坐在床旁的椅子上,眼前一碗還冒着熱氣的米湯,袅袅出一股十足詭異的氣氛。
“醫生說你現在只能吃點流食。這是芳姨煮的,我專門跑了一趟拿回來。”
“馮寫意你有病是不是?”白卓寒壓着傷口撐起身,擡手就把粥打翻了。
“唐笙呢!為什麽你會在我這裏!”
“我不過來。她就不肯走。”馮寫意冷笑道,“已經兩天兩夜,鐵打的人也熬不住。
好不容易才把她勸回去睡幾個鐘頭。
這半天一會兒一個電話,恨不能直播你的狀況,我哪裏還走得開?”
“你回去,我不想見到你。”白卓寒緩了緩呼吸,慢慢閉上眼睛。
“要不是因為答應了阿笙,你當我樂意在這兒伺候你?”馮寫意冷哼一聲,“她現在還懷着孩子,我不可能讓她再操勞下去。”
聽到‘孩子’這兩個字,白卓寒就像觸電一樣立起了神經元。他顧不得疼痛,立即翻起身來。
“馮寫意!你他媽的給我說清楚,阿笙的孩子到底是怎麽回事!”
乒乒乓乓撞倒了一地東西,白卓寒扯着馮寫意的領帶直接将他按上牆。從那天在家裏看到粉紅色的搖籃到現在,他心裏深深戳着的一根刺只是暫時被危機的狀況壓下了懷疑。但是——
“什麽怎麽回事?你們都離婚多久了。她懷我的孩子好像不違法吧?”
馮寫意捉住白卓寒的手,趁他這般虛弱之際,輕松将他推回到病床上。
“你說阿笙的孩子是你的……這不可能!她愛的是我,她只愛我一個人!她不可能給你生孩子的!”白卓寒想再爬起身來,卻被馮寫意再一次按了回去!
“你要說話就好好說,醫生花了三個小時才把你腸子縫回去。別動了!”
踹過來一枚凳子,馮寫意坐落到白卓寒面前:“你現在敢說她愛的人是你?當初你幹什麽去了!你對她做過的那些事,還需要一樣樣數出來麽?
白卓寒,人活着是要向前看的。我愛唐笙不會比你少一點點,我可以不用顧忌一切地對她好一輩子,你憑什麽就認為,她不會真的愛上我呢?”
“她不會的……唐笙絕對不會允許你碰她!馮寫意你這個卑鄙小人,你到底對她做什麽了!”
白卓寒不相信。
每每當他看到唐笙面對自己那欲言又止的眼神,隐忍裏飽含着多少堅強和委屈。在那些錯過愛情與承諾地歲月裏,白卓寒更加不相信——他與唐笙之間真的還會再插進一個第三者。
“ok。我承認我也許是卑鄙了點。”馮寫意笑了笑,“我心裏也很清楚,唐笙始終還是把你看得最重。可那又怎樣?愛可以死去活來,但生活不能看不到希望。
我能給她的東西,你永遠也給不了。就像那天——”
走到白卓寒面前,馮寫意微微俯下身子,在他耳邊輕輕呵出一句,“就算她醉的不省人事,叫得依然是你的名字。可是她,卻是真實躺在我的……床上……”
“馮寫意!”白卓寒揮起一拳砸在馮寫意的臉頰上,腹部的傷口一下子崩裂,蔓延而來地疼痛卻抵禦不住他滿心懊惱和絕望!
馮寫意擦了擦嘴角,笑得更加殘忍而冷漠:“白卓寒,你放棄吧。這孩子,阿笙幾經糾結後最終還是決定了為我留下。她從沒告訴過你,是害怕你會因嫉妒而對她不利。”
“你放屁!我才不會做那種下三濫的事!阿笙根本不會……她根本就不會懷疑我是那樣的人!”
那一刻,白卓寒真有一種想要一槍崩了馮寫意的沖動。哪怕唐笙願意留下一個不屬于自己的孩子,他都認下了。
“是麽?可你也不是第一次弄掉她的孩子啊。”馮寫意游了游眼睛,俯身下去把那些砸碎地碗盤收拾好。淡定的态度讓他已經在自己獲勝的這一局裏,點燃了頭籌。
“白卓寒,唐笙已經太可憐了。她經不起任何來源于愛而不得的壓抑,和情不自禁的恐懼。你承認吧,你們之間的問題,從來就不是因為我。
有些事橫在那,拿愛情當借口來一本正經地互相折磨。有意思麽?除非有天白卓瀾清醒了,一邊抓你們一只手,然後笑着祝福自己的大哥大嫂,否則你們能過這道坎麽?唐笙,真的能夠幸福地跟你在一起生活麽?
況且——”
馮寫意站起身來,擡手指了指自己的太陽穴。
“我聽說,你已經決定就要去動手術了吧?成功率有多少,你自己心裏沒數麽?你怎麽忍心再讓阿笙陪你心碎一次?
不如,做個幹脆點的混蛋吧。”
“你……是想讓我……”白卓寒啞然失聲。就算之前的種種都是馮寫意故意意淫出來的洗腦訣,但唯有最後這一點,正中戳心。
馮寫意微笑着點點頭:“對,我想讓你死遠點。”
轉身過去,馮寫意拉開了窗簾,陽光很刺眼,但陰霾多少濾掉了晴天的好心情。
“我以性命擔保,我會好好照顧阿笙和孩子。甚至就連你弟弟白卓瀾,只要阿笙想帶着他,我也可以替你養着。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你還不明白麽?你才是阿笙可以放下過去,重新開始的——最大障礙。”
說完,馮寫意收拾着垃圾出了病房。白卓寒坐在床邊,頹然壓着腹部。就像被人硬生生扒去一層皮一樣,從內到外的一場洗禮讓他眼前的路越來越不清晰了。
馮寫意的話,他連标點符號都不願相信——可有一句總是沒錯的,自己顱內的玻璃片,早晚要取出來。
如果不是因為手術有那麽大風險,他又怎麽會一拖拖了這麽些年呢?
閉了閉眼睛,白卓寒想:唐笙的孩子會是男孩還是女孩呢?如果是個女兒,一定像她一樣可愛。
預産期差不多是明年五六月吧?也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機會看一眼了。
拔掉了輸液管,白卓寒扶着腰換了外衣。
這個冬天,總是不缺雪花來渲染悲涼的。
“卓寒!”唐笙提着保溫飯盒,剛剛趕來醫院。
她就覺得前面那個身影像足了白卓寒,于是留心跟上來幾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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