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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好幾分鐘。他不是沒有注意到眼角的‘尤物’,只是情緒很難高漲。
“小白糖睡了呢,卓寒,我們也早點休息吧。”唐笙伸出雙手環住白卓寒的肩膀,輕盈的身子像只藍蝶一樣落在男人腿上。
她紅着臉,小心翼翼地賣着力。同時在他耳邊貓一樣摩挲着細小的喃語。
白卓寒抱住她的腰,親吻了一會兒才把電腦關上。
他不忍唐笙鼓起勇氣的示好,在第一次嘗試就流産在自己的抑郁裏。雖然這段日子下來,白卓寒每天如同熱蟻焦躁,壓根就沒有這個興致。
唐笙今天的情緒很好,也很快就進入了狀态。然而這種事,并不是一廂情願就夠的。腦子裏裝滿事情的白卓寒,自然很容易力不從身。
所以幾分鐘後,他無奈抱歉地對唐笙說,今天實在是沒辦法了。
“你是不是很難受?或者,我用手幫——”
唐笙沉?了幾秒,拉上被子搖搖頭:“沒事,你累的話,就早點睡吧。”
“嗯,那關燈吧。”白卓寒靠躺下去,單臂自然地環住唐笙的腰腹。
女人還有點懊惱的小情緒,故意把小屁股往前挪了幾寸。
“生氣了?”白卓寒苦笑一聲,又往她身上蹭幾分。
“不是……我就是覺得……”唐笙眼睛有點酸,雙排牙齒緊緊咬着拇指,“卓寒,你答應過我,我們以後好好在一起的……我真的不希望,事到如今你還要隐瞞我一些東西。有什麽是我們不能一起承擔的呢?”
白卓寒摟着她的力度加了幾分,像是在捉一只調皮的貓,恨不能将她揉進懷裏。
“男人總是有尊嚴的嘛,自己能解決的事,何必要老婆跟着操心呢?”白卓寒吻了吻唐笙的頭發,用力嘆息一聲。
“等你扛不住的時候再來找我?那我多心疼啊?”唐笙還是有點別扭,動了動身子想要掙脫他的懷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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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亂動,當心我又——”
“哈,石更了又怎樣?也不能用嘛。”唐笙吃吃地笑了一聲。
“你——”
白卓寒心中微苦:要不是因為女兒現在還下落不明,他們的生活本應該多麽幸福多麽愉悅啊。
後來兩人都睡着了,深秋的夜,就好像因為這份擁抱而不再凄然了。
可是溫馨不能永遠阻止噩夢的腳步——
“賤人!!!”
唐笙一下子被吓醒,翻身起來就看到冷汗淋漓的白卓寒正坐在自己身邊大口喘息。
“卓寒你怎麽了!”唐笙急忙開燈,只看到白卓寒眼中滿是淚水,嘴唇青紫得讓人心疼。
“阿笙!”白卓寒一把将她搶進懷裏,雙手扣成連環同心鎖一樣,幾乎将她摟到窒息。
“我在。卓寒我在……別怕……只是噩夢而已。”唐笙拍撫着他的背,吻着他眼角鹹鹹的淚。
“我把寶寶抱來給你看,別怕……”唐笙匆匆下地,到套房外的隔間裏把女兒抱了過來。
小白糖雖然不好看。但有一點好處,小猴子似的長得滑稽,往往能讓人心花怒放。
這會兒她醒了也不哭。小眼珠滴溜溜的,瞅着兩人笑呢。
白卓寒抱了一會兒,像抱熱水袋一樣暖了暖左胸膛。後來他們都沒再說什麽,送回了孩子,各自安睡。
唐笙覺得自己聽的沒錯,噩夢中的白卓寒叫了一句‘賤人’。
他從小教養良好,幾乎不會爆這樣鄙俗的粗口。
到底是誰把他逼得這麽三觀盡毀呢?!
***
上官言醒來的時候,是在午夜。手邊的韓書煙已經不知是第幾個不眠不休堅守于此了。
實在太疲憊,就趴在男人的枕邊睡着了。
上官言不用吵醒她,正好。他還有大把的時間可以好好回憶一下這十年來的真假實幻——
“你叫什麽名字?”
“書煙。”
“c國人?好有底蘊的名字。我父親也有一半的c國血統,我很喜歡那裏的文化。還有菜,東方人很講究美食文化,不像我們英國的暗?料理界,仰望星空的魚你見過沒?還有人頭蛋糕棒棒糖!”
“小子,我是個殺手。我剛剛在你的訂婚現場上行刺你父親,因失敗而躲在你更衣室的櫃子裏。你确定你要跟我說這些?”
彼時,二十歲的少女将一把鋒利的軍刀比劃在十八歲男孩剛剛青澀懵懂的喉結上。
“你受傷了?流了好多血。我父親的保镖槍法很準,為了留活口,每一槍都往關節上瞄。不趕快處理的話,會致殘的。”
“不用你管……”
“可是你弄髒了我的兩套晚禮服,大約三萬兩千英鎊。不賠錢我是不會讓你走的。除非——”
“除非你挾持我,否則不可能逃出我父親的保镖圈。”
——
“你的臉怎麽了?才幾天不見,怎麽又烏青了一片?”
“我是殺手,挂點彩不正常麽?”
“你養父打你?”男孩上手去摸,卻被少女狠狠瞪回一眼。但他并沒有因此而退縮,于是韓書煙就範。
這是她第一次,感受一個男人如此親密的肌膚接觸。
“托上官勳爵的福,他逃過一劫,我當然要受罰。”
“哈,想殺我爸的人多着呢,你那養父算老幾啊。喂,不如你跟我吧,我保證不逼你殺人,我跟你造人怎麽樣?”
“滾!”
少女說,我最讨厭你這種有了未婚妻還拈花惹草的負心漢!
“我知道我對不起蕾貝卡,我們從小一起長大,如果你不出現,我可能根本就找不到不娶她的理由。可正是因為太熟悉了,差點忘了真正的愛情其實也是需要檢驗的。書煙,她是我重要的親人,但你才讓我心動。”
“能讓你心動的,是動靜脈交替循環。”少女白他一眼。
“哈,你也會開玩笑啊!”
——
“書煙。我一定會跟蕾貝卡說清楚的。你先接受了我的戒指,我就帶你去見我的家人。”
“我不需要昂貴的鑽石來承諾,我想要錢的話,把你綁架了交給我養父就可以了。”
“我大學還沒畢業,沒錢給你買鑽戒。走,跟我去個地方!”
狹小的紋身店,隐藏在教堂後面一條古樸的巷子裏。那裏有賣唱的吉普賽人,還有渾身散發古銅油味道地工人,端着啤酒到處吹口哨。
“這種紋戒在烏克蘭語裏叫‘托比亞斯’,意為上帝的囚鎖。書煙,陪我紋一對兒吧,以後我就要把你牢牢鎖在我身邊——”
為了對接花紋,整個紋身的過程,兩人的手都是緊緊相扣的……
當時韓書煙想,等紋好了戒指。就把自己懷孕的事告訴他吧。剛剛一個月,也不知道是男是女呢。
——
“簡直是胡鬧!”上官易長了一張鐵血宰相脾斯?的臉。穿着爵位戎裝,整個人像是從壁畫裏走出的暴君。
“你要娶這個來路不明的女殺手?!u-stupid-asshole——”
英腔美俚語夾雜在一起,差點就舉着拿破侖杖代表月亮消滅這個傻兒子了!
“父親,書煙只是從小的經歷異于常人,被她養父培養成殺手而已。她本性并不壞!”
争執不下的結果,就只剩下私奔這一條路。
上官言告訴韓書煙,我領帶夾上的三顆紅寶石就足夠陪你一起把孩子養大了。走吧,我們可以乘船先去基督山伯爵的那個原型島,再把咱們的小張無忌給生下來!
——
“你要跟那個地主家的傻兒子私奔?韓書煙,我養你七八年,就是為了等你今天背叛我的麽!”
“爸,我跟他是真心相愛的。你要殺上官易,也不過就是一旦接錢的生意。你與他們又沒有深仇大恨!這些年我也為你做了好多事。你答應我的,等我二十歲就放我離開。”
“不想為你姐姐報仇了?”
“仇我會自己報!”
“你知道殺死韓雲曦的人究竟是誰麽?真相,只是如你想象的那麽簡單?韓書煙,你太天真了。
你看看那個上官言,他的出身背景,他的未來和他應該走的一條路。十八九歲的男人,說的話比他自己忘得都快。你就這麽相信他會愛你一生一世?”
“爸,如果我願意相信呢?”
“那我就做個試驗。如果他願意為你死,我就放你們走怎麽樣?”
人的一生。總要犯幾次傻,總要受幾次騙。
——
“書煙!書煙在哪?你就是她的養父?你把她抓到哪裏去了?”
初生牛犢的少年只身前往,毫無懸念地陷入了圈套。
“你找書煙幹什麽?難道你不知道,她把你騙過來,就是為了綁架你威脅上官易就範的麽?”
“你胡說!書煙不可能——”
“先生,那邊抓來個鬼鬼祟祟的女人。”
“蕾貝卡!不要!!!”
***
醫生說,斷裂地七根肋骨要完全恢複至少三個月。而且為了減少手術的困難,不得不剪掉半根。
以後,盡量不能做太劇烈的擴胸運動——再想擁有那麽牛逼的胸肌,只能靠ps了。
聖經上說,上帝取了亞當的一根肋骨,造就了夏娃。
而他的夏娃。就在這裏麽?
上官言擡起手,輕觸女人的臉頰。
韓書煙像觸電一樣跳起來,不用開口問一句話,只盯着他的眼睛——
就知道什麽都回來了。
十年的空白,如同大夢一場。
“你的頭發留長了。”上官言喜歡長發的女人,以前的韓書煙一直紮着高高的馬尾,配上酷帥的緊身衣,像極了電影裏走出來的女特工。
“你的眼睛還是那麽藍。”韓書煙望進對方的眼眸,時隔多年,還是那麽沉迷。
“你瘦多了。”
“你也是。”
上官言閉了閉眼睛,抽出最後的回憶片段。
“我知道那天襲擊我的人,不是你安排的。我相信你。”
“嗯。是我養父。我……後來刺了他一刀,逃走了。警察說他死了。”韓書煙殺過好多人,只有那一次,她沒後悔過。
“謝謝你。明知道那麽難,還願意堅持愛着我。”上官言一直覺得,相愛是件多麽勇敢的事。
“還好。愛着愛着,就習慣了。”韓書煙認為,人們太願意誇大辛苦了,明明就是心甘情願地幸福,不值得稱頌。
“可是,蕾貝卡……死了。”
“是,已經埋了整整十年。連墓碑上的字都風化了。”
“所以……”
“所以……”
那一句分開,誰也不想先說出口。
“媽媽……”
病房的門開了,小蛋吊着胳膊,揉揉眼睛擠進來。
“小蛋!過來……”韓書煙招了招手,把他拽到上官言的床前。
“上官叔叔,謝謝你救我。我就知道你一定會接住我。不過下一次,我肯定不跳了。這幾天我看了好多好多蛇的電影,我再也不怕了。以後誰也別想再吓唬我,我要做保護媽媽的男子漢!”
“小蛋,叫爸爸。”韓書煙轉過臉,淚水奪眶縱橫。
小蛋怯怯的,不敢開口。大概是因為那天見兩人吵架的時候,被狠狠兇了一句。
上官言的胸骨抽痛得厲害,原來一句呵斥給孩子帶來的心理陰影,竟是比蛇還難克服。
“小蛋,我是你爸爸……叫爸爸……”
擡起滿是繃帶的手,他摩挲着孩子柔軟的頭發。
小蛋輕輕抿出兩個字,大抵是只擺了個口型,連聲音都沒發出來——卻已經足夠讓這個游戲十年,心硬如鐵的男人潸然淚下。
“爸爸!我們以後,還會分開麽……我做夢都想有個家,有爸爸有媽媽,我想跟別的小朋友一樣!”
孩子的話一聲聲拷問着成人世界裏的良心,可是命運的枷鎖總是無情又任性——
稀稀拉拉一陣腳步聲嘈雜入耳。咣當一聲,病房的大門被踹開!
小蛋吓壞了,但卻真的像自己剛剛承諾的那樣——
他張開還沒痊愈的小胳膊,一下子攔在韓書煙面前!
“你們是誰!不要傷害我爸爸媽媽!”
韓書煙蹲下身,将兒子抱在身邊。然後仰起頭,沖着那被一群?衣衆星捧月的中年男子看了一眼。
“小蛋,叫爺爺……”
“給我把這個女人抓起來!國際刑警已經通緝了你十年,臭名昭著的殺手,竟然還敢出現在我家人面前!”
上官易命令一出,周圍七八個保镖齊齊端槍。小蛋吓得小臉慘白,卻
顫抖着小身體不肯退縮。
“父親!”上官言忍着痛撐起身,每一寸移動都像在切割早已千穿百孔的創傷!
“你閉嘴!這個女人把我們害得還不夠麽!”
“父親,放她走!”
上官言厲聲大喝,硬生生咽下湧上喉嚨的一口腥鹹。他單手按在肋間,絲絲猩紅已經沿着繃帶和衣料洇透。
“醫生說我差一點就是斷骨戳心,如果你不想你唯一的兒子今天死的這麽窩囊,就放她走!”
“你——”
十年前就拿他沒辦法,十年後還不是依然拿他沒辦法。
上官易揮揮手,保镖撤去咄咄逼人的架勢。
“上官……”
“走!”上官言撐到極致,在韓書煙領着孩子踏出門的一瞬間,終于跌垮下去。
“慢着!”上官易一個眼神拎過去。保镖會意,一把搶住了小蛋的胳膊!
“你走,孩子留下。”
韓書煙的臉上頓時褪去了最後一絲血色,幾乎是跄踉着跪倒了!
“不!小蛋是我最重要的人。上官先生,我求你不要帶走他!”
“他是我的孫子,怎麽可以跟你這種下三濫的殺手一塊流落在外?把他留下,你要多少錢,我可以叫人轉給你!”
“不!我要媽媽!媽媽!媽媽!!!我不走,我要媽媽!”
保镖扛起男孩,大步流星地沖出門。孩子哭喊聲聲入耳,徘徊在空蕩蕩的走廊裏就像詛咒的幕鐘。
上官言緊緊抓住身下的床單,悄然抹去唇角壓抑不住的鮮血。他閉上眼睛,無法再去直視韓書煙那張絕望到心碎的容顏。
“書煙,我會照顧好小蛋。我們既然選擇相愛過,那麽。現在就是……必須要承受的代價……”
“上官,別讓他受委屈。他很乖,但很倔……就跟你以前,一模一樣。”韓書煙拉過最後一個字的哽咽,然後奪門而出。
聽着走廊裏一聲聲堅定而絕望的高跟鞋聲,上官言想:果然,失憶的人才是最幸福的啊。
***
“這麽晚了你還要出去啊?”唐笙剛給小白糖喂完奶,看到白卓寒接了個電話,就開始穿衣服。
馬上要十二月了,夜裏涼得滲人。
“嗯,我去醫院看看上官。”
“他怎麽了?”唐笙也跟着緊張,“不是說昨天醒了。情況已經很穩定了麽?”
“他恢複記憶了,情況穩定不等于情緒穩定。他爸帶着人從英國過來,帶走了小蛋,強行分開了書煙母子。上官無能為力,自己惱得吐血不止。雖然,我也幫不上什麽忙……”
“那我也陪你去吧!帶着小白糖一起——”
芳姨還要幾天才回來,唐笙只能寸步不離地綁着孩子。
“算了,你抱孩子去不是讓人家更難受麽?”白卓寒拍拍唐笙的肩,“你乖乖等着,天晚了,別出去。”
“那……韓姐也一定很難受吧。”唐笙嘆了口氣,“真是多事之秋。傷的傷病的病,大姐好像也生病了,我都還沒時間過去看看她呢。”
“大姐?”
“嗯,我前天打電話。說是流感了,一個人發着燒也是很可憐唉。”
說到流感,白卓寒心裏微微一悸。
打開大門,唐笙陪着白卓寒一起走出去。
“你進去吧,不用送。外面這麽冷。”白卓寒說。
“哦,我去信箱取東西。前段時間訂了一份母嬰雜志,我看看是不是到了。”唐笙走進院子。借着白卓寒的車燈,打開了信箱。
雜志,廣告。亂七八糟宣傳冊——咦?這怎麽還有個信封啊!
唐笙把東西拿回屋子,對這封收件署名為白先生白太太的信,産生了很大興趣。
她沒有急着拆開,先觀察了一下信封上的信息。
來自中心醫院的?遺傳鑒定科?
唐笙想起來那天在醫院,帶小白糖打第二次預防針的時候,一個醫生把白卓寒叫進去的事——後來男人對自己随便敷衍了幾句,現在想想還真是細思極恐啊。
白卓寒該不會是得了什麽病?還是手術有後遺症?不敢告訴自己才百般隐瞞?
唐笙越想越害怕,反正這封信上也寫了白太太的名字,拆開來也不算侵犯他隐私。
三下五除二撕下封口,呈現在唐笙面前的,是一份不怎麽太平整的報告單。
看起來,像被人揉過一樣。
dna匹配檢驗?親子鑒定結果?
唐笙呼吸一窒,白卓寒竟然去做了親子鑒定!
明天十點
關于英國料理,仰望星空的魚和人頭蛋糕棒棒糖,百度之。
第101 不管發生什麽事,我都相信他
“你已經找過湯藍了?”
白卓寒進病房的時候,已經快要十點了,但上官言還沒睡。這兩日來,他那剛剛複蘇的記憶就好像十年沒開的郵箱突然登陸,不停往裏面跳郵件。
醫生說,睡眠障礙這些都是常見的症狀,慢慢就會調整好了。
“嗯,可是她什麽都不肯說。”白卓寒想起那女人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就恨得牙癢癢。
“孩子可能早就被她轉移到別的地方了,我們再想辦法——”
“你安心養你的身體吧,我的女兒我自己會救。”白卓寒看了看床頭那捧白色的花,是韓書煙之前帶進來的。人走花不敗,倒是做足了諷刺。
“書煙的事,真的很抱歉。”上官言把目光從花上移開來,這幾日幻聽幻覺層層疊疊,但是一直無法忘記那天小蛋被搶走時,女人站在門口絕望而凄然的眼神。
“她跟我坦白過。老實說,我是真希望孩子若是被她抱走了該多好。”白卓寒雙肘拄在膝蓋上,把臉深深埋在掌心裏。
“所以你看,報應總是來得那麽及時……她也會嘗到跟自己的骨肉強行分離的苦痛。一點都不會比你們來得輕微。”
白卓寒愣了一下:“所以你是故意不幫她?上官,你沒必要非得這樣。我并沒有責怪過韓書煙。”
“我不是在懲罰她!”上官言突然激動道:“我只是不知道,我還能用什麽理由留住她……
就像經歷過兩生兩世。在我無憂無慮無壓力的這十年裏,從沒想過丢失的會是這樣一份感情。
我們之間相遇在最美好的年華,相隔的卻是重重困難下的道德深淵,甚至是一條人命!
你不明白,那種突然意識到自己原來有好多責任要付的感覺,其實一點都不好玩。”
“所以你,将再也不是我認識的那個上官言了?”白卓寒覺得挺遺憾的,他之所以會跟這家夥做朋友,其實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身上那種天地不懼玩世不恭的樂觀與坦定。跟這種狐朋狗友混在一起,可以替自己那與生俱來的苦大仇深中和掉了太多的負能量。
白卓寒說是說不願意像上官一樣失憶,忘記自己最心愛最珍視的東西。其實心裏又何嘗不羨慕他?
“嗯,以後,我可能沒有那麽有趣了。不過你放心,我依然可靠。
好了別管我的事了,當務之急是要找到小白糖,你聯系過程風雨了麽?”
“嗯,他答應會幫我的。”白卓寒想了想,差不多後天應該可以再約見那位程先生一面,“這些日子。我只能派人全天不間斷地監視着湯藍。只要一有動靜,就——”
話音未落,白卓寒的就響了。
“白先生,湯藍出門了。”電話是高斌打過來的。
“這麽晚了,她一個人出門?”
“是的,我的人一直跟着。發現她去了你家。”
白卓寒眉頭一凜,頓覺情況不太妙:“她去我家幹什麽?你們盯住她,我馬上回——”
“哦,不用了。她又離開了。”高斌的回答更是讓白卓寒狐疑萬分。
“你說什麽呢?什麽叫離開了,她到底在幹嘛?”
高斌有點無奈地解釋:“我也不清楚,感覺她奇奇怪怪的。一個人開車到你家門口後,也沒敲門也沒進來,就在院子外站了一會兒。大概三分鐘吧。我們也不知道她在看什麽,然後就走了。”
“這樣?”白卓寒想了想,覺得湯藍該不會是想來找自己談判吧?
“你們盯住她,哦對,座機也監控上——”
高斌表示,這個沒用。他發現湯藍基本不再用自己的實名了。不排除她還有其他的匿名卡,或者是到處找公用電話亭來對外聯系。
白卓寒明白,她把孩子藏了起來,自己現在又不能去看,所以很可能用電話聯系。
媽的,幹脆抓起來嚴刑逼供——
可是一想到湯藍那天視死如歸的混蛋樣,白卓寒投?忌器。他怕這個女人瘋狂起來,一不做二不休地傷害孩子。所以也不敢逼得太緊。
上官言看到白卓寒懊惱地挂了電話。替他嘆了口氣:“不是說每個人都有最重要的東西,可以拿來威脅,交易。不過湯藍好像是個例外啊。”
“是啊,半年前她叔叔的影視公司破産,聽說好像腦出血入院了,現在死活都不知道。她父母又都是沒什麽身份的老實人,從小就把她送去國外,親情淺淡。我也叫高斌派人去确認過,說孩子根本就不在湯家夫婦那。現在簡直不知道該拿她怎麽辦!f**k。”
“唉,要是能抓到湯藍的什麽把柄就好了……”上官言仔細思索了一會,“我說的是把柄,那種能讓她不得不就範的。”
“把柄是麽?”
白卓寒幾乎把能想的路都想了一遍,走走堵堵。每一步都像推箱子似的。
“除非她曾經殺人放火,否則還能有什麽把柄?”
現在白卓寒唯一還能自我安慰的就是,記得唐笙說馮佳期看到過湯藍手裏的照片。孩子白白胖胖,又水靈又可愛。她……應該還沒有傷害過自己的女兒吧?
離開上官言的病房,白卓寒在樓下的車場看到了韓書煙。
“我看到你的車,猜你在這兒。”韓書煙瘦了好多,短短兩天時間就足以讓一個母親在離子之痛中脫胎換骨。這也更加堅定了白卓寒不願讓唐笙現在就知道真相的決心。
“你找我?”
“是向總找你,公司那邊出了些事。一些員工的家屬把大樓圍住了,希望聖光能給個說法——”韓書煙的精神還不錯,只不過那種故意摒棄抑郁後強裝出來的振奮,看起來就像嗑藥了似的。
白卓寒剛才已經接過向紳的電話了,本來就是要往公司去的。
“書煙,你休假去吧。公司的事,暫時不用你操心了。”
“能不能讓我做點事情?我不是為了彌補,我只是想……可以不要閑下來……”韓書煙微微顫抖着肩膀。寒風夜色中,雷厲風行的氣場與弱勢懇求的眼神之間,之隔一個‘母親’。
“我不是不信任你。只是現在,你并不适合思考任何決策。”白卓寒三分理性,韓書煙七分認命。
她點點頭:“那我不打擾了……明天,我會去公司把手裏的東西交接一下。”
“要不,你去陪陪卓瀾?他也是你的親人,你們應該也有好多話可以說吧。白家老宅那麽大,他一個人,也蠻寂寞的。”
白卓寒拉開了車門,留下一個充滿治愈的提議。
韓書煙站在街角,仰望是病房,遠望是霓虹。小蛋離開的每一秒,她都在用心丈量——如是萬家燈火時,自己就好像一下子不知該何去何從了。
***
唐笙捏着親子鑒定報告,雙手抖了幾分鐘。
她看不懂圖表數據,但總是認識漢字的。
鑒定人的姓名:白卓寒,唐笛。關系:父女。
報告結論:不匹配親緣關系。
唐笙突然想起白卓瀾電話裏跟自己說的話——他哥哥不是個會撒謊的人,他越想隐瞞什麽,就越不敢直視什麽。
白卓寒是從什麽時候開始不願多看小白糖一眼的呢?
不可能,這不可能!
唐笙雙手抓着桌沿,憋回差點無助而出的眼淚——這一定是陰謀,是有人故意想要破壞白卓寒跟自己的感情,弄了個假的親子鑒定!
唐笙想:自己是什麽智商啊?才不會這麽容易就上當!她與白卓寒之間生死都歷經多少個來回了,這種雕蟲小技——
打開電腦,她想先查一查這個報告單的真僞。中心醫院都是有網絡服務站的,上面的編號可以打出電子版。
唐笙的手是顫抖的,雖然她告誡自己,一定要冷靜,冷靜再冷靜。
叮一聲,一條彩信傳了過來。
唐笙随手一劃,哪裏還能真的冷靜!
那是一個陌生號碼傳過來的照片:白卓寒赤裸着上身,跪騎在湯藍腰側。他的表情如是猙獰,就跟早些時候報複自己是……所做的那些事一樣!
唐笙一直覺得白卓寒是個太神經質的動物。愛到極致要啪啪啪,報複到極致也要啪啪啪。
照片拍得挺清晰,畫面感勁爆到就像一場帶暴力主題的av。
電話旋即打了進來。唐笙手一抖,按下接聽——
“湯藍!我知道是你!”
電話那端沒有先說話,但唐笙聽到了對方的呼吸。
“你想怎麽樣,你又要用什麽下三濫的手段要離間我和卓寒!我告訴你,我是不會相信的!”
“我沒有要你非相信不可。只是希望你明白,管好你的男人,不要再讓他來騷擾我。”湯藍在電話那端冷冷嘲諷,唐笙的心卻在慢慢降溫。
“你在說什麽!卓寒才不可能去騷擾你!”
“是麽?唐笙你一點都不了解白卓寒麽?自己的老婆生了別人的孩子,他跑到我這裏來洩憤難道不是很符合他的性格麽?”
唐笙記得那張照片。湯藍和白卓寒的身上都是血淋淋的,與其說是出軌,還不如說是肉搏。
“湯藍你什麽意思!我的孩子憑什麽不是卓寒的!那個親子鑒定書,又是你搞鬼是不是?”唐笙不能相信,就算白卓寒真的誤會了自己,她也來不及傷心了。
她只要知道,這孩子到底是誰的!
“唐笙你夠了!孩子是誰的你自己心裏不清楚麽?當初你腳踏兩條船,這邊裝婊子跟白卓寒斷不幹淨。那邊又跟馮寫意卿卿我我的。你敢說你就沒有個一次半次的酒後亂個性?
告訴你,我可從來不覺得馮寫意是個什麽正人君子!你要是不信,自己去醫院再做一次鑒定,沒人攔着你!”
湯藍挂掉電話,唐笙卻已經懵得暈頭轉向了。
孩子不是白卓寒的?她對天發誓她絕對沒有跟其他男人發生過這種事——難不成擠個公交車都能懷孕麽?
“喂,卓寒……”唐笙打通了白卓寒的電話,但男人那邊明顯亂哄哄的。
“阿笙,有事麽?”
“你……在哪?什麽時候回來?”已經十點多了,小白糖都喂了一氣尿了兩氣。唐笙摒着剛剛激動的?音,靜等男人的說法。
“我在公司,這裏出了點意外,我——”
“你不是在醫院看望上官言麽?”
白卓寒不是沒聽出來唐笙的逼問,字裏行間都開始透着懷疑。其實就連他自己,也漸漸開始意識到,隐瞞不是長久之計。
他心疼唐笙,也信任唐笙。她是那麽勇敢那麽堅強,甚至很多時候比自己還要冷靜。
“阿笙,你讓我把公司的事先處理完。等我回去,我們再說。”
“卓寒!”唐笙心裏痛得很鈍,一個小小的謊言就這麽脫口而出:“小白糖好像有點發燒,我想帶她去醫院。”
“那我——”白卓寒是想回來的,可是現在黑壓壓的大廳門口擠滿了記者,向紳一個人怕是難以應付得過來。
他沖向紳看了一眼。向紳會意,轉身走過來對白卓寒說:“怎麽了?你要有事的話先回去吧。我已經安排了明天一早的新聞招待會。無論如何,我們先不能松口承認是實驗室的化學藥品出了問題。
現在研發部的十幾個員工裏,有三個人出現嚴重的病危狀況。已經出現了不同程度的脫水和昏迷——”
“家屬的情緒是可以理解的,”白卓寒擋住聽筒,暫時并不想讓唐笙知道公司的變故。
“你就按照之前的護膚香氛事件的處理方式。态度要明确而明理,錢更是可以墊。但責任千萬不能松口承認。
現在誰也不知道感染病毒的源頭是什麽,如果有需要,我們整個研發部的職員都需要隔離配合檢疫局體檢。但這件事對于整個聖光來說,關系重大,只要一個步驟叫人抓了把柄就可能全盤皆輸。趕快通知各部門負責人,今晚要把方案敲定出來——”
“了解。”
白卓寒松開聽筒,感覺到電話那端女人的聲音似有一絲哽咽了。
“阿笙,真抱歉我這裏暫時走不開。小白糖嚴重麽?要不我叫高斌送你們去醫院——”
“不用了……你忙吧。”唐笙挂了電話。
白卓寒聽得出來,她應該是生氣了。
“你真沒事吧?”向紳看白卓寒的臉色很不好,“你這樣事事自己擔着,是不是把唐笙看得太蠢了?”
“先別說這個了。”白卓寒揉了一下太陽穴,“關于公司的事,你……有沒有懷疑的對象?”
向紳:“……”
“你別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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